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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奇铭果然准备了一桌子好饭,可乐品言不怎么饿,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张奇铭发现了就站起来给她盛了碗杏仁汤,问她:“怎么了?做得不合你胃口?”
乐品言摇摇头,接过他递来的汤,抿了口,说:“估计是这几天太忙,吃不下,过段时间就好了。”
“那过段时间我带你出去散散心。”他说着握住放在桌子上的她的手,她手很凉,似乎是铁片怎么也暖不热似的,他嘟囔了句什么,就倾身吻住了她。
乐品言知道这顿饭的含义,之前她也经常被邀来他家吃饭,但是没有哪一次,比这回更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
最近几天,她总能感觉到他似乎很需要她,某种压抑已久的情感需要爆发出来,所以她尽量能避则避。
他吻得用力,吮的她舌尖发疼,等她受不了了,他才会安抚似的伸出舌头来,绕着她打转,紧接着,是更有力地吸。
乐品言的双手是以保护式抵在他胸膛处的,可张奇铭把她搂的密不透风,他紧紧的挨着她,那饱满的胸’部,柔软的让他越发狼变起来,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他蹆间的火热。
终于,张奇铭带着魔力的手开始动起来,那魔力让她全身都开始发热,他先是从她的衣服下摆进去,顺着她滑滑的肌肤向上游走,电光火石之间,乐品言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脸。
一张男人的脸。
那双眼睛太迷人,幽黑的瞳孔泛着冷静的光芒,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是如何沉沦,是如何疯狂……忽的,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了他,急急的说了句“对不起”,拿着包包就走了。
大街上开始起风了,树枝被吹得摇摇晃晃,发出一种诡异的声音,她跑的极快,像是身后有人在追她似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腋下也出了汗,潮潮的像是一块湿手绢在哪里捂着一样。
乐品言大喘着气跑到江水的桥上,把着栏杆开始冲死寂般的江水大喊——
“混蛋!叶致远你混蛋!当初走的那么绝情干嘛还要回来!混蛋!”
她喊的撕心裂肺,喊的嗓子都哑了,喊到最后精疲力尽,小腿慢慢的软下来,最终跌坐在地上,她喊完了开始笑,似乎这么多年的委屈和难过,都被那几嗓子给吼没了。
风刮得她的头发像个疯婆子,她笑的没心没肺更像了,远处的路人听到这笑都不敢上桥,远远的就避开了。
笑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扶着栏杆把自己撑起来,就那么拖着极累的身子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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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尽管头疼脑热,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干净,精神抖擞的去上班。公司人员见了她,仿佛见了救命稻草一样,个个都哀求般的看着她,乐品言没理会,昂首挺胸,步伐快而稳地走进办公室开始工作。
助理花花进来,给她冲了杯牛奶,顺便打了个小报告——“张总似乎……不太高兴。”
“没关系。”她拿着各种资料翻过来翻过去的看,似乎没空搭理她:“他总有不高兴的那几天。”
助理了然的‘哦’了声,出去了。
办公室电话响起,一听她就嬉笑了眉眼:“唐总,给您发的邮件您看了?”
那边的男声好听话说得一套一套的:“哎呀!昨天对不住,今儿还哪敢不看啊,这不第一时间我就让助理打出来,什么都不忙就忙你的事了!怎么着出来见一面?”
听着话,似乎是有意合作了?
“行啊!”乐品言答得干脆。
“好嘞!那就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乐品言拿着笔在指尖上转来转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频频往下掉。
最后她收拾了一下,就赴约了。
唐总年过五十,膝下有一个女儿,听闻人长得貌美如花,现如今在澳大利亚留学,女儿长得好看,爹也差不到哪里去,虽一头银白色短发,但休闲装一穿,整个人年轻的让人猜不出年龄。
乐品言在他办公室等他,见唐总过来,便笑意盈盈的站起来与他握手言欢。只听唐总抱歉的说:“久等了。”
乐品言笑着说客气,然后两人坐下来开始谈合作的事儿,乐品言讲得非常仔细化,她早就打好草稿,声音柔和又讲得顺溜,只是唐总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一直不见他有所动容,微垂脖颈,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可他的表情却闲闲的,似乎又漠不关心。
乐品言不仅有些讪讪,直到秘书进来打断她的谈话‘“唐总。叶先生过来了。”
叶先生?
