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吃糯米藕吗?

宅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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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到家就闻到一股醉人香味,陶泓三步两步地蹿过客厅冲到厨房,正要给邵砚青一个爱的身后抱,可一看厨房里的情景就蔫搭了。

    三个男人并排站在煎锅着这是在围观什么呢?

    她习惯性地嗅了嗅,口水就有点控制不住了,“这煮什么呢这么香?”搓着双手靠过去,那猥琐的模样完全就是偷鸡蛋的黄鼠狼精,“给我尝尝先。”

    凑近了才发现掌勺的居然是陶隐,“见了鬼了!”陶隐眼皮子也不抬,从容不迫地掼来一句:“见你个大头鬼,到边上坐着去。”

    邵砚青拉她到餐桌边上,“正在试火候,你先吃点煎饼。”陶泓扫过桌子,倒吸凉气:“这叫‘一点’煎饼!”都铺了一桌了啊。

    再再这时也爬到椅子上,手肘支着下巴,很惆怅地说道:“这些都好好吃,可是我真的吃得好饱。好可惜啊……”

    所以你就是看看也很满足对吗?小胖纸。陶泓一边腹诽着一边挟起来咬了口,噢哟,还真的很好吃,豆沙馅儿真是做什么都顶好吃啊!她吃完一个,又去挟另一块,嗳,这个软软糯糯又有点酸酸甜甜的什么玩艺儿?

    再再扑着大眼睛,“你猜。”

    陶泓看了眼邵砚青,后者也是一脸‘你猜’的表情。她又不是皇帝舌,哪猜得出来,于是摇了摇头。

    再再得意地要公布答案的时候陶隐忽然不大不小地咳了一声,小胖纸立刻噤声,这时倒很灵活地溜下桌子跑去当陶隐的狗腿子。陶隐身形修长,孩子个子矮又想挨近些,陶隐‘啧’了一声,拿脚轻轻地把他拔到边上,“有油,小心烫到。”

    陶泓啃着煎饼又拿脚去勾邵砚青,适时抛了个媚眼过去:“说。”他凑到她耳边,“心有灵犀的时候再告诉你。”这是在给打暗号呢。陶泓拧了他胳膊一把,放下筷子。

    晚餐是大半桌各种馅儿的煎饼,还有素炒什锦,蒸肉末鸡蛋,葱烧大排,和用芦笋丁、淮山丁和嫩笋丁煮的羹。

    刚才说吃煎饼吃得好饱的小胖子又冒了出来,眼巴巴地瞅着葱烧大排。大约是馋得厉害,忍不住咬着手指头,唇缝间能看到快兜不住的口水。

    陶隐只允许让他吃点素炒,喝两口汤。再再撒娇再撒娇,愣是连大排的边都挨不到。小胖纸很伤心又不敢发脾气,于是红着眼睛提前离席表示小小的抗议。

    陶泓不好替人管教孩子,但觉得弟弟实在过份:“你给他吃一小块又怎么样?现在知道让他克制了,刚才怎么不让他少吃两口。”

    陶隐不理她。

    陶泓一直觉得这弟弟心太狠,现在看来这评价完全是错了方向,简直就不是个东西。你说那大排她都眼馋嘴馋,何况一个没啥自制力的孩子。

    邵砚青做的烧大排得有多好吃?

    专门挑脊肉斩的,弯月般的骨头间一大片厚厚的肉。拿调料揉腌前还要用刀背敲敲,把肉敲松一些。下大量的葱段煸香,再放大排下去炸。葱香肉香从油里一齐滚出来,又趁着大排未炸透,加调酱和汤水焖煮。酱料水慢慢减少,大排周围拱出大大小小的泡,打破头似地要把这葱烧大排的香味给扬出去。

    邵砚青不用筷子试探肉的成熟程度,只凭眼一看,说:“差不多了。”是怎么个差不多法,五分钟?六分钟?还是七□□十分钟?他也说不出来,“感觉可以了。”于是再下些酱油、白糖。调大些火收汁,等那种甜蜜的、带着微微焦香的气味散开来,好啦。

    大排肉多,很容易煮柴发硬。但是他做出来的却是厚实香软又入味,咬得急了就得拿纸巾抹去嘴角溢出的汁来。

    成年人巴掌那样大的大排,她能吃两片,再拿烧汁拌米饭吃一小碗。在葱烧大排的面前连大人的克制力都只剩下不到0.5个渣渣,你让小孩子怎么抵住诱惑?

