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施治

一剑封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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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团长这般不偏不倚,颇为平静的态度,令万青林感觉不爽,但碍于面子,又不得不接话回答,“徐掌柜是我打伤的,医治之‘花’销,由我万青林全部承担……”说着,万青林转头看向陈叫山,“这下总可以了吧?”

    “不”陈叫山一摆手,“徐掌柜是帮我陈叫山挡的子弹,治伤‘花’销,由我陈叫山来负担,就不劳万少爷了……”

    李团长一怔:这陈叫山倒这般宽宏大量,慷慨有度……嗯,如此也好!

    “不过……”陈叫山话锋一转,“这地上的钱,还是请万少爷给我捡起来!”

    “陈叫山,你……”肖统领又‘欲’朝陈叫山跟前扑,被万青林伸臂拦住了,“成,我今儿就看在李团长的面子上,给你陈叫山把这钱全都捡起来,你看好了……”

    大洋是掉在地上的,二十块大洋,你万青林每捡起一块,就得弯一次腰,低一次头,整整低二十次头……卫队兄弟们看着万青林,弯下腰去,一枚,一枚地捡着大洋,心中顿有满足之感……

    “都愣着干什么?帮少爷捡钱……”肖统领大吼一声,万家护院兵勇,便纷纷过来,一起弯腰捡钱,很快便将二十块大洋捡齐了……

    “陈叫山,给”万青林一把将钱,塞到陈叫山手上,“咱后会有期,告辞!”

    万青林领着肖统领,以及一帮子万家护院兵勇,一阵风似的走了……

    李团长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店外一挥手,“好了好了,收队……”

    李团长走到陈叫山跟前,俯在陈叫山耳朵边,小声道,“陈队长,今儿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还望陈队长方便的时候,见着韩督军,替我和王司令多多美言几句……记住,我和王司令啊,绝不搞空手套白狼的买卖,到时候,少不了你陈队长的好处……”

    陈叫山转身拱手,面向李团长,“李团长的话,我陈叫山记心里了……李团长慢走,咱回见哈……”

    李团长一行人走后,陈叫山将卫队兄弟分为两拨,面瓜、大头、鹏云跟随陈叫山去杂货街以南的“经世堂”‘药’堂,探望徐掌柜,鹏飞、鹏天、二虎、黑蛋,则留守徐家棕货铺,帮忙收拾满屋狼藉……

    陈叫山刚步入经世堂,迎面便碰见了张五爷的一位手下,“陈队长,徐掌柜可算醒过来了,说要见你呢……”

    陈叫山来到经世堂后院,经世堂的老郎中,已经将徐有顺的伤口处理完了,陈叫山走上前去查看,见徐有顺肩膀上斜斜缠着纱布,血已经止住,似乎疼痛减缓……

    “子弹取出来了么?”陈叫山问一旁守护的张五爷reads;。风雨 WwW.。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

    “?”张五爷一愣,遂即才说,“没……没见取子弹呀……”

    这时,老郎中走了进来,陈叫山便问老郎中,“老先生,徐掌柜肩膀里的子弹没取出来?”

    老郎中一怔,便问,“你是何人?”

    张五爷连忙帮着介绍,“这就是乐州卢家的陈叫山陈队长啊!”

    老郎中尽管久闻陈叫山之大名,但他似乎对陈叫山方才的质询,感觉有些不快,并未表现出应有的尊敬,却平平着脸说,“陈队长也通杏林之道?”

    老郎中此话一出,陈叫山瞬间明白了:自己的质询,非但没有引起老郎中的重视,反倒显得自己在质疑老郎中的医术似的……

    陈叫山想到自己当初在鹤‘腿’峡,被日本人打中肩膀,程曜发程保长为自己施治时,先以千毒迫祛散肌肤之毒,而后以小刀破皮入‘肉’,将子弹取出,而后施‘药’,包扎之……一番施治,自己肩伤的确痊愈得极快!

    可是,眼前这位老郎中,只是于徐掌柜肩伤上敷‘药’,再以纱布裹缠,莫非,就靠外敷粉‘药’,内服汤‘药’,便能将子弹消散不成?

    “陈……陈队长……我没事儿的……”徐掌柜努力拧转脖子,对陈叫山说,“冯郎中……冯郎中医术高妙,定……定有方法……”

    冯郎中听见徐有顺这么说,颇自得意,手抚胡须说,“老夫行医数十年,医治之人,怕是这整整一条街都站不下……枪火之伤,必先固其本质,抑制毒发,后调内里,以阳盛之气,灭‘阴’衰之毒,阳先祛‘阴’,随而衡之,其质固健,亵邪无存……倘若贸然破皮开‘肉’,动伤元体,损其元气,就算子弹取出,必留大患,反受其害!另外,节令已‘春’,天地之间阳气上升,万物萌发,众毒齐来,最易扩散,不可收控……”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陈叫山还能再说什么,陈叫山多说哪怕一句,冯郎中必会又是一番“医经阐述”,因此,陈叫山只好改口说,“有劳冯郎中,请问诊费多少?”

    冯郎中身体略略后仰,手指头一动一动,徐徐说,“外敷之‘药’,三天一换之,内服汤剂,一日一剂,连服九日,而后,再换另一副‘药’……嗯,就这个数吧!”

    冯郎中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我来我来我来……”张五爷见陈叫山在掏钱,连忙阻止,飞快地将两块大洋,塞到了冯郎中的手里……

    “冯郎中,我们现在可带徐掌柜回去了?”陈叫山问。

    “嗯……”冯郎中点点头,“记着,忌食生冷辛辣,泡发易躁之物,腋下须垫软,睡觉侧睡,不可动怒伤悲,不可贸然使力……三天后,记得过来换‘药’……”

    出了经世堂,张五爷和手下人忙着去抬担架,陈叫山也不阻拦,便让张五爷一伙人,抬着徐掌柜,回到了徐家棕货铺。

    将徐掌柜安妥之后,陈叫山掏出两块大洋,递向张五爷,“张五爷,徐掌柜是因我陈叫山受的伤,理当我来付诊费的……”

    张五爷连连推让,“陈队长,陈队长,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今儿这一出,都是因我而起的,还连带了陈队长,我这心里……陈队长,徐掌柜的医治,我张五爷一手办到底,你尽管放心……”

    徐掌柜躺在‘床’上,见平日里目中无人,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张五爷,此际在陈叫山面前,跟只乖顺的猫咪一般,不禁在心底慨叹着:这世间之事,可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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