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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柳一脸疑惑地望着他,急忙站起身想要扶他起来。
“方飞哥哥,你快起来!你这是怎么了?别开这样的玩笑,真的,别吓我!”刘柳自然不相信他说的话。
方飞一脸严肃,面色沉重地说道:“不,我不起来,你答应我,原谅我和我的父母吧!是他们害了刘宏刘叔叔!”
方飞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刘柳的脑子“嗡嗡”直响。“方飞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刘柳觉得不可思议,依旧是用怀疑的口吻。
“嗯,是的!”方飞痛苦地点点头,“都是我爸妈,他们设计了圈套让刘叔叔钻,结果……”
刘柳气结,一双美目瞪得老大,“为,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这么做?”刘柳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方世荣和奚红,他们的两个人的样子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和善的方伯伯,还有精明能干的奚红。她怎么都不能把这两个人和父亲的死联系在一起。
“不……,这不是真的,这肯定不是真的!”刘柳拼命摇头,不愿面对眼前的一切。
方飞跪爬到刘柳身边,痛哭流涕,“对不起,对不起!刘柳,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刘柳,对不起!”他忽然对着自己就是一记沉重的耳光,一向文质彬彬的方飞,今天他会变得如此激动,让刘柳都无措了。
刘柳咬着嘴唇,眼珠中泪水在打转,“方飞哥哥,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方伯伯和我爸是最要好的朋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飞悲戚地望着她,“我说出真相,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因为,因为那和……”
不知为什么,方飞忽然变得犹豫了。他在害怕什么,是害怕刘柳禁受不住打击吗?或者,他也知道,这个结果太残忍,刘柳肯定不会接受。
“和什么?你为什么不说话?”刘柳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方飞哥哥,你起来,你站起来!把话说清楚!现在一定要说清楚!”她忽然嘶叫了起来,情绪有些崩溃了。
“那和……和……郑昊宇,有,关系!”方飞断断续续吐出这几个字,刘柳的脸色刹那间就变了。
“你说什么?和谁?昊宇?”她惊讶地瞪大眼睛,“不,不可能!他又不认识我爸爸,不!绝对不会!”刘柳拼命否认着方飞的话,“你故意骗我的,你是胡说的!”她大叫起来。
“刘柳,刘柳!你冷静点!你听我说!”方飞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哭泣发狂的刘柳,“那都是我爸妈告诉我的,他用偷税漏税的事情威胁他们,让他们下套陷害刘叔叔!”
刘柳怎么会相信,她一下子挣脱他的手,“不,我不信!你肯定是在说谎!昊宇不会!他不会!”
“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就是他,一切的幕后黑手都是他!我没有骗你!”方飞望着即将失控的刘柳,“你冷静点,冷静点!”
“不!你叫我怎么冷静!一个我爱的男人,会是逼死我父亲的罪魁祸首?我怎么去相信?我要怎么相信?”
方飞走上前去,艰难地说:“也许,也许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你!刘柳,我听说,你和郑昊宇开始的关系,并不单纯,你是被迫的,是吗?”
刘柳无助地抬起头,忽然,所有的事情都浮现在了眼前,一件又一件……
那次意外的酒宴相遇,在校门口的噩梦开始,回家后怪事连连,学校的奖学金,然后就是父亲出事……
她的脑子转得飞快,头脑里就像放电影一样清晰。但不一会儿,郑昊宇的笑脸又出现在她的眼前,他对自己说:“刘柳,我爱你!”
她呆住了,彻底呆住了……
一直呆呆站在那儿,眼神都傻了,那一刻,她几乎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方飞不断呼唤她,可是她依旧一动不动。
“刘柳,刘柳!你不要吓我!”方飞急了,他心里好害怕,刘柳完全没有了反应,就像一个木头人。
“你听我说,郑昊宇很危险,你要离开他!你别吓唬我,真的!”
“刘柳,刘柳……”方飞带着哭腔。一切都不可挽回,一切都不可逆转了。
她已经没有了思维,脑子里一片空白。方飞对她的呼唤无济于事,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心痛得快要死了。
“刘柳,你看看我,好吗?”
“刘柳!”
……
包间内令人窒息,呆立在那的刘柳,过了很久,怔怔地眼睛直直地走了,一步一个踉跄,独自走了。
方飞赶紧拿起刘柳包包和外套,紧紧跟在她身后。没有言语,没有交流,一前一后地这样走着。
几次都和车子擦肩而过,失魂落魄的刘柳,对于外界,已经没有了反应和刺激。她该怎么办?她能这么办呢?郑昊宇太可怕了,会是他吗?难道真的是他吗?