乐品言敏感的扑捉到了这三个字眼,心忽然之间开始狂跳起来,她刚才讲得有些口渴,现在更渴了。
可她还没有时间动身去喝杯水,那人便已经从秘书身后走了进来,深沉的眉眼,剪理的一丝不苟的短发,他信步走来,怡怡自得般向唐总打招呼。
她抬头看他。
唐总高声‘哎呀’了句,然后又热情的招呼乐品言,急迫的如就等这一刻般:“来来来!认识认识,大名鼎鼎的叶先生又回来了!”
她看着,他同样回视,不发一言。
可是却觉得,他们都在等这一刻。
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在她脸上停留数秒,然后伸出手来,声音略低的说了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他似乎早就打好腹稿,就等着她出现,他再出击。
灵魂被抽走了,她像被操纵的机器人一样,面无表情的与他握手,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可是指腹上的温度却久久不散。
“好久不见。”她说。
唐总在一旁看好戏似的,末了才说了句:“原来你们认识?”
叶致远淡淡一笑:“还记得五年前我公司出事吗?那会儿我有个得力助手,就是她。”
唐总有些惊讶,‘哎呀’一声:“既然乐小姐这么聪明,那你还不赶快挖墙角,收了她?”
叶致远笑而不语,只是盯着乐品言瞧,只听后者打马虎眼说:“唐总真会说趣。我刚才说得也差不多了,这样,这合同您再看看,我等您回信……”
“哎!不急,”唐总一挥手,隔空把秘书叫了进来:“既然都认识,那就坐下来聊一聊嘛!去,把我那上好的龙井拿出来!”他吩咐秘书。
叶致远仿佛很随意,唐总伸手邀请他坐下,乐品言也不好推辞,显得有些矫情,只好一起坐下来喝茶。
茶很快沏好,热气腾腾的端上来,唐总招呼他们两个尝一尝,然后又像老朋友未曾见面似的,聊起家常来。
过了会儿,又换了一个漂亮秘书进来,她直接在唐总身旁蹲下,唐总一低头,那秘书便不知跟他说了什么,唐总大为吃惊,嗓子都变了调,怒道:“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人呢?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然后又扭头非常抱歉的冲他们说:“工地上有人闹事,电话都打到这来了,这样,我先出去解决一下。”
乐品言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茶香气还徐徐冒着,叶致远拿起来渡到唇边闻了闻,一抬眼,便眼尖的发现放在桌子角上的合作案。
办公室就只有他们两个,乐品言默不作声,在这安静到诡异的空间里,叶致远开口问她:“据我所知,贵公司一直实力匪浅,怎么这次怎么找人注资了?”
他的声音不冷不淡,似乎还是五年前他们作为上下级那般谈话,他的语调有好多种,提醒的,诉说的,警告的。
他的表情虽然古井无波,但是乐品言总能从他的语调里,来分辨一些他想要传递的某种信息。
而这话,似乎是在述说,可是又带着一丝提醒。
乐品言的心,已经暗暗静下来。
“钱总归是挣不完的,”她的声音冷冷的:“趁着这次合作,钱也挣了,关系也搞好了,何乐而不为?”
叶致远静静的看着她,片刻后,他拿起茶壶给自己沏上一杯茶,似是没有注意,一不留神居然倒满了出来,很快淡香变得浓溢,茶水侵蚀桌子,晕染成一片,像一朵妖孽的花,又流开来,滴答在地上,叶致远没有去擦它,而是放下茶壶,自言自语道:“这么快就替他精打细算了?”
他像老朋友关心一下似的问,刚刚那盛开在桌子上的花,这时已经面目全非,从中间一段一段断开,大大小小,又似露珠又似天边的云。
乐品言定定的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问:“你回来做什么?”
叶致远抬起头,眼神是异常冷静的:“想知道?”他反问,“那么你先告诉我,你和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乐品言忽然觉得可笑起来。当初走得那么决然,那么无情,仿佛当她是陌生人一样,没有商量的余地,更没有告知,一走多年,如今回来,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什么身份,气定神闲的坐在这里,用质问的语气来问她呢?
“不关你事。”
她的声音有一丝绷紧。
“哦?是吗?”
叶致远很轻地笑了一声,忽然把玩起手中的瓷器杯,眼睛盯得有些入神,可是他却能冷了声音告诉她:“那么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告诉你——看看你跟他,到底关不关我事。”
乐品言发觉危险般的眯了眯眼——
他是有备而来,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蓄谋已久。
可是,可是五年前的画面,她却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