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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心的？那要是有心的，你是不是要把这里拆了？”祝长宁冷哼一声，走到药田旁盘腿坐下，手上一扬，药田里干枯的灵药被收拢起来，放到一边。
他再一挥手，泥土翻卷，像是被人生生揭开了一层，再一翻手，无数颗种子有序落到土里，手一放，泥层盖上。
清羽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不知不觉走到祝长宁身旁，说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手，话说，我还一直不知道你修为多高呢？对了，你怎么会在凌霄派？”看到祝长宁又种了灵药，清羽心道他应该是不会再跟自己计较的。
听到清羽的话，祝长宁的脸色黑了，修为、修为，修为都还没有回去，有什么好说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清羽知道他的话不多，看他脸色不好也觉得正常，毕竟是自己弄坏了他的药田，可是，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这些问题又是她很好奇的。
祝长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本来就是凌霄派的，只是因为受了伤，所以才不得不在外面疗伤。至于修为，现在只是结丹期，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只是结丹期？”清羽愕然，然后一脸崇拜外加狗腿地看着他，“师叔，你这么厉害，可不可以教教我？你看，我现在才炼气境五层，门派里每一个人的修为都比我高，都快被人笑话死了。”
她这样的表情祝长宁看了好多次，这家伙每次做出这种表情的时候都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想要好处的时候。
祝长宁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就在清羽以为他会答应的时候，却听他说道：“是啊，你修为这么低，如果去了杂役弟子里面，倒也算是中间水平了。要不，我去帮你说说，把你换成杂役弟子，这样，你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
“罗箫！”清羽厉喝一声，然后又萎顿下来，放低了声音，“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居然都不念旧情，连这一点小忙都不帮？”
“我记得当初有个人还是我的丫鬟呢，既然亲自找上门来，我要不继续行使我的权力呢？”
清羽郁闷了，闷闷道：“当时，你也说不要丫鬟的，再说，你也不是真正的罗箫啊！不过，真的罗箫呢？他该不会是被你杀了吧？”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往后缩了缩，据说，揭露别人的恶行会被人报复。
“哪里有什么罗箫？我不过是使了个法术，在他们以为是有一个罗箫的，有什么好奇怪的？”
清羽愕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不过，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更是不可思议了，“什么法术可以改变别人的记忆吗？”
“改变记忆？”祝长宁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我是用了……”说到这里，他一顿，“算了，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清羽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不说就不说，我知道你是不想要我知道。”
“不跟你说是为了你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他取出一个小瓶，递到清羽手上。
“这是什么？”
“浇灌灵药的，弄坏了我的灵药还不干活？记得，一株只能浇一滴。”
“哦。”清羽接过来，走到药田边上，左手拿着小瓶，右手调动灵力，往瓶中发力调出里面的液体，往药田里刚才落下种子的地方一点。一滴一滴的液体落在土里，清羽一回头，忽然看到刚才还是空空如也的土里已经冒出了嫩芽。
清羽高兴地指着那些长出来的灵药，“你看，长出来了！这是什么啊，这么神奇？”
祝长宁点头，颇有些无趣地微微闭目养神。
清羽做完活，走到祝长宁身边，蹲下，把瓶子交还给他，忽然想起刚才的问题，说道：“对了，我记得那天有人叫你祝……祝长宁，是吗？”
祝长宁不在乎地点点头。
“祝师叔。”清羽看着药田里的植株，说道：“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种灵药啊？”
“祝长宁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大抵是因为很久以前有个人也在这里种过吧，后来，很久都不来了。”
清羽默默听着，但是不怎么听得明白。
祝长宁看了看她，说：“你今天的话好像很多，以前没见你这样。”
清羽沉默了，过了好久才怏怏地说道：“这些年经历了很多，有好几次我都差点死了，突然就发现很多以前觉得很重要的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的。如果是别人的话，我肯定不会说这么多，但是师叔你是我认识最久的人。有些不能对别人说的话，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在罗泽山脉的时候，他曾救过自己一命，所以觉得他这个人虽然面上是冷的，但是心不是冷的。
祝长宁低低一笑，说：“也许吧，你现在年纪还小，经历的事情还不多，以后你会遇到更多的人的。”
“是啊。可是，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清羽轻叹一声。
“师叔，你在这里做什么？”
祝长宁道：“因为这里安静。”他看了清羽一眼，说：“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说到这个，清羽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苦恼地说道：“我本来是想要去阳顶阁找本功法的，可是照着地图走，却不知道怎么就来到这里了。”
“阳顶阁不是这个方向，把你的地图拿过来。”
清羽取出弟子手册，翻到后面的地图，摊到祝长宁面前。
祝长宁一眼就看到图上的阳顶阁，然而她定然是一出门方向就搞错了，“你在路上的时候都没有留意过吗？没有看过路上的楼阁的名称吗？”
“我只是数了数要经过十五个阁就能到阳顶阁，但是数着数着，前面就出现了一道瀑布，所以我就停了下来，这才发现了这里。”
祝长宁摇头，说：“这图是以冲霄殿朝向山门方向画的，你的方向弄错了，冲霄殿那几个大字你都没看到是吗？”
“是吗？”清羽拿过来一看，摆弄了几下，愕然道：“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祝长宁无奈摇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凌霄派还从来没有出过你这样的人才，拿着地图都能走错。”
清羽默然无语，也觉得自己有些蠢。
“那师叔，我的方向完全反了是吗？”
“你说呢？”
清羽默默收了地图，拿出干粮开始啃。
“你怎么还不走？”
“辰时已过，师叔，我走不了了。”
祝长宁默然，捡起弟子手册翻了翻，好像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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