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恩怨情仇录(二)

白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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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贤妃。快,道长,道长抓住她。”贤妃?贤惠的贤字么?让一朝帝王册为贤之名,那这名女子有温婉贤良之德,既然如此,云霓公主是逼得那位贤妃动的手,若非到此,也不会落得如今面目被毁的下场。

    即墨予漓摇摇手里的木骨折扇,声线明朗,不愧是鬼狱灵术上乘的恶鬼亡灵,这样一来,她这性子到是光明磊落,全她的情义,在他看来,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了。

    “速速现身吧。”有一寸清洌的烛香泛在殇若的鼻腔里,她仿佛能够看到满园子的梨花之香,随着初尘的言语一落,有一袭湖水色衫衣的影子落到地界之上,身子婀娜多姿,极其有娇弱之感。

    头顶上,是遮了面皮上的黑色薄纱,有一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气息,虽看不清容颜如何,但听那声线,不难推测,这贤妃极有可能拥有倾世之面,郎才女貌,若非处于乱世,应该也算是人世间最为般配的一双有情人。

    “道长故,初尘小道长也继承了衣钵,可喜可贺。”道长故,有一块沉重的石头落到心湖上,荡开了波纹,连殇若感觉到一丝惆怅在心口处蔓延。

    她为何感觉难过之意盘旋于思绪之中,莫不是,她是因着道门之僧故,才这般有着失意?

    “不过,云霓公主,本妃的王上如若返魂归来,你可曾想过,夏王的下一世会因此过得很凄惨,擅自破坏宿命轮回,公主就不怕天谴么?”

    贤妃的言语字字珠叽,带着一朽口婆心的劝谏,纵使是这般至诚之言,长公主殿下也不一定接受得了:“哼,这点就不劳驾你操心了,你了,他才会把所有的目光放到我的身上。道长,切莫跟她废话,收伏了这恶女平了怨恨之气为要紧。

    云霓公主当真是有些入了魔障,殇若踏前了一步,另一只脚还未来得及跨出,眼前就横过了一柄木骨折扇,她不甚了解为何师父会阻了她的脚步:“师父,这长公主殿下也太过于自我着想了。”

    即墨予漓摇摇头,轻开了口角,“公主殿下如何为人,你我插手不得,阿若莫不是也忘了凡尘命数不能插手的清律了?这贤妃,为师瞧着也算是一至情至深,为师现今可只是会一些歧黄之术而已。”

    殇若的眼光一闪,云霓公主的身子于空飞转,抓了那案桌上堆叠的明符,原来这云霓公主还会一些拳脚功夫。想是刚刚初尘道长生了慈悲之心,没有答应这云霓公主的要求,使得云霓公主恼羞成怒。

    但见云霓公主的指尖粘了那明符之布,迎着那贤妃的面就招呼过来,一时之间,那浅蓝色的衣角划出了一道光彩。

    不作她想,连殇若的身子本能地冲了出,就连一旁的即墨予漓都来不及阻拦,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徒弟纵身跃了过,本还想作壁上弄清楚来龙脉,哪知道殇若的身子就这般地冲了过。

    三袭明亮的彩衣相交,成了众人眼底里,最为美丽的颜色,连殇若的脚尖沾地,抬手以指成掌,朝云霓公主的面就攻了过,掌风凛冽,带起明显的气浪,云霓公主心下一惊,便以手相挡,接触到饱含灵术之力的掌风,明符自她的手指间滑落,而身形,却站未得稳,腾空后退方才稳住脚尖。

    云霓公主的气息不稳,手指间上,是明显的颤抖,好强悍的内力,就是这大内的第一侍卫都不是这美貌女子的对手。

    连殇若的面皮之上,满是冰凌之色,她朝前跨了一步,清冷出声:“贵为一国公主,性子却如此的卑劣,当真是混账。”言语霸气十足,就连端坐木椅之上的即墨予漓,眼波里也挑起一丝赞赏的纹络来。

    掷地有声,言语的力,有顶天立地不服软的气魄,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若灵,尘世已无可贪恋,不如归吧。”连殇若的身后,传来一道男子的声线,是那初尘道长的声线。原来贤妃叫做若灵。

    不如归……

    他日恩情与未言,今方黄泉不如归。

    若不能相守,不如归吧。

    “归。哈哈哈哈,相守一生,他却不知晓我本身的面目,他爱的,从来不是我。”难道说,这若灵对着夏王从未真面目视人?殇若的侧面有清凉的疾风刮过,只见到若灵将头顶上的黑纱掀飞,现了白玉的面皮。

    即墨予漓摇扇的手,一瞬间冻结,那面皮上,清澈明亮的墨色瞳孔,透出浅色光晕的白皙面皮,那唇瓣,闪着盈盈的光亮,此刻与阿若站在一块,如两块相似的碧玉,美幻绝伦。这两块碧玉,真真是挑不出一丝不同之处。

    连殇若瞧着坐在上座的那一抹月白色身影,眼神是如此的怪异,难不成这若灵长得不同凡物,才使得师父是这般的眼波?

