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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媛不知道怎么回答云枫,他对她的付出,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她的心太小,已经被云君浩占得满满的,实在装不下他了。她狠心的推开云枫的手,心里面却有一丝不忍,可是她知道,自己再不能给他留下任何的幻想。
修媛知道红香就在门外等着云枫,于是开门让红香进来。她一手拉起云枫的手,一手拉着红香,对云枫说道:“你手上牵着的人,应该是那个在你身边默默支持和守护你的人。”说着,她把红香的手放到云枫的手心。
“好好珍惜眼前人吧!”修媛真诚的对云枫和红香一笑,说道:“至于我,只能是你们生命里的一个过客。放手让我去寻找我心里面牵挂的人,对我也是一种成全。”
云枫还想说话,修媛在他手背轻轻拍了一下。他知道无法说服修媛,对这个女人,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开口说道:“既然你已决定去找他,那我明日送你上京。”
红香闻言似乎有话要说,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回肚子里了。修媛知道红香的顾虑是什么,但她还是对云枫点了点头。
当夜,修媛悄悄起身,收拾了一下包袱,还是换了男装,便趁着夜色来到马厩,选了一匹好马,离开虎原县县衙朝去往京城的官道上走了。
白天她答应云枫,让他送自己去京城,那只不过是敷衍云枫罢了。她明白此行有多危险,也知道云枫如今不再是一个人,他已经有了红香,她不能那么自私,让他抛开自己的结发妻子而陪自己冒险。
选择半夜三更不辞而别是最好的办法,这样所有问题都解决了。云枫不用冒险陪着她上京,红香不用担心云枫有危险,而自己也可以免去话别时的不舍。
修媛打马跑出了虎原县县城,沿着上京城的官道走了一截路,前面突然冒出一个黑影挡住了去路。月色不明,修媛没看清楚是什么人拦路,心里面不免一惊。
她心道:不管是什么人,在这三更半夜一个人都没有的官道上,遇到拦路之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还是打马冲过去,摆脱他的纠缠为好。
想到这里,从百宝袋里面取出匕首握着手上。这匕首还是红香在牛头山,土匪房间里面帮她捡回来的。她一咬牙,用力打了马儿一鞭子,那马儿便撒开四蹄奔了过去。眼看离那人越来越近,修媛手里的匕首也准备随时挥出。
就在马儿近了那黑影身前时,黑影突然吹了一声口哨。修媛的马儿突然放慢速度,漫步到那黑影身边去了。修媛还没有弄明白情况,马儿已经停在黑影身边。
看到马儿的表现,修媛大惊,隐约猜到这个拦路的不速之客,应该是云枫的人。不过她还是用手里的匕首指着那人,问道:“你是谁?为何拦路?”
黑影抬头望着修媛,抱拳说道:“小人青玉,是云枫公子的人,负责保护姑娘的安全。”
借着月色,修媛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记忆里的片段一闪而过,她疑惑的问道:“你就是当日在牛头山土匪窝里,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你究竟……”
修媛的话没有问下去,她分不清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云枫派遣到牛头山的卧底,还是牛头山派到官兵里面的奸细。
或许是看出修媛的猜疑,青玉说道:“姑娘放心,我不是土匪,我是公子派去混入土匪内部的细作。当日我在土匪山寨见到姑娘时,就已经认出姑娘是……是皇后娘娘。”
“你认得我?”修媛搜索了记忆,自己似乎不认识眼前此人。她转念一想,云枫手下的人,自己又怎能个个都认得。他们在宫中见过自己,也不奇怪。想到这里,她一笑,说道:“我听赵大山说,他能见到云枫,多亏一个黑衣人相助,应该就是你吧?”
“正是小人。”青玉说道:“那日我认出姑娘,立刻赶回虎原县禀报公子。刚巧那个替姑娘送信的人,也到了虎原县衙门,正被守卫驱赶。我见他手里拿着姑娘的画,所以带他去见了公子。”
“此事还多谢你相助,我在此谢过了。”修媛一心想离开,于是说道:“既然土匪已灭,我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你就不用跟着……”
“我奉命保护姑娘,今夜见姑娘悄悄离开,所以在此阻拦。”青玉抱拳说道:“姑娘一人离开,十分危险,小人不能让姑娘走,请姑娘随我回去。”
我既然要半夜三更的走,当然是不想惊动云枫,要是跟他回去了,我还有那么容易离开吗?修媛在脑子里盘算,怎么打发了这个讨厌的黑衣人,自己好继续上路。
见修媛不说话,青玉又说道:“姑娘,我奉公子之命,保护你的安全,你要是走了,小的没办法交差啊!”
