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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殇若在屋内,若灵也没让夏王多待,以吉时快到的借口,将夏王推出了房门之外,夏王无奈地笑笑,也没有再强求,大步就步出房门之外。
眼见着若灵将房门覆上,殇若掸了掸袖口,从暗门里面跨了出来,若灵的泪,滴滴划在了她的眼波里面。若灵这样,实在是看到她的心里堵得慌。
“若灵,你,好好的。”她无法再将其他的话说出口,对于要她高兴下去,这话,她根本就不能说出口来。
若灵,殇若也只能将这样话对着若灵说了,只盼着会看到情树生根发芽的那一天,那一天,希望能看到若灵脸上那一抹,纯美满足的微笑。
殇若再回头望了一眼纯华宫的殿门,那样的繁华,也那样的寂寞,繁华过后,剩下的,也只有寂寞了吧。
纵身,翻出墙外。
墙外,有着她最为在意的师父,也有着,她没有来得及听到的,那一句,为师最为喜爱的人,是叫做殇若。
足尖刚刚一踏地,师父那纯白袍子就显现在了她的眼前,她再也没有了那一丝强求的心态,若灵如此,实实在在地教会了她,何才谓喜爱。
“阿若,此番前去,为师瞧着你的面色不对。可出了什么事情。”师父望了一眼那高耸的墙围,就将她的面色瞧出来不同。
“师父,若灵这般,也算全了心中的遗憾了吧。”若灵的泪,还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使得她,带上了一点点的悲伤。
“阿若,这番话,你算是看清楚了道理么?”师父长叹了一口气,那气息碎在了寒风里,愈加的令人心里生起疼来。
“呵呵,师父,对于阿若来讲,能够陪在师父的身边,便就觉得知足了。”她扯起一抹的笑意来,师父,这样的笑容,她刚刚还是从若灵那里修习来的呢,就连她自己,都是第一次所见。
“不知道怎的,为师看着你这副笑容,只觉得充满了悲哀。”师父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眼里含了担忧的光彩来。
“师父,今天可是若灵大喜的日子,殇若很高兴呢。”她的嘴角还有笑意,只是,有一道冰冷的水珠子划破了寒气,落了她的满面。
“阿若。”师父只轻轻唤了她一声,便再也没有多余的语言,唯那一只玉白的手指,袭上了她的面颊,将那水珠子,沾染在了指尖上。
师父的面色,也明显带了不好的神彩,就算若灵已经下嫁了夏王履癸,可,师父从来就没有将担忧放下去过。
“如果,唯有流泪,才能让你好受一点,你便就大声地哭出来吧。”她并不想哭的,只是一想到只能够遗忘她的情,她眼角的泪,便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去。
那滴滴划过面皮的珠泪,跟脱了线的流苏珠子那样,飘飘荡荡地将她身上玄青色袍子打湿了去。
她的身形未动,只有师父,将那着了纯色袍子的身影,慢慢地凑近了她的身子,师父缓缓地将她纤细的身子纳入了怀里。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师父纳进怀里去,这样的怀抱,带着丝丝梅花的冷香,寸寸袭进了她的鼻息里面,轻柔辗转,不肯离去。
而师父,明明是爱她的呀,为何还要叫她忘却。师父,为何要让她忘,为何她只能够遗忘啊。
她的泪光湿了师父纯白的衣衫,留下了一团浅明的痕迹,殇若的掌心里面,是师父身上的上好料子,唯有这样,她才能将那满心的悲伤抑制得住啊。
“师父,为什么要让殇若遗忘,为什么,师父。”殇若声声带着哭腔,唯有将那带泪的面埋在师父的怀里,那样,她就不会再感到悲伤了吧。
“阿若,有些事情,知道了,对你来讲,不会是好事。所有的一切,就让着为师一个人去承担吧。”师父的手掌渐渐地松开来,而这一次,殇若却不肯再放手而去了。
她从来不愿意师父一个人去承担,师父那寂寞的背影,需要有一个人陪在身边,与师父共同承受苦痛。
“师父。”她闷闷地喊了出来,师父将闭着的双眸睁了开来,指尖,将她面上的泪,一一地抹了下来。
“走吧。咱们这就回去府内,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师父轻轻地开了口,转身,就迈开了步子。
