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行军(上)

流晶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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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心底有一丝奇怪的失落,殷如行还是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多方便的避孕手段,说起来还是她占便宜了。在这个没有安全套的时代,富贵人家不希望女人怀孕就是喝避孕药汁。这类药汁有寒凉伤身的,有大补过热的。药材珍贵度天差地别。想也知道,她殷如行没资格享用补身的那一种。与其用大寒药材坏了身体,还是苏雷的方法更为节约、健康、环保。

    那一丝失落来的快去的也快,既然靠山金主今晚有兴致,她也不会破坏气氛。伸出手臂勾上他的脖子,将头埋置于对方胸膛细密的亲吻。这是殷如行习惯性的动作。欢好过程中,她总不太愿意和苏雷对视。要么就半闭了眼睛,要么就埋首在他怀中。

    两人做完一场,女方照旧蜷缩在男方怀中,以一种温顺的姿态吸取对方的温暖。这也是殷如行的习惯性动作,苏雷是她目前唯一还算靠得住的人。本身强大有能力,可以给予她保护,以及稳定的生活。然而这一次的来军营事件则说明了,这种保护是有前提条件的。一旦与苏雷的责任所需有冲突,殷如行安全、稳定的生活就会被打破。甚至不知何时再能恢复。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她终究还是要靠自己的。不过,在此之前。且容她贪恋片刻温暖。夜半而来,天明离去。纵然只有片刻,也是她唯一能汲取到的温暖。

    转眼之间,时间过去了半个月。营寨中大军整装,准备拔营开路,前往战场。

    苏雷站在点将高台上方,静静注视着下方忙而不乱的人群。云絮飞在一旁笑道:“瞧瞧。这就是我们的精锐大军,这样的军队定能打得那帮小子屁滚尿流,让他们好好看看,谁才是祺地真正的主人。”

    苏雷静默了一会儿,道:“我在想。营寨里的这些人,等到战争结束时还能回来多少,四肢囫囵完整的,又有多少。”

    云絮飞一怔,面上表情好似牙疼:“你怎么每次都这样,还没开战就先说丧气话。”

    “因为有人告诉我,每一位名将的诞生,脚下都铺陈着累累白骨。只有知道战争带来的伤害,才能从心底去正视它。”苏雷目眺远方,露出怀念之色:“战争从来不可避免,一时的征战是为了长久的和平。无需畏惧、也无需狂妄。”

    “草!”云絮飞面容扭曲,“又是那个沈眉说的?我说真有这么个人吗?天元一地能上战场的女将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我怎么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人?”

    “也许是身份被隐瞒了。”苏雷摇摇头,“她身上的谜团很多,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长。那时我也瞒了她,没说自己的真名。自家心虚,好些事当时也就没注意。现在细想想,奇怪的地方确实很多。但她有很多话说的都很对。絮飞,我们这一次面对的,是同处祺地的子民。兵刃相向的敌人有可能就是你的远亲。昨日兄弟手足,今朝短兵相接。你不觉得,我们可以利用这些做点什么吗?”

    云絮飞眼睛一亮:“你是说,乱他们的军心?”

    苏雷微微点头:“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我也不想有太多伤亡。毕竟消耗掉的是祺地的实力。虽说何雁和冯淡裕答应了按兵不动。时间一久谁又知道他们会怎么想。想要攻心,就需先打掉对方的士气。现在我们在暗,他们在明。以雷霆之势先声夺人,打得他们心生惧意。那时再用一地之情攻克军心。便能事半功倍。”

    “说得好!”蒋世绍欣慰的走过来,神采奕奕,抱拳行礼:“禀报主帅,众将领已在帅帐集整完毕。只等将军。”

    “好!”苏雷转身,领先一步前往:“一齐去商量一下这仗该怎么打吧。”

    将领们在商议军情。下层的士兵们则是一片有条不紊的忙着拆房子整装。军医营帐属于后勤辎重,在大军的后方。出发时间没那么赶,收拾的东西却很多。药材什么的前几天已经打包完毕,现在收拾的多是个人用品。殷如行最近在学缝猪皮。沈功善觉得她力气小,心细手巧。正骨接骨的暂时不忙,先学会缝制伤口比较有效率。用他私下里的话来说:“毕竟你会女红嘛,缝人皮和缝衣服也差不多。针脚整齐就好。”

    再有就是外伤口的包扎训练。偏偏这半个月没有士兵受伤,目前还处于纸上谈兵阶段。

    殷如行因为改装的关系,行李比其它人要麻烦许多。她缝制了一个双肩背包,肩带加宽加厚,里层垫了棉花。胸前可用布条系住。类似简易登山包,行走时可解放双手。忙碌两天也算搞定了。营房已经全部拆掉,整根的木料堆上辎重车另作他用。

    最后一晚,大家睡的都是帐篷。这是她最后一次享受单人宿舍。出发后,她将和守知共同使用一个帐篷。趁此机会,殷如行打了一盆热水,在沈功善的掩护下,一个人在漆黑的帐篷里偷偷擦身。

    提心吊胆的擦完,动作迅速的将白布再度裹好。刚穿了一半中衣,门帘便微微一动。眼睛一眨之下帐篷里已是多了一个人。

    殷如行一惊,死命捂住自己的嘴。若是叫起来,她比不速之客更倒霉。好在她很快认出了来人,竟然是苏雷。

    “吓死我了!”她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苏雷看见她身上裹了一半的白布,嗅嗅空中的水汽,皱起眉头:“你在洗澡?”