修媛知道跟黑衣人讲道理肯定说不通,于是沉声说道:“你家公子只让你保护我的安全,并没有让你限制我的自由。我现在就要回京城,你喜欢就跟着我,不喜欢可以请便,总之我是走定了。”
修媛说着拽起缰绳打马要走,可是那马儿根本不听她的指挥,只在青玉的身前徘徊,就是不肯离开。
“你究竟对马儿做了什么手脚?”修媛有些生气,翻身下马说道:“就算走路,我也要走回京城,你别跟着我了。”修媛朝官道上继续走去。
青玉见修媛如此固执,只能说道:“姑娘,这马是我一手**的。姑娘还是骑马吧,我让它听话就是。”
修媛这才回到马上,继续赶路。青玉吹了声口哨,一旁的树丛里面突然跑出一匹马儿。青玉飞身上马,一路随着修媛而行。修媛拿他没有办法,只能随他去了。
天明时分,修媛二人到了一处市集。这里还是虎原县的管辖范围,在云枫接管虎原县后,这里的老百姓倒是过得比较太平。市集上人不多,毕竟如今世事动荡,老百姓过的日子并不好,市集上也萧条了不少。
修媛见路边一个饭庄还在营业,于是下马进了饭庄,跟老板要了些酒菜,招呼青玉一起吃。
“公子,你还是自己吃吧。小的只是跟班,不能和你一起用餐。”修媛穿着男装,青玉在人前还是称呼她为公子。只是不知道是防着修媛,还是真的守规矩,无论修媛怎么叫他,他都只在一旁站着。
修媛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吃饱了,走到柜台前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你们店里的茅厕在什么地方,本公子要方便。”
“在后院呢,”掌柜的热情的说道:“我让小二带您去。”
修媛对青玉吩咐道:“我去方便,你不便跟着我,就在此把饭钱结了,我去去就来。”
青玉知道修媛是女人,自然不可能强行跟去,只能老实在替她结了饭钱,在饭庄门口等着。
修媛跟着小二进了饭庄的后院,她给了小二一锭银子,吩咐他替自己把马儿牵来,然后骑着马儿从饭庄的后门溜了。
饭庄后门外的小巷子正好连着市集上最热闹的菜市,修媛从这里出来的时候,正是赶集的时辰,市集上人虽不多,却还是把路挡住了。
一个贩卖箩筐的汉子和一个卖鸭的人,为了争抢地盘吵了起来,引来一群人的围观。卖箩筐的汉子一扁担将卖鸭人的鸭子惊走了,卖鸭人赶紧满街的逮鸭子。他滑稽的模样引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修媛刚好打马出了小巷子,却被看热闹的人群挡住了去路,她担心青玉发觉会追过来,于是吆喝着大家让让路,就打着马儿朝市集外面走去。
那卖鸭人追回鸭子,气急败坏的找那个卖箩筐的汉子理论,两个人就挡在路中间吵得不可开交。卖箩筐的汉子不善争吵,被那卖鸭人骂得心里面火起,吼道:“我就打了你的鸭子又如何!我还要打人呢!”说着,他一扁担朝那卖鸭人扫过来。
卖鸭人身体灵活,见那汉子真的一扁担横扫过来,立刻一缩头,蹲到地上躲过了那一扁担。他倒是躲过一劫,只可惜修媛却遭了秧。
修媛正打马走过卖鸭人身边,那个卖箩筐的汉子一扁担扫来,没有打中卖鸭人,反而一扁担磕在了修媛的马身上。那马儿被扁担猛烈一击,大惊之下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就朝前面跑去。
修媛不防备会遭此横祸,差点儿被掀下马背。索性她抓住缰绳的手并没有松开,就被那匹惊马带着飞快的朝前蹿去。
发觉情况有异的青玉,刚刚追到小巷口,就看见修媛被惊马带着狂奔而去。青玉大惊,立刻追上去。只是那马儿受惊后不受控制,青玉虽然轻功不弱,可是也无法追上受惊的马匹,只能一路跟在后面追赶。
修媛被惊马颠得几乎翻下马背,她拽着缰绳不敢松手,却怎么也控制不住马儿。马儿带着修媛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突然,前面出现一根横在眼前的树枝,修媛躲不过去,被那树枝扫下了马背。
以为自己死定了,修媛闭眼等着落地,却不想落入一个结实的胸膛。她睁眼一看,云枫正黑着一张脸抱着她,好像有些生气的样子。
修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讪笑着对云枫点了点头。云枫看修媛的模样,脸色缓和了不少,叹了口气说道:“终究是留不住你。也罢,就让我陪你去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