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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雅汐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姚家的,整个脑袋都乱哄哄的,头重脚轻,她回到宸院,倒床就睡。
姚宸之看着急得上火,可看她睡得正香,也就没有拉着她问。
其实杜雅汐并没有睡着,而是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干脆做一次鸵鸟,躺在床上认真的努力的整理情绪。
该怎么办呢?
耳边传来姚宸之的叹息声,她听着心里酸酸的,眼角就流下了两行清泪。无怖无忧啊,谁能做到?他那样对自己,分明就已经动了心,动了情,此刻也正为自己而叹息。
听着姚宸之轻手轻脚的出去了,杜雅汐终于睁开了眼睛,豆大的眼泪就簌簌的掉下来,她紧紧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咬出声来。在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感情不仅仅只是友谊时,她也清楚的从自己的眼泪中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她喜欢上他了。
喜欢他的宠溺,喜欢他的善良,喜欢他的迁就,喜欢他的包容,喜欢他的一切一切……
可是……
她该怎么办?
她不能让他继续爱上自己,甚至要让他不再喜欢自己。可是动了情的心,能够说收回就收回吗?
不能!
如果这样的话,那他就既忧又怖了吧?
那无忧蛊只怕会长得更快。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忧。如果没有遇到自己,如果没有和自己假成亲,或许,他就可以离于爱,可是,世上的事情没有如果。
突然,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杜雅汐伸手抚上肚子,轻道:“孩子,娘不知道是什么缘份让我们成为母子,可是,你知道吗?此刻,我好希望你是我们的孩子。如果这样的话,那你爹就不用再受无忧蛊的苦了。”
杜雅汐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真是想太多了,怎么胡思乱想就想到那件此生都不愿想起的事情上去呢?
不能再这么想下去了,她拉着被子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
姚宸之关上房门,丽婶和半夏她们就紧张的看向姚宸之,轻问:“少爷,少夫人怎么了?”
“睡着了,没事。”姚宸之摆摆手,沉吟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丽婶,雅汐今天又和杨夫人、苏夫人上聆风茶馆了?”
“是,几个人喝茶,聊天,倒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丽婶说着,顿了顿,又道:“少夫人和空掌柜单独聊了一会,我回避了一下,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
细想之下,杜雅汐好像是从和空老头单独聊天之后,人就有些不一样了。
“你们在家里照顾少夫人,我出去一趟。”姚宸之听完,就一脸凝重的喊了胡荽和虎杖,三人一起出门。
半夏看着姚宸之行色匆匆的样子,就问:“丽婶,少爷这是要去哪里?”
“聆风茶馆。”丽婶看着他的背影,弯唇笑了笑。
少爷可真的是将少夫人放在心尖上疼着,想着,她回着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主屋,不禁在想,在她回避之后,空老头到底和少夫人说了些什么?
杜雅汐迷迷糊糊的蒙头睡着了,姚宸之从聆风茶馆回来,撂开罗帐见床上突起了一个大包,他愣了一下,立刻小翼翼的将被子拉下,凑近一看见她脸颊还有清晰的泪痕,心立刻就抽痛了起来。
他痴痴的看着她,呆呆的坐在床沿上。
耳边不时的响起空老头的声音,“姚少爷,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是雅汐交待不能告诉任何人,你还是回吧。”
他在聆风茶馆求了空老头许久,可他就是不肯透露和杜雅汐的交谈内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为何伤心到哭着睡着?
