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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江语默看看叶汲,又瞟瞟卓帆,一语双关。
卓帆不答,只勾起一记浅浅的微笑,如常的隐藏下所有情绪。
叶汲不甘,显然江语默的说法并没有满足她。
她小心翼翼的转向卓帆,在她最不知所措之际,本能的找他寻求答案:“老大,你的意思呢?你对他什么印象?”
“我?”卓帆明显一愣,反手,指指自己,对井诺这个话题,他从未想到,有一天小汲会问他。
江语默偏头,猛地眼角一颤,斜睨白痴。
靠,叶小汲,你脑子进水了吧!这种问题都敢问。
你是不是忘记他俩的基本信息了,人家可是情敌呀!情敌,懂不懂!
就好比你跟程粟瑾一样。
她默默吐槽:假设井诺问你对程粟瑾的印象如何,你该怎么回答?
将心比心,你让卓帆怎么回答?!
她看,老大对井诺没印象,只有冲动,一枪毙了他的冲动!
他不找他拼命就已经很仁慈了,难道你还想他夸他不成?
叶汲,你怎能如此残忍!
望着对面那张风云不变的脸,一时,江语默百感交集,有些心酸,亦有些气愤。
她一边心疼老大的无悔付出,一边又气叶汲的没心没肺,她明明知道卓帆的心意,却总是装作视而不见。
江语默敢用项上人头打赌,此刻卓帆的肠子肯定早已千回百转,绕成死结了。
两人的目光双双落在他身上,一个执着等待,一个洞若观火。
而卓帆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盯着眼前的杯垫,思索了良久良久。
其实,他很想告诉小汲,他们一点儿都不熟,对井诺,他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更谈不上发言。
按说,他们是对立关系,他应该适时的多多诋毁他,以此来加强自己的优势,他承认,有一瞬间,他真这么想过。
但一碰到叶汲的眼神时,不知不觉间,那种想法变得越来越微弱。
他记得,曾经,他对她说过一句话,那是他发现自己喜欢她时,对她承诺过的第一个誓言。
他说: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只要她需要,他就愿意给。
也许,随着时光的流逝,随着他们的成长,她不再记得,可他,却依旧铭记于心,他守着这个诺言,从未改变过。
小汲不像默默,她向来自信独立,很少需要他的指引和安慰,而现下,他看的出来,小汲需要了。
她需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份支撑与认同,就像某种力量,某种信仰,某种能让她坚持下去的动力。
那,为了她,他给!
卓帆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压下翻滚的情绪,寥寥几句:“井诺,他,很好!”
他说的简单,却意外取悦了某人。
卓帆猜得没错,叶汲果然在听完他的话后,脸色突变,大放异彩,明媚的眸子闪闪发光。
她激动的说:“真的吗?卓帆,你真的这么认为?”
见她高兴,他重重的点头,如果他说好,能让她开心,那么,即使他不开心,他也会去说。
更何况,这些天他看得出来,小汲跟井诺在一起时,是真正的快乐,无需掩饰,无需刻意,一切发于心,展于颜,自然无比。
然而,他心头还有另一个问题想要问她,这个问题很重要,关系到他自身的何去何从。
卓帆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叶汲,在心里悄然下了什么决心,他带着殉道者的口吻,缓缓开口道:“小汲,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忽然发现你们在一起是错误的,那你会不会后悔?”
第一次,他开诚布公的问她对这段爱情的想法。
或许,他很早就该问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因为她的想法,是他今后该走的路。
叶汲深深的凝睇他,仿佛要看进他的心里,她张张嘴,竟发不出一个单音。
不是不知道卓帆的心思,可,在她心里,他只能是家人。
卓帆,当我的家人不好吗?难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失去我吗?
叶汲苦恼,忧伤,还曾一度挠心挠肺,许多次话到嘴边,她都没勇气问出来。
他们共同经历了10几个春夏秋冬,叹只叹相识太早,懵懂时,亲情扎根,爱情迟来。
即是迟来,那爱情注定抵不过亲情。
熟识的他们,谈爱情,太过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心动,往往,只限于爱情……
卓帆不明白,在叶汲的心底,亲情比爱情重要百倍,她珍惜卓帆,不惜靠伤他来留住他,只因他对她很珍贵。
而对井诺,她不想去探究什么,她只想活在当下,享受和他生活的每一天。
至于后不后悔?
她淡然的说:“卓帆,我自己选的路,我会努力做到不后悔。”
一瞬间的垂眸,卓帆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他闷闷的说:“我懂了。”
低头,不让她们看见他眼里的黯然,他要好好记住这一刻,记住这种刻骨铭心的绝望。
叶汲手脚发凉,江语默眼眶一涩。
卓帆,你一定很难过吧。
她知道的,那种全世界都暗下来的无望,她知道的!
江语默咬紧下唇,感同身受。
心脏好像被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过一样,叶汲不忍,却又不得不狠心忽视。
“唉,但愿我哥也能懂。”
她一转话题,拉着哭腔呢喃道:“不知道他生着气,何时能想通?”
卓帆见她微蹙的双眉,默默一叹,终究还是不忍心,故作轻松的说:“小汲,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变笨了?”
“你哥分明不是在生气,而是在担心啊。”
毕竟,井诺背景复杂,他怕你受到伤害。
闻言,叶汲心下一喜,她望着卓帆,如同望着希望。
“卓帆,我哥真的不是生气吗?”
她吸吸鼻子,不安的反复确定。
卓帆颔首,给她吃了一个定心丸。
叶汲粲然一笑,表情立刻从乌云密布换到阳光明媚,她从不质疑卓帆的话,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有种魔力,能让人无条件的信任!
她大赞他厉害,可卓帆却不以为然。
他哪是厉害,只是,他有颗跟叶文戚一样的心,一样的担心她难过,担心她被骗,担心她陷得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