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目的

秀才会武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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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州,李贤运筹帷幄,太史慈冲锋陷阵,硬是将不利的局势硬生生扭转过来。

    虽说,短时间之内,青州军没有彻底击败兖州军的把握,却让各地的百姓重新过了舒坦的日子。

    比如说:烧杀劫掠的贼人销声匿迹了。

    聪慧之人都明白,所谓的贼人都是曹军假扮的,他们的目的便是扰乱民心,破坏兖州的根基。

    眼下,太史慈见招拆招,将兖州军一网打尽,终于为饱受匪患之害的乡民出了一口恶气。

    青州百姓身心俱爽。

    不过,在兖州,曹操的心情却很是不爽。

    明招、暗招两招并用,眼瞅着已经取得成效,谁曾想就在大功告成之际,形势竟然逆转。

    这就好比溺水之人本已经抓住了一根绳索,狂喜过后却愤怒地发现绳子的另一头已经彻底断裂了一样。

    大喜过后,曹操只觉得无穷无尽的怒火涌上心头,哪怕击杀张燕,都不能将怒意削减半分。

    “李贤小儿,真以为我杀不了你吗?”

    诺大的厅堂内,曹操咬牙切齿。

    兖州,“嘭”,只见一阵火光从张辽手中腾空而起,“啪”,火光在空中炸裂,陡然出现的巨大声响骇得人大惊失色,连正在捉对厮杀的敌我双方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时间在这一刻好像凝滞了起来。

    晴空万里,雷鸣炸响,这难道是上天的警示?

    原本就心中有鬼的兖州军将们相顾骇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事到如今,突然闹出这么大的声响出来,要想再遮掩住已然是不可能的。

    用不了多久,大将军身边的亲军就会前来过问,若是在其来临之前,倘若未能搞定一切,那今日参与此事的所有人都讨不了好处。

    惟有抢先将张辽击伤,这一次瓮中捉鳖的计策才可算是大功告成。

    “快,杀过去!擒贼先擒王!”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再起响起,参与围攻的军卒们在自家军主的喝斥下只得收敛心思,再度厮杀起来。

    然而,下马作战的两百名军卒又岂是等闲之辈?

    任你攻势如潮,我自屹然不动。

    张辽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固守待援,他相信,对方的所作所为,李贤应该一无所知,而且看对方这么急躁的模样,也是信心不足,心中有鬼的样子。

    只要耗住时间,事情定会向有利于李贤的方面发展。

    适才那爆竹是李贤令人秘密研制出来的传令工具,这次接令前来,负责后勤补给的精锐便交给张辽一根爆竹,以做传令之用。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谁也不知道这里会发生些什么。

    没曾想,原本防患于未然的准备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来自青州军中的那两百骑军也就罢了,在青州的时候,他们也曾在山中见识过这等“晴空霹雷”的景象,因而,此时并未显得太过吃惊,而那些来自兖州的军马就不一样了,即便有军主、上司在身后胁迫威胁,可他们心中的那股畏惧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参与围攻的军卒却连张辽的毫毛都没有伤到一根。

    张辽在察觉到对方“斩首”的意图之后便狡猾地躲入了军阵之中,弓矢冷箭是射不到他的,要想伤到他,唯有破开军阵,用最野蛮、直接的手段。

    然而,李贤的军马来的比意料中的还要快。

    在兖州军将大呼小叫着的当口儿,“轰隆隆”一阵铁蹄轰鸣的声音震住了厮杀的双方。

    军将们脸色青白一片,他们知道消息走漏了,不然李贤绝对不可能来的这么快,而且四下里哨探的军卒竟然没有一人前来回报,看来应该都是被兖州军囚禁或者砍杀了……

    相对于惊慌失措的兖州人马,张辽的表情就显得镇定多了,当那杆硕大的将旗出现在视野之中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都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哗哗哗”,一阵弓弦响动声充斥在众人耳中,惊异地放眼放去,不知道何时,四周竟然出现了大批的弓箭手。