目光移到了她隆起的肚子上,姚宸之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难道是因为孩子?或是因为孩子的爹?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她总是绝口不提这个话题,看起来像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突然,他站了起来,骤步走向练武房。
胡荽随着他进了练武房,见他一脸沉重,便小心翼翼的替他取下披风,转身挂在屏风上。
姚宸之一声不吭,扎了马步就狠狠的朝木桩上打了过去,练武房里回响着他低吼声,一声声就像是在发泄什么不痛快的情绪。胡荽瞧着他不知疼痛的胡乱打了起来,生怕他伤了自己,便朝虎杖示了个眼色,两人上前,用力的拉住了他的手。
胡荽死死的抱住了姚宸之的手,心疼的喊道:“少爷,别打了。”
虎杖看着他手上的骨节处已经破了皮,溢出了血,不由的吼道:“少爷,你这些毫无章法的打是会伤了自己的。”少爷这是怎么了?去了一趟茶馆就一脸的沉重。
姚宸之冷眼扫了过去,胡荽和虎杖不禁一愣,相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惊喜。
少爷可以看见东西了?
两人双双移开视线,再朝姚宸之看去,却发现他的眸子和往常无异。
难道是出现幻觉了?
两人扭头又对视了一眼,胡荽就伸手在姚宸之的面前晃了晃,一颗火热的火冷却了下来。
少爷没好,他们一起出现幻觉了。
“放开!”姚宸之淡淡的道。
“不放!”两人齐声应道,“少爷,你再打就会伤了自己,瞧瞧你的手指都破皮了。”
“少爷,你要是真想打,就跟我过几招吧。”虎杖想到了折中的办法,打人总比打木桩要好,不会伤到自己。
胡荽一听就急了,瞪着虎杖,道:“不行!跟你打,那少爷还不得被你当成沙包打?”
虎杖勾唇一笑,瞥了他一眼,道:“那就跟你。”
“我?”胡荽愣了一下,自己的武功不好,跟一起练武的少爷都有一定的差距,跟自己打少爷吃不了亏,可自己?会不会被少爷揍成猪头,他想到姚宸之打木桩的狠劲就缩了缩脖子。
虎杖瞧着他的样子,就淡淡的笑了,“少爷,胡荽说愿意和少爷比划几招。”
姚宸之抽回了自己的手,朝胡荽望去,“胡荽出招吧。”
“呃?”胡荽哀怨的瞪了勾唇偷笑的虎杖一眼,见姚宸之已经扎好了马步,他只得硬着头皮上,“少爷,你可得手下留情。”
“废话!你不担心少爷打伤你不成?”虎杖睃了他一眼,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看得胡荽咬牙切齿。
“啊——”姚宸之长喝一声,一个拳头就朝胡荽身上砸去,胡荽狼狈的闪开,正欲出手格住他的攻势,姚宸之一个反勾拳就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肚子上。他的身子往后退了向步,险些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少爷,你来真的?”
姚宸之眉头一挑,一拳又招呼了过去,胡荽见状,连忙打起精神,认认真真的与姚宸之比试起来。
一个不敢出手,一个急需发泄,结果可想而知。
“不打了。”姚宸之收了拳,虎杖立刻取下披风给他,又跑出去让半夏她们准备热水给他沐浴。
虎杖扶着胡荽跟在姚宸之的身后,半夏看着胡荽的惨样,就惊呼出声:“胡荽,你这是怎么了?”
紫苏几个也瞧了过来,皆是一眼疑惑。
胡荽抚着红肿的嘴角,咧嘴一笑,却不料嘴角一扯就生痛,立刻就呲牙咧齿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狼狈的摆手。
虎杖就瞥了他一眼,道:“技不如人的后果。”
“你?”胡荽不服气,一扯嘴角又痛得上窜下跳。姚宸之见自己出手过重把胡荽打伤了,心里过意不去,便道:“胡荽,你找配药坊找一下老何,让他给你开点药。”
年关已近,老何正在配药坊亲自监督学徒们配一些珍贵的补药,这些药材大多是大户人家用来送人的手礼,早早就下了单给药堂。每次逢年过节,配药坊都特别的忙。
“少爷,我不痛。”胡荽连忙摆手道。
姚宸之看着就轻叹了一口气,“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的废话?”都伤成这样了?还叫没事?
