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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满天的碎雪在半空中飞舞着,一片片樱花从空中飘落,没有方向,没有规律。
冰雪夹杂着樱花把我娇小的身躯渐渐覆盖,狂风中,我不感觉丝毫的冰冷。我眨着眼,一个紫色的襁褓把我裹卷起来,上面凌乱的花纹倒映在我的瞳孔里,那感觉像是地狱,把我囚禁起来。恐惧把一切吞噬……
我挣扎着,双手双脚乱舞着,但感觉是那么无力。我眯着眼,眼泪从眼角滑落,咆哮声在到达喉咙的时候变成了幼稚的啼哭声。
“朔风,这样好吗。”魔皇听着我的哭声,转过头,看着朔风。
“我也不想这样,可……你知道的,他的力量那么强大,如果不约束只会是祸害。”朔风看着挣扎的我,眼神涣散,“皇,你也该理解的。”
魔皇低下头,默默叹息,“唉……好吧。”
我看着狂风狠狠地灌进他们的长袍,魔皇高大的身影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他走过来,温柔地抱着我,用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我看着他,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似冰,似寂静幽潭的死水。他并没有在意,只是勾起嘴角,微低下头,在我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便抬起头,看着漫天冰雪与樱花,淡淡地说:
“这个世界,樱花飘落,风雪萧瑟,我将不再是我……”
我感到一股莫名的悲伤从心底窜起。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一味的抑制。我看着他的侧脸,看着他黑色的瞳孔,就只是这样看着……
“我叫秦枫,魔渊的皇者。就叫你秦墨吧。”
他低下头,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知道了他的名字,秦枫,很好听呢。他还给我取了个名字,秦墨。我眨着眼睛,紫色的瞳孔倒映着他的面庞,我伸手去抚摸他的脸,许久,开了口:
“父……父亲……”这稚嫩的声音刚刚响起便被狂风呼啸着泯灭了。一切还是那么寂静,好像从没发生过。但我知道,他听到了。
他并未答应,只是握着我娇小的手掌,去触碰他的脸。手指间的冰凉传遍我的全身,我不禁打了几个寒战。但我并没有把手抽回,我用指尖轻轻划过他脸上的疤痕,我知道,那是他心中不可触摸的痛。
他拿开我的手,看着我说:
“叫我,皇。”我看到他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悲伤,随及又被风雪模糊了。
我扯着他遮住眼睛的刘海,笑了笑。
“皇……”
我看见他笑了,狂风卷起雪在空中旋转,一阵阵的把他的长袍灌满。尽管千年,尽管时光沧桑,他依然矗立在世界的巅峰。
我也笑了,稚嫩的笑声还没来得及扩散就消失在风雪呼啸里,悠远,缠绵。
……
时光似飞雪,眨眼消失在看不见的天边。空气中只是还残留着冰冷的味道,却早已看不见它的影子。
凌晨的时候,太阳从天与海的地平线升起来,泛着紫色的极光挂在海平面上。冰雪呼啸着抹去阳光覆盖的温度,这个世界不需要温暖。
黑色的城墙早已被漫天漫无边际的冰雪覆盖,只有零星的几个黑点格外显眼。城墙之上空无一人,风便咆哮着,带着雪,带着冰寒,向城中肆虐。
我艰难地走着,一半身体都被埋在厚厚的雪里。周围寂静一片,只有我踩碎雪的声音。我的身体被厚厚的狐裘棉袄裹紧,在这冰天雪地里,成了别树一帜的风景。
“喂,你能不能别用魂力帮我屏蔽雪可以吗。”我撅着嘴,看着风雪在我头顶莫名地转移的方向,扭过头,看着背后寂静的长街。
刺骨的寒风从我的背后穿过,狠狠的向后卷去,地面的积雪被卷起,模糊了后方的景。
“不行,这是秦枫的吩咐。”虚空中穿出一个声音,在这寂静的街道回荡。
“哼,叫你不要直呼我父皇的名字!”我胡乱地指着半空。
“呵呵……”无奈的笑声响起,随着风雪一起远去。
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雪花从空中飘落,却并未被惊扰,依然安稳地落下。
我仰头,躺在厚厚的积雪上,逼视着冷蓝色的天,看着雪鸟在半空盘旋,悲凉的嘶鸣声穿的好远好远……我眯着眼,视线被漫天的碎雪打乱,倦意席卷。
雪花旋转着,落到我紫色的头发上,妖冶被渲染成苍白。渐渐地,苍雪把我覆盖,风又猖獗,刮起雪花一层一层的铺卷,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雪海。
虚无中,一个被风雪勾勒的轮廓显现。他注视着这寂静的街道,眉头紧锁。他扣起左手的食指和无名指,淡淡的说:
“释咒——风雪残”
话落,一圈圈银白色的光晕蔓延开来,地上的积雪瞬间蒸发,露出黑色的冻土。
不远处,我的身影出现,他飞奔过来,抱起我,渐渐消失在风雪中。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躺在温暖的床上。我揉着眼,跳下床,向门外走去。正当我开门时,父皇却早已经站在门外。
“父……”我看着他,随及摇头,“皇。”并学着大臣们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呵呵。”他只是笑笑,便拉着我走出门。
“皇,我们要去哪?”我眨着大眼睛,微光在我紫色的瞳孔中闪烁。
“父皇带你去看看我们魔族的荣耀。”
“哦……”
我也不知道我们走了多久,反正就是当我双腿已走得疼痛时,父皇才说到了。
我抬起头,偌大的门落在眼底,金色的龙雕刻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栩栩如生,似是要冲破枷锁,遨游苍穹。父皇推开门,尖锐的“吱嘎”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扩散。淡淡的腐朽的气息扑鼻而来。
当我的视线聚焦在最前方的王座之上时,就再也移不开了。
整个巨大的王座都是透明的水晶雕刻的,那水晶似冰雪般晶莹,给人一股来自灵魂的冷意。扶手的地方雕刻了两只巨大的麒麟。大张的血口向外吐息着。麒麟的身躯被向下弯曲,一直向下延伸,围绕着整个扶手雕刻上去,形成一个螺旋行的奔腾的动作。我被完全吸引,视线一直聚焦在王座上。
“它叫——风雪王座,是魔族祖先留下的,至今没有人有资格座上。”父皇淡淡的诉说着,“因为它,魔渊才不至于被毁灭。但也因为它,魔族才会堕落。”
我回过神,看着父皇,“需要什么资格?”眼里满是渴望。
“呵呵,唯一的资格就是……”父皇弯下腰,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会有的。”我打开父皇的手,把视线转移到王座上。
阳光,变得刺眼,它穿透窗纱,照在王座上,晶莹,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