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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已死,后宫也开始乱了起来,以淑妃为首的宠妃一派群龙无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常妹妹。”蔺婕妤喝着茶,清了清嗓子,轻声道,“这淑妃娘娘算是落马了,现如今淑妃一派也已经是不攻自破……”
“姐姐可别说错话了,现在可没有淑妃娘娘了。”蔺婕妤话还没说完,就被常子衿打断了。
“是姐姐说错了,妹妹见笑了。”蔺婕妤点了点头,又道,“如今禾忆如已经自缢,依妹妹看,下一步该是怎么走?”
“姐姐说笑了,”常子衿吟吟笑着,“这禾氏落马,关我们什么事?”
“嗯。”蔺婕妤也开始转移话题,“要说那柳婕妤也真是够惊人的,平日里看着安安静静的,谁知道竟然会爆出那么大一个秘密。”
“那柳婕妤当初生三皇子之时差点被淑妃陷害得落了胎,想必是心中怨气颇重,如今有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常子衿轻抚着自己的小腹,道。
自己可不会再重蹈皇后的覆辙,她的孩儿,怎么能死在后宫的争斗之中。
只是自古以来最是无情帝皇家,孩子啊……我倒宁愿你生在平民家庭。
常子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既然你生在了帝王家,为娘必定会让你爬上那最高的位置,决不让你被人肆意鱼肉。
蔺婕妤看了一眼常子衿,突然站起身来,道, “天色不早了,姐姐就先行一步了。”说罢也不等常子衿回应,就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恭送蔺婕妤——”门外的宫人们看见蔺婕妤出来,齐齐地停下手中的活计,喊道,惊醒了沉思中的常子衿。
常子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书容,自查出我有孕以来,几个月了?”常子衿倚在软榻上,轻声问道。
“回娘娘的话,已经七个月了。”书容屈了屈膝,笑道。
“哦?”常子衿怔了怔,忽而又笑了,“那就是已经八个月咯?”
“是的,小皇子再过不久就要出来了呢。”一旁的莲香给常子衿抱来一床薄被盖上,听见她们正在说这个,不由得笑着打趣,“娘娘这是等不及了么?”
“你这丫头!伶牙俐齿的!”常子衿被逗笑了,不由得瞪了莲香一眼,娇嗔道,“你怎么知道是个小皇子?说不定是个小公主呢!”
“嘿嘿……”
“皇上驾到——”宫外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原来却是穆景明的驾辇到了。
“臣妾参见皇上——”常子衿连忙从榻上翻身下来,迎接皇帝驾辇的到来。
“爱妃快快请起。”穆景明伸手虚扶了一把常子衿,笑道,“朕刚到宫门外就听见里面的笑声了,爱妃倒是好兴致。”
“皇上……”常子衿垂了垂眼帘,沉默了。
“爱妃还孕育着皇嗣,还是不要做太过激烈的动作为好。”穆景明把常子衿扶到一旁的软榻上,笑道:“你生产的日期也不远了,德妃毕竟不能一直伴着你。”
“那皇上想?”常子衿垂了垂眼,低声问道。
“朕想着让你的家人入宫陪伴,一来能够照顾你,二来你入宫这么久了,恐怕也是想你姨娘的吧? ”穆景明笑道,“爱妃意下如何?”
“臣妾听皇上的。”常子衿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道。
说起来自己也的确很久没有见到娘亲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好不好,大夫人又有没有按照她们的交易把娘亲拔为姨娘。
皇帝吩咐下去的事情一向是做得最快的,次日,常家的女眷们就入了宫。
“姨娘!”常子衿看见许久不见的娘亲,只觉得鼻子一酸,就扑了上去。
常子衿的生母不过是个通房丫头,虽说提了姨娘,可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原先还有些懵,此时被常子衿这么一扑却是反应了过来:“诶!子衿啊,你都是要做娘亲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地做什么?”
常子衿被说得不好意思,一跺脚,娇嗔道,“姨娘!”
