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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秋生在耳朵上做了个屏蔽,不想听两个女生的说话。如果可能,他愿意永远屏蔽下去。耳力太好是,是那啥,找虐,自我找虐。
其实吧,那个吧,也没啥。人呢,活在这世上,哪能不被人骂?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是了。
再说了,男子汉成天纠结自己长相,太也没出息。大不了以后不泡妞就是,自我断种绝代,不给民族添麻烦。
林玲嘛。明知她有自己的丈夫,是个高富帅,完全配得上她。这样很好,除了祝福,张秋生你就别痴心妄想,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张秋生揉揉有点酸的鼻子,再次晃动脑袋,又长长出了一口气。以后就与李满屯、孙不武他们学吧,做点工程,泡妞只当游戏。而爱情,那就再见了。
今生本就不折腾自己的张秋生终于想开了,心情慢慢平静。两耳被屏蔽,安安静静看了三节课的书,直到被一个粉笔头砸醒。
今天下午除了有香港明星苏健华与导演孟子文有关表演,以及余馨的小提琴等两个交流会外,还有李小曼的一个有关金融衍生产品的讲座,莫千行的“保密与谍战”讲座。这些是暑假一系列文化活动的一部分。
如果是其他中学,苏健华与孟子文那儿肯定是人山人海。二十一中与众不同就在这儿,只有确实对表演感兴趣,并且立志要走这条路的同学去了那儿。人数并不多,只有十来个学生。新建成的阶梯教室里虽然是气氛热烈座无虚席,但都是外校同学及粉丝。
高二一班的同学大都去了大会议室,他们对李小曼的金融讲座更感兴趣。吴烟与李秀英等女生去了余馨那儿,她们都在练小提琴,再说,然然姐在那儿。
这些张秋生都不知道。他的耳朵从上午屏蔽到下午,一整天都默默无语除了吃饭就是专心看书。有同学朝他的书瞥了几眼,是大部头的书,从上面插页可以知道是医学书。同学们没人打扰,都以为他大学学习上遇到难题正在努力克服。
粉笔头是邓二丫砸的。讲座结束,同学们渐渐回教室。要是哪个同学冒冒失失地拍张秋生一掌,那麻烦就大了。凭张秋生的警觉,肯定要反击。糊里糊涂中的秋生,可能会将人打死。
果然,张秋生刷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同时就对邓二丫做出攻击状态。邓二丫在扔粉笔头时就已经闪向一边,以防被误伤。
第一节课出教室时,吴烟就说:“张秋生学习上可能遇到难题。是大学的,看的是医学书。他将自己听觉都屏蔽了,可能是怕人打扰。”
张秋生用的是戒指上的屏蔽符,所以金丹期的吴烟能看出来。李秀英与其他金丹期同学都看出来了,他们的看法与吴烟一样。张秋生不愿人打扰,那就不打扰他吧,我们听讲座去。
邓二丫指指自己的耳朵,意思叫张秋生将屏蔽去了。然后说:“真不错,秋生,进入高中后,很少见你这么用功学习了。”
张秋生感到屏蔽听觉真好,世界真清静,带着心情也一片宁静。以后没事就这样,这叫两耳不闻窗外事。
邓二丫叫张秋生随她出教室,有话对他讲。
原来警察局出了一个政策,可以花钱买城市户口。条件是必须有城市户口挂靠。意思就是农村户口的人,在城市有直系亲属,可以花钱将户口转到这个直系亲属的户口上去。
邓爸、邓妈都急切地想将全家户口都买上来,他们现在不缺这个钱。可是胖子却不愿意。他现在自己开饭店,没觉得农村户口有什么不方便,甚至早都忘了他是农村户口。
胖子就与爸妈辩,城市户口没什么稀奇。现在买米又不要粮票,其它买肉买菜等等都不要票,可以说现在就没一样东西要票。再说了,现在也不需要找工作。我就想不明白要那城市户口干嘛。
邓爸几次都要打儿子,想想还是没打。儿子说得似乎也有点道理,现在城市户口真的没什么明堂。于是就给二丫下了个任务,明天去问问秋生。
张秋生对二丫说:“告诉老爸,千万不要买城市户口。如果有可能,你考上大学户口也不要转到学校去,即使转到学校了,毕业时也要转回老家。
我告诉你啊,现在城市户口用钱可以买。可是农村土地却有钱买不着。你们在老家都有责任田吧?一转城市户口这些责任田就没了,立即取消,宅基地也要取消。
如果你爷爷种不了这些田,可以花钱请别人种。无论怎样,这些田都要保住。如果你们家的人懒得种田,过几年我去种。我秋生好歹也是你邓家的孩子吧?留个几亩田,让我混得没退路时也有口饭吃总行吧?”