    一根根寒光闪烁的箭矢杀气弥漫,即便众人皆披甲在身,可在这种密集的箭雨攒射之下,几乎很难有人能够活下来。

    除非李贤能够重演一次勇夺郡城的奇迹。

    好在此番,箭手针对的对象不是李贤,而是心怀叵测的那些人。

    心灰若死,兖州军将们只得狠狠地往李贤的方向瞪了几眼,可却再也无心厮杀。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幅模样,是李贤麾下的军卒太强悍?还是那晴空炸雷出现的太过突然?

    原本只是因为张辽风头太盛,夺取了太多战功,让众人又嫉又恨之下才想出这么一个击伤战将,趁隙夺取军权的法子,可他娘的谁能够想到竟然会冒出这么多的变数出来!

    当大股骑军出现的时候,敌我双方都是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泾渭分明。

    张辽清晰地看到,一个粗壮如山的军将胯下夹着匹彪悍健壮的枣红马,这威风凛凛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青州都尉太史慈。

    甫一出现,张辽便怒喝道:“全部拿下!”

    “将军!且容我等辩解!”

    “手下留情,我等只是前来维持军纪,并未有其他出格之事呀!”

    “将军……”

    太史慈怒目圆睁:“都给老子闭嘴,你们以为我是瞎子、聋子吗?不要以为你们是青州子弟,老子就不敢动你们,明着告诉你们吧,我他娘的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这一次,参与其中的每一个人,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众人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太史慈竟然积怨已久,都说太史慈脾气乖戾,一旦发作起来,就是天子亲临也要避让三分。

    现在可怎么办?要是太史慈真的痛下狠手,在这兖州,又有谁能够出手相救?

    这些青州军将虽然家族显赫,可他们其中的大多数并不受到家族重视,有的甚至是庶出子弟,这种情况下,即使太史慈杀了几个人,想必各大门阀也拿他无可奈何。

    毕竟,家族真正的核心子弟都在富贵荣华之地,又哪里舍得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镀金?

    也正是因为这帮不受重视的庶出子弟太过立功心切,所以才惹出这么一件天大的麻烦!

    四面涌来的悍卒没多久便把各地的军将分头看押了起来,至于青州军的人马,他们没有动上分毫。

    青州军先胜一阵,接着,在谁也没想到的时候,青州军一鼓作气,围了谷阳城。

    驻守在谷阳城的守军只有五千多人,守将名叫高雅。

    远远地望见漫山遍野的火红色旗帜之后,整个谷阳城都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

    谁也没想到青州军竟然来得如此突然,不是说青州军自顾不暇吗?怎么又有敌军出现在谷阳城下?

    等到守将好不容易收拢人心,让军卒各司其职的时候,太史慈麾下的一万一千人马已经把谷阳城团团围住。

    在守军惊恐的目光中,一长溜衣衫褴褛,身形消瘦,连双臂都被人捆缚在一起的人群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熟悉的乡音,恐慌至际的叫喊,让谷阳城的守军在第一时间意识到,来人是他们的同胞,有些人甚至就住在附近。

    当日,谷阳城城主高雅便是带着附近的乡民子弟踏上了征伐青州的路程。

    如今,昔日的同伴已经成了青州军手中的阶下囚,那谷阳城的城主高雅呢?

    那浩浩荡荡一望无际的三万大军呢?

    哭哭啼啼的三千多俘虏很快跑到了谷阳城守军的射程之内,这个时候,守军高举的弓矢颤抖不已,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把箭雨射向穷凶极恶的汉人,但却无法向自己的同胞,自己的乡人下死手。

    太史慈知道自己的手段有些卑劣,不够光明正大,可只要能够击败兖州曹操,便是做一次阴险小人又如何?

