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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夜神色忽然变得清冷而疏离,他用一种陌生的口吻对雪芙说:“我夭夜从不喜人间俗务。贵妃所说,夭夜已经办到。夭夜现在所做的一切,跟贵妃再无关系。”
“你”雪芙猛地上前,抓住了夭夜的衣襟:“你若敢伤害她半分,我定不会轻饶你。”
夭夜将她的手掰开,一双黑眸银光乍现,惊得雪芙骤然后退。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稍微颤抖,有几分恐慌地问。
夭夜不屑一顾地背着双手,低喃:“我是谁,跟贵妃毫无关系。即便是她,事实上跟你也没有半分关系。”
雪芙脸色煞白,怒道:“胡说八道。我且问你,”她顿了顿,“十五年前,我是怎样求你的?我只想让她做一个普通人,过平凡的日子。可是你现在做了什么?”
“我要让她万众瞩目。”夭夜斩钉截铁地说,“这份荣耀原本就是属于她的。她根本就不是相府那个不起眼的小丫头!”
“你疯了!”雪芙更怒,“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她的师父!”夭夜眸光凛冽,他看着雪芙的样子,让雪芙觉得他是要抢走九儿,这种感觉让她抓狂,她甚至想杀了他。对杀了他!想到这里,她忽地握起右手,白光乍现,一股真气便直扑夭夜而去。夭夜仅稍微一挡,便将这道真气化为虚无。
“雪芙,我劝你还是早些放弃吧。”他声音变得温柔,“你没多少日子了。”他话未落音,雪芙面色骤变,接着竟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裳澜不顾一切地冲出来,挥舞着一把短刀直逼夭夜去了。
“真是忘恩负义且自不量力。”夭夜长袖一挥,裳澜便倒在了地上。但她护主心切,爬起来还要去杀夭夜,却听雪芙猛地叫了一声:“裳澜回来。”于是裳澜立即站住了。
夭夜挥一甩衣袖,冷声道:“你们好自为之。”
“夭夜我不管你是谁,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我绝对不会让九儿落在你手中。”雪芙狠狠地说。
夭夜一边走一边说:“那就看看吧。”
他步履轻松,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裳澜慌慌张张地将雪芙扶起来,只见她已经面无人色,白得几乎透明的唇上挂着殷红的血渍,看得裳澜触目惊心。
“是国师……”
雪芙摆摆手:“是我妄动真气!”
“公主,您真是莽撞,若是皇上知道您会武功,保不齐会……”
雪芙皱紧了眉,低声道:“我等不了了。拓跋家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我必须要回去!”
“公主,再等一等。奴婢已经派人去送消息整整十五年了,国君他……”
“谁在那里?”主仆二人正说话,却忽见巡夜的士兵走来,两人躲闪不及,裳澜拉起雪芙身形一闪便已消失。
夜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唯有波光粼粼的河水,发出轻微的流水之声。
九儿顺着当地人指的山道,简直就像是攀岩,每一步都让她心惊肉跳的。当第三次从半山腰差点摔下来的时候,她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的正确性。她到底该不该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拯救一群并不是那么看好她的人。
“唧唧吱吱”几只小松鼠在她面前跳来跳去,像是在跟她说话。真是有够神奇的,她自言自语道:“你们赶紧给我让开,姐姐我要赶路呢!”小松鼠们忽然就停止了叫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蓬松的大尾巴晃来晃去,其中有个比较小的,傻傻地看着九儿,然后慢慢地从爪子里露出一颗大坚果,送到了九儿跟前。林九儿怔住了,她拈起坚果,问:“送我的?”
小松鼠吱吱叫了几声,九儿似乎听懂了它们在说是。真是奇怪,从一开始在相府后山遇到白狼再到水火堂的大蟒蛇,再到这里的小松鼠,林九儿觉得自己跟动物似乎有特殊的缘分。这些小动物们似乎很愿意亲近她,而她更是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自己跟它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都没想她就把坚果扔到了嘴里,小松鼠见她吃了坚果,吱吱大叫,然后一哄而散。
“什么啊,就这么走啦?”她嘟哝了一句,继续一个人无聊地爬着。但没等多久,她就发现头顶东西不停地掉下来,抬头一看,好家伙只见黑压压的一片,有松鼠兔子山鸡……不是吧。
“你们,不是吧?”
九儿擦擦汗,自言自语地念叨:“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是百兽之王?”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很是纳罕。一双琉璃般的黑眸即便在暗夜中也闪烁着耀眼的光,还真有几分“野兽”的味道。这眼看着就爬到山顶了,真不知道这帮“小伙伴”是什么意思。九儿有几分疲惫地说:“你们要是真听得懂我的话,就赶紧逃命去吧。我告诉你们,皇上来这里打猎了,要是不早点跑,你们都要遭殃。”
围在上面的小动物们似乎还真能听得懂她说话的样子,一听她说皇上来打猎了,一个个瞬间都紧张起来,等到九儿爬到山顶时,这些小动物也都散开了。她理理乱发,接着微弱的晨光,她看到自己的手上已经满是小小的口子,往外沁出鲜血。天已经快亮了,她还真是爬了一夜,现在困得不行,得找个地方睡会儿才行。眼看着四处都是黑黝黝的树林,这里要是有什么动物吃人,她可跑不掉,可即便是这样想着,她还是靠在一棵大树下睡着了。
可能是因为太困了,她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大天亮,然而醒来看到的情景却将她吓得半死,一只打老虎坐在她身畔,正悠闲地舔着爪子。林九儿顿时清醒了,她下意识地就像腰里摸去,拔出了那把短刀。谁知道老虎看她醒了,舔完了爪子竟然走了。九儿纳闷不已,心想难道不是来吃“早餐”?
松了口气,九儿收起了短刀。总之,这一夜离奇的经历已经让她一头雾水了。因为不知道那帮人安营扎寨的地点,九儿只能凭着感觉走。希望能找到萧凛或者雪芙贵妃让他们稍作防备,也不枉她走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