胡说!邓二丫敲了张秋生脑袋一记,又说:“你怎么会混得没饭吃呢?”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世道芲桑,谁又能料得到呢?以后农村肯定比城市好,尤其像你们家那样的山区。山清水秀空气清新,而城市却逐渐被污染不适宜人居住。张秋生说:“不管怎样吧,给我留一个地方养老或隐居总行吧?”
再过二十年,城市户口就要放开,国家要动员农民转城市户口。还出可以保底责任田的政策,干嘛要现在花钱转?这些话当然都在张秋生的肚子里,这属于重生者的秘密无法透露。
养老你还要等几十年,隐居嘛,现在就可以去。邓二丫笑嘻嘻地说:“房子早做好了。两处,我妈一处,我大哥一处。我爸是城市户口,没资格要宅基地,是以我妈的名义申请的。
你要隐居就住我的房间。另外小丫,我小哥哥的房间你都可以住。我姐没房间,她不要,坚决不要。她说死也要做城市人。
嘻嘻,我姐与大哥是反的。我大哥是死也要做农村人。人家给他介绍对象,城市户口的不要,坚决要农村的。对象谈好了,年底或明年五一就结婚,是我们隔壁村子的。
我哥没什么条件,瘦,只要一个瘦。我哥说老邓家要将胖种给变了去。我那未来的嫂子像麻杆一样,可我哥喜欢。嘻嘻——”
两人趴在栏杆上哈哈大笑。笑完,张秋生心情大好。是啊,让什么爱情见鬼去吧!就应当像胖子一样,到了结婚年龄找人介绍一个。想什么样的,就托人介绍什么样的。简单,方便,省事,要胖的就胖的,要瘦的就瘦的。像去菜市场买肉一样,要肥的就肥的,要瘦的就瘦的,干嘛要热脸就冷屁股的去泡啊?
今夜还好,只做了一台手术。很简单的白内障摘除及人工晶体植入术。当然这简单指的是教授及张秋生这样的医生。患者是一七十八岁的老头,长相奇丑无比,码头工人出身。这手术是张秋生主刀,用的国产晶体,进口的这老人用不起。名义上的主刀此时正在手术室的长椅上睡觉,他喝多了。在酒桌上时就指望着张秋生替他主刀,所以敢放开量来喝。
今夜张秋生十点来钟就睡觉了。一觉醒来天已经微明。来到那个老人病房,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正在小心地给老头擦脸。擦完脸,又给他洗手。洗完手,又将老头的假牙取下来用心擦洗。
十个床位再加陪护,病房里很是嘈杂。老奶奶却旁若无人,一心一意地侍候着老头。此情此景是那样的温馨,那样的感人至深。
张秋生没有打扰这对老夫妻。七十八岁,非常普通的一对老人,他们两人是怎样一路搀扶着走过来?是怎样的一路风雨,怎样的相濡以沫,怎样的相依相守,怎样的生死不渝?
老奶奶冲了一碗藕粉喂给老头吃。老头说:“你先吃,剩下的给我就行了。”
老奶奶温言说道:“瞎说,你现在是病人,当然要先吃。”
老奶奶试了试温度,将汤匙往老头嘴里送去。老头咽下一口藕粉,惬意地说:“甜,太甜了。”等老奶奶给他擦过嘴角后,又说:“我只是眼睛病了,又不是嘴病。还是你先吃,剩下的给我就行。”
老奶奶不理会老头,一口一口地喂,一下一下帮他擦嘴。
不知如何,张秋生的眼睛有点湿了。他理解这对老人,因为爷爷奶奶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只不过是反过来,奶奶瘫痪在床,爷爷侍候她。
什么是爱?张秋生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爱绝不是挂嘴上说的。爱也不是用玫瑰可以代替的。玫瑰只是爱的象征,它本身并不是爱。从而说明,财富、相貌、地位、表白、追求,等等这些都不是爱。它们只是男女交媾的条件,就像公猴向母猴展示我的身体多么强壮我有很多香蕉一样。
很多修真门派都有斩七情绝六欲的心法。效果怎样看看吴痕就知道。也有一些门派创出泄欲以断情之法。效果怎样看看李满屯就知道。
张秋生却在一天两夜中产生了斩情丝的念头。效果将会怎样,目前不知道。更不知道的是,张秋生没觉得有几个少女正在默默地爱着他。
爱着张秋生的少女,有明白自己爱他,比如吴烟与李秀英。也有不知道自己实际上是深深地爱着他,比如邓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