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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令早已是初夏,今日天空当中下着微雨,但并没有太过影响巍峨且繁荣的燕京城。
燕京本就是燕云十六州的中心城市,武大自立为王之后,更是直接将王府设立在了这里,这便使得燕京城愈发的繁荣昌盛。
这里的作坊兴建,也是最早形成规模产业化的,平日里,燕京城内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繁荣程度绝对不亚于宋辽两国京师。
燕京城主将,乃是武大的师兄,豹子头林冲。
今日,林冲浑身披甲,正在城头巡视,突然遥遥望见,城外的官道上,遥遥迅速奔来一队精骑。
这一队人马,人数并不多,只有十三人,但全部都是单人双骑,且全部黑衣黑甲黑马,佩刀持弩,背上有猛火油柜,身着寒衣,头带斗篷,脸带面罩,头蒙黑巾,只露双眼,外身披着黑色长披风,脚踏马靴。
很明显,来者是十三鹰。
十三鹰出现在燕京城,这并不会让林冲惊讶,但让他疑惑的是,这一队十三鹰明显极为疲惫,甚至有些狼狈,但是他们明明已经逼近城门,却丝毫没有放缓速度的意思。
林冲脸色突然一沉,迅速走下城头,奔往城门口,同时果断下令道:“传令,清空街道上的百姓,让百姓将主干道全部让出来放行,组织马车堵住街道,如有违抗者,杀无赦!”
武大入驻燕云后,只下过一次杀无赦的军令,而且还是针对的意图谋逆者,对待百姓,向来都是宽厚有加,但此时,林冲却直接下达了杀无赦的军令!
很显然,林冲察觉事情不对。
副将也是脸色一变,顾不上行礼,没有丝毫耽搁,火速前去传令。
不多时,十三鹰逼近城门口,为首的这一队十三鹰队长,手持“武”字令牌,高呼道:
“边关急报,放行!”
已经骑在马背上的林冲略一颔首,大手一挥,下令道:
“放行!”
与此同时,林冲一马当先,火速奔往北燕王府,为仍旧没有丝毫减速的十三鹰开路。
燕京城内,无论是官员亦或者是百姓,通通靠边站!
如今的十三鹰,除了在各大州府皆有驻扎之外,在各大都督驻防区域,同样有所驻扎,作为武大麾下心腹嫡系吴刚的人马,他们有着为武大这位北燕王,迅速传递紧急重要情报的职责。
虽然如今有了飞鸽传书,但真正重要紧急的情报,未免泄密,全部都还是口口相传,要用速度最快的铁血十三鹰来进行传递情报。
何为紧急情报?紧急情报便刻不容缓,绝对不能有一丝耽搁的情报。
十三鹰所到之处,遇城开城,谁都不能阻拦,稍有妨碍者,被杀死也是白死,而且一人被杀都算是轻的,如若造成严重后果,他的家人真的会被株连。
无数百姓站在街道两侧,极为好奇的望着凶名在外的铁血十三鹰,他们不明白,十三鹰为何会如此着急?
林冲在前面亲自开路,十三鹰燕京城内主干道疾驰而过,马速没有任何形式的放缓,直达北燕王府。
战马停顿之际,十三鹰全都“摔”下了马背。
为首的那名队长,连滚带爬,在早已收到消息的家将扶持下,迅速赶往内府。
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两眼布满血丝,满身风霜。
走进书房,他颤抖着,极为硬气的,僵硬着单膝跪地行礼,沉声道:
“启禀王爷,属下奉镇西大都督方腊之名,特来向王爷汇报,大宋西北边军主力,在其主将种师道的带领下,突然挥师西进,疯狂攻打西夏,猝不及防之下,西夏溃不成军,已成亡国之势!”
即使已经从李信口中得知是方腊传来的急报,但此时听闻此事,书房之内所有人,包括武大在内,全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手笔,这是当之无愧的大手笔!
西夏建国多年,与大宋西北以及吐番各部周旋多年,如今大宋突然兴兵,居然一口作气,在短短的时间之内,让西夏几欲亡国,这是何等的魄力!?
最为重要的是,这件事之前根本没有任何征兆,周侗与丁卯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转瞬之间,武大便可以断定,这件事绝对是宋徽宗亲自一手策划,做到了绝对的保密。
而且,往深了想,宋徽宗之前之所以命大宋北方边军,展开大规模军演,吸引燕云的注意力,恐怕也是在为这件事做铺垫,他这是未免被燕云察觉,再生祸端,刻意分散武大的注意力。
这一招,被史书称作为“声东击西”,亦可以称之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前武大曾经用这一招,助辽国在陆地上灭金,却走海上偷袭金国大后方,更曾经用这一招来乱掉大宋,趁机接走金莲与小武哲。
如今,宋徽宗现学现卖,翻手就用在了武大身上。
高手,宋徽宗绝对是一名谋略高手!
摆在眼下的局面是,北方,辽国即将灭掉金国,高丽棒子横插一脚,意图染指金国疆土;
而最为混乱的西北,大宋即将灭掉西夏。
可以预料的是,西北的吐番各部,绝对会坐不住,必然会蠢蠢欲动,说不定也会趁机出兵。
而国力本就稀松平常,面积更是非常之小,地处大宋南部的大理,恐怕要么就是主动出击,趁乱联手西夏与吐番,多点开花,进攻大宋;要么就坐等被大宋吞噬。
但无论如何,这都绝对是要天下大乱的节奏!
燕云……又到底该何去何从?
是奋勇参战,夺取胜利果实,还是要置身事外,稳坐钓鱼台,笑看天下风云变幻?
这是一个极难的抉择。
主动参战,兄弟们必有死伤,非武大所喜也;
但如果没有任何动作,一旦辽国击退高丽,吞并金国,再加上大宋一旦吞噬掉西夏与大理,两个本就最为强大的国度,士气大涨之后,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在野心肆虐之下,对燕云用兵?
摆在武大面前的,是一个难解的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