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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幕方在五更天后,探了探太后的额头,体温终于下去的时候,他坐在太后的床边,靠着太后的床背,睡了一会。
外面有皇上的侍卫在把守,领头的又是李幕方的人,所以,基本上这间屋子若是没有人出去,外面的人根本就接触不到里面的人,更何况是躺在床上的太后了。娄太医实在熬不住了,他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临时煎药而准备的椅子上睡着了。龙冰龙雪代替这娄太医煎药,寸步不离,她们两个早就养好了精神,所以即便大家都昏昏欲睡的时候,她们也是只打了几个瞌睡。
天色渐渐大亮的时候,萧锦娘积攒的困意,已经被太后屋子里的各种味道给代替。她有些感慨地吸吸鼻子,这些药虽然煎到一起,看着闻着鱼龙混杂,但懂药的人一闻就可以分辨出来都是那味药。
显然娄太医没有太大的把握究竟那一种药能够对症太后的手术后昏迷现象,只能从各个清热解毒的药中提取些可以压制她体内发热的成分,萧锦娘暗叹咯一声,这样下药也算不错了,最起码,知道消炎为主,清热为辅,这样大的药量,估计比那个世界手术后一直吊挂瓶消炎要周全几分,所以,她便省下了开药这一份心。
她起身时,龙冰龙雪正端着水盆进来,准备再给太后物理降温,她们给萧锦娘屈膝行礼,萧锦娘摇摇头:“这个时候你们还忌讳这些,看我回去怎么罚你们?”
两个人知道萧锦娘说这话是因爱生恨,甜甜地一笑,把盆子放在太后的床头也不理她,直接把手帕放在盆子里蘸水。
萧锦娘看了睡得静谧的太后的脸,她此时的气色已经比先前昏黄的样子好了一些,但因为失血过多,情况还是不太乐观。
她弯下腰,打开太后包扎的地方,避开手术切口,轻轻地在胸两侧摁。
好在,一系列协调的手法下去后,包扎的棉布仅有少量的血渗出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重新给太后把被子盖好,然后走向床的另一头。
“小姐,世子爷刚刚才眯上眼,他虽然没有按您的吩咐每个半个时辰喊您醒来,但他却是一直守在太后身边,为他试温。直到太后的体温有了退却的迹象,才靠在床背上休息。”龙雪有些心疼地说着。
“小姐,太后的体温终于降下去了呢?”龙冰边擦拭着太后的手心,边故作惊喜地告诉萧锦娘。
“我知道。”萧锦娘轻声回答,从给太后掀开被子的那一刻,她就感受到了太后身体的温度,即便龙冰不说,她也知道,不过龙冰这一拦阻,倒是把她的某一处神经给警醒了一般。
她望着李幕方紧闭的眸子,眸子上轻轻翘起的睫羽,他微微斜上浓密却不显雍杂的眉,他白皙如玉的脸庞在窗子外透亮的天空映照下就像幽蓝的宝石中闪耀的一颗亮钻,他微微翘起的嘴巴,勾画着不薄不厚,却可以轻吐震慑人心的温言。他白色宽大的衣袍,即使因为他斜靠在床背上也没有出现过压过的褶皱。
这样的男子,百世难得一见,也无怪乎凡是跟她接触多了的人,都会觉得她对李幕方的排斥和约法三章有些不尽人情,甚至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她明白,李幕方因为席邵戎临走的时候,当着李幕方的面亲了她,而到他的宅子养病后才性情大变的,她不能因为李幕方一时受了刺激就不管不顾地跟着李幕方胡闹。
才只不过是一个订婚的圣旨,下定,彩礼什么的都还是个未知数,席邵戎都能整出闽南被破,守不住的大事要求有能之人前来增援的事来。她没有记错的话,席邵戎五百里急电中就提过大周最有能力的人去增援,这个人不是李幕方还有谁?
虽然她不知道皇上后来为何答应太子带着李峰去了,但她知道席邵戎虽然身在闽南,时刻却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她若不利用李幕方在不经她同意就私自求皇上定下婚约的事让李幕方半年内不许进她的宅子,真不知接下来,席邵戎那个臭虫还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一个是大周朝战无不胜的将军,一个是大周朝万民敬仰的世子,他们两个若假戏真做,为了她打起来,那不必任何人观天象警世人,她萧锦娘便没有任何翻身余地地坐实了大周灾星一说。
再者,她真的想不出,她这样的女子,为何会赢得两个大人物的青睐,是单纯因为她天赋异禀被有心之人看穿了真的喜欢她这样的性子?还是另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想要利用她来达到某种目的?
一切都还不可知。
况且那两个人性子一冷一热,作风一邪一正,哪一方对她来说都带着不小的诱惑,可从电视小说中见惯了古代女子因为三妻四妾不惜动用下作的手段争宠的桥段,她对古代婚姻有着莫名的排斥,所以,她还不想置身于两个人的争斗中。可她不心动了高,不代表别人就没有觊觎之心,连只见了李幕方一面的萧玉娘都使出当众调戏的手段,那些贴心服侍她的丫鬟们哪有对李幕方不心动,不体贴的。
想来,若是她真的要嫁给这两盒家伙中的其中一个,光是内宅纷争就够她收拾的,何来建自己的医馆之说,何来有一天找到能够回那个时代的方法她能不带一点感情地全身而退?
