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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叫山和高雄彪飞步跳出屋外,见北街上人影穿梭,一阵嘈杂声,两人便‘摸’出枪来,疾步朝前跑去……
吴先生不会武功,动作自就慢一些,高雄彪跑了几步,猛地刹住步子,回头见吴先生也跟了上来,便说,“吴兄,你回屋去!”
陈叫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北街附近的住家户,窗扇内全都亮了灯,“哗哗”、“吱呀呀”几声响,有人‘操’木‘棒’,有人提长刀,有人拿红缨枪,或推‘门’而出,或直接从窗户跳出……
很快,北街十字一下聚集了一大群人,陈叫山手下的兄弟们,手里皆拿着枪,站在人群外围,执枪以待!
这时,高新权领着一众乡勇,人人手里皆拿长枪,疾步从西面跑了过来……
“新权,什么情况?”高雄彪眼望着西街问。。更多最新章节访问:ww. 。
“有一伙人从顺风店方向过来,贼手贼脚的,想从西街口进堡子,被夜巡的兄弟们开枪堵住了……”高新权解开衣领子,扭了扭脖子说,“堡主,我要不要带人去撵?”
“不必了!”高雄彪将手枪朝腰里一别,“他们有多少人?”
“人不多,就十来个,全是骑着马,马蹄子好像包了布,动静小得很……”高新权说。
“****的,来试我高家堡的钢火啊?”高雄彪不屑地一笑,又肃然而问,“他们带的啥家伙?”
高新权‘摸’‘摸’头发,“好像是长杆步枪……不过,一枪都没打,听见我们开枪吼叫,吓得就溜了!”
“好了好了,都散了啊……”高雄彪扬起手臂,四转挥动着,“该睡觉的睡觉,该夜巡的夜巡,该拉屎‘尿’‘尿’的就上茅房……”
陈叫山见高家堡的百姓,迅速又散了去,无人惊恐,无人焦虑,来时一阵风,去时一溜烟……
“高兄,是野狼岭的土匪?”回到客房,陈叫山便问高雄彪。
“除了他们,没别人……”高雄彪又从腰里‘摸’出手枪,用袖子一下下地擦拭着,不时地朝上哈一口气,食指兜住手枪,一甩,手枪如火轮一般旋转起来,“啪”地再捏端正了,嘿嘿一笑,“倒还算识相,见我高家堡不欢迎他们,苗头不对,就溜啦……”
高雄彪这一份淡若从容,绝非是那种“鸭子临下锅,嘴巴还死硬”的假自信……当初,陈叫山取湫初来高家堡,高雄彪派人‘弄’出一个旗阵来,不动一刀一枪,便将取湫队‘弄’得晕头转向……
“高堡主,你说野狼岭的二当家,好像是认识你……”吴先生面‘色’忧虑地说,“倘若是那样,他极有可能也熟悉你高家堡的地形,你多多警惕些才是……”
“嗯,吴兄尽管放心!我高雄彪要是怕鬼魂,就不走‘乱’葬坟……”高雄彪忽而一叹,“倒是别处的村寨,可就不像我高家堡了……”
“大过年的,还不消停?”陈叫山狠狠咬咬牙根,“我看这伙野狼岭的土匪,真是核桃‘操’生的,得好好砸哩!不给他们点儿厉害,他们还真就以为盖了天了哩……”
“对了,吴兄,那阵你说能解决一些枪支军火?”高雄彪问。
吴先生点点头,“我争取在五六天之内,让朋友把枪支弹‘药’送过来……”
陈叫山和高雄彪皆有些吃惊:五六天之内?朋友?送过来?
先不说吴先生如今身在乐州,无法及时通知到朋友们,就算及时动身,快马加鞭通知到了,朋友们再从外地朝乐州赶,岂是那么快便能到达的?
但高雄彪很快便反应过来,连忙说,“吴兄,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吴先生微笑着说,“高堡主,你不用谢我,要谢就先谢叫山兄弟吧!”
陈叫山一怔,“谢我啥?”
“叫山,我不遇上你,又怎会认识高堡主呢?”
三人遂即开口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豪迈……
是夜,天空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悄无声息……
第二日一早,天尚未完全亮,陈叫山和吴先生便早早起了‘床’,推开房‘门’一看,外面已是一片银白,处处闪着白亮白亮的光。
“冬天就要过去,真正的‘春’天就要到来,一场好雪兆丰年啊!”吴先生两手背于身后,站在榄坎下,望着银装素裹的天地,不禁犹然慨叹!
“是啊,‘春’寒一过,万木生发,‘春’天就要到来了……”陈叫山揪过一截树枝,轻轻弹着绒绒的雪‘花’,看其扑簌簌地落下,似‘玉’屑倾洒,亦无限欣然……
高雄彪派人送来热腾腾的杂烩,大家吃了个满头冒汗,浑身热乎,便牵马出来,齐齐拱手向高雄彪及众位高家堡乡勇道别!