唉,都怪自己出手没个轻重。
“胡荽,你这是怎么了?”杜雅汐从房里走了出来,看着狼狈的胡荽先是一愣,随即关切的问道。
胡荽拱拱手,道:“回少夫人的话,胡荽这是技不如人?”
“技不如人?”杜雅汐疑惑,好好的什么技不如人?难道他是去跟人决斗了不成?她移目看向姚宸之,见他手指关节处皮破血流,就明白胡荽技不如人的意思是什么?
“我房里有药,你拿去擦吧。”杜雅汐说着,就看向半夏她们,“提热水进来,少爷要沐浴。”
“是,少夫人。”
各忙各事,大伙就散了。
胡荽拿着膏药就回去了,杜雅汐叮嘱虎杖一起回去,替他擦药,“虎杖,你先回去给他上药,待会再回来帮少爷沐浴。”
“是,少夫人。”
众人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杜雅汐和姚宸之两个人,一度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杜雅汐取来药,先是清洗他的伤口,又细细的上了药,看着他白皙的手上又红又肿,就道:“心里有不痛快的事情?”
“没有!”姚宸之摇摇头,怕她不相信,又道:“只是和胡荽比试了一下,一下子没有收住手。”
见他不愿多说,杜雅汐也就不多问了。
“不要碰水。”
“好!”
“小心一点,现在天冷,伤口好得慢。”
“知道了。”
杜雅汐听着他一问一答的,就不禁蹙起了眉头,细细的打量着他。
姚宸之就站了起来,“我去沐浴,一身的汗味。”说完,他就径自走向净房。
杜雅汐瞧着他的背影,就更加笃定他心里有事了。
喊了虎杖来服侍他沐浴,杜雅汐就领着紫苏去找胡荽,想要问问,她睡觉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姚宸之不痛快的事情?刚走到胡荽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半夏的声音。
“胡荽,你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被打得像个猪头似的?”
“我和少爷比试了一番,我不能打少爷,又想让少爷发泄一下,当然就只能被打了。”
“少爷不痛快?”
“啊,你轻一点,痛死我了。”
“痛死你活该,技不如人还好意思喊痛?”
“你明知道我是故意挨打的。”
“你就是不故意挨打,你也打不赢少爷,别以为我不知道。”
“谁说的?”胡荽很不服气,接着又听到他恍然大悟的道:“一定是虎杖说的对不对?就知道他对你没安好心。”
“你才没安好心。”
“果然是他,我这就找他算账去。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打你的主意?”
“干你什么事?”
杜雅汐听着半夏口是心非的娇嗔,不禁弯起了嘴角,这两个家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正想着,就听到胡荽气急败坏的声音,“怎么不干我的事?你明明就知道我对你……”
“我不知道。”
“你?”
杜雅汐就轻扯了一下愣愣发呆的紫苏,轻道:“走吧。”
紫苏弯唇一笑,点点头。
两人刚转身,房门就从里打开。
半夏和胡荽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双双傻眼了。半夏率先回过神来,俏脸一红,跺跺脚就跑了。胡荽窘迫的挠着脑袋,看着杜雅汐嘿嘿傻笑,轻唤了一声,“少夫人。”目光就不禁追随半夏而去。
见状,杜雅汐就笑道:“看来,我得找个合适的时候跟老夫人提提了。”
胡荽就红着脸笑了。
回去的路上,杜雅汐想想自己身边的四在丫环年纪相仿,如今半夏和胡荽成了一对,就想着哪个丫头会和虎杖凑一对?又想着其她的两个人,她又该到哪里给她们找合适的人?
“紫苏,你们四个年纪都差不多吧?”