想及此,对李幕方伸出手几乎要抚上那张俊脸的手,不经意地颤抖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闭着眼睛睡觉的人,眉头紧皱了一下,忽然睁开眼,对上萧锦娘闪躲不定的眼神,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手上。他不敢看萧锦娘,生怕她会生气恼怒,却也不放开手中的柔滑,滚烫的脸被一只带着淡淡睡莲香气的手贴着,是那么的惬意,舒服!
龙雪看着李幕方的举动,转过身去,端着给太后擦身体的水走了出去。龙冰拿着棉布,一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在床上躺着的太后,舍不得放手的李幕方,一动不动,不知道石化还是无奈地萧锦娘。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转眼间天光已经大亮。
“四娘,太后现在怎么样了,高烧退了吗,我迷迷糊糊的喂完太后药,竟然不知不觉靠在煎药的椅子上睡着了,你说这真是不成体统,不过,舅舅好久没有这样兴奋过,这样为了一个方子绞尽脑汁地去查资料了。”娄太医从小厨房进来,边说边端着热水进来,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萧锦娘和李幕方的存在,直到走到太后身边,看到两个人谁也不动地杵在哪里,想着刚刚可能有一个特别温馨特别不雅的举动被他给撞破了,就长吁口气。
“是啊,舅舅太后的烧已经退了。”萧锦娘抽出李幕方手中的手,有些尴尬地放在另一种手中搓了搓,“舅舅一定很累了,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会,这里有我呢你该放心才是?”
“放心,”娄太医嘴上诺诺,心里却是极为不放心,他扫了李幕方一眼,对他拱手道,“世子爷,你一夜没睡,快去偏厅的床上歇息一会吧?”
“我累了自会去找地方休息,不劳娄大人费心。”李幕方重新靠在床背上,闭着眼睛又睡了去。
“太后的伤口怎样?”娄太医不理会李幕方的敌意,心中反而因为刚才的不快而宽慰不少。
还好是他及时进来,撞破了两个人的亲密举动,若是别人进来,看见了这一幕,宫里宫外岂不是又要谣言四起,无风也能卷起三尺浪?四娘给太后治好了病,刚刚被别人有了些好的评价,皇上和皇后对她的认识也有了很大的改观,更难能可贵的是父亲从这个手术中跌倒下来,他的传人,四娘又从手术中爬了起来,可不能因为儿女情长的小事再回到从前那种人人不屑一顾的状态。
被娄太医这样拿话题岔开尴尬,萧锦娘颇为意外,但很快也庆幸这个时候,有个人及时出来打消了她一时的情迷,所以她抬眼看着娄太医,心情出奇的轻快:“嗯,还好,比我想像的要好。”
“皇上,你可一定要好好看看太后,千万不能被那个女子给蛊惑了,据进去给娄太医送水的宫女们说,太后好像一直高烧不退,并且已经开始嗜睡,还出现昏迷、抽搐等现象,太后年迈,怎经得起这样的治病方式,求皇上开恩,允许臣等进去给太后检查一番,以观察太后的具体病因?”
从殿外进来的皇上本来听宫女们太后确是发烧了,而且从昨天早晨就开始了,直到晚上还没有退烧,他心里就有一个疙瘩,一直悬着,没想到早上刚进大殿的们,就被在门外等候的太医们围了上来,他的儿子竟然拦也拦不住,群情激愤,大有不让他们进去,誓不罢休的架势。难道他自己的母亲让什么人治病还需要这些人指指点点?他心里气恼却也无话可说,用萧锦娘给太后治病,他冒了多大的险,怎么能不揪着一颗心,可问题是昨晚他听说高烧的事,就想要来,只不过实在太累,又有娇媚的小妃子给他松动筋骨,就没有移驾,而今天一大早,他就挤出了上早朝的时间,先来看看太后到底怎么样然后再决定怎么办,可太医们这样一闹,他反而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里边现在什么情况?”
“回皇上,臣等不知,但是臣等并没有见过任何人出来过,想必是因为贻误太后胃病的治疗时机,现在正在密谋着如何为自己开脱吧。”刘明语气不悦地冲着里边哼了一声,摆明自己是十分不屑她一个女子真的会治病,无非是借着娄老爷子的由头,故弄玄虚罢了。
“就是啊,这么长时间都不见那个女子和世子爷出来,娄大人也很少露面,三个人是不是知道命不久矣,再密谋什么?”有一个太医也附和着刘明的话。
“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太后她老人家被一个灾星控制在鼓掌之中,快去拿那个灾星呢,皇上?”
“既然你们振振有词,咱们一同去寝宫里看看,也免得你们说我是一面之词偏袒她?”
