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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山以后,殷如行细数了一下人数,倒也不算多。总共二十二人。其中弟子十六人,年纪最大者是一位姓齐的师兄,二十一岁。最小的则是排行末尾的方印然,今年十七岁。
师门中排行只按入门先后来算,故而方印然纵是比殷如行年幼,也还是她的师兄。当然,有鉴于殷如行的脸嫩,也没人刻意去询问她多大了。总规是师妹就是了。
六位长辈中,宁湛年纪最小,排行也一样。与之不成比例的是他的身手,在六人中反是最高的。年纪最大的一位师伯姓杨,也是这支队伍的领队。据说他带队进山的次数最多,堪称熟手中的熟手。
第一天的行程主要是赶路。六个长辈三人在前三人在后,十六名弟子走在中间。今天的天气对于旅人来说不算好,虽然温度适宜,凉风吹拂。然而天空中始终积压着厚厚的云层,太阳根本没露脸。
“看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方印然神情有些泱泱的不快,“真倒霉,第一天就下雨。”
“下雨?”殷如行有些紧张起来。她虽然几年前也跟着苏雷在野外赶过路,却始终没有偏离过有人烟的地方。便是自己逃难的那些日子,也不敢离村落太远。下雨时避一避,雨停了找个村落休憩一宿,天明离去。故而,她全然不知在这深山老林里遇上了大雨该怎么办?
纵然她再过担心,中午时分,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好在他们每人都带了一件蓑衣斗篷,披在身上护住了身后的包裹。也仅仅是如此。头发、裤脚等没有遮蔽物得地方全然被雨水打湿了。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到脖颈,前襟的衣服也湿了一片。
黄师兄回过头关切的询问:“师妹,可有什么不适么?”
“谢谢师兄。我还好。”殷如行尽量用平缓的口吻回答道。她现在的身体有些许的内功护持。淋了雨倒也不会觉得冷,或者生病道神。就是单纯的难受而已。
幸运的是,傍晚时候雨停了。杨师伯看了看天色。带着两个最年长的师兄前去探路,不一会儿,就回来告诉大家。今晚的住宿地找好了。
那是一处离水源不远的地方,可以看出以前也有人在此露营过。一片地面很是平坦。只是被雨打的分外潮湿。齐师兄几个用腰刀砍来一大堆细软的树枝铺在地上,又空出一大块空地留作生火用。
有事弟子服其劳,杨师伯几个长辈们脱下蓑衣,甩了一把水珠挂在不远处的树上。跺了跺脚上的湿泥,盘腿坐在树枝处休息。殷如行妒忌的看着这六人干干的衣服。尤其是宁湛,若不是头上的鬓发潮湿,这人浑身上下都找不出一丝被雨淋过的迹象。
方印然了然的对她道:“妒忌吧?我第一年来时也这样。没办法。内力越醇厚,衣服头发就干的越快。有了你,今年我总算不用垫底了。”
这是安慰人的话吗!殷如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就听陈师伯叫道:“印然!还不快去干活!闲聊什么呢?”
方印然一惊,吐了吐舌头,赶紧一溜烟领着殷如行冲进师兄弟那群人堆里。几个年轻些的师兄不停的朝他挤眉弄眼。齐师兄咳了两声:“好了,现在分一下工。今晚可能还会下雨。所以必须要搭帐篷。黄师弟和童师弟各带两队人去捕猎。其余人跟着我搭帐篷生火。印然,你和殷师妹一组,她第一次来,有不懂的地方你都和她说说。”
方印然笑嘻嘻的应诺:“是,师兄放心。”
几人便分头行动。殷如行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走进一片被雨水清洗过的树林。就见队伍左转右转,也不知师兄们在找什么。
“这个不错。”前方有一颗枯死的松树,没什么枝杈,光秃秃的立在那里。齐师兄叫着方印然:“你来看看。”
方印然带着殷如行上前来。手里拿着一柄斧头,用敲了敲外表潮湿的树干,树干发出“咚、咚”的声音。他点点头:“可以。”
齐师兄笑了笑:“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去找搭帐篷的。”说罢,带着剩余的几个师兄又往树林深处走去。
方印然捏了捏斧柄,道:“师妹,你让开些。”
殷如行便走远几步。方印然挥起斧头,“蓬蓬”两声,锋利的斧韧砍在树根上,枯树应声而到。猛的一下砸到地面,激起泥水飞溅。从断裂的地方可以看见内里灰白色的干硬木芯。方印然满意的瞧了瞧,将枯树干一举,稳稳的扛在肩上:“师妹,我们回去吧。”
殷如行点点头,拎着斧头跟在他身后。一路上,在方印然的指点下,她也砍了一截碗口粗细的枯木,两个手臂长短的样子,也学着方印然的样子扛在肩上。两人一路走回了营地。
杨师伯一见他们俩这样回来就笑了:“这倒好,成泥猴了。”顺带着教育殷如行,“在林子里行走,最重要的是要护住自己的眼睛,切记切记!”
