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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效礼踢得脚生疼,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几个士兵连忙过来搀扶,“秦排长,秦排长,没事儿吧?”
督军府大院‘乱’糟糟一阵过后,复归了平静,韩督军和秦效礼、杨秘书,回到督军寓所……
杨秘书因为之前正‘欲’和小‘女’人干那事儿,弓拉得满满的了,直待放箭,被这一闪,心里恼火得很,心下不悦,但面上不敢表‘露’出一星半点,毕竟青铜宝鼎乃国之重器,而今被盗,较之他搭弓‘射’箭,重要得何止十倍八倍?
起先存放宝鼎的那间屋子,已经被韩督军“做了工作”:木‘门’的‘门’轴下端卯榫,已经被削掉了一块,整个‘门’板,便可被抬了起来,歪斜在一旁。通往宝鼎基座的红地毯,也被扯得‘乱’‘乱’不堪……
“把大‘门’那帮‘混’蛋喊过来,老子让你们一天吃干饭,拉干屎,不干正事,啊?”韩督军怒吼着……
守卫大‘门’的哨兵,包括‘门’房老韩都被喊了过来,韩督军盘‘腿’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手掌卷成筒状,捂在嘴上,连连咳嗽,杨秘书见状,便拿过一件大衣,披在了韩督军身上。
“‘混’日子,啊?”韩督军手臂一扬,刚刚披在身上的大衣,险些滑落下来,“你们一个个的,都好好‘混’日子,啊?堂堂督军府大院,蟊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这他娘的督军府成了大车店了,啊?统统给老子拉出去,重打一百‘棒’,屁股上不开‘花’,不准罢手!”
韩督军这一连串的“啊?”,督军府里的任何人,都害怕得很,加之最后一句“重打一百‘棒’”,更令守卫哨兵和老韩,两‘腿’颤颤,却不敢辩言……
秦效礼觉得戏演得可以了,再多演一些,怕就过了,便说,“督军,贼寇是从北墙撬砖进来的,大‘门’上这些兄弟,是有责任,但不是直接责任……”
“那谁有直接责任,啊?”韩督军手臂再一挥,大衣便滑落了下来,“噢,那就是老子的责任了,啊?那人家提着斧子,进来把老子的脑袋砍喽,也是没有直接责任,啊?”
所有人都低着头,屋内的空气近于凝滞……
杨秘书借着过来为韩督军披大衣,便说,“青铜宝鼎,乃是重器,比不得一般物件,盗贼盗走,也走不了多远的,我看这样……“
杨秘书话未说全,韩督军便将手一挥,“屁话!你们抱不动,就当盗贼抱不动么,啊?我们老家就有个贼爷子,快八十岁的人了,造房砌根基,缺石头,一个人硬硬把韩大善人家‘门’口两尊石狮子抱走了……你们脑筋都清畅得很,就我脑筋不清畅,啊?”
屋子里的人,再没人敢说话了……
刚过寅时,天还是乌麻麻黑,韩督军便按照之前设计好的“戏本”,派出三路人马,一路由秦排长带队,搜查城内各家各户,一路由杨秘书带队,搜查城外各家各户,第三路由一位团长带队,把守西京各处‘交’通要道,严加盘查……
秦效礼带着一队人马,举着火把,开始在城内挨家挨户搜查。每遇人家,先是叩‘门’,接着便朝天鸣枪,屋内人的惊得慌忙穿衣,赶紧过来开‘门’……
“昨个丑时,督军府的青铜宝鼎,被盗贼盗走,我们奉督军之命,逐家搜查,望予以配合!但有‘私’自帮贼,暗通窝藏,知情不报者,一经查出,格杀勿论!”
每到一家,秦效礼便是如此一番开场白,进行一番威慑,而后号令手下兄弟,开始细细搜查,屋里犄角旮旯,‘床’下,桌下,水缸里,灶膛里,地窖里,‘尿’坑里,逐个搜查过去,一处不放过!遇到墙壁有异常,挨个用枪托敲击,通过声音之虚实,判断有无夹层和密室。并在土地处,反复踩踏,感知是否是新埋虚土……
如此一番闹腾,不消一锅烟功夫,督军府的青铜宝鼎被盗一事,便似一阵旋风,迅速刮遍了西京城各个角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话说陈叫山当晚从督军府北墙缺口出来后,既没有回卢家货栈,也没有回杏园‘春’,随便找了家旅店,和衣躺下刚‘迷’糊一阵,便又遂即起‘床’,直奔杏园‘春’,去赴晨会……
陈叫山赶到杏园‘春’的时候,鹿恒生已经听闻督军府宝鼎被盗一事,鹿恒生心有疑虑,觉着督军府那样的地方,戒备森严,壁垒层层,青铜宝鼎又不同于一般物件,体大质重,岂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盗走的?但转念一想:当初沈庆非在济源盛闹腾一场,根节便为青铜宝鼎,此事在西京城里早已传开,不乏有觊觎宝鼎之人,却又盗术高深莫测,力大无穷,而督军府的人恰又疏于了防范,高枕无忧,青铜宝鼎被盗走,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
鹿恒生将宝鼎被盗一事,给陈叫山一说,陈叫山惊讶万分,“不可能吧?督军府那地方,谁能来去自如,如何能将宝鼎那么重的东西,轻易盗走?”