    她缓缓地回得头,落进她瞳孔里的,是她自身的容颜,这般的容颜,同她日日在铜镜里照的面目,几乎如同一辙。她双腿一软,有一些站立不住,为何,为何这若灵的面目生得跟她一模一样。

    “贤妃,居然跟先生的徒弟长得一模一样,怪不得不敢以真面目视人。”那云霓公主的言语一落,一抹清雅的身影凌空,一掌劈在云霓公主的脖项之处,将云霓公主打晕在地。他的徒弟,岂是这凡尘女子能加以诟病的。

    “殇……殇若姑娘?”若灵的眼眸里生出泪花,看得连殇若又是一惊,她莫不是又错认了人吧,但是,有疑惑爬上了殇若的心头,她跟着若灵是第一次见面,而这若灵生得同她相似,而且,脱口便能唤出她的名讳。

    “你,认识我?”连殇若的声音勾起了一些颤抖。墨生之前便就唤过她一次殇若,难道说,有一些东西被她给遗忘了么?可是,她为何什么东西也记不起来,难不成,她的记忆被谁动了手脚。

    “我的这一副面孔,就是传承自姑娘的面孔,姑娘为何连若灵都不记得了。夏王,夏王一直爱的人,只有你。每一次他唤我若儿,我的心口上便就划上了一道化不的伤口,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只要还在他的身边就好。”

    若儿?夏王一直爱的人是她?可是她连殇若连夏王的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会让夏王爱她呢?

    “但是,纵使是我想要陪着夏王共鬼门,却又被这云霓公主平白插上一杠子。”气息起伏不停,看样子应该是让这云霓公主挑起了若灵心口上的伤口。也是,好不容易同夏王死同穴,却又被这公主横刀夺爱,怎么能不让若灵气急。

    “殇若姑娘,真是殇若姑娘?”初尘的步子有些急促,提了衣摆就踏了前来,怎么,他们全都识得她不成?连殇若回身瞧向身后的即墨予漓,只见着即墨予漓的眉头轻轻皱起,难道说,他与着殇若的记忆被一并抹了不成?

    要抹他的记忆谈何容易,只不过,天地之间,能够将所有人的记忆抹的,只有一种方法,那便是饮下忘川之水煮沸的忘川汤。

    他的思绪不平,这样一来,同时被抹记忆的,还有他的徒弟,怪不得,阿若一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便就会触到情之伤口。

    可是,记忆被抹,是因着什么原因呢?如此一来,只怕是唯有回鬼狱一途才能将这一切理清楚。

    “道长会不会是认错人了?”她歪着头将初尘的面自她的思绪里过了一遍,当真是没有他们的任何印象。初尘微微一愣,难道说,自上次开得殇若姑娘的天眼之后,所受的天劫,是将记忆全数抹不成?

    那一年师父还在世,便就算出殇若姑娘有此劫难,看来,师父推算得不错,真真应该是这般的受了天劫。罢了罢了,记不记得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会将殇若的身影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等得百年之后,跟着他一起被掩埋进黄土之中。

    师父说过,若不能真正的相守,那不如选择放手。放手,是啊,寻到了又有什么关系呢,不是自己的,再怎么强求也无法得到,更何况,那个对于她来说很重要的人,一直站在她的身边,无人能插手进。

    思绪一想通透,他便再没有多说,转身对着若灵:“若灵,既然如此,你还了云霓公主的面皮吧,纵使收了她的面皮,那又有什么用呢,左不过是给自己历天劫之时,多添了一道劫难罢了。”

    连殇若愣在了当场,身子没有办法动弹,为什么他们会认识自己,为什么她什么也想不起来,这种仿佛缺少了一半的滋味,万般让她难受,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么,可是菩萨怎么不对她说实话。

    “天劫又有何惧,面皮既然被毁,本妃绝不会替她恢复。现下,若灵,便就随他一起了,真好,能够陪在他的身旁。”说着盈盈一笑,将这满园的春色都比之过。

    “不要。”即墨予漓隐隐有不好的感觉,但见得若灵手臂一挥,绿光瞬间把她的身子笼罩,有清脆的噼啪声从若灵的身子上开起花来,每一寸噼啪之声过,就升起一尺高的明火,至自将她的整个身躯笼罩。

    连殇若别开眼,自古有情难分离,别是有缘成轮转。唉,其实与有情之人在一起,万般之难,而若灵,却用了最极端的方法。

    这一番举动,当真是使得人的心口处隐隐升起疼意来,辗转反侧,跟扎进肉内的刺那般,取不出来,微微作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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