    可再再这孩子脾气来得快去也快,到洗澡的时候又乖乖地抱着浴巾和换洗衣物拉了拉陶隐的衣角,“桃子叔叔,我要洗澡了。”这孩子在母亲身边时爱撒娇,离开了母亲后又显得很独立,自己穿衣穿袜穿鞋,吃饭也乖乖地吃,从不会捧着饭碗让大人撵着到处跑。可能和他胃口好不挑食也有关系,所以长得非常壮实。

    陶泓剜了弟弟一眼,笑道:“再再,等洗完我们去散会儿步,回来吃大排好不好?”再再摇摇头,“不啦,不啦,洗完澡要睡觉,明天要很早起来呢。”

    陶隐带他上楼给孩子放洗澡水。

    邵砚青家都是配的淋浴,对孩子来说太吃力了。再再被季楠惯成小公举,习惯了盆浴。邵砚青在他们来的第一天就去买了个大澡盆给孩子用,还很细心地买了些飘浮玩具给孩子边洗边玩。

    然而浮城气温多变。上午可能热得要短袖短裤,下午或是傍晚就冷得恨不能套上秋衣秋裤,这种*型性又十分任性的气温播放模式被全国人民昵称为‘四季随机切换’。前几天闷热得很,今天傍晚起就开始降温。孩子抵抗力弱,不及时添衣物的话恐怕会感冒。

    陶隐放好洗澡水,试完温度后才让孩子用。这孩子被母亲教养出好习惯,先舀水洗头洗脸,再舒舒服服地泡进去,用香皂和澡巾搓身体。小家伙白白胖胖的一身小肥膘,坐到澡盆里活生生的米其林宝宝。水面上浮着小鸭子,飘啊飘地,小胖手时不时按两下,孩子咯咯地笑。陶隐也不催他,只在边上看着,试着水凉了些就添些热的进去。

    陶泓倚着房门看了一会儿,悄悄地转身下楼。

    邵砚青正在洗最后一只盘子,瞥见她脚步轻快地下楼梯,便知她心情好。果不其然,她三步两步地踮脚跳过来勾他的腰。

    她的手臂细白,由后揽着他的腰。手腕是柔软的,水草似地将他缠得紧。很多次了,他不再因为她的偷袭而吃惊,却总是因为那一弯的柔婉细腻而心尖发颤。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不,她是知道的,她这样的狡猾,怎么会不清楚?不然那纤纤长长的手指怎么像长了眼睛一样,总往他腰侧间绕,一圈一圈地,撩得他半个身子都发麻。

    盘子滑到洗碗池里,他转身去抓她。两只手都沾着泡沫,白花花,滑腻腻。她这时成了尾逃命的泥鳅,扭七扭八地要溜走。可他是谁?是抓这滑货的一把好手。两只胳膊夹着她动弹不得。只用肘弯的力气就将她举到一旁的流理台,往前一抵,将她圈在这方寸天地间。

    “还跑。”作势汹汹地,可声音里都是调侃戏谑。

    她倒也乖,不哼不哈地,细细白白的手臂往他肩上一搭,刷着珠光粉色甲油的指尖垂在他胛骨上。宛如靡粉小花落到了那无骨柳枝梢,迎着风,娇娇软软地摆动着。

    她是存心要撩他,这时说话都带了丝懒意:“我这哪叫跑,分明是送上门。”这时也觉得他生得太高了些,明明她坐在流理台上还只是与他平视着,体会不到半点居高临下的感觉。可是他抵得这样紧,又是这样迫切,心里不免有几分得意。

    他寻着她的狡猾气味而来,嗅到几丝的芬芳流露便凑上去含住。她没躲避开来,嘴巴被他咬得发疼。他从来不讲什么技巧,也确实无从学起。只是被她带着,一次两次地摸索。晨间暧昧的时候温存无比,那时就极有耐性。像是吃缠在筷尖上的麦芽糖,一卷一卷地勾着,吞吃下去。如果是被她撩得恼羞成怒了,或是被逗得不得不发作了,就像现在这样凶狠、急切。

