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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那时,原本陷入昏迷中的安澜,忽然醒了过来,那种反应,像是回光返照一样,比想象中的还要清醒很多。
“哥,哥……”
安澜不断唤着顾西诀,声音急促而惊恐。
顾西诀上前握着她的手,安慰:“别怕,哥已经把你救回来了。”
“不,哥,救救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好不好……她还那么小,她还没来得及出生,她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救救她……好不好……”
滚烫的泪不断的从安澜的眼眶跌落,她哭得那么悲恸,全身如同秋天的落叶,瑟瑟发抖。
“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顾西诀轻轻抱着她,低声询问,话里有一丝压抑。
“他们……”
回想起来,安澜全身抖得更加厉害,惨白的脸透着莫大的恐惧:“他们说,我的血对他们有用,他们说,孩子不该存在,会影响我血液基因的病毒纯度,他们……他们把孩子拿掉了,我看到了,那个孩子已经成型,有手,有脚,还有小身子……”
她的话里,承载着无尽的折磨与痛楚,眼泪好像怎么也流不完一样。
哭着哭着,她忽然大笑了起来:“这是不是报应,哈哈哈……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小时候,我总想着,等我长大了,会帮哥哥分担一些,好好保护妈妈……可是……可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所以她去世了。长大后,我为了不成为哥哥的负担,一个人留在马赛小城,可是我没法控制寂寞与孤独的蚕食,让自己陷入……魔杖,开始无意识的杀人。”
“后来……我想一辈子呆在哥哥身边,努力的变成一个……优秀的人,可我却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甚至连孩子都……都保护不好。我利用哥哥对我的好……卑鄙的装疯欺骗,利用妈妈临终前对哥哥的委托,硬把那个不属于你的孩子,赖给你……”
“哈哈哈……我是不是很卑鄙?哥,其实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好的……这段日子,我逐渐的想起当年的很多事,想起小时候,有妈妈在身边的日子……我想起你不在身边时,一个人的无助……”
安澜的眼泪越流越多,她的声音越来越绝望,仿佛一个临死之人,临终前的交代。
所有人都哭了,连一旁的轻狂都泣不成声。
“哥,你好傻……别人都说你冷酷,可是,没有人知道其实你很善良,很温柔……哥,对不起,我一直在欺骗你,欺骗大家,自己却选择逃避……其实,我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你们的生命中,如果当初我选择继续忽视你们,你和妈妈就不必为了背负我,变成这样……你知道吗,如果时光可以倒退,我希望我不要遇见你们,我宁愿在孤儿院的时候,被欺负到死……”
“哥,我活的好累,活的好痛……怀孕的那段日子,每当深夜的时候,我总会被噩梦惊醒……我只是个跟别人不一样的怪物,我有双重人格,做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可怕之事……我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如果没有我,妈妈就会活着,哥哥也不会在年纪小小的时候就经历那么多,每次一想到这里,我就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安澜气息已经逐渐变弱下去,可她拽着顾西诀的手却是那么急切和用力:“好冷……哥,我好冷,你能不能最后……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