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8、雪中筹谋

马脸微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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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落三国的星际母舰风雨

    今年第一场雪,终于在很多人的期盼中,纷纷扬扬地飘了下来。

    临洮城内,陇西李氏大宅,银装素裹。

    一盆通红的炉火旁,李玄展开一份刚刚到手的密信,看着看着,突然哈哈大笑着,将它递到了左手边的司马玹手中。

    “伯明,快瞧瞧云上的丧乱诗。真是好诗好诗啊,读完叫人心底通透,又想望着远方大吼一声。这个小子,哪来的如此神通,竟能写出如此叫人难以言说的诗来!”

    司马玹迫不及待地低头看了起来,嘴里不由得吟诵开来:

    “将军百战竟不侯,伯郎一斛得凉州。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余音袅袅中,李玄得意洋洋地望着司马玹道:

    “如何,就这一首诗,竟然一下子让他赢得一个敦煌公子之美誉,生如斯子,夫复何求哉!”

    “好诗!”司马玹赞叹一句,摇头晃脑道:

    “敦煌公子更好,如此云上可以名扬天下了。唔,好,好——”

    突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怔了怔,慌忙展开密信低头又看了起来,眉头渐渐的皱在了一起。

    “明公,这首诗似乎、似乎哪里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却总算没有头绪……”

    李玄一惊,低头也看了起来。少顷,他忽然笑道:

    “伯明你是思虑惯了,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是说阳关么?他若不是正好身归敦煌,又怎能写出这样苍茫、辽阔到极致的诗!他在凉州,当然就是只有他才写得出啊!”

    司马玹手指不停地敲着脑袋,沉思不已。

    正在这时,嫡长子李憕兴冲冲走进来,躬身一礼道:

    “父亲,天大的好消息。刚刚从都城传回密报,就在密报当日午时,天子派出羽林仪仗,并由极得圣宠的小黄门蹇硕亲自奉诏,宣云上入宫。”

    哦,李玄腾地一下站起身。

    “父亲,我们的人现在已经确认,天子已经正式封云上为茂才,加博士,比六百石,暂入少府听用。另,为嘉奖其惊世诗才,加官虎贲中郎将,兼凉州刺史部从事。但鉴于其尚无寸功与资历,薪俸比照虎贲中郎将秩比两千石,依例减半。”

    “好,”李玄兴奋地握拳叫好,忽然又皱眉道:

    “等等,议郎行文应该已经到了凉州,这点天子不知道吗?若是这样,前面的工夫与花在何进身上的巨资岂不是白做了?”

    正说着,第一大总管李韬也匆匆走了进来,再次呈上一封书信道:

    “老爷,凉州名流、贾谊之后贾诩,送来一封亲笔信。送信人同时还捎带口信说,请老爷务必将信中内容尽快知晓与云上公子。”

    “贾文和?”李玄狐疑地接过信函,下意识道:

    “我陇西李氏与他——”

    话音未落,司马玹忽然站起身,指着书信颤抖道:

    “明公,伯明已经想到了。若没有错,这贾文和要说的事情,一定也是伯明要说的事情。”

    李玄看他一眼,迅疾打开信,一读,顿时大惊失色:

    “坏了,我应该早想到这个要害之处啊!伯郎、伯郎,天下做过凉州刺史的伯郎,尽人皆知啊,唯孟伯郎也。”

    司马玹得到印证,也是变色道:

    “明公,云上怕是危险了。那孟佗乃是笑面虎,不惹他都会咬人一口毛。此事,须得早作打算!”

    李憕看看二人,忽然宽解了一句:

    “父亲说的可是扶风孟佗,他有何惧,不做刺史久矣——”

    司马玹摇摇头,一脸忧色道:

    “长公子不知,孟佗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后的十常侍之首那张让!”

    啊,李憕一听,不觉也是蹙眉沉默了下去。

    “李韬,你且先去,将所有能够集聚起来的黑衣义从全部召回,等候听用。”

    李玄到底是一方家主,当机立断,开始一一布置起来。

    直到烛火点起,李憕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长房宅院。

    没想到,刚到门口,一个小小的人影便站出来,轻声喊了一声父亲。

    李憕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自家的这个小女娃,真的已经到了女大不中留的时候了。

    “微儿,这么大雪花,也不怕冻着。快,随我进屋。”

    李微却娇羞地一扭身子,怯怯地瞅了一眼李憕,随即低头道:

    “爹爹,听说、听说爷爷那边,有、有了他、他的消息,可是当真?”

    唔,李憕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脑门,罗织了一下思绪,随即点头道:

    “你好生记下了,云上已经为自己挣得了一个敦煌公子美誉。这是一,其二,天子不仅已经宣他入宫,而且正是封赏他做了博士,加官中郎将并凉州从事。三,唉,他果真又写了一首惊天动地的好诗。”

    李微奇怪地眨眨眼睛,望着自己的父亲道:

    “好诗就是好诗,爹爹却又叹什么气?”

    李憕摇摇头,好不容易将脱口而出的话咽回去,伸手揉揉面前的小脑袋,强笑一声:

    “一会儿我将那首诗抄出来,着人给你送去。”

    李微笑了,顿足摇晃道:

    “爹爹这就吟出来可好,女儿记得住的。”

    李憕无可奈何,却又无限爱怜地摇摇头,随即将丧乱诗一字一字地吟诵了出来。

    第二天,天色才微微亮起,一匹快骑疾驰而来,在陇西李氏大宅门前骤然停下。一名黑衣义从踉跄下马,直奔大门,将一封密函交与门房。

    “快,快,将它速速交与家主!”

    很快,还在床榻之上的李玄,读完信,连靴子都忘了穿,便直奔院中偏房司马玹处,亲自大门道:

    “伯明,快快起床,云上,真的被你不幸言中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司马玹睡眼惺忪地探出头,一面套着衣衫,一面压低声道:

    “明公,小声些儿,目前不宜在府中张扬。言中了,是扶风孟氏已然动手,还是其他的什么风声而已?”

    “是——”

    李玄说着,突然将书信往他手中一塞道:

    “哎呀,吾方寸已乱,还是你自己看罢!”

    司马玹接过一看,顿时连连摇头,不由跟着也是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