皇上被一群太医围着,头疼脑热,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招错步步错,还是真的被萧锦娘那双耀眼的眸子给蛊惑了。他在前面大步走着,一步比一步沉重。
而他们进来的时候,萧锦娘正跟娄太医说太后病情好转的事。娄太医欣喜地要把这个消息也告诉皇上,但萧锦娘给他使了眼色,他暂时压下了那股喜悦,给皇上行礼。
皇上摆手让他起来,直接来到太后身边,想要询问李幕方,可李幕方在床背上靠着,一副比他家床还要舒服解乏的样子,他转身看向娄太医,“娄院使,太后她怎么样了?”
“回皇上,太后她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请皇上放心,不到一天的时间。太后就会醒来与你说话的。皇,”
“娄院使,到现在你还要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粉饰太平吗?你不觉得你把太后一个人留在这个屋子里,她谁也接触不到,你敢说这不是变相的软禁吗?”刘明双眼迸射着恼恨的光,恨不得把眼前的娄太医一块块掰开撕碎,让皇上把他的内心看透一样。
“软禁?”娄太医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刘明,残留在他眉眼间的喜悦也荡然无存,|“刘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是在帮四娘给太后治病,何来软禁一词?刘太医,我看你是想借由此事扳倒我吧?”
“扳倒你?娄大人,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刘明言辞激昂地说着,“我刘明向来都是秉承先祖治病的祖训,怎能容你诋毁半句?”
“就是,娄大人,太后高烧不退的事我们几位都已经听宫女们说了,你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袒护你的外甥女哪?”
“我没有偏袒四娘,四娘光明磊落自然也不用我偏袒。周大人不要血口喷人?”
“既然没有偏袒就请娄大人告诉在下,您用什么药给太后退烧的?”
娄大人这才看清楚,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真的关心太后的病情,而是借高烧不退的事来找他和萧锦娘的由头来了,于是,他不在那么激动了,想了想自己刚用的药,娓娓道来:“蒲公英,其性寒,味甘、苦,功能清热解毒,消肿散结,适用于急性乳腺炎,淋巴腺炎,肩挑腺炎,胃炎、肝炎、胆囊炎、尿路感染;
金银花,其性寒,味甘,功能清热,解毒,适用于温病发热,热毒血痢,疮、痈、疖肿等热毒壅盛之症;
芦根,其性寒,味甘,功能清热生津,除烦,止呕、利尿,适用于热病伤津、烦热口渴、胃热呕吐、噎膈、反胃以及治疗肺热咳嗽、肺痈;
连翘,其性微寒,味苦,功能清热解毒,散结消肿,适用于温热,丹毒,斑疹,痈疡肿毒及过敏性紫癜;
板蓝根,其性寒,味苦,功能清热解毒,凉血,利咽,适用于流感脑炎、乙型脑炎、肺炎、丹毒、热毒发斑、火眼、疱疹;
牡丹皮,其性凉,味苦、辛,功能清热,凉血、和血、清瘀,适用于热人血分,发斑、惊痛、吐血、痈疡,跌打损伤等症;
知母其性寒,味甘、苦,功能清热泻火、滋阴润燥,适用于肺热咳喘或阴虚咳嗽,烦热消渴,骨蒸劳热,小便不利,大便燥结这些药都是清热解毒的良药,最后又加了滋阴降火,凉血解毒,适用于热病烦渴,发斑,骨蒸劳热,夜寐不宁,自汗盗汗,伤津便秘及咽喉肿痛的玄参。这些药物再加上每隔两个时辰就喂一次药给太后,所以太后才会很快退烧。几位大人,你们这样群情激奋地跑来,以为我们在太后这里都干了什么?”
“娄大人,这些药草都是清热解毒的良药,可太后体虚用得着这么大的药量吗?寸步不离太后寝宫,可见太后高烧很严重,而你却手忙脚乱病急乱投医,你就不要再强词夺理了?”
“就是,娄大人,你快收起你拖延时间的那段措词吧,皇上在这里,他可以为我们大家作证,太后高烧不退的事,怕是瞒不住的,倒不如主动坦白的好?”刘大人也酸酸地劝着,实际上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既然你们都在怀疑太后高烧不退的事,怎么不去给太后亲自诊治一番?”九皇子慢吞吞地说着,仿佛他说这句话是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让人看了他好像一夜没睡,强打着精神跟大家站在一起关心太后的病情似的。
“对,九儿说的对,”皇上带着嘉许的目光扫了九皇子一眼,又把目光看向刘明,“既然你们都怀疑,就上前去看看太后的体温和脉搏。”
,娄大人,你快收起你拖延时间的那段措词吧,皇上在这里,他可以为我们大家作证,太后高烧不退的事,怕是瞒不住的,倒不如主动坦白的好?”刘大人也酸酸地劝着,实际上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既然你们都在怀疑太后高烧不退的事,怎么不去给太后亲自诊治一番?”九皇子慢吞吞地说着,仿佛他说这句话是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让人看了他好像一夜没睡,强打着精神跟大家站在一起关心太后的病情似的。
“对,九儿说的对,”皇上带着嘉许的目光扫了九皇子一眼,又把目光看向刘明,“既然你们都怀疑,就上前去看看太后的体温和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