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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多有得罪,”森娜欧转过头对玄玉道,“救世主大人再返碧水城一定是为除妖而来的吧。”
玄玉点点头,给出了森娜欧想要的答案:“族长说得不错,今天像是个除妖的好日子。”
一句话换来森娜欧满面惊喜,但接下来的话还未出口,玄玉又道:“不过我需要族长帮忙。”
“救世主大人想要森娜欧做什么请直说!只要能除去那妖兽,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魅魂人鱼族长坚定道。
“好,那就请族长挑选四十九名死士与我一同去除妖!”玄玉见自己开出的条件让森娜欧有些迟疑,便道,“怎么,族长不舍得?”
“不,暗妖思无一日不除,我族人就一日不得安宁!区区四十九人没什么舍不得的,只是当年我人鱼七族联手都不能动它分毫,现在您只要四十九人,这……”
“森娜欧族长好像误会了,我要的这四十九名死士可不是随随便便从角落里扫出来的平庸之人,我需要她们精通高级幻术且有必死之决心!”玄玉的目光顺着森娜欧的肩膀向后扫去,那一众跟随其后的长老听到这话之后脸上竟无一丝一毫地变化。
森娜欧当然知道玄玉要找的这些死士大多在族内位列长老之位,她转过身去,目光对上苏菲兰朵:“听见救世主的要求了吗?你现在就去将这四十九人挑选出来,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
“半个小时还嫌太久了点!”
森娜欧话音刚落,苏菲兰朵还未开口的时候,身后一列长老已然站了出来:“族长,就让我们姐们几个随救世主大人去除妖吧!”
“各位姐妹……”虽然人鱼长老们本就是森娜欧心中的第一选择,但她们自己站出来反倒有些于心不忍了,“你们可知此一去凶多吉少!”
“恐怕不是凶多吉少,而是必死无疑!”玄玉这话说得露西雅后背直冒冷汗,但那些人鱼长老却依然面不改色。
“我们人鱼族素来没有灵魂,视生死为四时交替,我们姐妹几个都是族内活得最久的了,随性而活逍遥自在,从未有过遗憾。是否能除去暗妖思无关乎我人鱼七族生死,抛开能力不说,光是身份与心境,我们也该一马当先才对。”
长老们说得在理,森娜欧无法反驳,也不想反驳,她点点头,又对苏菲兰朵道:“七族长老共一百二十八名,其中精通幻术者有三十二名,你去将她们全部找来,另还有十六名需从各族后辈中严格挑选!”
“等等,”苏菲兰朵将数字心算一遍后质疑道,“我以为还应挑选十七名才能凑够四十九人!”
“还有一人就是我。”森娜欧语气平静地说出自己的决定。
可听的人却十分不安,不管是森娜欧的亲信苏菲兰朵还是一直与她做对的温特拉。
“您可是族长,怎么能去送死?”苏菲兰朵急切道。
“长老们可以,为何身为一族之长的我却不行?”
“可是,可是正因为您是族长,才……”
森娜欧打断了苏菲兰朵的话,义正言辞道:“正因为是族长才必须履行这份责任,我没有理由让族人去送死,而自己躲在碧水城中,况且我的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也是救世主大人需要的!”
“可是族内不能群龙无首……”温特拉幽幽道。
森娜欧转向温特拉:“我知道你的意思,”说着,她将魔杖打横送送至大祭司面前,“如果我一去不还,下一任族长的位子你来做。”
温特拉本来的意图确实如此,她觊觎族长之位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森娜欧居然会这么痛快地将族长让给她,心不知其意,顾虑重重,犹豫中不敢接魔杖:“你说真的?”
森娜欧道:“到这个时候了,你以为我还有心戏耍你?”
“我以为你会把族长之位传给苏菲兰朵。”温特拉再问。
森娜欧瞥了苏菲兰朵一眼后道:“她尚且年轻,心直口快,行事鲁莽,并不适合当族长。而你,不仅魔法高明,心思缜密,懂得权衡利弊,在族内威望也很高,我一直认为你才是成为族长的不二人选!”
听完这番话后,温特拉目光闪烁,她必须从新审视眼前这位美丽的人鱼族长了。想当年上任族长即将离世之前,所有人都认定下任族长是温特拉,可是接班的却是小辈的森娜欧,从那一天起,温特拉便处处看她不顺眼。一晃这么多年了,到今天温特拉再重新想来,忽觉森娜欧却有做族长的资质,且比自己高明许多。
“当然,你心胸狭窄又善妒,我留苏菲兰朵在你身边辅佐,希望你们二人可取长补短。”森娜欧说完颠了颠手中的魔杖再递向温特拉面前。
苏菲兰朵强抑着自己的泪水,点头接受了森娜欧的安排。
温特拉如大梦初醒一般,俯身下跪,双手高于头顶,恭恭敬敬地将魔杖接了过来:“温特拉不会辜负族长的期望,从此以后,万事以族人利益为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温特拉起身后又道:“可是,森娜欧族长此去虽要尽全力,但也不能完全不顾及生命。我期待着你能够生还,到时候我还做我的大祭司,你仍是魅魂人鱼的族长!”
这番离别的话竟说出几分义薄云天的味道,露西雅略有些感慨,森娜欧与温特拉的命运与自己和克莱尔有几分相似,虽然被她抢去了族长之位,心中难免不平,但时过境迁到今时今日,或许该释怀了吧。
“或许不只是能力,她在别的方面也比我更适合族长的位置吧。”露西雅想着想着,却不经意地说了出来。
这话被海水带进玄玉的耳朵,他弯下腰,凑到露西雅耳边道:“这种显而易见的事你现在才明白吗?”
露西雅咧开嘴,露出两个尖牙,向玄玉发着狠。不过在玄玉看来,他可爱的摄血兽只是做了个鬼脸而已。
人鱼一族的效率很高,不到半个小时,所有人员齐聚在玄玉和露西雅面前。领头的森娜欧对族人做最后的训示:“今日是关乎我们人鱼七族生死存亡的日子,此时是我们扭转乾魂重振旗鼓的时刻!若是事成,七族仍有千秋万代!若是事败,今日我们四十九人死不足惜,明天就是全族人命丧之日!所以我们一定要抱着誓死的决心,成败在此一举!”
“哦——!”虽然四十八名死士皆为女子,但那种气势一点都不亚于人类男子。她们平时虽婀娜多姿,但此时各个皆为战士,没有人恐惧退缩,甚至连一个闪烁的眼神都没有!
“当然,以我等四十九人之命换取子孙千秋万代,是莫大的荣誉。海神一定会保佑我们的!还有救世主大人,有他在,就能确保我们不会白白死去!”鼓舞士气的话,森娜欧说得十分老道,当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及玄玉,还有一方面是拐着弯地督促他。
而玄玉此时只是漠然地看着她们,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