陈叫山双‘腿’一夹火焰驹,火焰驹长嘶一声,红亮的皮‘毛’,在雪光掩映中,犹若一团熊熊之火,脖铃摇响间,率先奋蹄而奔……
众人在官道上疾驰如飞,马踏白雪,碎‘玉’迸溅,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此一刻,天地显得如此规整,如此干净……
“吴先生,你此番调枪,要到哪儿去?我命人即刻给你准备车马……”陈叫山微微轻勒缰绳,转头问吴先生,嘴巴里呼出的热气,被红日穿透了,映得一片红红,仿佛是一条红‘色’的纱巾,随风在陈叫山嘴巴、鼻子前飘来动去……
吴先生骑着高头大马,被红日斜照着,人与马的影子,拖在官道上,像几根黑‘色’薄薄的木片,一直在拖拽着走,而那木片又柔软到极致,可循了路道的凹凸,不断变幻着长短、厚薄、高低……
“我哪儿也不去,就在乐州城。”吴先生大声回应着。
“吴先生,你是不是回唐家庄去?”陈叫山又大声问。
“对,我是回唐家庄……”
陈叫山便搞不懂了:唐家庄有什么呢?一没有现成的枪支弹‘药’,又没有兵工厂,吴先生从哪里调枪呢?
“驾”陈叫山奋力‘抽’了一鞭,迎着红日霞光,向前飞驰!
陈叫山知道:吴先生是那种能干大事的人,他既然说了调枪,便必然有自己的方法!
众人一路疾驰,快到乐州城时,陈叫山和吴先生双双勒马而立。
“叫山,今儿是正月初三,你抓紧去找孙县长,野狼岭的土匪,一日不清剿,百姓便一日不得安宁!有需要我做什么的,及时通知我……”
“好的,谢谢吴先生!你调枪遇到什么难处,随时过河来找我……”
陈叫山要派兄弟送吴先生回唐家庄,吴先生笑道,“叫山,你忙你的,兄弟们就不用送了,这匹马借给我便好……”
吴先生调转马头,向东而去。
太阳已当空,地上的雪很薄,渐已融化了,吴先生骑马前行,鬃尾飞扬,幻照在一团奇异的七彩之光中……
吴先生行至虚水河边,远远看见河对岸有三个人影,一男两‘女’。
唐嘉中和薛静怡、卢芸凤,此际正在虚水河对岸散步赏雪……
今儿是正月初三,唐家庄的人都要到卢家大院走亲戚。
卢芸凤尽管已不再生母亲的气,但一想到正月初一的争吵场面,再想到自己的二姐杳无音信,生死未卜,心里便有些异样的怅然之感……
卢芸凤不想回卢家大院去,薛静怡便也跟着不去了,薛静怡不去了,唐嘉中也就不去了,三人便来到虚水河边散步赏雪。
三个年轻人,原本想在河岸边,堆起一个雪人来,但在地上又刨又挖,忙乎了半天,也没有攒够足以堆起雪人的雪,反倒‘弄’得两手脏兮兮……
薛静怡晓得卢芸凤心情不好,便与卢芸凤并肩在后面走,留唐嘉中一人在前面慢腾腾地走着……
“芸凤,‘春’天来了,这雪下不大的……今年冬天再下了雪,我好好陪你堆一个大雪人!”薛静怡明知卢芸凤心情不好之原因,并非是雪人没有堆起来,但却故意以堆雪人的事儿,来安慰卢芸凤。
薛静怡很清楚卢芸凤的脾气,就算是劝慰,也不能直着来,只能拐着弯地劝,没准她心情忽然就好了呢!
“静怡,过完年,我真的不想回去读书了!”卢芸凤用脚踩着一块石头,低着头,幽幽地说。
“不读书就不读书了,我也不想读了……”
“静怡,我是说真的……”卢芸凤抬头望着天上的七彩阳光,面‘色’凝然,又长长地叹了一气,“可是,我又不知道,我将来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跟陈叫山去跑船啊!”
薛静怡一说完,赶紧便跑,卢芸凤捡起一块小石头,奋力朝薛静怡丢去,没砸中,一下砸在了河里,溅起了金‘色’水‘花’……
“吴先生……”
这时,唐嘉中看见吴先生骑马过了桥,便大声地喊着。
待唐嘉中走近吴先生,吴先生低声说,“嘉中,跟我回趟你家里,有要事……”
唐嘉中便和卢芸凤、薛静怡打了招呼,说他跟吴先生回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回到唐家大院,吴先生便将调枪的事儿,跟唐嘉中说了一遍,并提及了野狼岭土匪的事儿,以及对于高雄彪和高家堡的印象……
吴先生来到自己住的房间,从‘床’底下拖出行李箱,打开了,抱出了发报机,将其放在了桌子上……
“嘀嘀嘀嘀……嗒嗒……嘀嘀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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