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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就想……也许我喜欢她。”
欧辰的声音暗哑。
红尘一下子就笑了——难不成这是她最近看过的,红玫瑰和白玫瑰的故事?
欧辰显然也想到这个,猛地摇头,却不知说什么好。
“我不能在我游移不定的时候,就和你交往,那是侮辱。”
红尘又笑。
或许她上辈子遇见了太多的坏事,太多的坏人,所以把坏运气都给消耗干净了。
这辈子无论在哪儿遇见的,无论是什么人,总是好人多,恶人少,便是惹下祸事,便是怎么也算不上对,便是真正挺讨厌的,也不会让人痛恨,还有几分可爱。
“我觉得,我可能错了。”
欧辰张了张嘴,一咬牙,伸手去握红尘的手。
红尘却很自然地抽出来,摇了摇头:“就算我自作多情,也请恕我郑重地拒绝你。你可能喜欢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你别惦记,我也不惦记。”
欧辰:“……”
红尘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性子!
他果然还是离开太久太久,和红尘分别也太久,重逢以后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一面,确实有几分温馨甜蜜,但要说深入了解,当真是没有时间。
“红尘!”欧辰犹豫了下,正尴尬,红尘忽然站起身,一拽身后挡风的绿色盆栽。
扑通,扑通。
两个人像兔子似的拔腿就跑。
结果让红尘踩住鞋带,都趴下了。
欧辰低头一看,顿时无语。
这俩人也缩头缩脑地抬头,讪讪道:“二队。那个,我们这不是。这不是……路少爷想吃面,不对,他想吃咖啡,正好碰上,正好碰上。”
“是,是,真巧啊!”
这两个人一个皮肤微黑,身材高大,五官十分端正,另外一个面孔白净。斯斯文文,很是腼腆可爱。
红尘觉得自己都见过,应该是在地震灾区,只是那时候慌慌忙忙的,也没注意。
“路问,吴志洲。”
欧辰翻了个白眼,简单介绍了两句。随即板起脸来,怒道,“不知道非公务出行,不能穿军装?”
俩人一身作训服就跑出来。
“这不没来得及!”
路问叹了口气,“是得换下来,不方便。”
红尘看了他一眼,眯了眯眼。忍不住一笑。轻声道:“东走三十米有家诊所,先去拿点儿跌打药膏。”
路问登时一愣。
吴志洲也怔了下。随即恍然:“也是,什么事儿能瞒得过您!”他也是在灾区见识过的,并不太惊讶,拍了拍路问的胳膊,疼的他一呲牙。
“刚才我们坐公交,有个外地的学生行李箱的转轮坏了,又拎不动,就找路问帮忙,那小子也不能推脱,愣是帮着拎了一路,前面中南大学才放下。他到是没丢军人的脸,不过回去这几天的训练我看他够呛能坚持。”
欧辰:“……注意点儿,别伤了身体。”
“咳咳,要不怎么说,谁也不愿意穿军装出门,事儿太多,和女朋友出去,连拉个手都不行,上了公交就得让座,遇见什么事儿,别人第一个找你去……”
吴志洲话音未落,先让欧辰一巴掌拍回去,这些网上的段子他们都看了,看得别扭,红尘也笑,心里同样有一点儿五味杂陈。
这个世界的军人待遇是很好很好的,军人也受人尊重,不像他们那儿,好男不当兵,可还是有各种奇怪的事情发生,也不知该说什么。
欧辰把路问轰出去拿药,这时再面对红尘,尴尬的气氛到是少了些。
两个人都笑起来。
“来,尝尝点心,我自己做的。”红尘打开自己的手提包,把刚刚做好的玫瑰酥递过去。
欧辰这人也爱吃甜食,此时吃在嘴里,脸上同样挂着微笑,明明滋味比以前不知好多少倍,可他却吃不出甜,只觉得苦涩的滋味在舌尖上炸开,从舌尖一直苦到心里去。
红尘拿出本子,把黄翡的名字记在上面:“告诉我的她的生辰八字……生日就行,我帮她算一算,虽然不敢保证有多准,但算算总是好的。”
“是一九八七年二月十九。出生应该是十一点十八,她说起过。”
红尘看了欧辰一眼,见他脸色涨红,欲言又止,却没说什么,一个男子能把女孩子的生日记得这么清楚,就算是人失踪之后天天想,天天念,也说明他确实动心。