“师伯,我哪有您那本事!”方印然气呼呼的道,“泥猴子怎么了?泥猴子也是你师侄!”
几个师伯都哈哈笑起来。陈师伯没好气的斥他:“还不快干活!就知道耍嘴皮子。你看你师妹多乖巧。”
方印然化愤愤为力量,挥起斧头对着那根枯松树用力,劈去潮湿的外皮,将内里的干芯劈成大小等同的细长木柴。
“师兄,我来帮你吧。”殷如行见状也不好干站着,也欲找斧头帮忙。
陈师伯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她那回的拿截枯树干:“去你师父哪儿,让他教你。”
宁湛没有个几个师伯坐在一处,而是远远的一个人待着,安静的凝视着远处被雨水清洗过的碧绿青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九焰至尊。
“师父。”殷如行轻轻的叫了一声。宁湛回过头,看她一身的惨状。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起身接过那截枯木,抽出一柄雪亮的猎刀,三下两下削去了枯木外面的湿皮。内面干爽的木芯被他随手砍成四段。拿着那几块干木芯。走到预先留出的火堆空地上。
接下来,殷如行就跟看一场艺术表演一样,冷硬的猎刀在宁湛的手中上下纷飞。如同绣花女挥着绣花针一样灵巧。不一会儿,那四段干木芯就被削成了花瓣状的木屑。每一块都同样大小。轻盈薄透,真个如花瓣一样纷纷撒落,在空地上堆成一堆。
殷如行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呆若木鸡的看着宁湛用火折子点燃了那堆木屑,微弱的火花跳跃,一缕青烟过后,木屑眨眼间变成了火团,呼呼的燃烧着。方印然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拿过几块干木柴在火团上横竖交叉的压上,一堆篝火被点着了。在着满是水汽的森林里,这堆琥珀色的火焰尤为温暖、耀眼。
齐师兄几个很快也扛着各式各样的树枝、树干回了来。远远望去,只见绿压压的一片在向前移动。
被砍成同样大小的树干顺着铺着树枝的地面架了一圈,围成了木桩。带着厚厚枝叶的枝杈缠满木桩一层又一层,最外围则是有着大片阔叶的树枝。帐篷成圆锥形,尖顶,很大。帐篷内篝火烧的很旺,热气逼人。
内力浅弱的弟子们都将身上的湿衣脱了下来,在帐篷里搭上架子烤干。大家都很有绅士风度。让殷如行单独一人先行在帐篷里换过。至于其它的,就没那么讲究了。殷如行洗干净了手脸。内衣外衣和着师兄们的中衣搭在一处烤干。她没觉得怎么样。倒是师兄们个个脸皮泛红。自觉的将各自的衣服挪开些位置。
捕猎食物的黄师兄和童师兄也回来了,带回了兔子、野鸡、狍子等等猎物。这些猎物不光要吃。还得做成烤肉、肉饼等干粮。皮毛留下。据说在前方的行程中会需要和一些山民换物资补给。
晚饭是师兄们做的。殷如行只是打下手,她就像一只吸水的海绵一样如饥似渴的看着学着。虽然第一天并没有遇着危险。只是单纯的赶路、住宿。她依然觉得,自己收获到的知识是前所未有的丰富。
比起现在,曾经开着汽车、背着登山包的野营简直就和办娃娃家一样。如果她刚穿来时有这样的本领,又怎么会那么惶恐和无助。
夜幕降临,黄师兄从包裹里翻出几张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铺在树枝上,那皮柔韧光滑,上面布满了短短的细毛。杨师伯则拿出了几张厚毛的獐子皮给几个年幼的弟子,殷如行分得了最大、毛皮最厚的一块。
守夜是轮班排制,今晚由黄师兄和一位师伯轮流上下夜。男女大防在危险的森林黑夜中显得尤为可笑。殷如行的睡处被分配在帐篷最安全的一角处,左右都有人。咳咳,当然不是师兄们。而是年纪最大的杨师伯。另一边则是她的师父宁湛。
可是,可是!就是这样也很尴尬呀!殷如行再豪放,看见了这样的睡铺安排也是脸红的滴血。年纪最大的杨师伯连四十都没有好不好!宁湛更是才二十七。
尴尬的不止她一人。师兄们全都磨磨蹭蹭的在帐篷边徘徊。没人好意思先躺下睡。这就造成了一个局面。殷如行得在二十一位成年、壮年男子的众目睽睽下躺下睡觉。
这没什么的,没什么的!殷如行不断的给自己打着气。可还是止不住的一阵阵红潮上涌。
这个,这个局面怎么就越来越诡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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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坦白,我羞愧。写到这里时,我一度有过不纯洁的想法。至于什么不纯洁,你们都懂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