不知道她是怎样走到地铁站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呼啸而过的车流,“哗!”一下子,她的头发都微微飘动。
“刘柳!”方飞担心地望着她,“你怎么办?还要回去吗?”
“刘柳?你说话好吗?”站台上的电子时钟显示快要到八点了,人流不似那么密集,但站台上的人们,忙忙碌碌,谁又会关心一个陌生人?
“刘柳?”方飞不停地呼唤她,“你和我说说话,好么?”
刘柳慢慢转过头来,望了一眼憔悴万分的方飞,“你走!”她的手指着远处,“我不想见到你!”
“……”
“可是,我……”方飞望着她,担心又焦虑,刘柳会怎么样?他完全没有了主意。
“还有我发火吗?”刘柳的语气冰冷,“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声调已经开始提高了,刘柳开始痛恨这一切。
方飞犹豫着,慢慢往后退缩,刘柳的眼神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他边走边回头,“刘柳……”
她的眼中充满决绝,“你快走!”她忽然大叫一声,周边的人都不禁回头往这张望。
方飞没有办法,只得默默离开了……
地铁一班一班地开走了,刘柳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坐在那儿,等了很久很久……
“刘柳?”一句熟悉的男声在她耳后响起,刘柳还是思绪纷乱,没有回答。
男子忽然激动地坐到刘柳身边,“刘柳,我是李骏李大哥啊!”
“李骏李大哥?”刘柳回过神来,慢慢有了反应。她看了看眼前的男子,戴着眼镜,斯文而又熟悉,“李大哥?”她想起来了,真的是李大哥!
“刘柳,你怎么在这?”李骏一脸的兴奋,他手里拎着一包类似尿不湿的东西,刘柳低头望了一眼,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是我儿子的,刚刚满月。”
“啊!李大哥,你结婚了?”
李骏无奈地笑笑,“我……,嗯,是的!”不知为什么,他的言语中,有着丝丝苦涩的味道。
“恭喜你!”刘柳轻轻地说道,李骏望着面前的女孩,她还是那么美,清新淡雅,纯洁温柔。
“谢谢!”李骏的心里很复杂,一时间居然无语了。
“对了,李大哥,我还有件事,你上次借给我的住院费,我想还给你。给我一个电话吧,我联系过你,可是打不通了。”
“你联系过我?”李骏忽然眼中放光,“真的吗?”心中有那么一丝小小的激动,但捏着手中的尿不湿袋子,他又开始沉默了。
“嗯,你帮助过我,谢谢!”
李骏为难地摇摇头,“钱就算了吧……我不着急用……”他有些闪躲,忽然变得好不自然。
“不,我工作了,有钱的!李大哥,谢谢你,但这个钱你不用客气。”刘柳很坚持。
“可是,刘柳……我……”李骏欲言又止。
“要不你告诉我银行账号吧,我转给你也行。”刘柳拿出手机,打开了记事本功能。
李骏很为难的样子,不肯接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道:“呃,刘柳,你,你和那个郑昊宇,在,在,一起吗?”
刘柳惊讶地望着他,“你怎么会知道郑昊宇?”
李骏的表情太不自然了,他犹豫着,过了好一会儿,“他,他来找过我,让我离开你!”
“……”这是一天之中第二次听到关于郑昊宇的事情,刘柳脑子轰隆隆的,混沌了,也迟钝了。
“他威胁我,让我一直失业,还企图让我和我妈失去房子,我……”李骏望了一眼刘柳,“我还是退缩了,迫于他的淫威,或许,是我太懦弱了,我配不上你,的确!”
耳朵边就像成千上万只蜜蜂在飞舞,他真的是这么可怕的人么?
“钱,真的不需要还了,因为,因为,他,给了我一笔钱,真的……”李骏觉得真的难以启齿,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接连的打击让刘柳彻底茫然了,李骏望着她,轻轻地接通了自己的电话:“我已经在地铁站了,马上就回来。”
“刘柳……”他挂断电话后,愧疚地望着她,“我……我,要回家了……你,保重!”他还是很不舍的,回头望着她,恋恋不舍地走上了地铁。
人生就是这么奇怪,接连的事件告诉她,枕边人居然这么可怕。地铁站外突然下起了暴雨,“哗啦啦!”地发出震天的声响,一声惊雷,“轰隆”震醒了她,刘柳浑浑噩噩地走出地铁站,置身于暴雨倾盆中,一时间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