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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毕竟是从城市来的,她可不敢跟秋月嫂一样,只穿着里面的。走到水坑边,朝着杨楚生笑,然后也往水里走。
“你有没有碰到水蛭呀?”杨楚生浸在水里,只说话不敢起来。
这一说,吓得白雪急忙往上跑,“唰”一下将裤子卷到膝盖以上,然后左右瞧。
杨楚生感觉好笑,至于怕成这样嘛,笑着说:“还不下来呀。”
“里面没有水蛭吧?”白雪也怕怕地问。
“没有。”杨楚生随便说,有没有他也不知道。突然手往下面摸,感觉脚底下踩着好几颗东西。
“哇,田螺真多。”杨楚生一说,将几颗田螺往上面扔。
白雪也往水里走,这měi'nǚ的样子可就狼狈了,那条辫子的下面,都是泥。也伸手往脚下摸,然后举起手,高兴地喊:“我也摸到了,摸多点,下午没事,吃田螺。”
也别怪这měi'nǚ这样说,在滨海市,要吃田螺还得到市场买,而且还挺贵,想不到这个水坑里,随便抓就有。
杨楚生也来了兴致,上午他们除完草,下午就没事,吸田螺倒是好想法,本来他还又想要钓鱼呢。
“原来田里的除草是这样的,真累。”白雪边说,边脱下卡机布做的上衣。这měi'nǚ的防晒术,也相当有时代特色,只能穿上厚点的上衣。只是这卡机布可是冬天穿的,一浸满水,那重量让她不得不站起来。
美!这才是少女的美丽。这měi'nǚ水淋淋雪白的身子,站在水里,用力洗着外衣。白色的背心,透出的是一个充满着青春娇艳的身体。
杨楚生也因为前生跟她的关系吧,笑着说:“喂,你还是别站起来了。”
“怎么了?”白雪还问,突然见他的目光在看她的身体,低头一瞧,急忙就往水里坐,刚刚洗过的粉脸上,一对粉腮娇红也现。
“你看了?”白雪翘着小嘴巴就问。
“我没看,刚好我的两眼发蒙。”杨楚生说着又笑,将一把田螺又往上面扔。
白雪朝着这家伙翻起白眼,其实嘛,害羞是会,不过也没什么了。到这里来接受再教育,也渐渐接受了农村里的一些习惯。
“拿来吧。”杨楚生说着伸出手,抢过白雪的衣服,“哗哗哗”就洗。
日头都差不多要到正中了,这两个小知青有什么收获,就是杨楚生手拉着背心,带着足足两公斤田螺,浑身湿透往祠堂那边走。
“哎呀,好累呀!”一进门就听见刘雪贞在喊,这měi'nǚ怎么样,干脆往红砖的地面躺。她真的羡慕杨楚生和白雪,他们今天在除草,她却还得挑肥水。
“杨楚生,我好累呀!”刘雪贞看着他和白雪一起走进来,坐起来又喊。
“累就装病,你不懂啊?”杨楚生一说,“哗哗哗”将田螺往脸盆里倒。
孟跃进也挑着木桶进来了,他跟王升也一样,反正整个红光大队,除了第三生产队的,都在抓紧时间给水稻施第一次肥。
“他妈的累死了!”孟跃进一进门也大喊,“砰砰”将木桶一扔,也坐在地上喘气。
“累就装病,你不懂啊?”刘雪贞学着杨楚生的口气,说完了捂着嘴巴笑。
孟跃进一拍大腿:“对,我下午就生病。”
“喂,我先想的,总不能我们五个,两个一起生病吧?”刘雪贞站起来就喊。
孟跃进也晕,挠了一下脑袋,看着刘雪贞,突然来个嬉皮笑脸式的:“因为我们俩有某种相通吧?”
“去,谁跟你相通了。”刘雪贞说着还翻白眼。
白雪却捂着嘴巴笑,然后搞起一个即兴的诗朗诵:“啊!万物生长靠太阳,扎根农村的刘雪贞,靠的是爱情的滋润。”
“早熟!”刘雪贞又在翻白眼。
孟跃进却乐,看着白雪说:“想不到你也懂得爱情,月老的红绳,一头拴在杨同志的手上,另一头,是要拴在谁的手上呢?”
“喂,你不是累了嘛,累就别说话。”刘雪贞又来,然后看着自己的手腕,朝着孟跃进扬。
王升也加入:“嘿嘿,刘雪贞已经表明了,月老的红绳,另一头就拴在她手里。”
“行了,你别掺和。”孟跃进没好气就说。
王升却在笑,那双倒吊眉也耸了几下,好像挺得意似的。其实他的话不是乱说的,感觉出来了,这孟跃进对刘雪贞已经有点意思,而刘雪贞看样子却是喜欢杨楚生。
反正情况有点乱,杨楚生也可以看出喜欢白雪,白雪这měi'nǚ,是不是接受他,也还没能看出来。
白雪听王升的话,没什么,就咬了一下嘴唇,然后杏眼一溜,又看向正在用剪刀,剪掉田螺尾巴的杨楚生。
刘雪贞美滋滋地,走到杨楚生身边,还小声问:“下午我要装病,装什么病?”
