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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楚雄感到相当后悔,刚刚二哥才非常“好心”地劝说父皇不要对所谓的“神医”抱有太大的希望,可是他自己却又把“神医”吹上了天。风雨 居然能主动叫出自己的名字,还非常有远见地“预见” 到了几千里之外的契丹大军所面临的危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有这样的本事,不是神医又是什么呢?!就连耶律阿保机身旁的几位将军也发出了“啧啧”的惊讶之声。而他的父皇耶律阿保机也没有对他所听到的话表示怀疑,是的,耶律阿保机非常信任他这个小儿子,甚至都交给了他一些非常机密的任务,这是后话。因此,本着这样的信任,耶律阿保机这一次同样相信了耶律楚雄所说。
耶律楚雄后悔了,可是他的话已经出口,再无法更改,而且,看样子耶律阿保机已经相信了。只听耶律阿保机说:“既然如此,就命医官专心为那位神医诊治,让他尽快养好身上的伤,至于为我们契丹将士们治病的事嘛,就照老二说的,等神医自己的伤好了再说吧!”
听到父皇这么说,耶律楚雄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刚才二哥说的话才是父皇认为更加合适的做法。他了解他们这位英明神勇的父皇,遇事不着急,先审时度势地分析情形,再做周密的安排,这才是他的父皇最擅长的处事之道。
于是,耶律楚雄对耶律阿保机说:“父皇,既然如此,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哦?你急着要走?”耶律阿保机有些吃惊,他还想把这几位将军和他刚刚返回大营的两个儿子叫到一起,好好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照理说,一般情况下,当耶律楚雄说出什么安排的时候,耶律阿保机都不会表示什么异议,只有当他自己另有安排的时候,才会很巧妙地暗示出来,就像现在这样。因此,耶律楚雄知道,他的父皇一定还有什么事。可是,在他心里,不管目前父皇有什么要紧的事,也比不上他要去看看舒心蕾的伤这件事更要紧。
耶律楚雄正在思考着该怎么回答他的父皇,这时候,耶律德光又非常合适宜地开口了:“父皇,刚才四弟已经说过了,神医现在受了伤,应该及早让医官诊治,可是现在都还没有人去通知医官,再加上四弟的亲兵队长耶律谨也受了伤,相信四弟此时心里也很为他着急,儿臣想,不如这样,让四弟先回去,找医官为那位神医和耶律谨疗伤,有什么事,我们稍后再和四弟商量。”耶律德光的话既为耶律楚雄解了围,也非常有分寸,没有让他们的父皇感到难堪,因此,耶律阿保机就点了点头,说到:“既然是老四找来的神医,当然要老四去为人家找医官,显得更尊重一些。”说着,耶律楚雄连连点着头,表示同意。于是,耶律阿保机接着说:“那你就去吧,有事朕会派人去找你的,没事,你就好好休息一下,顺便多关心一下韩震庭。”
“儿臣明白!”耶律楚雄的心在跳舞,他高兴得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除了这一句之外,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他听得很清楚,目前军中没有给他安排多余的工作,他现在所需要做的事,就是照顾好几个受伤的人。
“下去吧,自己也趁这个机会,好好地休息一下,后面的大战还需要你!”耶律阿保机最后吩咐到。
“儿臣遵命!”说完,耶律楚雄就告退了。
他大步流星地朝着他自己的大帐走去,一身轻松。终于在父皇那里过了第一关!接下来,他除了必要的时候过问军国大事之外,大多数时间都可以陪在舒心蕾身边了!是的,刚才父皇都已经交代过了,他这几天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照顾好几个伤者,等到神医康复了,他就会有新的任务了!
有一点情况是让耶律楚雄感到相当奇怪的,那就是,二哥为何处处都要帮着自己说话,而且,他就好像知道些什么一样,至少,他知道不能让舒心蕾的身份曝光,这一点二哥很清楚,因为他之前提醒他,说话做事的时候多顾忌一下身边还有外人。可是,二哥到底知道些什么呢?或者,二哥是如何知道的呢?耶律楚雄百思不得其解!他知道他的这位二哥是相当聪明的,很会观察周围事物的变化,更加会分析局势,可是耶律楚雄认为,除了自己在再次见到舒心蕾之后表现得过于在意了之外,他根本就没有再做出任何可以让二哥怀疑什么的事啊。而且,耶律楚雄也仔细回忆了,二哥当时劝说他那些话的时候,是在他强行抢走舒心蕾之前啊。那么,是谁告诉了二哥吗?
