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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妖二人组进入地下宫殿之后,对眼前的景色并不满意。狭长的人工建造出的通道虽然灯火通明,但却无半分想象中的奢华。不过它的建筑风格和雷伊诺宫还是略有相似之处,迷宫一般的通道四通八达,交织在一起。没有明显的路标,更别提向导。玄玉和露西雅刚好处在最底层,也是最复杂的那部分区域中。
“我大概知道个方向,就是阿苦兰所在的位置。”露西雅掩不住眼中的得意,“不想在这里打转的话,最好还是跟在露西雅姐姐的身后哟。”
露西雅对玄玉态度越来越随性,此时此刻,她早已把对方主人的身份抛之脑后,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接受过。不过,玄玉也由着她去了。这样的相处方式让更他感到轻松。
不过,露西雅说完刚才的话后,他还是故意皱起眉头,轻轻刮了一下女孩的鼻梁:“我看不是什么姐姐,是小狗吧。”
露西雅倒不恼,反而笑道:“你也闻到了?”
“那个阿苦兰若是每日以女子鲜血为食,他身上的血腥味一定不会淡薄。身为血妖能嗅出一二有什么奇怪吗?况且,摄血兽对血腥味的敏感度本就比我高出很多,我想你大概就是根据这个判断方向的吧。”
“你说得全对。”露西雅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道,“刚一进来的时候我的感觉到了,除了味道,还有别的!”
异常浓烈的血腥味穿过鼻腔直达大脑,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无数女子惨死的景象,似乎听见她们声嘶力竭近乎绝望的尖叫。放大的瞳孔,狂跳的心脏……直到这口气呼出去,幻象才逐渐消失。
“你看到了什么?”玄玉见她面色苍白,便问道。
露西雅喘匀了气,舒展开眉头,迈开步子朝一个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来吧,让我带你去看看……地狱的景象!”
玄玉本想默默地跟着,但露西雅十分聒噪。好在一路上并未见到第三个人,不至于暴露行踪,恐怕是这似迷宫之地也不太讨其他人喜欢。
“你觉得阿苦兰到底是何方神圣?”露西雅道。
“从黄泉之国而来。”玄玉答道。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说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我可不知道。”
“你不是料事如神吗?”
“抬举。”
“该是个魔力超强大的魔族吧!毕竟从黄泉之国来的都变态厉害!啊,这么说来,你能打过他吗?”
“打不过就不打了呗。”
“逃跑吗?”
“做朋友吧。”
“叛变吗?”
“识时务。”
“我才不信呢,若是哪天你法力尽失,那份傲气都不会变!”
“听着像夸奖。”
“你想多了。啊对了,如果那个阿苦兰和暗妖思无一样是无法沟通的妖兽呢?”
“哎呀,那样的话就没法叛变了,啊哈哈!”
“请严肃一些!”
“啊哈哈哈!”
“你倒是小声一点,别忘了我们正身在虎穴之中。”
“啊哈哈哈!”
“好吧,你高兴就好……”
玄玉的笑声封住了露西雅问个不停的嘴,与此同时,俩人已顺着时不时出现在通道当中的楼梯上了三层,至此,血腥味越发浓烈,就连玄玉都能清晰地判断出味道的来源方向了。他知道距离不远了。
“这里有一扇门!”走在前面的露西雅兴致盎然地指着通道尽头的大门,那表情仿佛发现了什么奇珍异宝,“会不会就是阿苦兰的房间?”
那是一道铁制的大门。它的样子十分古怪,不论是石洞还是宫殿都与它风格迥异。二人驻足在大铁门前,抬头仰望,这面“墙”比他们身高叠在一起还要高,铁门不仅巨大,还十分笨重,而且没有门把手。整个一扇门由一块铁石铸成,中央没有缝隙,各处也找不到移动的痕迹,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一面铁墙。
可是,在这样的地方建造一面铁墙倒底是何用途?恐怕任谁都会好奇那面墙后究竟有着怎样的风景。
“这里封得严实,简直是直接告诉别人里面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阿苦兰真在这里呢!”露西雅兴奋道。
玄玉并不相信那神秘的阿苦兰会这么简单就被找到,不过他倒真的对这门产生了兴趣:“哦,并不是密封的呢!”他指着巨门顶部道。
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那里的确有大约二十五公分的缝隙。
“就算如此,这么小的空间也进不去人。这门不能拉不能推,也没有什么机关所在,单单只露出这么大一条缝有什么用?”露西雅疑惑道。
“你刚才的话可以理解成人类进不去,但反过来想,就通顺了。”玄玉向来话只说半句。
“说这些没用的还不用直接去看看!”露西雅没有耐心,她纵身一跃,飞身上去,手扒在缝隙处,向内窥视,遂又翻身下来,脸上写满了失望。
“原来不是阿苦兰,只是墓地呢!”露西雅道,她撇撇嘴,“怪不得没有人能进去,也没有人能出来!”
“你怎么知道是墓地?”玄玉道。
露西雅指指自己的眼睛:“根本一目了然,那么多棺材!”
“没有埋起来?”玄玉又问道。
露西雅有些难以置信,玄玉竟会问出这么没水平的问题,她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呀!你不会真的忘了我们已经在地下了吧。”
“呵呵,我倒真的忘记了呢。”玄玉笑了,笑得毫无心机。
铁门的谜团解开了,露西雅兴致缺缺地转向另一个方向,继续向前行走。大约走出几百米远后,俩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真是奇怪,明明那火架刚被点燃,一路走过来却不见一人。”露西雅低声叨咕着,“是去了别处,还是这人行走速度极快,连我们都撵不上?”
“你怎么就能确定那一定是人呢?”玄玉低声道,他感觉得出来,夹杂在这血腥味中的妖气,似有什么一步步向俩人接近。
“哦,不是人的话就好办了。”露西雅当然也能够感受到那股妖气,她却并不紧张,“这妖气虽重却不厉,分散而不稳,应该不是一只妖兽。”
“判断精准,你再猜猜看是哪种妖兽?”玄玉嘴角带笑。
露西雅的右脚向前迈出一步,于大理石的地面上捻蹭,耳朵竖起,浑身的毛孔张开,默念着:“两只、三只、四只……不,还要更多!”
忽听见耳边风声异动,露西雅转身拔剑平扫而过,只见黑影一闪,再无声息。
沉默过后,玄玉突然笑道:“原来是宿命之敌,好在等级不高,”他将露西雅向前一推,“刚好陪他们玩玩,也算做个热身。”
“你倒是悠闲……”露西雅被推了个踉跄,身子一弯,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黑影闪过,虽然只在刹那之间,却被露西雅看了个清清楚楚,“呵呵”,她嘴角上扬,露出了与玄玉一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