“半夏和我同年,今年都十七岁了,忍冬和桑枝小我们一岁。”紫苏应道,脸色微红。
可能也猜到了杜雅汐这么问的原因了。
果然,杜雅汐就道:“都是大姑娘了,也该是时候给你们物色物色了。”
紫苏红着脸,回道:“少夫人,我们不嫁。我们要一直服侍你和少爷。”
“傻丫头,尽说些傻话。哪个姑娘羡嫁?”杜雅汐扭头嗔了她一眼,见她脸红扑扑的,像是两个大苹果,便笑了笑,道:“将来如果遇到了喜欢的人,你就只管跟我说,我也好替你备一份嫁妆。”
“少夫人,我们……”
“你们不嫁!”杜雅汐就笑着替她接下了话,又道:“嫁,都要嫁,还都要嫁个如意郎君。这个世上没有哪个姑娘不想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紫苏就壮着胆,问道:“就像少爷那样对少夫人的人吗?”
“啊?”杜雅汐惊讶的看向紫苏,紫苏就一脸羡慕的道:“少爷对少夫人真的很好,我听老何说,少爷知道少夫人喜欢看医书,就让老何给你送去。知道少夫人怕冷,他就先上床把暖好的被子让给少夫人,为了保护少夫人,少爷还习武,还有……”
紫苏说着,看向撇下自己一个人走了的杜雅汐,喊道:“少夫人,路滑,你等等我。”
杜雅汐快步走向主屋,耳边一直回响着紫苏的话,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
她真笨!
她真的迟钝!
连紫苏她们都看得出来,她却一直以为两人之间就是纯洁的友谊,所有的关心也都是对盟友的维护。
脑海里响起,那夜在村祠堂里,他对着众人说,“就算是我亲眼看到的,只要她说不是,我就不会相信。”
下午躺在被窝里对自己感情的朦胧觉悟,在这一刻,她已是大彻大悟。
那不仅仅是喜欢,那是爱。
对!是爱!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爱上了他。
“宸之——”推开房门,里面空荡荡的,丽婶从小厨房里跑过来,看着杜雅汐,道:“刚刚表少爷来了,少爷和他一起出去了。”
“好。”杜雅汐坐了下来,嘴角溢出甜甜的笑。
她不是悲观的人,既然彼此相爱,那她就一定要紧紧的抓住这个感情。
不是说,中了无忧蛊的人没有那能力吗?可她知道,他可以。或许,他们都搞错了,他中的不是无忧蛊。
想到这里,杜雅汐就觉得头顶的乌云全部被拨开,心里的沉闷一扫而空。
事在人为!
他们一定能够越过这道坎的。
就在杜雅汐正视了自己的感情,也开始计划该如何解开姚宸之体中所谓无忧蛊的秘密时,姚宸之和徐惜玉正坐在竹院的竹林里喝酒。
徐惜玉看着向来不沾酒的姚宸之主动邀他喝酒,好奇之余,又对他的身体有些担忧,“表哥,你今天怎么想着要喝酒?你上次卖的东西,可有送给表嫂?她看了是不是很高兴?”
姚宸之端起酒杯,一口闷下,“没送。”
“为何不送?”徐惜玉蹙眉问道。
明明费尽心思的选了礼物,怎么就不送呢?又不是没有机会送?
“送了只会徒增她的烦恼而已,既是如此,何必送呢?”姚宸之露出了一抹苦笑,他给自己添了酒,举起杯对着徐惜玉,道:“来,喝酒!今天咱们兄弟俩一定要痛快的喝一场。”
徐惜玉皱起了眉头,直觉姚宸之是有什么苦闷的心事。
“表哥,还是不要喝了,你的身体不能喝这么多酒。”
听着徐惜玉的劝言,姚宸之就生气的道:“别提我的身体,我这副破身子我自己知道。难道你还要我一辈子都不知道醉酒的滋味吗?人生苦短,我这么一个有了今天不一定有明天的人,你就迁就我一下吧。如果你实在不愿陪我,那你就回桃花胡同去吧。”
“表哥?”听着姚宸之沮丧的话,徐惜玉不禁红了眼眶。
他知道姚宸之为了不想让老夫人担忧,一直乐观的面对一切,可是,人终究是人,对面一次一次的毒发时刻,任谁都会有心灰意冷的时候。如果是自己的话,自己估计早就崩溃了。
徐惜玉的眼眶酸酸涩涩的,他举起了杯子,强打起笑容,道:“表哥,今天表弟陪你。咱们兄弟俩一醉方休。”
“好!谢谢你,惜玉。”姚宸之开心的举起了酒杯,两人就一边聊,一边喝了起来。
“惜玉,你做过对不起人的事情吗?”醉得两眼迷离的姚宸之,看向同样醉得快坐不稳的徐惜玉问道。
徐惜玉笑了笑,口齿不清的道:“人又不是圣贤,谁能没做过几件对不起人的事儿?”
