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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薇也没想到何建是这么一个怪人,对数字这么敏感,为了和何建顺利地洽谈下去,她笑着说道:“现在我们公司有四十二个人,怎么何总监对这个感兴趣?”
“小公司是吧?”何建的言语之中暗含着一种不屑,语气淡淡的,一点起伏都没有。
在陆薇看来,昊海科技发展到现在,已经脱离小公司的范畴了。北城有很多创业公司,内部只有几个人,甚至只有一个人,现在昊海科技有四十多人,规模虽然谈不上有多大,但相比创业初期已经突飞猛进了。不过,听何建的语气,她总觉得对方有些瞧不上小公司的人似的,这让她非常难堪。她是那种极度要强的女人,面对这样的讽刺与蔑视,心里甭提有多不爽了。即便这样,她还要努力挤出一丝笑靥,微笑着面对何建,这是她不得不承受的。“我们是创业公司。”
“你们以前不是做这个的吧?”何建再次发问,他的问题没有针对性,似乎想起什么就问什么,而且完全与本次洽谈的合作无关。
“以前是做内容门户的,去年转型做这个,请问何总监,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何建僵硬一笑,随即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神色看上去紧迫了不少。
陆薇也不想过多地耽误何建的时间,时间是宝贵的,对于不同身份的人,时间的宝贵程度也有着明显的不同,越是有身份的人,比如集团老板,大公司高层等等,他们的时间更加宝贵。于是,她沉默了一会,在心里总结好想说的话后,就冲何建笑着说道:“何总监,刚才我们的产品想必你也了解了,贵方所生产的手机在国内不说是老大,也能排在前三甲,这证明LX集团有着强大的实力和市场推广力度,加上手机质量也过硬,赢得了用户的口碑,我个人也十分喜欢LX手机,很早就想和贵方合作,希望我们能够合作,让我们的产品能为你们的手机添加一款新颖而又简单的应用,最终达成双赢……”
“陆小姐,你知道今年我们新款手机一次性出多少部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少说也得上百万部吧。”
“才上百万?”何建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的高傲,他拿起手机在陆薇面前晃了晃,“这款手机是去年出的,去年我们手机的出货量是二百万部,而今年是我们公司飞速发展的一年,不出意外的话,今年我们的智能手机出货量能够达到一千万部,比去年增长五倍,明年我们有望挑战2500万部的出货目标。”
陆薇听完,不由得露出惊叹之色,心想这市场发展得也太快了,这才短短两年的时间,智能手机就如同普及了,真不敢相信几年后这个市场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太厉害了,一千万部,这是一个不可想象的数字。”
“好了,陆小姐,时间差不多了,马上就要下班了,下班后我还有个会议要参加。”何建说完,迅速地喝了口咖啡,起身就要离开。
陆薇见状,急忙喊住了他,“何总监,我们合作的事……”
“合作的事再容我考虑考虑,首先,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们需要开会商讨,最终讨论出一个结果;其次,你们公司……怎么说呢,实力不是太强,做客户端非常烧钱,我担心你们公司……你也知道,我们不管是做电脑,还是做手机,质量都是杠杠的,容不得有任何瑕疵,万一我们合作了之后,你们公司没有撑下去……”何建说到这里,看到陆薇的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随之变得阴霾了许多,便冷笑了下说道:“我说的只是如果,只是假设,你千万不要理解错我的意思,总之,我们需要再认真地衡量一下。好了,我得走了,这次你联系我很突然,我也准备得不是很充分,希望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一听何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陆薇也没有再说什么,虽然后来这几句话何建说得很委婉,但是她已经明白了何建的言外之意。她又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以便尽可能地掩饰脸上呈现出来的那种尴尬和不悦。“好吧,何总监这么忙,今天下午真是打扰了,挺不好意思的,而且联系得太过突然,实在抱歉。”
“没事,陆小姐,那今天就先到这?”何建说着,主动伸出手,想和陆薇握个手道别。
陆薇与何建再次握了握手,笑着说道:“我送您。”
“不用了,你在这坐着就行,我先走了,再见。”何建说完,马上转过身,快步往外走去。
出于礼节和尊重,陆薇还是快步跟了上去,亲自送走何建后,她重新回到咖啡厅。还没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就听到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急忙走过去,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是叶倩打过来的,就当场接了电话。
“陆总,刚才吕军来找我了,让我尽快把他的工资结清,怎么办?”
