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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潭没有理会那个守卫,而是紧走几步到了苏墨虞面前,抖袍袖、正衣襟,用极标准的姿势,朝苏墨虞深施一礼,口中道:“白羽族祭祀石潭,拜见黑羽族苏墨虞殿下!”
这番话掷地有声,把个苏墨虞都弄得一愣。
他和石潭之间,绝对算不上友好。
如果把之前的旧账算一算,应该是有仇才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的石潭却跑来替自己解围,而且他这一声“殿下”,喊的如此恭敬,分明就是在给自己抬身价。
不管怎么说,既然对方把姿势摆的这么足,苏墨虞也不好不给面子,便见他点了点头道:“石潭大人多日不见,还是这么客气,免礼吧。”
“谢殿下!”石潭再行一礼,这才站直了身子。
他这么一弄,让旁边的守卫一下子就傻了眼。
石潭作为白羽一族的祭祀,其地位比长老会的一般长老更高,连他都对苏墨虞如此恭敬,一个小守卫又能怎么样?
“叩……叩见殿下,方才对殿下不敬,请殿下恕罪!”那守卫扔了手中兵器,噗通一声跪倒在苏墨虞面前。
小小一个守卫,以苏墨虞如今的身份地位,实在懒得和他计较,摆摆手就想把他打发了。
可另一边的石潭却开口道:“之前你对殿下出言不逊,又公开挑衅族中前辈,按我白羽族律法,该当如何处置?”
那守卫满头是汗,颤声道:“求……求大人恕罪,我也是……也是听命行事。”
石潭忙道:“哦?听命。听谁的命?”
那守卫把头埋的更低,道:“大人不要为难小的,小的只是一个守卫。”
石潭一笑,道:“罢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不过你毕竟犯了错,自己去刑房领八十灵杖!”
那守卫一听要挨打,反而松了一口气,朝场间几人磕了几个头之后,连滚带爬的走了。
而在这时,石潭走到苏墨虞面前。拱手道:“我这般处置,殿下可还满意?”
苏墨虞一笑道:“一个小卒子而已,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石潭连连点头道:“今天别院的轮岗,是木纹将军安排的,而木纹又是曲光长老的徒弟。所以……”
他说到这儿,看了一眼苏墨虞。
苏墨虞知道,他这番的意思,是在告诉自己,是谁想刁难自己。
“多谢石大人。”苏墨虞淡淡点头。
石潭连连摆手道:“不敢当,只求殿下能原谅在下当日的冒犯。”
他说的,自然就是之前和金逸一起,对苏墨虞出手的那件事。
苏墨虞摇头叹了口气道:“既然石大人有如此诚意。我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石大人要不要陪我喝一杯茶,我还有事想问问您。”
石潭一听。喜道:“荣幸之至!”
说着,便和苏墨虞一起,迈步进了别院之中。
安顿住所的事,自然有安婆婆料理着,苏墨虞在石潭的陪同下,到了别院的一间厅堂里落座。
香茶入口。苏墨虞转头看了一眼石潭,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石大人。我这人不喜欢兜圈子,所以我便有什么问什么。为何之前石大人不惜触怒黑羽一族。都要置我于死地,而如今却又反过来帮助我?”
石潭无耐叹气道:“殿下还真是爽直之人,既然您问的如此干脆,那我也有话直说了。先前之所以对您动手,第一是因为我认为殿下您是一个威胁,若能尽早除掉您,对我白羽一族有好处。”
“第二,则是从一开始,无论是我们白羽族,还是他们正羽族,都不认为黑羽一族有和我们平起平坐的资格,所以打压其黑羽族来,也就没什么顾忌。”
说到这里,连石潭都有些不好意思,饮了一口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之后又继续说道:“至于为何我会有如此转变,原因也有两个。第一,自然是空幽大人的实力。在树海之中,原本寂灭境的高手只有两个,一个是树海第一人千山绝。另一个则是我们白羽的大长老。”
“而如今,又多了一个黑羽一族的空幽,有了一个寂灭境高手,即便黑羽一族总渡劫境高手只有风莫一个,可我认为你们也有了和白羽一族平等对话的资格。”
听到这儿,苏墨虞笑道:“说来说去就一句话,拳头才是硬道理。”
石潭一愣,旋即笑道:“话虽然糙了点儿,但的确就是这么个道理。”
苏墨虞点点头,道:“那……第二个原因呢?”
见苏墨虞这么一问,石潭脸色便肃穆起来,道:“第二,我是女王大人的臣子!”
似乎是怕苏墨虞不理解,石潭继续解释道:“我猜殿下您大概也看出来了,我白羽一族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粗略分析一下,族中内部,大致分成三大势力,分别是女王大人、大长老还有曲光长老。”
“三大势力当中,女王大人一系算是最名正言顺的一方,包括我在内,许多前朝旧臣都属于这一方。第二方势力,以曲光长老为首的长老会的大部分长老,这些人明面上虽然效忠于与女王大人,但背地里却处处与女王大人作对。至于第三方,或者不能称为一方势力,因为那只有大长老一个人。”
“大长老是前任王者的托孤之臣,在族中拥有极高的权力和威望。可对于女王大人和曲光长老的争斗,他看在眼里,却从不阻止。简单来说,大长老的心中,只有白羽一族的昌盛,至于谁来当这个王者,他并不介意。”
说到这儿,石潭站起身来,对苏墨虞再行一礼道:“我是女王大人的臣子,而女王大人却与殿下您有婚约,既然如此,我就也是殿下您的臣子。”
苏墨虞一愣,他不善于揣度人心,所以也不知道这石潭话里几分真假,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如此,石大人有心了。”
石潭自然看出了苏墨虞对自己的不信任,可他也并不介意,朝苏墨虞的方向迈了一步,低声对苏墨虞道:“殿下,恕我直言,您这一趟来的有些鲁莽。”
苏墨虞眼皮一翻,诧异道:“哦?怎么说?”
石潭想了想,道:“如我前面所说,如今白羽一族当中,形势本来就十分复杂,而如今正羽一族的使团到了白羽都,殿下您的存在,就更加敏感。而您身边又没带什么高手,所以我猜有些人,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苏墨虞顿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有人会对不利?”
石潭点头道:“不错,今日门前的那个守卫,便已经是征兆了。”
却见苏墨虞摇头轻笑道:“好啊,我还巴不得有人来刺杀我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