    “不不不,当然不是。”殷如行连忙解释,“我擦了一下身。明天大军就要开拔了,谁还在这时候洗澡啊。”

    苏雷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还知道明天要拔营啊?你去外头看看有多少人!就这么在里头擦身,这要进来一个人你怎么办!”

    殷如行一边快手快脚的穿好衣服,一边气弱的反驳:“我让沈大夫帮我在外面看着的。”

    苏雷更加没好气:“沈功善只能看住一般人。这营寨里有多少好手?避过他轻而易举!”

    殷如行哑然。系上腰带,不服气的小声嘀咕:“谁这么无聊,避过沈大夫,就为跑这漆黑的小帐篷里来。”

    这种小声嘀咕自然避不过苏雷的耳朵。他压住心头的烦躁,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我是来问你话的。大军要拔营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可以明天派一小队人马顺路送你去附近的村落避祸。怎么样?我瞧你还是答应了。你这样子也不像个军中人。行军之后,再没有像现在这样方便。我照顾不到你,你也来不了我的营帐。洗澡、卸去药膏都不会再有机会。一旦两兵相接,情景更是你想不到的可怕和艰难。你不是想过安稳日子么?那就只有去村子里才行。要是怕容貌惹麻烦,可以继续带着胎记。去了村子后,哪怕天天洗澡都可以,怎么样?”

    “我不去。”殷如行一口否决。

    苏雷看她一眼,不再多劝:“随你。我只说一句。跟着我来营寨的姑娘早已被送走。你若是在军中暴露了女儿身份。我会以奸细的名义军法处置你。”

    言外之意是她被发现了就只有死。殷如行身体轻微颤了颤,仍旧坚定的道:“我跟着沈大夫。”

    “好。”苏雷吐出最后一个字,抽身离去。帐篷里恢复了安静,一如他未曾来过。

    第二日五更时分,大军准时拔营。黑压压的队伍一路朝前,蜿蜒数里,离开了这座营寨。不,这里已经不能称之为营寨了。收尾小队将痕迹清扫干净,连大门都消失无踪。只留下一片突兀的空旷之地。

    后勤辎重队排在队伍的中间靠后位置,整个军医小队有四辆马车,拉着药品、绷带等物。四位军医均骑着马匹,年纪最大的沈功善也老当益壮,一天马骑下来丝毫不显疲色。殷如行等药童就没那么好的条件了,背着自己的包裹跟着马车行走。队伍的行军速度很快,如果不是她这几个月坚持不懈的保持着锻炼,一定坚持不下来。饶是这样,傍晚扎营的时候还是发现自己的脚底起了好些水泡。

    搭好帐篷后,殷如行拿了绷带和药膏于僻静处脱掉鞋袜。针是随身携带的,挑破水泡挤出脓水,用清水洗净再涂上药膏,最后用绷带缠好,穿上鞋。守知就端着三人的饭菜从伙头军那边过来了。

    “先生请用。”殷如行迎上去搭手。两个学徒将最好的位置——一块大石头,让给沈功善坐着。他们两则随便往地上一蹲,三人吃起饭来。周边的人也是一样。另一个军医手下的药童天麻就和守知边吃边聊:“累死我了,一天下来都赶上急行军的速度了。这才第一天,天知道这么火烧火燎的赶什么。”

    守知笑他:“怎么,才第一天就受不了了?你是这两年歇的骨头痒了吧。就我这新来的小兄弟,人家才多大?还不是一声不响的走下来了。就你唠叨多。”

    天麻嘿嘿一笑,转过来问殷如行:“行知,我可是看见你拿药膏过去了。怎么样?是不是脚底生泡了?”

    殷如行不着痕迹的往外挪了挪,远离那口沫横飞的两人,咽下口中的食物才道:“是生了几个水泡。”

    “我说吧!”天麻连咬几口了馒头,嘴里塞的满满的:“一看就知道你是没吃过苦的人。等这泡长成茧子就好了。也难为你了,第一天行军就走这么急。哎,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啊?”

    殷如行默默咬着手里的馒头。如果一直是这样急行军的话,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苏雷想要出其不意,所以必须用最短的时间赶到相应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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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篇大家要注意两个问题。一,他俩xxoo时殷如行习惯性的小动作要记住哦。因为以后会有不同。

    二,苏二童鞋说。他对沈眉也没说自己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