齐姨娘却只是温柔地抱住她,慈爱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常子衿,眼里已经隐隐有了几朵泪花:“子衿啊!你瘦了。”
常子衿只觉得有些好笑,她进宫以来锦衣玉食怎么会瘦?如今又有了身孕,更是整天大补汤一碗一碗地喝,胖了不少。
虽说是这么想,常子衿的眼睛却忍不住有些湿润,声音里居然也带上了几分哽咽:“姨娘!你怎么瘦了……”
齐姨娘被这么一说,有些不知所措。她由一个通房丫头变成了姨娘,虽说没人说什么,但她知道他们的心里必然是不服的,生活已经改善了很多,她也不敢再去奢求些什么:“傻孩子,姨娘好着呢。”
在一旁站了许久的大夫人看过了清凉阁里富丽堂皇的摆设,皱起了眉头。
她让常子衿来宫里是要给她的佩儿铺路的,可不是让她来享福的:“咳咳。”她干咳了两声,打断了那对母女之间的腻歪。
常子衿看着大夫人,皱起了眉头。她如今已是婕妤,还有腹中的孩儿傍身,自然不会怕了一个官员之妻。可她的娘亲还在大夫人的掌控下,若是自己就这么撕破了脸皮,恐怕娘亲回去之后的日子会不好过啊!
思虑再三,常子衿还是微微一笑,朝大夫人点点头,叫道:“母亲。”
一个是娇嗔着的姨娘,一个是有礼的母亲,这之间的亲疏之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大夫人只当听不懂,笑道,“子衿啊,转眼间你已入宫怎么久了,看上去皇上也并没有亏待你。”
常子衿点点头,拉着齐姨娘坐到了主位上,道,“那是自然,皇上英明,后宫姐妹雨露均沾,我身为一个堂堂正三品婕妤,自然是不会被宫中下人苛刻的。”
话里话外,竟是说大夫人质疑皇上,把大夫人吓出了一身冷汗,尴尬地笑笑,道,“你庶妹也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我与你姨娘这次进宫,一是为了应旨来照顾你,二呢,就是想替你庶妹来求一桩婚事。”
常子衿看着大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那是自然,庶妹既然已到许配人家的年纪,依母亲看,是该如何?”大夫人的试探她岂能看不出来?但是这对她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纸婚书罢了,若是她执意,她求到穆景明身前也未尝不可,就是不知道她常家有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接下了。
大夫人看着常子衿的表情,打消了自己的顾虑。也是,她常子衿就是再得宠又能如何?只要她的母亲还在常府一日,她常子衿除了乖乖受她摆布之外,还能如何?
大夫人只觉得自己是多虑了,微微一笑,道:“那要看婕妤娘娘的意思了,彤儿毕竟只是个庶女,就不必劳烦皇上了,婕妤娘娘下旨赐婚便可。”虽然顾虑是打消了,可敲打一番还是必要的事情。
常子衿只觉得好笑。庶女?那又如何?她可不是他们,自然不会因为所谓嫡庶之别而感到任何自卑,大夫人注定要失望了。
至于下旨赐婚,她只是一个婕妤罢了,赐婚这种事情,还真轮不到她来,“母亲说笑了,子衿毕竟还只是一个婕妤,赐婚之事自该由皇上做。更何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子衿也不过是一个庶女,怎么能干扰妹妹的婚事?”竟是直接用大夫人的话去打她的脸!
大夫人笑得很是僵硬,心里十分不快。这个常子衿,莫非以为她成了皇上的宠妃便可以挣脱她的掌控了不成,她不过是她用来为佩儿铺路一颗棋子罢了,等到将来佩儿进了宫,得到皇上的宠信,看她还拿什么自傲,只是眼下,她还不能与她撕破脸皮:“那子衿你的意思是?”
常子衿微微一笑,道,“既然庶妹已经到了许配人家的时机,不如让皇上给咱常家指一门婚事?”
大夫人的眉头已经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十分不快。先别说其他的,要是真的捅到皇上面前,天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更何况还有常子衿在一旁添油加醋,若是皇上一个不快觉得她是骄奢无礼,那她还能好好地回到府里?
思虑再三,大夫人还是站在原地,勉强地露出一个很难看的微笑,道,“这等小事,还是不劳烦皇上了。”
常子衿挑了挑眉头,看向大夫人,眼里是满满的戏谑,面上却是无奈道,“那大夫人的意思是?”
大夫人尴尬地站在原地,心里暗恨常子衿给她难堪,却只是低下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常子衿叹了口气,故作无奈道,“罢了,如今我已入宫,也算是嫁入皇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家里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们……看着办吧。”说完又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招招手唤来莲香,让她给常家女眷上茶。
打脸这种事情是可以有的,但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这种道理,她还是十分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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