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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选妃的比试分为四场。
第一场,比画,题材不定,以一炷香为限,由画师评判,入围者十人,第一名十分,第二名九分,以此类推,胜利者可以进行下一场比赛,其他人淘汰。
第二场,比诗和书,以花为题,由太傅评判,入围者十人。
第三场,斗棋,宫廷棋师评判。
第四场,琴艺和歌赋,宫廷乐师评判。
众家小姐各个都是跃跃欲试,虽然大家都明白,太子看上的是落绯月,可所有人都知道,落绯月在候王府不受待见,后来又被送出府,根本就什么也不会。
虽然所有人都这么想着,可凤离却知道,落绯月可不是什么无才无德的人。
很快,内侍搬来众多桌案,笔墨纸砚齐全,各家千金争先到场,落绯月选了个比较角落的位置,随着内侍的一声‘比赛开始’,众人才提笔作画。
落绯月叹了口气,为了聚灵草,也只得豁出去了。
画画,对她来说是很简单的,这可比画阵法容易多了,提笔挥豪。
众人认真作画,时间一点点流逝。
凤离坐在金座上,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认真作画的落绯月,不得不说,那女人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是很迷人的。
当最后一点香燃尽,内侍高喊停笔,作画之人起身站于一旁,等候画师评判。
落绯月懒懒的靠在玉石柱上,看着画师挨个挨个的查看,不时点点头,又摇摇头。
当他走到落绯月的桌案前,本来只是那么随意一瞟,视线就再也没有离开她的画纸。
半晌后,才感叹道,“好一个凤求凰,绝了,绝了……”
众人听闻,纷纷不敢置信的看向落绯月所在的角落。
画师将画纸拿起,将画呈现给众人观看。
画中,梧桐树上,两只凤凰挥翅相望,似在低语,又似在打闹。
凤凰本就是传说中的神物,所以极少有人能将其画得绘声绘色,可落绯月的这幅画,却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好像凤凰本就该是这样的。
凤天霖命人将这幅画呈上来,却没等内侍上前,那幅画已经握在了凤离手中,美其名曰,本宫女人的东西,只能归本宫所有。
众人嘴角齐抽,凤天霖更是一脸鄙视的看着凤离。
而半天才反应过来的某人,看着眨眼间就消失不见的画,瞪向那罪魁祸首,“谁说归你所有了,我没钱用的时候还能拿这去卖钱呢!”
众人吐血,对她来说,这画只是用来换钱的?
“有本宫养着,你不会没钱用的。”
众人默。
第一场比赛,落绯月毫无悬念的夺得头酬。
经此一役,再无人敢小看落绯月了。
在画师宣读首场结果之后,接着第二场比赛便开始了。
所有人将诗句写于纸上,写完后,由一旁的婢女朗读。
“桃花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花落家童未归,莺啼山客犹眠。”
很快,便有人书写完了。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又一道声音响起,顿时引来一阵掌声。
一声接着一声,当其他人都已经书写完毕后,落绯月才提笔,在她书写完毕的同时,立在一旁的小婢清脆的声音响起。
“蝴蝶为花醉,花却随风飞,花舞花落泪,花哭花瓣飞,花开为谁谢,花谢为谁悲,花飞澄江练,澄江近空山,日暮斜阳隐,花魂随水流,昨日满数红,今朝万寂空。”
当婢女读完,满场寂静,不等太傅评判,落绯月所写的诗已经落入某人之手,“这一场,落绯月胜。”
众人嘴角齐齐一抽,最无辜的,莫过于太傅大人,尴尬的挠了挠头,坐回自己的席位。
他连酱油都还没来得及打就已经宣告结束了。
第三场,斗棋,每两人一组,胜者再跟胜者比,最后胜出者,便是赢家。
看着殿上忙着摆放棋盘的内侍,落绯月终于脸色一垮,糯糯道“那个,这一场我能弃权么?”
古人下的是围棋,她一个连五子棋都下不好的人,实在是没有信心赢过她们。
“落小姐何必谦虚,就让大家也见识见识你的棋艺嘛!”
根据她前两场的表现,众人对落绯月可是另眼相看了,她说弃权,众人只以为她是谦虚,纷纷附和。
落绯月翻了个白眼,看着那些对她‘寄予厚望’的人,垮着脸道,“我是真的不会下棋,要不?我们来比码棋子?然后谁码的最高谁就胜?”
众人齐喷,还有这种比法?
先不说有没这种比赛,就那棋子的形状也不是能码起来的吧!
当然,落绯月就是抱着所有人都码不起来才有此提议的。
……
“那就不比了,这场比赛取消吧!”