    惨呼连连的俘虏,一旦停下脚步,其后的弓手就会稳稳地射出一支冷箭,取了他们的性命。

    在生与死之间,俘虏都选择了服从。

    谷阳城的守将发现,四下里守卒的士气一落千丈,要是再让那些俘虏在城下哭喊一阵子,这城也就守不下去了。

    无心作战的军士怎么可能打胜仗?

    “开弓射箭!”守将虽然算不上一员良将,可也知道当下把俘虏全盘杀光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然,养精蓄锐的青州军只需要静静等候,便可以轻易攻取谷阳城。

    “将主,那可是我们的同乡呀,我们手中的弓箭是为隋人准备的,怎么能够把他们射向自己人?”

    有人向守将提出质疑。

    对此,守将只是挥刀枭了那人的头颅,冷言喝道:“都醒醒吧,城主高雅已经败了,看见城下他们的惨状了吗?要是谷阳城破了,你也会落到那般下场,再犹豫下去,等到青州军攻城,你们拿什么来抵挡?”

    “可将主,我们下不了手……”

    “我说放箭!”

    在守将的威胁之下,城头的守军颤颤巍巍地射出了力道打了折扣的弓矢。

    饶是如此,三三两两的箭矢还是给城下的俘虏带来了伤亡。

    陡然受袭,原本为“生”而来的俘虏们当即破口大骂,他们肆意问候着守军的十八代祖宗,浑然没有察觉到,十八代之前,兴许他们都是一个祖宗。

    城头的守军在城下俘虏的喝骂下,也渐渐地被激出了火气。

    一来二去的功夫,城头射下的箭矢越来越多,力道也渐渐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三千多俘虏,有一多半人死在了前进的道路上,另有八百人死在了青州军的箭矢之下,只有三五百人成功抵达了谷阳城门。

    侥幸存活下来的降卒大声拍打着城门,试图让守军开门。

    生与死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开门入城,他们就可以逃出生天!

    危急关头,俘虏把城门拍的震天响,那绝望的呼喊也直冲天际。

    守军又是一阵动摇:“将主,开门让他们入城吧!那可都是自家人!”

    “闭嘴,再嗦,我就让你下去陪他们一同遭罪!”

    铁石心肠的守将没有开门,可城上城下的士气都已经跌落到了谷底。

    俘虏们在大骂守军的绝情,而太史慈却在马上表情生冷。

    出此下策,也是为了保存实力,只是没想到守将竟然狠下心肠,愣是下令一箭一箭射死了自己的同胞族人。

    不过这样一来,太史慈预期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谷阳城内的精锐早已随着高雅的死去灰飞烟灭,如今驻城而守的人马多是些放下农具的民夫乡民。

    当三千多名同胞惨死在己方箭雨之下的时候,城头的守军便出现了躁动,兔死狐悲,他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沦落到那种地步,可他们却希望当那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有,城头的守军会冒险为他们打开城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血地抛射箭雨。

    隔阂,其实在守将下令射箭的那一刻就已经出现了。

    当最后一名俘虏死绝了之后,青州军中的战鼓“咚咚”响起,大群大群的长弓手在刀盾兵的掩护下行进到一箭之地。

    这个时候,城头的守将却没有贸然发令,而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质问道:“你们是哪部人马,为何攻我城池?”

    太史慈冷笑数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奉天子之命讨伐叛逆!”

    城头的守将听到太史慈所言之后犹自不肯放弃,他大声喝道:“这时候你部人马若是再起战端,可要承担妄起战事的罪名!”

    这就是威胁了,若是换成他人,说不定会被这妄起战事罪名吓跑,可太史慈是谁?他能够想出孤军深入的主意,从实质上说就已经坐实了欺君罔上的罪名,他会惧怕威胁吗?

    若是胜了也就罢了,说不定李贤高兴之下不予追究,可若是败了,也根本不用李贤追究了,因为兖州的军马会断绝太史慈的退路。

    孤军深入,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太史慈又哪里会怕一个妄起战事的罪名?

    谷阳守军不了解太史慈,不了解青州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