陆薇听叶倩的语气很急,顿感不妙,“我出来之前,不是给你发了一封邮件,你难道没看见?”
“看见了,我跟他说了,让他等几天,就算是离职,工资也要等到下个月十号发工资的时候结的,可是他就想让我在下班之前把他所得的工资全部结算完了,我想他明天肯定不会来了。”
听到这里,陆薇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刚才与何建聊的时候,她一直窝着火,要不是考虑到要和LX手机合作,需要求着人家合作,她心底的那座火山早就爆发了。“这个大长脸铁了心要走了,我跟他好说歹说,看来一点用都没有,既然他这么想走,那我就成全他好了。叶倩,你告诉他,我这会儿正在外面谈事,让他明天上午到办公室找我,至于他的工资,现在不能给他结算,等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再给他结算,他如果执意跟你要,那你就让他给我打电话,让他跟我说。”
“好,那我不给他结了。”
“他要是胆敢为难你,你就给我打电话!”陆薇气呼呼地说完,就结束了通话。
重新坐回到沙发上,陆薇的目光在笔记本屏幕上停留了一会,便听到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看是吕军的电话,并没有急着接,而是待电话响了好一会后,才略显犹豫地接了。“吕军,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不知道公司的规定吗?你就算想离职,也要按照公司的制度走,你别拿你的总监身份来压叶倩。”
“陆总,我没有为难叶倩的意思,我只是问问她而已。”吕军听陆薇的口气很冲,索性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公司留不住你了,既然你一心想离职,我也没办法留你了,你的辞职申请书,我已经在上面签了字,明天上午你到我办公室去拿,我现在在外面谈事,有事明天再说,先挂了。”陆薇说完,迅速地结束了通话,把手机丢在了桌子上。
这次陆薇没有再想办法挽留吕军,临来之前,她还特意叮嘱郭婷婷和叶倩,希望能够往后拖几天的,可现在看来,吕军心意已决,要留他真的不可能了,只能放吕军走了。她想了想,觉得叶倩说得很对,现在吕军的心已经完全不在昊海科技了,即便留下他,也没什么意义了。与其想方设法地留下吕军,还不如趁早让他滚蛋,然后提拔新的技术总监呢。
正想着,陆薇听到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一看还是吕军打来的,气得想把手机摔了。她没接吕军的电话,而是干脆挂断了。今天下午她的心情糟糕透了,先是吕军递交辞职申请书,又出来与何建洽谈合作,还没具体谈呢,对方就拒绝了,让她倍受打击,心情本来就烦,刚挂断了吕军的电话不久,这会儿又打过来了,也不知道吕军又要问什么,不管怎么着,她也不想接这个电话了。
然而,挂掉吕军的电话没几秒钟,陆薇刚把电脑里的演示文档关了,就听到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顺手抓起了手机,接了之后就大声地吼道:“你到底有完没完?不知道我正在跟人谈合作么?你耳朵里塞驴毛了吗?没听见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吗?有事明天再说。”
“司令怎么生这么大火?是哪个混蛋气你了?”
陆薇一听是王文,语气这才平缓下来。“怎么是你?我以为是吕军呢,刚才我那话是针对吕军的,不是你,你千万别误会。”
王文没想到陆薇会发这么大的火,虽然在电话里,但是他能够感觉到,此时的陆薇正发着火呢,而且火气还不小。“吕军怎么惹你了?是不是他要辞职了?”
“哎,别提了,你在公司吗?现在也下班了,我开车去你楼下接你,咱们见了面再说。”陆薇没和王文细说,她想先让自己冷静冷静,毕竟这事与王文无关,她不想把自己不良的情绪嫁接到王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