应该也不会啊!到目前为止,整个军中知道舒心蕾的身份的就只有四个人:舒心蕾本人、耶律谨、韩震庭和他自己。
耶律楚雄自己是绝对没有说过的,而之前舒心蕾、耶律谨和韩震庭三人都曾经见过耶律德光。舒心蕾自己一会儿昏迷一会儿清醒,应该是不会把自己的秘密说给一个她才见了第一面、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的。难道,她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至于韩震庭嘛,他是因为受了伤,二哥去救他,接应他和他所带的粮草,让他能顺利地回到营中来。照当时的情况分析,战争进行得那么激烈,韩震庭和二哥应该没有机会好好地说话才对,那么就更不可能提到当时根本不在他们身边的舒心蕾。而且,耶律楚雄是非常了解韩震庭的,他绝不是一个大嘴巴的人,相信应该不会是他说的。
那么,唯一可能把舒心蕾的秘密说出去的,就只有耶律谨了。可是,耶律谨对主子是绝对忠心的,说得难听一点儿,就是一条非常听话的狗!之前,耶律楚雄是对耶律谨吩咐过的,不许让任何人知道舒心蕾的身份,而且,他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那么,照理说,他也是应该不会说什么的。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耶律谨和舒心蕾都受了伤。舒心蕾是如何受伤的耶律谨已经对他交代过了,可是耶律谨自己是如何受伤的,他却没有说,而耶律楚雄当时心里只有舒心蕾,也没有来得及过问。不过,照耶律谨描述舒心蕾受伤的过程来看,他应该是在舒心蕾受伤之后才受的伤。那么,有一种可能就是,耶律谨很可能在受伤之后,有点无暇照顾舒心蕾,后来遇到了前去找寻他们的二哥,就对二哥交代了要好好照顾舒心蕾。对,很有可能,因为当耶律楚雄自己遇到耶律德光一行人的时候,耶律德光正把舒心蕾抱在怀里。如果不是什么特别的人物,单纯是一个受了伤的亲兵队员,耶律德光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可是,耶律谨到底对二哥说了些什么呢?二哥又到底知道多少呢?
对,这一切的疑问都要赶紧找到耶律谨,向他问个明白才行!
于是,耶律楚雄就加快了步伐,更加快速地朝着自己的行军帐走去。
一掀起门帐,里面就已经有了几个人的身影。耶律楚雄目光一扫就已经看清楚了帐内都有些什么人。有躺在床上的舒心蕾,有两名他熟悉的随军医官,有受了伤的耶律谨,还有同样受了伤的韩震庭。不知道为何,韩震庭也来了。他不是应该好好在躺在他的行军帐里吗?看到耶律楚雄进了帐,除了躺在床上的舒心蕾之外,其他人都纷纷站了起来向他行礼。
“免了,免了,”耶律楚雄一边摆手一边朝帐内走,向两名医官问到:“他的情况如何?”
“回殿下,这名伤者的伤势并不算太严重,”一名医官恭恭敬敬地回答说:“之前射在他身上的箭已经被拔出了,箭射得也并不深,没有伤及胫骨,只是一些皮肉之伤。”
“那你们会怎么做呢?”耶律楚雄在舒心蕾身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看了看舒心蕾现在的脸色,接着问到。
“下官刚才已经仔细检查过这位亲兵队员的伤口了,虽然已经简单地包扎过了,可是包扎得并不算太好,这也难怪,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医官还没有说完,耶律楚雄已经不耐烦地打算了他的话。这些医官都是在官场上混了很多年的了,说话左右逢源、里外他都不得罪,他既想表达自己的医术高超,又不能贬低了此刻就站在一旁的耶律谨,因此,耶律楚雄可听不下去了,他打断医官的话,说到:“他现在伤势怎么样?”
“哦……哦……”医官赶紧清了清嗓子,回到正题上:“这位亲兵队友目前来看,伤势并不严重,不过伤口有一点点红肿,显然是消毒不够造成的,下官已经为他开了消肿的药,一会儿要给他敷在伤口上。另外还开了一些内服用药,帮助调理身子,以求能尽快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