陈叫山和鹿恒生聊了不多时,十位江湖兄弟也陆续到齐了……
大家坐于一室,话题自然是围绕着督军府宝鼎被盗一事,议论纷纷,有人愤慨,有人忧虑,有人拍桌子,有人唾沫星子‘乱’飞,陈叫山两手扶在桌子沿沿上,长吁短叹,“沈庆非还没找着,现在又出这样的事儿,日本人看来已经警惕我们了,兄弟们一定要多加防范啊……”
这时,无心说,“陈兄,你昨个出城去,是不是有沈庆非的线索了?”
陈叫山猛一怔无心在城南开着茶馆,昨天自己跑了两趟,来来回回,并没有经过无心的茶馆……看来,白爷手底下这些眼线兄弟,真不是‘浪’得虚名,也可算处处留心办事,当真铁兄弟……
陈叫山想将宝鼎一事的真相,忽然说出来,要江湖兄弟们一起帮着配合,但话马上出口了,一瞬间,想到与韩督军、秦效礼合掌击鼎的盟誓,便又将话压了回去……
宝鼎一事之真相暂时不宜说出来,不过,陈叫山以为:常家坊子土塬的事儿,应该给江湖兄弟们讲出来,要大家引起重视,如此,话题扩散开去,无形之中,就相当于在常家坊子土塬周围,罩上了一道大网……
“沈庆非暂时还是没有线索……“陈叫山轻吁一气,“昨个我去找那个老余,却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日本人有可能在常家坊子一带有据点……”
常家坊子?据点?兄弟们皆是一愣,瞬即又纷纷议论起来……
货郎担出身的龙狗说,“常家坊子那地方,穷不穷,富不富的,一溜平地……莫非是坊子西头那个土塬有疑点?”
陈叫山点点头,“是啊,那个土塬有很大疑点……日本人自称是华侨,在土塬上修庙建寺,常家坊子的乡亲们,都受过那伙日本人的恩惠,对外一直守口如瓶,很多人还不晓得此事……”
鹿恒生叹了口气,说,“陈队长的意思是,倘若我们贸然去闯土塬,常家坊子的乡亲,必定会阻挠,反倒给了日本人反应迂回的时间……”
陈叫山说,“是啊,我和秦排长夜里已经探过土塬了,反被乡亲们误以为是盗墓贼,听他们那口气,土塬上那伙人,就跟活菩萨似的……”
城东的二杆,一拍大‘腿’说,“这事儿我去办,常家坊子的亮头,跟我关系铁得很,我还救过他的命呢……”
二杆说,有一年,亮头到华山去朝拜,在山下遇到了一伙江湖郎中,向亮头兜售大力丸,称吃了大力丸,登山‘腿’脚有劲!亮头将所谓大力丸从‘药’葫芦里倒出来,在手掌心一碾,揭穿了江湖郎中的骗局,称这所谓的大力丸,不过是糯米面面上了点颜‘色’而已……
江湖郎中恼羞成怒,将脖子上的一个柳笛一吹,顿时,围过来十几个汉子,要对亮头动手,并扬言要将亮头扔到悬崖下头去!
跟前围观的人一见,吓得纷纷离开,不敢再看……
其时,二杆正巧赶了过去,腰里别着双节棍,见十几个人围着一个人打,怒喝一声,“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说着,便冲上前去,‘抽’出双节棍,横竖挥动,上下翻飞,噼哩啪啦一阵打,将那伙江湖郎中打得跪地求饶……
自此之后,亮头对二杆,感恩戴德,时时念着二杆的好!二杆在城东,亮头在城南以南的常家坊子,但遇年节,亮头都会亲自去城东,拎着人情,给二杆送礼……
陈叫山听完二杆的话,便说,“如此甚好,你可将日本人干的一系列龌龊之事,向亮头他们和盘托出……亮头在常家坊子一带,也是个领头人,有了亮头的支持,等于就给土塬那伙日本人上了紧箍咒……”
这时,秦效礼依照之前设计的路线和时间,赶到杏园‘春’来了,尚未到‘门’前,便吵吵嚷嚷着,“昨个丑时,督军府的青铜宝鼎,被盗贼盗走,我们奉督军之命,逐家搜查,望予以配合!但有‘私’自帮贼,暗通窝藏,知情不报者,一经查出,格杀勿论!”
陈叫山从窗口一看,‘唇’角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