    他的心像一座浅眠的火山。她往里丢一颗石头就能噗噗地沸腾起来,紧接着翻滚着的岩浆喷薄而出,把她彻头彻尾地淹没掉。

    听到客厅传来了动静,知道是那一大一小下来了。她用指尖在他后颈皮肉上轻拧一下,“人下来了。”

    他含糊地应了句:“下来就下来。”又要去卷她嘴里的麦芽糖,哪怕把牙都甜掉了也没关系。她又拧了他一下,这才忿忿不甘地松手,身体还僵着,嘴巴难得地撅了一下,嘟囔道:“每次都这样……”

    再再穿着嫩黄色的家居服,看着像颗新剥出的蛋黄,忽溜溜地就滚过来,“桃子姐姐,我要看狮子王。”孩子眼睛又尖,啊地叫起来:“桃子姐姐,你嘴巴好红,是不是口红涂坏了!”转身嗵嗵嗵地跑去捧了纸巾盒过来,“先擦擦。”

    这真是个贴心的小胖纸。陶泓爱得不行,蹲下来抱着他亲了又亲,“再再真乖呀!”再再有些忸怩地说:“有时候我妈妈也会涂坏口红,她自己都不知道,都得我提醒她。”这时特别得意地扭头看向陶隐,嚷道:“桃子叔叔都知道。”

    陶隐一脸狗带的表情。

    陶泓带再再去看动画,邵砚青继续洗那命运多舛的碟子。陶隐慢悠悠地过来,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在边上看着。

    能说什么呀?又不是没闻到空气里那弥漫开来雌雄荷尔蒙撞击的气味,难道要道声歉:“不好意思打断你们,现在继续吧。”——继续个鬼啊!他还差一道菜没学呢。

    季楠喜欢吃莲藕,特别喜欢甜腻软糯的蜜汁糯米藕。她舍不得花钱去馆子里吃正宗的,就在家做。做得不好,狗都嫌难吃。

    邵砚青也不怕费时,反正这一大一小明天也走了,今晚陶泓肯定要陪小胖子不会来陪他。也就用了心去教,陶隐不像陶泓那样懒散借口多,一道一道工序认真做下来。

    浸糯米,洗藕节……

    两个男人对坐着,头顶上一盏亮晃晃的灯。一人手里一段藕节,把泡好的糯米填到藕孔里,要填得不多不少。多了发胀,蒸出来样子难看。少了发空,没有那种饱满的糯实感。得多做几次,有了经验才好把握。蒸好后切开,还要浇上桂花糖汁,油亮亮地香味扑鼻。咬在嘴里粉糯甜蜜,藕断丝连,缠缠绵绵……

    陶隐一边往藕孔里填糯米,一边胡思乱想着。冷不丁邵砚青问了他一句什么,心里想的那不可外道的龌龊心思就直接溜了出来:“——那就堵她的嘴。”几乎是刚说完就想要咬舌头,然而言出如覆水,咬断舌头也收不回来。于是肃了肃脸色,仍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刚才鬼上身,又或是别人幻听。

    邵砚青挑了挑眉毛,表示赞同:“有道理,吃人的嘴软。”以后他的小桃红要是发脾气和他吵闹,或是赌气不和他说话,就多做些好吃的哄。

    陶隐暗松了口气。同时也觉得面前这人在某方面真是很单纯,堵女人的嘴最方便最好用的是什么?当然是男人的嘴了。

    如此不开化,难怪单身这么久。

    这一忙碌就到了半夜,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上楼。

    陶泓趿着拖鞋站在楼梯口,披着头发揉着眼睛问道:“忙完了?”不待回答便上前将脑袋往邵砚青胸膛一靠,双手环着他的腰,闭着眼睛呜呜地撒娇:“要喝水。砚青,我要喝水。”

    陶隐看着邵砚青就这么把她打横抱起来,一边软声哄着一边下楼。他也定在那处不动,拿眼睛往下看。只见邵砚青把抱人到客厅的软垫上放着,兑好了温水喂着,喂完了连嘴巴也没忘记擦,然后再打横抱起来拾阶而上。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目不斜视,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那自然流畅的动作,仿佛本该就是这样的。

    陶隐抿起嘴,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