是啊,这样热闹的场景,不属于她呵,她想的,只有与师父能有一处清幽的地方,一处,只有她们两人的地方。
殇若将水袖一甩,追上了师父的脚步,就让夏王宫的一切,成为一道已经是过往的回忆吧。
一师一徒弟,万古不变。
殇若立在师父的身旁,而师父将她玉白纤细的手指纳入了掌心里面,让殇若感知,师父与她在一起。
殇若偏过头,瞧见的,就是师父那已然柔和的脸线,还有逐渐上弯的嘴角,而这一次,她是真正的笑靥如花。
是啊,在这一刻,就忘却以后的事情,将来的事情,将来再去解决吧。握住现今,才是最重要的。
师父掌心的热力,一点一点地将殇若冰冷的手包裹了去。她与师父,中间不再有白如玉,也不再有夏王履癸,只她与师父轻轻交握在一起的掌心。
殇若瞧着她与师父那划破寒气的相融的纹路,她在心里慢慢地起誓,纵使要承受灰飞烟灭的惩罚,纵使要被挫骨扬灰,她永不会离弃。
这样安宁而又美好的景致,会存在她的心间里面,成为师父给她的亘古不变的誓言。
“阿若,冷么?”师父感受到她指尖的颤抖了么?可是呵,她并不是冷,而是喜不能自抑。
她定定的看着师父,不肯发出一句的声响,她不敢出声,她怕这样的一幕,只是她午夜梦回做的一场最为绮丽的梦,她怕她一出声,便就将那梦惊开了去。
“唉,真是傻阿若。”阿若,这一句话,比夏王的那一句若儿,更她觉得温暖,阿若阿若,她只是师父的阿若,独一无二的阿若。
师父将她的两只手拢在了那薄唇边,缓缓呵了一口气出来,那气息带着如兰般的温暖,喷洒在微凉的指尖上端。
这样的暖意,滚烫炙热,粒粒落在殇若的心口处,化成了浓郁甜蜜的蜜饯,甜得让她笑弯了眼。
师父替她捂手,殇若能瞧见细致而又清晰眉眼上的细长眼睫,这样的师父,离她如此的近,而这样的眉眼,如今只为了她而绽放。
“还冷么?”温热的言语,又快要将她的眼眶打湿,她摇摇头,怎么还会再冷呢,被如此的温暖包裹,她只觉得有热气升腾。
“阿若。”师父将她的手,捏得生紧,“为师能够把握的,也就只有现今了。纵使……”师父的后半句被吞进了腹内,没有说透明。师父,够了,真的够了,能得到这样短暂的愉悦,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师父。”她不解,师父现在的情意涌动,究竟是为了哪般呢?师父从来都是眼眸清明,根本不可能会有现在这样的举动。
“走罢。”师父这次没有将她的疑惑解说清楚,只将她的指尖握在掌心里面,不肯放手,一如她那一般。
这样走下去,能走到夕阳落下去的那个地方么?她不想要停下来,这样被握在掌心的感觉,她怕一停下来,就再不能够拥有。
殇若盯着师父白色长靴的脚后跟,还有,那时不时拂过白靴鞋面的纯色衣摆,好似也受到了暖意的浸袭,舞着动人的风姿。
她同着师父一起跨进了府门之中,虽然曾经她同着师父跨进府门,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而今,她的师父紧紧地拉着她的玉指。牵扯一旦生起,便是无论怎么样也不会再将之斩断了去的。
“阿若。为师教习你的云苍剑法,你可学全了?”师父松开了手指,将手掌放到她的双肩上端,云苍剑法么?师父教得精细,她也学得仔细怎么可能还学不全呢。
“师父教的,阿若自当会刻苦修习的。”她望着师父的眼瞳,这样的剑法,也是为了救得落月,她自当是刻苦的。
“那么,你便将云苍剑法,舞上一次吧。”师父侧过身子,提了步子,就朝着后院的那条路子走去。
舞剑么?
殇若跟上了师父的脚步,紧跟着上了师父那缓行的脚步。
云苍云苍,云上泛起的苍明之情,世人只知剑法如何精妙绝伦,可曾懂得那剑法之名的含义?
湖面平静无波,可是殇若的心镜,早已生了波纹出来,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再不能回复成原状。
师父面带笑意地看着她,“寒冬已经过去,这湖边的桃花树枝已经开了花出来了。”殇若侧过头,是啊,那枝桠上面已经开出了纯白色的花瓣出来。
寒冬过去,万物复苏,一片的生机之象。纯白色的桃花瓣,倒映在了翠绿色的湖面之上,异常的美丽。
美丽的景致,还有,笼了情意的师父,她再也没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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