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5、福兮祸兮

马脸微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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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落三国的星际母舰风雨

    “敦煌公子,你再说一遍,敦煌公子叫什么?”

    扬州,吴郡,曲阿县。

    一座喧闹的酒肆中,一名略显不羁的十五少年,正与一名面色冷峻到与其年纪十分不称的佩剑少年,对饮正欢。耳中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放眼一看,却是发自店小二之口。

    不羁少年当即停杯,起身将他一把抓住,目光灼灼地问了一句,却把店小二差点吓出一身冷汗来。

    待看清不过是一少年时,顿时黑下脸道:

    “敦煌公子就是敦煌公子,你管他姓甚名谁,就算我说了,难不成你就会去找他讨口酒喝?”

    “你真是狗眼看人低!”

    不羁少年两眼一瞪,嗖地一下举起了拳头。

    冷峻少年撇来一眼,嘴里极轻地嘀咕了一句:

    “徐元直,你这脾气,不如还是早早回去你的长社,安心做一个孝子罢。”

    原来这不羁少年正是徐庶,从凉州返回,竟一路将蔡邕送到了吴郡,方才又返回颍川。所谓好人有好报,在他回去的途中,竟与眼前这个冷峻少年在曲阿南山神亭岭不期而遇,不知怎么就交上了手。

    结果,曾经学剑习拳经年,自恃不低于常人的徐庶,居然在这个冷峻少年手底下,大战了十个回合。十个回合,都是被人家一招打翻在地。

    于是,心智极高的徐庶,马上便化敌为友,用尽了一切心思,想要套出这少年的师承,然后也去拜师。

    不料,冷峻少年却是半点口风不漏。最后,实在是被诡计多端的徐庶纠缠得心烦意乱,又不能真的一剑将他戳个对穿,只好答应让他跟在自己身边,以十日为限。学剑,没门。跟着,请便。

    谁知,这一跟,便是十个十日也不止了。

    而且跟着、跟着,当初的狠话,也从“学剑没门”,变成了现在的“学剑可以,但凭机缘”。

    当然冷峻少年自然也不是傻子,慢慢也看出徐庶在智谋方面的潜力,于是也常常郑重其事地劝告他道:

    “你学剑本事不如你骗人本事,不如早归,学好六韬五略,然后正经去投一个明主做个谋士。”

    其实徐庶也早明白了这点,只是一直有些不甘心。

    说到底,他在拳脚上也的确有些天分,只是偏偏遇上了眼前这位怪胎,正面对敌,怎样都打他不过。所以,现在的他,其实已经萌生了退意。

    不过,就在这店小二说出“敦煌公子”四个字之后,他却一下子又改变了主意。

    他发现,学剑习拳,他可能一辈子也超不过眼前这个家伙了。但在六韬五略上,他却自诩将来一定可以扬名天下。而不管是学武还是习文,这次出来,不就是为了想学好本领再转去敦煌投公子吗?

    如今上苍竟然将这样一个武艺超强到匪夷所思地步的少年,送上门来。若是将他一起诓去公子麾下,岂不是一个天大的功劳!

    只是他这边算计着,却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己也被几个人悄悄地盯了几眼。

    不过,盯他的人很快就将两人放了过去。

    因为他们发现,这两个少年,似乎也正是好奇而已,怎么可能跟敦煌公子扯上瓜葛呢?

    走出酒肆,几个人身背巨剑,衣抉飘飘,四处看了看,随即跳上大马,向着曲阿城外的神亭岭绝尘而去。

    一名北地武将模样的大汉,在十几个部曲、家丁簇拥中,一动不动地盯着山谷之间。倘若刘域此刻也在近前,一定会大吃一惊:

    这个显摆家世的孟达,莫名其妙地在见了卢植后偷偷溜走,怎么又莫名其妙地跑到了千里之外的吴郡来?

    “将军,他们来了!”

    一名家将,突然惊喜地指了一下山谷。

    孟达点点头,示意道:

    “邓贤,将银两、珠宝准备好了,他们一到,立刻交与他们。”

    “喏——”

    邓贤乃是孟达外甥,这次特被他带在身边做帮手。不过,他似乎对来人并不完全认同,迟疑了一下,忍不住跟上一句:

    “将军,那帝师王越既然那样厉害,为何还要让我们来寻这史阿?斩区区一个刘云上,又不是杀一名上将,如此兴师动众,真是多此一举!”

    “闭嘴,”孟达恼怒地瞪了一眼邓贤,想到家中老父那张屈辱的脸庞,不由得又是怒火中烧:

    “将军百战竟不侯,伯郎一斛得凉州。邓贤,你也算孟家中人,家中上下又多受孟家恩惠照拂。孟家如今蒙受如此大辱,你还聒噪什么?他刘云上,岂能是一剑可以解恨的!”

    邓贤不敢说话了,喏喏退到一旁。

    只是,他很想说一句,虽然见了那个什么敦煌公子,他一定会第一个上去砍他。但是人家写一首诗,不过用了伯郎二字,天下叫这个字的人不知多少,这样硬往自己头上套,不是自取其辱么?

    没想到,那个叫史阿的人,带着他的几名伴当过来后,接过酬金看了一眼后,一开口竟然是一模一样的这句话:

    “孟将军,砍谁的脑袋俺们不在乎,可是这天下的伯郎不知何其多也,倘若弄错了人头,到时又要重新杀人,贵府是要另付酬金的!”

    “多谢侠士提醒,”孟达不悦地横了一眼史阿,咬牙切齿道:

    “不过我也教侠士知晓,天下叫伯郎而做过凉州刺史的人,唯此家父一人耳!”

    史阿咧咧嘴,一拱手道:

    “既如此,告辞,孟将军到时听好消息就是。”

    七日后,史阿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了一天,赶到了都城洛阳。

    在洛水北岸的一座大宅中,王越一见史阿,便没有了书信中的那份随意和淡然,有些愁眉不展道:

    “史阿,这活儿有些棘手了。汝也知道,为师自辽东辗转都城多年,求得就是以一身本领赢得天子心仪。所以,多年来一边以燕山武馆开山立门,广收门徒以播声名,一边多方求仕,才有了如今的一点点苗头。可是——”

    史阿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得咧嘴道:

    “师君有何难处,只管开口就是。要杀人,自有史阿出手。若是改了主意,将银子扔回去就是!”

    “为师数十年的江湖信义扔得回去吗?”

    王越瞪了史阿一眼,突然仰天一叹:

    “圣上呀,不早不晚,为何偏生要在那天下旨封赏与他啊!唉,偏生那一天老夫为何也被召去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