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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景沒有那心思.他的心也痛.虽远沒有云初和安晚晴的痛.甚至于比不上苏通的痛.但却是清晰而不可磨灭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每一次跳动时.都能传出一种隐隐约约的痛.由内而外.不尖锐但就是难以忽略.影响着他的心情.干扰着他的思维.
有一个人.他的声音.他的模样.他的举动.他的心情.都若隐若现的漂浮在脑海中.这让王景有一种无以言表的压抑.他知道苏通此刻一定好不到哪儿去.但他那个‘性’子最多放任自己自生自灭却不会去寻死.
可即便心头如此清楚.还是因为无法不让苏通不痛.而云初又那么轻易的让他痛到生不如死之境.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左右不了苏通.因为影响不了苏通而失落无措……
王景开始怀疑自己对苏通的心思了.很不妙.很不妙.
络‘玉’豁然站起.三两步走过.抓住王景道:“你去告诉他.我有话要对他说.很重要很重要.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见他一面.”
王景将络‘玉’的手拿开.“你不管对他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定.他不仅仅为了报仇.还要将香‘玉’公主这个人彻彻底底在世人眼中消失.”
王景冰冷坚决的调子将络‘玉’的希望冻成了霜.看着她烟眉深蹙.嘴‘唇’一动又要再说话.立刻比方才更坚硬冰冷的又补充了一句.“香‘玉’不死.这个世上就沒有你悠然自得的地方.为了你们好.你最好不要‘乱’走.‘乱’了他的计划或许可以重新再來.但被人知道他欺君罔上就沒有机会重來一次了.”
络‘玉’呆滞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住王景.王景知道自己最后那一句话对络‘玉’起到了一点点的震慑作用.这样.她就可以安分下來.也可以冷静的好好想想她自己的事儿.
王景沒有打扰络‘玉’这种惊心余悸.也沒有将她锁紧‘床’上那个大铁笼.
亲身经历与一次又一次眼见着苏通对云初的心意.他更明白相比锁人.给心上锁的厉害.不费一兵一卒看守.她哪儿也不会去.
炮声震天.烟‘花’‘迷’眼.络‘玉’的心空空如也.只是听见了声音便将眼放逐去追寻.时间在此刻好像是静止的.因为听不到心的声音.沒有故事上演.心湖平静.
一切都在往前.时间.故事.人……
比如除夕夜.喧声鞭竹渐渐安静.除了空气中被风卷入又带走的火‘药’味儿.好似沒有留下些什么.
回相府是搪塞络‘玉’用的.他此刻若是回相府.可能不是去团聚的.倒让大家都不开心.
王景转啊转.终于还是去了苏府.这一次.他拎上一坛陈年‘花’雕.从苏府大‘门’而入.
到苏通住的小院儿.一路上基本沒遇上什么阻挠.大大方方报上自己的名字.自然就被恭恭敬敬的迎进府來.苏府里张灯结彩.亮如白昼.似乎这家人正在庆贺新年到來.苏义也沒有被气晕卧‘床’不起.
王景在院‘门’口就给了领自己过來的下人一些小钱.叫他也下去早些忙了过年去.那下人也欣然接受离开了.
站在小院外头.王景闹不清自己到底是要进还是不进.
“你开开‘门’行不行.元帅和大公子还在淑仪居等你呢.”
院子里突然传來一道极其无奈而不满的声音.王景想了想.才想起这声儿是今日找过自己的李瑾的声音.他们什么关系啊.才遇上.就住到家里來了.
王景不认为自己一堆事儿烦不胜烦苦不堪苦的苏通会主动把人留在府里.但事实却又在眼前.由此心中矛盾‘交’击.
他不由轻轻吐了一口气.这一切本不管自己的事.可他已经落进了他们的故事里.无法‘抽’身前事不计后事不提的潇洒离去.
“苏通.你给我出來.你别像一个娘们儿似地躲在屋里好不好.少将军沒告诉我们他活着的消息一定是有原因.无论是大漠还是楚国哪个不是盯住他不放.你想想他身上的伤.若是消息走漏.他受了伤又一个人.要活着回到云城.根本不可能.”
王景抬起头.望着几步台阶之上的院‘门’.李瑾根本不知道这里头的故事有多曲折.事情也绝不是他想得那么简单.
明知李瑾搞错了事情的关键.王景却沒有立刻进去打断他.静静等在院‘门’外.心底竟也想看看.苏通最后是出來还是继续躲着.是放下重新开始.还是困在里头自残自怜.
“苏通.你生少将军的气.干什么把这些撒到你爹和你大哥身上.今天是除夕.合家团圆.将军夫人虽然早早的去了.可你还有爹和兄长.有人牵挂有人在乎.哪像我无论何时何地都孤苦一人.你这么做.让你爹和大哥怎么想.”
李瑾说痛了自己.同时也说痛了把自己关在屋里蜷在榻上.望着一盘残局发愣的苏通.说痛了站在‘门’外.期待看到苏通作出一个决定的王景.
一时之间.三人都缄默不动了.
“将军待手下的兄弟如手足.我从军十年里.边疆有过战‘乱’但那都不多.更多时候都是枯燥的守卫.沒有仗可打.热血和脑子开始都用到了别处去.有的人会到边城滋事生非.有的人会开始想家人偷跑出营地.有的人会偶尔低声嘟囔埋怨边疆安定还守什么边.军心动摇.人心瓦解.比打仗受了伤伤口流血都还让人痛……”
王景还是第一次听边疆营地里发生的故事.虽然一桩一件都被李瑾一语带过.但听他的口‘吻’.其中一定触目惊心.才会如此难以忘却.
苏通望着残局的眼珠子动了动.清碎的光芒被烛火拨动.在眼底‘荡’啊‘荡’的.
那些事儿.好久好久以前的事儿了.只听云初提起过一次.他一连数封信寄往北疆.苏义给的回答都说云初那是与他玩笑.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儿.苏义的话.那个时候的苏通从來不怀疑.
可看來.他一直相信的真相啊.都是他们合起伙來‘精’心编纂的一个假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