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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抱着肩,坏坏地打量着他们,装作恍然大悟道:“哥,你天天说为我采花露,原来是私会美人。”
风眠看了她一眼,也佯作恍然大悟道:“九儿,你天天说要帮哥哥采花露,没想到是想偷看别人**。”
萧萧恶狠狠地瞪着九儿,抢白道:“就是。没良心的,我们在这辛苦地采这些花露不知道为谁。”说完,还不忘朝九儿吐舌头。
“哎呦,某些人还没成我嫂子呢,就这么帮着我哥哥了?”九儿戏谑地看着萧萧,萧萧登时又变成了个大红脸。九儿撑着腰,笑得打跌。萧萧撇开风眠就过来追着九儿要打,九儿笑得站不直,口中求饶:“嫂子饶命,饶命!”
林风眠笑着摇摇头,他抬头,只见晴空万里,一片湛蓝。远处绿树成荫,荷香阵阵,眼前是一片繁花似锦。而她最爱的两个女人便在这花丛中追逐嬉戏,蝴蝶绕着她们,蜜蜂嗡嗡作响,这是人间最美的画面。没有阴谋,没有诡计,也没有即将降临的死亡。即便是很多年以后,林风眠每每想起这个下午,依然会觉得美好得如同梦境一般。
可是这都是表面的。彼时,这三个人心中都藏着沉重的心事。九儿知道萧凛即将娶水玲珑过门,这是她必须要面对的现实。她逃不掉,也躲不开。萧萧知道和亲的事早晚会到来,而她更想医好林风眠的病;而林风眠则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已经帮九儿安排好了退路,唯独不放心的就是萧萧。
“你们别闹了。”林风眠拦住九儿,害得她被萧萧一把抓住,拧了一把脸,九儿捂着脸,大叫林风眠偏心。林风眠笑得如沐春风,低声道:“好了,我有话要说。过几天,长春宫有喜事,我要搬回相府了。”
“不行。”九儿与萧萧异口同声地否定,“哥,你要走了,萧凛如果欺负我怎么办?”
“长春宫那么大,怎么就没你容身之处了?”萧萧焦急地问。
林风眠叹了口气,摸摸九儿的小脑袋低声说:“九儿长大了,哥哥总有一天要离开你。长春宫再大,毕竟不是我该留的地方。”话题忽然变得伤感,萧萧伤心却碍于九儿在,不好表露出来。九儿何尝又不伤心,只是伤心有用吗?而且等水玲珑嫁进来,哥哥留在长春宫只会留人话柄的确不合适。
萧萧却只管牵着风眠的手,红着眼睛一言不发。
“你要常来看我。”她哽咽。
风眠点点头,轻柔的笑容挂在脸上就像是一朵向阳花。萧萧心疼不已,却只是忍着。三个人在御花园一直呆到傍晚,全然没发现萧玄一直在旁边窥视。
“真是有意思啊。”他冷笑,“这林薮真是能耐,生的女儿儿子各个都是情场高手。看萧萧那死丫头被迷得……”
“主子,林薮可是太子的人。虽说跟太子联姻未成,但他的野心……”
萧夙冷笑:“林风眠这病秧子想娶萧萧?那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再说,萧萧与北齐联姻,那是迟早的事。九皇叔早就想好了”
“主子想得周到。”
“只是不知,林家的千机盒再谁手中。林薮那老匹夫,真是死万次都不足惜。”
“奴才听闻,千机盒最后一次出现在五年前。听相府的下人说,林薮好像把那盒子给了林风眠。”
“哦?竟有此事?那病秧子竟有这本事?”
长春宫
林风眠携着九儿的手,兄妹二人一起回到长春宫。林风眠将花露兑着几十味中药,放在一起蒸煮提炼,他希望能在自己离开这里之前给九儿做出一份凝花膏。
九儿欣喜地看着花朵与中药逐渐融为一体,并渗出红色的药汁来。
“哥,这药膏真的可以医好我的脸吗?”她好奇且充满期待地问。
“根本不能。”不知何时,萧凛走了进来。他一脸漠然地看着忙碌的兄妹俩,不屑一顾地拈起桌子上那些干花,“林风眠,你何必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他看着林风眠表情冷漠。
风眠蹙眉,沉声说:“我是她的哥哥,必须要为她的每一件事尽力。这种情感,想必殿下不理解。”
九儿感激地看着哥哥,微笑道:“谢谢哥,就算是不能医好,也可以美容养颜啊。”
萧凛冷笑,“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为何想要去改变它?”顿了顿他又几分出神地问:“你那么想做个美人?”
九儿看着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看了他一眼,她走到他身边,微笑着说:“说实话,对于自己的样子我倒是没怎么介意。但是殿下执意要我保持现在这样子,又是何居心呢?”
萧凛看了她一眼,目光稍有闪烁,片刻,他冷笑道:“难道你是想通过变美来争宠?”
“幼稚。”九儿脱口而出。她不屑一顾地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冷笑道“殿下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殿下对水玲珑情深似海,纵然我变成了西施貂蝉,又岂能吸引你半分注意?”她故意自嘲地说。“但身为女人,又岂能没有女人的自觉?若是我能变得好看点,说不定就能遇到我的命定之人呢!”
萧凛的表情一点点凝滞起来,他的眸光逐渐变深,深不见底,深不可测。他冷笑一声,甩袖便走。
九儿轻叹一声,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林风眠忧心忡忡地问:“九儿,你对他……你对他……”
“我对他并无半点心意。”她红着眼睛,落荒而逃。
长春宫外,是蜿蜒的宫河。宫河两边挂着红灯笼,倒映着宫河水,竟似繁星点点。林九儿觉得自己好像是将自己逼入了绝境。雪芙跟她说得清清楚楚,心不动则不痛。可是她竟管不住自己的心。这样下去,到最后遍体鳞伤的只会是她,那她岂不是辜负了真正的林九儿?
想到这里,她扑通一声就跳进了宫河,不为别的,她只想让自己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