动心这种事儿,红尘自己都不太明白,更不能替欧辰解释,不过原主似乎也没一定想和欧辰能有结果,她只要欧辰别因为自己出任何问题。
“你不用担心,你那个朋友的命格不错,若不曾损坏格局,无冲无破,必然是富贵安然。”
红尘又排时盘,笑道,“归期当在三天后,黄昏时分,你回去等着看就是,只是……”
后面的话她又吞了回去。
按照命理算,那位的脾气可和欧辰说到不同,感情应是极敏感纤细的,不是女汉子。
也和欧辰不太般配。
当然,这不是不能改的,要是两人真能喜结良缘,红尘决定送他们夫妻合合符,哪怕再难也送一个。
欧辰呆了呆,想起红尘当日所为,到有几分相信,心绪平稳下来。
卦也算得明白,吃了点心,咖啡喝了,红尘的奶茶也喝了,便打算离开,她还有很多事情想做。
这个世界,真是越逛越让人开心。
这里的人,也都让红尘想起一句管子的话——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几乎大部分人读书学习,国家有九年义务教育,女孩子们读书也比大周普遍的多,完全不会输给男儿。
正收拾。明雯雯换好衣服,从后门出来。她正打电话,拐弯抹角地和网上拉关系认识的几个好友联络感情,顺便打听打听她想了有好几个月的房子的事儿。
话还没说完,就见周围的服务生叽叽喳喳地说闲话,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一股子兴奋。
明雯雯忍不住皱眉。
这帮人整天就知道看帅哥,要不就讨论怎么抓金龟婿,男人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了,作为女人,还是要靠自己!你自己不想办法在世间立业。靠别人算什么……
顺着这些服务员的视线看过去,明雯雯整个人一呆,脸上露出几分惊慌失措来。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一皱眉,明雯雯就向前几步冲过去,冲到红尘眼前,才猛地惊醒,本能反应先去看了看大门。又去看了看岳千金常常坐的那个桌子。
还好,空荡荡。
把震怒的表情收了收,勉强露出几分担忧:“红尘,你没上课?也没去打工?我帮你找的那个超市很不错,很正规,机会来之不易,你可要珍惜些才好。”
红尘莫名其妙。总觉得明雯雯有点儿不对劲。不过她还是觉得,和这个人离得太近。肯定要有麻烦,想要完成任务,又完成的痛快,最好别去挑战和明雯雯成为手帕交这种高难度。
她眨了眨眼,就收拾了手包:“这就去上课。”
欧辰连忙起身,很绅士地给她拉开椅子。
明雯雯这才看见欧辰,脸上的气色更坏,咬牙道:“你别再纠缠我们家红尘,告诉你,你再缠着她,我就告诉姨父去。”
红尘不想在这地方跟她吵,忽然转头凑过去,贴着明雯雯的耳朵,小声道:“这两天你财运不好,要是买了股票一类的,赶紧抛出去别玩了。”
明雯雯愣了下,心下发寒。
她急需用钱,不想和上辈子似的,浑浑噩噩的过,赚钱最快自然是股票。
虽然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但大体发展总不会错,这两年应该是大牛市,有几只股票很值得买。
可惜她不是专门搞金融的,对于股票是绝对的门外汉。
红尘可不管她想什么,见她迟疑,站起身出门走人。
今天却是注定不安静。
门前有一辆世爵C8停下,明雯雯神色一变,随即又恢复平静,本来还想和红尘说话,此时却恨不得让她快点儿走。要不是不好赶人,她真要出声驱赶。
岳岳从车里下来,站住脚,抬头看过来,很有礼貌地笑了笑。
心里扑通了下,她哪里还记得红尘那些话,看来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不是没有效果,没见这位岳小姐已经对她有印象了,还是很好的印象。
夏红尘虽然在这儿,可也没什么,她现在不在咖啡馆工作,和岳千金没有交集,难道那位还随随便便把自己的房子卖给一陌生人不成?
