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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欢快地掂着钱袋跳出了门槛,老母亲在后面喊道:“五儿啊,快去快回啊。”
五癞子响亮地应了一声,出门不久后,本性不改,又拐进了赌坊里面。赌坊潘老鬼见到五癞子来了,讥笑道:“偷光了钱就不要来了,我这里可是赌坊,我潘某谁的脸面都不看,就看银子的脸。”
五癞子将钱袋一举,朝潘老鬼的眼皮下一晃,潘老鬼脸色立即变了,连忙做着恭请的手势,“五爷,里面请,里面请。”
五癞子斜了一眼潘老鬼,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见赌友刘三热烈地连连向他招手,“五哥,这里这里,快要开始了。”五癞子便加快脚步跑上去。
只见一个穿着长马褂的人站在赌桌前,手执装有三个骰子的骰盅,正要开局,五癞子冲上去,“等等,我来押一个。”
“五爷押大押小?”那人问道。
五癞子挠了一下头,思索了下,“我押大,大,不不不,小,我押小,不,我押大,押大。”
“五爷,您可说准了,到底是押大,还是押小?”
五癞子头脑上冒出了一阵冷汗,赌友刘三用袖子给他擦了擦,五癞子感觉自己豁出去了,喊了一声:“我押大!”
“好咧!五爷押大。”
那个人嘴抿成一条线,手执骰盅在半空中用力来回摇晃着,五癞子瞪大眼睛,耳边全是骰子来回跳动的声音。突然,“啪”的一声,骰盅落在桌上。顿时围在桌子旁的赌徒们都伸长脖子,声嘶力竭的喊着:“大、大、小、小。”
五癞子更是喊得脸红脖子粗,刚才卖力掷骰子的人像拉大幕一样,慢慢地将骰盅往上提,顿时骰子的点数一目了然,现场顿时人声鼎沸,欢呼声和沮丧声交杂在一起。五癞子呆住了,那小得不能再小的色点变得如同麻饼一般大小,瞪着自己。
“唉!”五癞子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掉了,长叹了一声,垂头丧气地往门外走。
在门口的时候,路过潘老鬼,潘老鬼鄙夷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后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瞧你那穷酸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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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癞子来到了家门口,就看见瞎眼老母亲站在门口,像是专门在等自己。
“五儿啊,是五儿回来吗,药买到了没有?”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烦死了,药店今天没开门!”五癞子胡扯一气。
老母亲气得浑身发抖,抡起拐杖,就要朝五癞子打过来,结果打在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你啊,你这个忤逆子,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五癞子已经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嘴里低声地嘟囔道,“老不死的,吵死了…”他骂了几句后,想到了自己背回来的女人,心想,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不会是死了吧。
自己已经够倒霉的了,若是再有个女人死在家里,那可就太晦气了。
想到这,他连忙下床,来到母亲的房间里面,发现那个女人还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五癞子用手去试试她的鼻息,还好,还有气。他坐在女人的旁边,看着她的脸庞,发现她看上去似乎并没有那么丑,肤色不那么黑了,变得光滑起来,特别是,右边太阳穴处的那个白色胎记,看上去,倒像是一朵梨花。
五癞子突然想到以前算命的刘半仙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莫非,这个女人就是上天送给自己的。不过,她这样躺着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不管怎么样,得让她活过来。如果活过来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当媳妇呢?家里有个女人,那周围的人就不会对我指指点点的了。
可现在钱已经被自己花光了,拿什么给她买药呢?
对了,都说村头的裘郎中人不错,是个在世的活菩萨,不如去求求他,或许有用。
五癞子离开了房间,向村头裘郎中家去。裘郎中正好在家磨药,别看他是郎中,却显得弱不禁风,像是患了大病一般,可由他开的方子,那可真绝了,很多濒临死亡的病人吃了方子上的药,都活了过来,所以村民们尊称他为活菩萨。
五癞子一进门,就把自己救回来的女人的病情向裘郎中一说,裘郎中一听,二话没说,背着药箱,就出了家门。
“裘菩萨,我可是分文没有啊,你看着办啊。”五癞子将丑话说在了前头。
裘郎中说:“救人要紧,嗦什么。”这个关键时候,弱不禁风的他,倒表现得侠肝义胆、果断决绝。
到了五癞子家里,裘郎中把了把那个女人的脉博,觉得有些奇怪,脉象怎么和人不太一样。他思索了下,莫非是妖?
“你在哪里救回的她?”
“就在后山啊。”五癞子见裘郎中的脸色不对,“怎么了,是不是没有救了?”
裘郎中说:“不是,有救,只是她可能不是人。”
五癞子吓呆了,“你别吓我,这不人,难道是妖?还是什么鬼?”
“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妖。她在受伤之前应该是人形,现在由于气虚过重,还无法还原成妖形。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心理准备,啥心理准备,难道她会吃掉我们不成?”五癞子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床上的女人。“不行,我可不能让妖住在我们家里,又不知道她的来历,我五癞子已经够倒霉了,可不想白白丢了性命。”
“不行,妖也是一条命,她即然来到我们家,就表示与我们家有缘,她伤得那么重,这个时候,把她赶出去,她必定死路一条。留下她吧,她若是有半分良心,必定不会伤害你我。”五癞子和裘郎中回头一看,原来是瞎眼老母亲站在身后。
裘郎中也表示赞同,“别人说我是活菩萨,老人家才真是有菩萨心肠啊。再说了,你们没听说吗,那妖王水依寒的女儿要登妖王之位了,人和妖很快又能和平共处了,我昨天还听说,我们村有个后生要娶妖为妻呢,什么事情,都是朝善处想,总没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