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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不好的人，总是抱怨自己的鞋子。
——比利时谚语
走出球员通道的时候，杨师叫过二十一岁的雅各布斯。
“杨，呃……老板，有什么吩咐？”雅各布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杨师。
“叫我杨师就行。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上场吗？”杨师边走边说。
“不知道。”
“我刚才讲的战术记住了吗？”
雅各布斯点点头：“你刚才说要我多往两边走，利用边后卫和中卫之间的空隙。少控球，多传递，多给维斯皮喂球。”
杨师点点头：“没错，我让你上场还因为你有一个别人不具备的特点——你的跑位比起他们都好的多。有机会了就不要让了，自己把握知道吗？要对自己有信心！哎，你紧张吗？”
雅各布斯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一点。”
杨师拍拍他：“你能有我紧张？老子可是头一回！跑位灵活点，我就指着你出其不意了！”
雅各布斯点点头，不管眼前这个中国人是怎么样的人，起码对自己是信任的，把握机会，我可不想再回到那冰凉的板凳上了。
球员们开始热身，瓦勒海姆几百人的铁杆球迷占据了球场看台的一角。球迷协会的会长温特－哈森给会员们发着矿泉水。
“哈森，没想到那个中国人也能来给我们送水啊。”
“哈森，你们没问他这场球准备的怎么样？”
“哈森，是不是他给我们送水就不嘘他了？”
“哈森……”
众人们七嘴八舌的问道。
“别吵了，该怎么加油还怎么加油！我怎么喊你们就怎么喊。”哈森吼道，说完又看了一眼球场内热身的球员。中国人真是捉摸不透啊，做了主教练之后还来给球迷送水，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算是笼络人心吗？
“把镜头对准那个中国教练，对，镜头推上去，对特写。好。”导播通过耳机把指令传给场边的摄像师。
球场的演播间里，汤米和杰瑞这对解说搭档正坐在里面。
“大家好，这场比赛还是由我和汤米一起为大家解说的。”
“哎，这场比赛非常有看点啊。今天是瓦勒海姆这位新任中国籍主教练的处女秀。”
“汤米，我觉得作为一个职业的足球评论员你忘了在主教练前面加‘代理’两个字呢。”
“啊，是我疏忽了。”这段对白显然是两个人之前设计好的，汤米面无愧色的继续说道：“这里面还有一个看点，那就是今天正好是这位代理主教练的生日。我们看看他的球员会送他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没错，据我所知，丹泽队可没准备什么生日礼物。我们看到对面的看台有丹泽球迷打出的条幅一个是‘第一次会有点疼’，哈哈，还有一条是‘今天是个大晴天’。”
“看来今天是不会有彩虹了。”
“我想球迷的意思是这样的，那让我们看一下瓦勒海姆的出场阵容，哇哦，我们看到今天前锋线上出场的是雅各布斯和维斯皮的搭档，雅各布斯本赛季首次首发，之前只在丙级联赛有过出场纪录，不好意思，我能找到的数据也就这些了。二十一岁的小伙子还没有乙级联赛的出场纪录，看来不是一个人是第一次啊。”杰瑞戏谑道。
“杨教练想找个人和他作伴吧。”汤米默契的说。
杨师站在场边，挑边已经完毕。教练席正对的半场正是瓦勒海姆的半场。
球员们围成一圈，惠伦斯在圈里面大喊：“瓦勒海姆。”
“冲！冲！冲！”
比赛很快开始，杨师把手放在运动服的衣兜里，嘴里嚼着口香糖。他感到手心里全是汗水，原来看球和在场边当实习教练的时候可没有这种感觉。对方的阵容和第一次瓦勒海姆主场作战时没什么太大变化，叫巴普波拉的兔子前锋仍然是首发出场，十分活跃。
“惠伦斯再逼的紧一点！别给他空间带球！”杨师向场内的惠伦斯比划。声音被主场球迷的助威声生生压了回去，惠伦斯根本没听见。
妈的，见鬼！杨师终于体会到教练的声嘶力竭和束手无策了。这他娘地还真练肺活量。
丹泽利用主场的这股气势在场上占据了主动，杨师的紧张在比赛的第24分钟变成了现实。丹泽抓住瓦雷斯这一侧助攻的空档，一个直传球穿透了瓦勒海姆的整条后防线。又是兔子前锋抢先捅到了球，而回防的惠伦斯和守门员多伯拉尔撞到了一起。这个进球简直和联赛第一场比赛有着惊人的相似。
