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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一见他,心中虽然怨怒,但见他直奔自己而不是九儿,心中稍稍安慰了一些。
他看着她,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水玲珑泪如雨下,指着九儿道:“都是她,欺负我”
萧凛微微侧身,却见九儿眉眼低垂,一言不发,一看就是满肚子委屈。然而他却不能安慰她什么,只是低声说:“回你的风荷苑去。”
九儿一怔,随即柔声道:“是。奴婢这就回去。”
九儿又看了一眼雪芙,雪芙也微微点头,于是她这才走出了琳琅殿。
“真是太过分了,殿下。”墨香愤愤不平。
“主子,你刚才为什么替她求情。该让雪芙贵妃狠狠罚他。”她恨得咬牙切齿。
茶香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笑道:“你这笨丫头,你没看出来,贵妃就等着主子替水玲珑求情啊。其实在这宫里,谁都不希望水玲珑被罚”说到这里,她也黯然了,水玲珑强大的身份背景,注定她必须高高在上。
九儿听着她们的对话一言不发,走过风荷苑的小桥时,九儿忽然说:“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要随便去琳琅殿。”她面色温和,但却不容置疑:“我不希望因为我,连累你们。”
“主子!”茶香墨香齐声道:“您多虑了。”
九儿摇摇头,又看看墨香的伤,说道:“今日是我赶得及时,若是再迟一步,你这手,还有茶香的脸都毁了。茶香说得对,水玲珑根本不会受到实质惩罚,所以我们更要保护好自己。”她很明白萧凛对她的禁足,事实上对她变相的保护,但是消极的回避,就算她躲在风荷苑不出来,水玲珑也会想方设法的找来。
当晚,萧凛便去了风荷苑。九儿着中衣,在灯下摆弄着一大瓶鲜花。她对花草似乎有特别喜爱,看见萧凛进来,她也没起身,便随口道:“殿下怎么来了?”
萧凛坐到身边,也怔怔地盯着那花出神,“这花挺美。”
“这是芍药”九儿拿起一朵,放到他手中,动作自然随意。萧凛就是特别喜欢她这种随意与自然,总是让他格外放松。
“我知道是芍药。”他笑。
九儿歪头,笑嘻嘻地问:“那你知道芍药在花中称为什么吗?”
“妖后。”他随口道。
九儿耸耸肩,一副好吧你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然后,她忽然像是记起什么似的,放下剪刀认真地说:“我感觉最近眼睛好很多。是不是上次你给我吃的那个药”
萧凛不置不否,只是随口道:“那不是很好。”
“我的眼睛中的是狼毒雾,非雾莲花不解。雾莲花长在齐地深宫,难道上次那个药是雾莲花?”九儿疑惑地问。她口中所说的药,还是指从小春城回来的路上,萧凛给她吃的,全然不知萧凛暗中给她用了雾莲花。想到雾莲花,她便又记起白泽,于是瞬间有几分忧心忡忡的样子。
萧凛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自己眼睛所中狼毒雾,而且她竟然知道雾莲花……这两种东西别说在皇宫里,就算是在整个江湖知道的也非常少。他心中有疑惑,但却没有问。因为,他觉得这可能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也许是你幸运。”萧凛低声道。顿了顿,他扯着手中的芍药,忽然问:“将你禁足的事,你……”
“殿下不必多虑。禁足不禁足,对我来说其实无所谓。我不想出去就不出去,我想出去,谁也关不住我。”九儿笑眯眯地看着萧凛,全然不顾他逐渐变得铁青的脸色。她又不是笼中鸟,难道谁想关她就关?就算是萧凛也不行。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他沉声问。俊美的面孔上有一丝丝僵硬的不甘心。
九儿想了想,笑道:“既然殿下这么说,那我就不违抗你的命令好了。”稍微停顿:“我会选择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出去的。”她继续说。
萧凛脸色更加难看,他坐到她面前,一本正经地说:“本殿将你禁足并非玩笑。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离开风荷苑。”
九儿放下手中的剪刀,慢慢逼近萧凛那张俊脸,然后也一本正经地问:“可是,凭什么呢?”
“我不希望你跟水玲珑再起争执。”
萧凛的话让九儿皱起了眉:“我想你搞错了,不是我找她,而是她找我。”她看着他,已经是十二分不悦,她知道萧凛的意图,也知道他来找她是把她当做自己人,可她就是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
“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走了。”九儿站了起来,“去陪你的新娘子,我想你给她吹枕边风,应该比在这跟我说好。”
“九儿,你明知道”萧凛欲言又止,一双黑眸满是纠结和无奈。
“我不知道。”九儿赌气,索性将他往外推。
萧凛猛地刹住脚步,冷声道:“今晚我要宿在这里,你将我向哪推?”
九儿一怔,收回了手。
“好啊,欢迎。”九儿走到床边,将那大红色锦被一掀,将枕头挪了出来,又命茶香拿来更换的内衬,递给了萧凛。
萧凛默默地接过衣服,刚想更换,就听到外面的丫头说琳琅殿的欢儿来传话,说是王妃病了,病得很厉害,需要他回去看看。
九儿扑哧一声就笑了,满是讽刺,接着便将被子一掀自己躺了进去。这种小伎俩,她根本不屑一顾。不过萧凛想都没想,披上外衫就准备出去。九儿冷笑,待萧凛快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叫了一声:“等一下。”
萧凛身形猛地止住了,水玲珑此番折腾实在是无理取闹,他心中虽然烦闷,但却不能直接冷落,毕竟还要仗着她父亲的势,可此时他的心中也着实希望林九儿此番是要留住他,若是她开口留他,他一定留下来。
“你交代的,我尽量做到。”她声音闷闷的,像是有点情愿,但却又努力地尝试:“所以,你无须有太多压力。”
九儿这短短的两句话,竟让萧凛感到豁然开朗。九儿的立场已经很明了,所以他倍感欣慰,而在这欣慰的同时,他心中又充满了莫名的愧疚。这愧疚直接化成了他对水玲珑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