她整理了一下衣冠,很自然地迎上去,大大方方地笑道:“岳小姐来了,快请进。”
后面几个服务员聚在一处,都暗地里飞了个白眼,“真是长了富贵眼,看见有钱有势的就迎上去。”
却是无可奈何,没办法,人家明雯雯虽然活儿干得马马虎虎,可是会来事儿,领班喜欢她的很,就是看不惯也要忍了。
岳岳笑了笑,摇了摇手,笑道:“不用,谢谢。”说完,转头看红尘。
明雯雯一愣,忽然有一点儿不好的预感。
红尘到不知道她复杂的心思,一看见岳岳,就转头对欧辰道:“你两个战友还在附近,去找他们好了,不用送我。”
说着,她自己主动走到车门口。
岳小姐一愣,脸上就露出几分喜悦,连忙过去开门,护送她上车。
这次找来,她都抱着要费尽心力的想法,怕这位算命先生反感,都没让父母和张卫林过来,哪怕张少爷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跟着,她也没松口,没想到,人家如此大方。
明雯雯眼睁睁看着岳小姐载着夏红尘扬长而去,皱起眉头,咬了咬嘴唇。
她想得到那处房子,不只是钱的问题,这是她一个最重要的机会。本能地觉得,要是错过了。她会失去很多很多的东西。
几个小服务员看了她一眼,都没吭声,转身干活去,任凭她在门前发了半天呆,半晌才回过神,耷拉着脑袋回去。
红尘上了车,岳小姐回头低声道:“大师……”
“别叫我大师。”
红尘摇了摇手,仔细看她的脸色,越看,越是皱眉。诧异道,“纸条给你父母看过?可把东西挖出来了?”
岳岳连连点头。
“那不对。”
红尘严肃起来,随即目光一动,神色间就带出几分凝重,有了退意,轻声道,“说实话。这事儿并不容易解决,很不妙。”
如果是在自己的地盘,在大周,别管什么事,红尘想出手就出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有底气。不是孤身奋斗。但现在看岳岳脸上的煞气……
难道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没有灵师?不光有,还有这等歹毒的法门。
像这种禁忌的法术。别说正经的,或是南域正邪难辨的灵师,就是走入邪道,只求今生,不顾来世的那些,也不敢轻易尝试。
她一看都浑身发毛。
本来是真不打算管,可也不知为什么,推脱的话居然一时没说出口,迟疑片刻,红尘看前面司机应该看不到后面,就伸手解开岳小姐胸前的纽扣。
岳小姐脸色一白,强忍着没有说话。
一解开,就露出她胸前一个很是狰狞的伤疤,伤口仿佛还没愈合似的,看着像是做手术的伤。
“心脏移植手术,我五年前做的。”
岳岳脸色苍白,“伤口一直反反复复的不好,最近排异反应越来越严重。”
她一直觉得自己根本活不长,才会举止失措,甚至想要卖了房子,不过她心脏有病的事儿是个秘密,家里人从不让外人知道,就连从小到大住院,也都是保密入院。
岳岳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也就这么一天天下来,她都很习惯在别人面前装正常的,身体娇弱的少女。
“我觉得很好,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有心脏病,总是小心翼翼,好像我就是个易碎的玻璃娃娃,那还有什么意思,现在多好,只要身体不出事儿,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朋友们打闹斗嘴,也十分快活。”
红尘一愣,听了岳岳的话,忽然想起件事。
她看的小说里面,有一个被明雯雯吸引的权二代,还有一个富二代,好像都说过,明雯雯是一个女孩子的好朋友,那个女孩儿不幸夭折死亡,他们算是爱屋及乌了。
那个女孩儿怎么死的来着?
似乎就是心脏病!
诸般念头也就一闪而过,红尘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岳岳身上,叹了口气,“停车,把你父亲的手机号给我。”
岳岳一摆手,司机停车。
她直接拿自己的手机,翻出爸爸的号码,才递过去。
红尘点点头:“你回避一下。”
岳岳:“……”
虽然她特别好奇这位大师想和自家爸爸说什么,但岳岳本身不是个喜欢为难别人的,既然人家大师开口,她就乖乖推门下车,司机也下来护着她到街边站好。
红尘笨拙地拨打手机。
只响了两声,那边就有动静。
“喂,岳岳啊,情况怎么样?你在哪儿呢?人家大师怎么说?愿不愿意……”
“岳总,我是夏红尘。”
那边的动静一下子停了停,然后立即用十分热情的声音道,“夏大师,您好您好,久仰大名,我……”
“我说你记,现在你那个宅子,挖开的地方如何?有没有重新掩埋。”
岳总忙道:“还没有,因为惊动了警察,暂时那边封起来了。”
“你现在马上去,再把那地方挖开,带着警察过去。”
岳总:“……”
红尘又道:“和你女儿的事儿有关,必须尽快。”
这下,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连会也不开,直接打了自己相熟的警官的电话,叫齐了人就出发。
“老岳,你这是干什么?”