不幸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杯具啊！
主场球迷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而哈森带领的球迷则木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哦，他妈的，我就知道这个中国小子不行的。”有球迷把手里的纸杯捏成了球状。
“这帮猪在踢些什么？”
“难道他们也像格洛摩斯一样腿断了吗？”
咔嚓！格洛摩斯手里的电视遥控器解体了：“这个球也能让他们进了！真该死！杨在搞什么？”
俱乐部的会议室里，三个人正在看电视直播，纳艾森皱了皱眉头耸耸肩，对巴利埃说：“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找个新教练也应该排上日程了。”
失球总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杨师的胃里一阵苦味翻了上来。算天算地也没算到这个失球，看来要更冷静一点了。球队的问题并不只有这些。想到这，杨师心情反而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反正也是落后了，那就冷静的想想该如何应对目前的状况吧。
科迪尔拿着药箱上场看了一下碰撞的惠伦斯和多伯拉尔，多伯拉尔没什么大碍，惠伦斯只是撞青了一块。惠伦斯揉着自己挨撞的部位朝杨师望了过来。
“稳住，不要垂头丧气的。我们能扳回来。让瓦雷斯别太靠上了。”杨师对着场内吼道。
幸好设计的简单的战术手势，不然吼的这些还是听不见——杨师伸出右手的四根手指，把小手指用左手包住。惠伦斯点点头，拉住瓦雷斯说了几句。瓦雷斯瞅瞅杨师，乖乖的跑到后面，再不敢助攻了。
瓦雷斯踢野球的坏习惯还是没有改过来，总想一个人从后场一直带到底线，要不就是待在前面忘了往回跑，位置感差的要命。不过要论一对一，还是挺无敌的存在，杨师估计小罗来了能耍上两下，比利时估计是没人能单挑过他了。弱点和优点都很明显啊，真是把双刃剑啊。
瓦雷斯安心防守了，场面上基本上就控制下来了。前场的雅各布斯却还没找到感觉。跑位倒是还不错，但没配合过的因素在这体现了出来，不是跑的早了，就是传的晚了，雅各布斯气喘吁吁的跑了半个多小时愣是没摸着几回球。杨师的布置明显的浪费了。这要是杜瑞在可能还能强势一点，命令大家给雅各布斯传球，可是杨师不能这么说，这么说肯定没人鸟，凭什么呀？
全靠他自己了。
雅各布斯也郁闷着呢，没摸着球不说，中场德格鲁特可能是因为着急，也可能是根本无视杨师的安排。本来是中前卫的他，位置越来越靠前，都快变成二前锋了。雅各布斯只好回去补中场的位置，本来就乱成一锅粥的中场，更加的乱了。
杨师看到这，真是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球员们这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开始自己瞎踢了。说什么？德格鲁特比杨师小不了几岁，比杨师在球队的时间还长，像吼惠伦斯一样吼他，那这场球就没法踢了。
杨师的脑子飞速的转着，这时状况又出现了。吉拜尔斯在左侧带球，被断了，而他却在不紧不慢的走着回防。
“吉拜尔斯，你干什么呢，回抢啊，回抢啊！！”杨师彻底出离愤怒了。他妈的，一个租借来的球员也开始偷懒耍滑了啊。
吉拜尔斯正好在杨师这边，被突然暴跳如雷的杨师吓了一跳，赶紧往回跑。左后卫德霍兰德一脚把球铲出了边线。
汤米说：“看来我们的中国教练的麻烦还不小啊？”
杰瑞说：“这让我想起了我带我儿子去游乐场走迷宫的时候。”
“这怎么说？”
“我在外面看他转来转去的，我都头晕了。”
“哦，可惜他不是你儿子。”
两个解说员因为他们的笑话乐不支的时候，杨师坐回到了教练席上。你们踢吧。你们这是逼我出手啊，哥一般都不出手的，出手必伤人！
裁判员终于吹响了中场结束的哨音，杨师站起身来，微笑着迎接下场的球员。
“不错，不错，干得好，你们很努力了。”杨师依次和球员们握着手，听着他的话球员们一个个表情复杂。雅各布斯低着头走在最后，杨师拍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