众人再喷,看向发言者,亲,你们这都还没走到一起就已经这么偏心了吗?
这让其他参赛者情何以堪啊?
凤离淡淡了扫了一圏,冷道,“你们有意见?”
迫于他的淫威,众人齐齐摇头。
凤天霖同样无语,“其实,朕可以直接给你们下旨。”
闻言,凤离挑了挑眉头,“那可不行,我得让其他人知道我女人的本事才行。”
凤天霖,“……”
众人,“……”
“谁说我是你女人了,谁答应嫁给你了?我只要我的宝贝。”落绯月哼道。
“嫁给我好处可多着咧,你想想,那瑶华楼,你不是很喜欢吃那里面的东西吗?”
凤离开始诱惑她,光明正大的。
“瑶华楼?是你的产业?”
果然,落绯月内心开始动摇。
“嗯,不止如此,太子府中的厨子各个都是神厨,做的吃的可比瑶华楼的好吃多了。”
落绯月顿时两眼放光,还有一丝可疑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经过理智和肠胃的一番斗争后,落绯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这人很懒的,要我天天跟一群女人争风吃醋,不是躲着这个就是防着那个的话,我会疯的。”
“你把宝贝还我,我跟你做朋友,你看怎样?”
“不怎么样。”凤离一口回绝,“你不希望自己所嫁的人娶别人?”
“那当然,谁会愿意嫁给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啊?我的男人就只能爱我一个,我这人是有感情洁癖的,别人碰过的男人,不管他有多优秀,我都不会要。”落绯月说得坚决,顿了顿,又补充道,“就算结了婚,一旦我发现我男人和别的女人滚到了一起,不管我有多爱这男人,我都会决绝离去,从此再无瓜葛。”
她这番惊世骇俗的话,可惊呆了在座的所有人。
女人,永远都是男人的附属品,哪有女人敢这么束缚男人的,还扬言就此离去?这是一个女人该说的话?
凤离同样被她的言语惊到了,半晌后,才勾了勾嘴角,“你倒是挺贪心的嘛。”
凤离这话说得很笼统,听不出是挖苦,还是赞赏。
“这不叫贪心,这叫公平,凭什么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招蜂引蝶,女的却只能在家中独自落泪?什么女人必须要三从四德,通通都是狗屁,男人若想让女人三从四德,就先保证自己也能做到三从四德再说,自己都做不到,又有什么资格来限制女人?”落绯月可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是现代人,只知道男女平等,不知道什么男尊女卑,也不管别人能不能理解她。
“婚姻是两个人的传奇,多一个人,就不完美了,我的婚姻里,容不下第三者,我就算终身不嫁,也断断不会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
落绯月叹了口气,她果然还是不太适合这个世界啊!
“算了,那宝贝我不要了,这比赛我弃权。”落绯月摇了摇手,人累,心更累。
众人沉默,就连与她一同参赛的女子也同样被她的言语震惊了,尤其是她那毫不犹豫的放手,为了只得一人,甘愿放弃嗜如命的宝贝,为了只得一人,甘愿放弃荣华富贵,这,有几人能做到?
“你们继续比赛吧,我先回我的小窝睡觉去了。”
在候王府待了整整五天,她早就厌烦了,还是自家小窝睡着比较舒畅。
“放肆,你当是选妃是儿戏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地?”见她说走就走,凤天霖龙颜大怒。
落绯月愣了愣,拍了拍额头,她倒忘了,这里是皇宫,还有个皇帝老大在此坐镇呢。
“皇上……”
落亦尘刚想求情,却被柳氏一把拉住,落云天更是瞪了眼他,示意他闭嘴。
落绯月看向落亦尘,以及那对无良夫妇,朝落亦尘投以放心的眼神。
虽是如此,她却并没有开口求饶,依旧是神色自若的站于大殿之中,她可不认为自己有何过错。
凤天霖双眸微眯,“你不怕死?”
“不怕。”落绯月答得及快,“死有什么好怕的,生与死,聚与散,离与合,通通都只是一种过程而已,生是死的起始,死亦是生的开始,有死才有生,有散才聚,今天的离别,只是为了明日的重逢,如此,又有何可惧?”
心中清明,有何可惧?
心无牵挂,又有何可惧?
她是驱魔师,早就见惯了生生死死,生死离别,她见过了太多太多,说是习惯也好,麻木也好,她只知道,只不过是去地府走一遭而已。
“对了……”似想到什么,落绯月突然一脸诚恳的看着凤天霖,“能不能求你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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