跟来的警官三十多岁。和岳总的关系不错,算是世交。岳家发生的事儿,他也知道。
这会儿见自己的老朋友,非要他们一起进‘凶宅’,有些意外,“到底搞什么鬼?”
几句话的工夫,门打开,岳总进门,开灯,牌匾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显得有些发乌。
开了门。房里好像一下子降了两度。
岳总和那位警官一起走了几步,前面的两个警察却忽然停住。
“怎么了?”
警官看过去,随即也愣住。
至于岳总,身体摇晃了下,几乎要昏死过去。
也幸亏来的都是警官,换了任何一个人,看到眼前的情形。都会被吓得半死。
那个坑,就是冒出头骨的坑,此时又多了一具头颅,这次是完整的,有血有肉的头。
警官吐出口气,扶着岳总出门靠着墙壁站好,连忙打电话叫人。这是凶杀案。刚刚发生的凶杀案!
“老岳,这下你必须把前因后果都跟我说清楚了。”
岳总根本顾不得理会朋友。哆嗦了半天,才拿起手机,打了女儿的手机。
那边一接通,听见是女儿,他努力平复心情,居然还真做到了,一丝颤抖都无。
所以岳岳没怀疑,直接把手机给红尘。
“大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岳总压低了声音,怕惊扰自己的女儿,又想把这事儿仔仔细细说清楚。
红尘却皱眉:“行了,你再看看去,然后告诉我情况。”
岳总浑身发抖,做了做心理建设,刚想进去,就听见里面的惊呼声,两个人对视一眼,连忙进门,进去一看,齐齐一愣。
警官吹胡子瞪眼:“闹什么,那,那头呢?你们把人家受害者唯一的头骨又搬出来做什么!”
这下,连警察都快站不住,欲哭无泪。
“我们敢保证,就一会儿工夫,很快,几秒钟,那个头颅就变成了头骨。”
“…………”
另外几个也纷纷点头,拼命保证自己没有说谎。
警官愣住:“这要怎么写报告?”
不一会儿,他叫的那些刑警也到了,都以为是刚刚发生的杀人分尸案,结果又看到一个头骨。
警官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这帮同事们相信,他不是故意耍人,至于他描述的那些,所有人一致认定,他产生了幻觉。
要不是还有证人,他们都得被送到心理医生那儿去接受治疗。
折腾了半天,岳总扑回家迎接红尘时,脸色雪白,连岳岳都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幸好她是乖女儿,很容易被忽悠,两句话就让岳总给打发走。
一看女儿离开,岳总就急了:“大师!”
红尘摆摆手,慢慢坐下。
她的动作舒缓,连带着也让岳总的心情平静些许。
红尘才郑重道:“这是一种禁术,我实在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人用。”
她犹豫了下,简单地道,“我也是在书中读过,施术之后,亡者将被永远禁锢,生生世世不能去轮回,有灵师……术士,利用亡者的灵魂能做很多事,杀人只是小意思,如果够凶狠,能一瞬间让很大一片地方寸草不生。”
红尘叹气:“要说,还是你们岳家有福源,留下的宅子风水好,要不是那座宅子镇着,就不会到现在还太平无事。”
岳总都快哭了,这哪儿算太平?
“大师,您看看要怎么才能破解破解。”他犹豫了下,也不知道直接给真金白银,算不算合适。
要是红尘知道,肯定告诉他很合适,现在她做的就是和王半仙一样的生意,当然是越赚钱越好,只不过动了真功夫,还是要捐赠出去一大半,好积累功德。
可惜这会儿红尘的心思很难放在钱上。
她摇了摇头:“不对,如果是那种禁术,效果不该这么慢这么窄,恐怕周围早就出了事儿,只针对岳家,难道选用的亡者,不光是生辰八字合适,还和岳家有特殊的联系?”
想了想,她就站起身,“走,我们去找点儿东西试试。”
岳总松了口气。
他不怕大师有动作,就怕这位大师干看着不说话,说实话,最近的事情古怪离奇,他是真心有点儿害怕。
忽然想起什么,岳总一边亲自领了红尘出门,替她开门,一边道:“此事不会对我女儿有什么影响吧?”
想起女儿最近身体越来越糟糕,在医院的检查结果,也越发让人害怕,他就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师,我们大人还无妨,活了大半辈子,便是立时死了也不亏,可我女儿,她从小就受委屈,我们一家都欠这孩子的,您千万想想办法,别让她受到伤害。”(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