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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香楼的姑娘们又是一阵七嘴八舌,讥讽着洛雪。
“看呐,看呐,她一下子爬那么快,真是好玩,会不会一下子站起来,跑起来呢。”
“是啊,站起来,让我们看一下啊。”
洛雪顾不得和她们记较这些,快速爬行到洗衣服的井边,手扒着井沿,对着里面一看,瞬间,她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那张脸看上去虽然并不太丑,但看上去十分的别扭,是张中老年妇女的脸,肤色毫无光泽,头发蓬松着,上面还夹杂着几根白发,太阳穴处的梨花也不再鲜活,像患了白癫风一般。
我变老了?洛雪一下惊恐地在心里低呼着。再看看自己的手,发现也不再如从前那样的光滑,上面筋虬交错,像枯树枝。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洛雪在心里焦急地呐喊道,她想到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自己所吃的食物里面有毒。为了达到迫害自己的目的,他们真是不择手段。
洛雪的心慢慢地往下沉,沉到了万丈深渊之处,在这个地方,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容颜,失去了一切,要如何才能走出这地狱般的地方呢?
容不得她思索太多,又一声喝斥声传来:“快洗,到中午洗不完,你就别吃饭了!”
洛雪看着身边堆积如山的衣服,心酸不已,这时,还不断有姑娘将衣服从楼上扔下来,有的直接扔在她的头上,有的还将瓜皮果壳往她的身上扔,并且骂着不堪入耳的话,洛雪低着头,沉默着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任由她们作践自己。
冰寒曾经来过春香楼里面一次,当看到现在的洛雪的境况,心里十分满意,她叮嘱春香楼的老鸨,对洛雪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凡是有不寻常的现象,一定要向自己报告。老鸨连声应下。
这天距离蓬莱乡不远的一家小客栈里,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他剑眉星眼,气宇轩昂、温文尔雅,客栈里的掌柜看见有客人来,连忙上前迎接。“客人是要吃饭还是住店啊?”
那个客人说:“我不吃饭,也不住店,我是来向你打听一个人。”
客栈掌柜见只是打听人,脸色便不好看了,转身嘀咕道:这不浪费我时间吗?
那个客人见他不悦,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这些够吗?”
掌柜得立即笑颜眉开,将银子一把抓过去,“够,太够了,客官,您尽管问,这方圆几百里的地方,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您问我答,包您满意。”
那个客人问道:“大约在一个月前,这里住过一个小姑娘,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她的手上脚上都有着小铃铛,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你还有印象吗?”
那个掌柜脸色一变,用力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个姑娘住过,我想想……当时来的时候,好像是一男一女,嘿嘿,那女的好像长得还挺好看的。”
客人欣喜道,当时自己附身在猫妖身上,掌柜看到的自然是个女人。“对对对,那后来,那个小姑娘去了哪里?”
“这个……”客栈掌柜变得吞吞吐吐起来,脸色还有些慌乱,“她后来……后来,陪她来的两个人都走了,就她一个人在这里,再后来……后来也走了。”
客人心生疑惑,正色道:“掌柜,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他一只手搭在掌柜的肩膀上,那掌柜只觉得一股寒流直窜入自己的身体里面,知道来人非常人,连忙哆哆嗦嗦地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你且细细说来,我就饶了你,若有半点谎话,我定不会放过你。”
掌柜连连点头,将客官恭请坐下,然后沏上一壶好茶,给客人满上,面露愧色地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那个小丫头,一个孤零零的在店里,没人管,我这开店,是要赚钱的,不能老养着她是吧,而且……那个小丫头的脾气真不好,老是爱发脾气,把店里很多东西都砸了,所以……”掌柜说完,怯怯地看着客人,“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所以不得不把她赶走了……如果知道您还过来找她,我是万万不会那样做的。”
客人问:“那你知道,她往什么方向去了?”
掌柜茫然地摇着头,“这个,我可真说不清楚,我这一天到晚,来来往往的客人这么多,我哪里记得这个事情呢,不过,您也别急,我去问问我媳妇,那个小姑娘走的那天,还和我媳妇吵了一架。”掌柜接着便朝店栈里面喊了两声“桂花,桂花”,立即有人腰圆粗壮的女人掀帘走了出来。
她一边朝头上插着一根发簪,一边骂道:“叫个魂呢你,作啥事?”
掌柜把情况跟她说了下,那个女人盯着客人看了下,不禁觉得仙人下凡,笑了起来,坐在下来,答非所问道:“敢问这位小哥,您这是从哪里来啊?”
客人说道:“那个小姑娘去了哪里,还麻烦大姐相告一下。”
“大姐?”女人哈哈地乐了起来,一只手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我叫你小哥,你却反叫我大姐,你看我年纪是不是大了,其实,我今年才……”她一瞥,看见掌柜一脸怒气地看着自己,收敛了起来,没好气地坐直身子,“小哥啊,那个姑娘走了,好像是朝西走了。”
“那她有没有说些什么?”
女人眼珠子转了一下,说道:“让我想想啊,好像是说了些什么,是个地名,可是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哎哟哟,我这一想啊,头就疼……”她用一只手托着头,两只眼睛一睁一闭,偷瞄着客人。
客人见状,又从口袋里面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女人迅速地拿了过去,嘿嘿地笑道,“你看我,我就是这个老毛病,一见这个东西呢,头不知道怎么地就不疼了,什么事情也都想起来了,那个小丫头说,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但偏偏记得一个地方名字,叫什么百鸟冢,对,就是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