杨楚生“扑”一下就笑,他说着玩,她却是玩真的。笑着说:“你又没发烧,怎么装?就说你肚子不舒服吧。”
“行,现在就去。”刘雪贞说完,故意朝着白雪笑一下,真的往合作医疗站走了。反正这合作医疗站,也就两个赤脚yī'shēng,专门治一些感冒中暑之类的,她就是假病,yī'shēng也看不出。这年头就大队的合作医疗站医药费最便宜,包两服中药,最多超不过两块钱。
这样的知青,怎么样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都是这个杨楚生。这家伙要在红光大队多呆两年,保管整个大队的社员,都被他教坏了。
有谁当知青,跟他们一样爽的,吃完了午饭,烫田螺。啥都不用,这年代的油也是奇缺,咸菜每家每户都有。杨楚生就在秋月嫂家里,倒了一碗咸菜汁和两个红辣椒,将咸菜汁和红辣椒往锅里放,放在煤油炉就烧,等着烧开了,将田螺往里倒,再等沸起来了,也就成了。
“哇,好吃!”刘雪贞吸了一颗就大赞,那味道真的是,有咸菜汁那种酸酸的味道,还有一点辣。
“唧唧唧!”白雪翘着兰花指,这měi'nǚ吸了不下二十次,硬是吸不出田螺的肉。
“怎么吃呀?”这měi'nǚ看着杨楚生,立刻就在咽口水,她还吸不到一颗,这家伙的面前,已经放着七八颗没有肉了的田螺壳。
“哈哈哈,你这一颗是没有剪掉尾巴的。”杨楚生说着大笑。那样多的田螺,他剪掉尾巴总会漏掉一些,这měi'nǚ运气好,第一颗就中奖。
白雪不经意之间,朝着这家伙就是一嗔,再拿起一颗,一吸,眨着眼睛。
“好不好吃?”杨楚生一问,“唧”一声,嘴里又有一颗田螺肉。
“不知道,我一吸,就吸进去了。”白雪说得挺无奈,这田螺最多她也就吃过两次,都是用针挑出来的。
“喂,杨楚生,要不今晚我们俩一起到公社找陈燕。”刘雪贞边吸着田螺边说。
杨楚生看一下白雪说:“行呀,大家一起去呀。”
刘雪贞不说话了,知道杨楚生意思的嘛,这家伙对白雪多关心,她能没看出来。也因为他们是同学,也可能人的潜意识里,都有着竞争的心态,总之她就有她跟杨楚生的关系,比白雪还好的想法。
“白雪,你为啥不吃了?”杨楚生看着白雪又问。
白雪摇摇头:“我吃了,感觉肚子不舒服。”
“你的胃又不好了?”杨楚生看着她轻轻颦着细眉,心里底又是有那种不由自主的关切,抬手还摸一下她的额头。
“啪”!刘雪贞将拿到手里的田螺,往铁锅里扔。当然有点不爽了,冲着白雪还问:“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你别说了好不好,有谁会故意说自己身体不好了?”杨楚生也说。
这什么情况?白雪跟刘雪贞不一样,平时也没注意她对杨楚生有什么,因为他们五个,在她来说,就是一个亲密的团体,除了有时候对王升有点意见之外。现在看刘雪贞这样,让她话也说不出,只有眨眼睛。
刘雪贞对杨楚生更加不爽,她不就是假病的嘛,反正这事情一说起来,就是巧合。嘴巴一翘,也摆明了:“我就故意生病了怎么样!”
白雪看着往里面走的刘雪贞,又转脸看着杨楚生,一时间,爱情还是友情,她也搞不清。
杨楚生也晕,反正事情你就干脆别去想,只知道想怎样不让前生的悲剧重演就是,不然会越想越乱。
不管怎样,晚上的祠堂里照样热闹。水笋叔等着记完工分了,大声说:“我们生产队准备养鸭,但没有钱,谁家愿意出钱参加?”
其他生产队的社员,一听也往他们这边走,这年代,大队办个鸭场不奇怪,生产队的,大家都感觉新鲜。
“鸭子会死,搞不好钱都没了。”贵喜叔的老婆立刻就说。
“这个就看运气了,你养猪不也会生病,养几只鸡还会得鸡瘟是不是?”水笋叔又说。
没有一个想出钱,又有另一个社员说:“我们养的土鸭,其实也赚不了几个钱。”
“不是,我们养的是北京填鸭,如果养得好,一只鸭被食品公司收购,有十五斤稻谷和十二块钱。”杨楚生也站起来说。
“是你的主意吧?”贵喜叔的老婆又问。
水笋叔马上就接过话:“是他的主意,如果有人想出钱,杨楚生有文化,让他来养,我出二十块钱。”
社员们还行,也因为杨楚生在他们的眼里,有点特殊了吧,也有两个社员参加。
说起来,还是有些社员不放心了,也就三个社员参加。
“行,我来养。”杨楚生大声说,反正只要第一批鸭养成了,能赚钱,其他的社员,就是没钱,肯定也会借。
“哎呀!白雪,你真的不舒服呀?”
刘雪贞突然的喊声,让杨楚生往她们那边瞧。这一看心头一震,见白雪双手捧着肚子,脸色苍白得怕人,蹲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