姚宸之就点点头,连灌了三杯酒,轻声的道:“我也做过。”
“表哥也做过?”徐惜玉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姚宸之在他的心里那可就是圣贤般的人物,说他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事,他还真的是好奇。
姚宸之举起了酒杯,看着空荡荡的酒杯,就满脸歉意的道:“我在老君山上对不起一个黄裙姑娘。”
“黄裙姑娘?”徐惜玉从凳子上摔了下来,他挣扎了几下也没有站起来,干脆就爬到了姚宸之身边,拉了他一下,姚宸之也从凳子上滑了下来。两人就靠坐在亭子边沿,相视一眼,嘿嘿而笑。
“表哥,你可真爱说笑,你怎么会对不起什么黄裙姑娘呢?”
姚宸之举手搭在了徐惜玉的肩膀上,“说了你也不相信,我自己都不相信。其实我也记不得了,可是,胡荽说,我把人家姑娘给那个了。”
“那个?”徐惜玉惊讶。
“是啊,哈哈哈……”姚宸之点点头,突然笑了起来,“我真是畜生。重点是,我都不知道人家姑娘是谁?人在哪里?你说,像我这么浑蛋的人,雅汐又怎么可以会动心呢?重点是……”
“重点是什么?”徐惜玉被他的话惊得酒气都跑了。
“重点是,我这个畜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人家姑娘做了那样的事。可是,我和雅汐在一起后,我竟然把这事给忘记了……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畜生,一个大浑蛋?我有什么资格喜欢雅汐?”
姚宸之苦笑着,伸手摸了摸,就问:“酒呢?怎么没有酒了?惜玉,你拿酒来。”
“表哥,你喝醉了,都说胡话了,咱们今天就喝到这里。”徐惜玉劝道。
“喝!你自己说要陪我喝的,你不许反悔!”姚宸之见他不去拿酒,便摇摇晃晃的要站起来,徐惜玉怕他磕碰受伤,便拉住了他,“我去拿。我今天决不食言,我陪你!不醉不休。”
他起身从桌上拿了酒,两人就并肩坐着,继续拼酒寻醉。
当杜雅汐带人寻到竹院时,姚宸之和徐惜玉两人已经醉倒躺在地上了。
胡荽见状,立刻焦急的解释:“少夫人,我以为少爷和表少爷在屋里呢,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我若是知道,我一定不会让少爷在冷风中喝酒。”
半夏就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胡荽。
虎杖一把抱起姚宸之,越过胡荽身边时,冷冷的丢下了一句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杜雅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徐惜玉,就让胡荽和他的侍从(黄柏)扶他去姚灵芝那里。竹院如今只留了一个打扫院子的婆子,让她照顾徐惜玉,怕是也顾不好,杜雅汐干脆就将他送到姚灵芝那里去。
胡荽满脸愧疚,直想抽自己几个耳光。
杜雅汐领着丽婶和半夏她们急步回了宸院,又让紫苏去告诉老夫人一声,让她老人家别担心。家里发生的事情,而她们刚刚为了寻姚宸之和徐惜玉又闹了动静,相信老夫人已经知道姚宸之在竹院买醉的事了。
宸院里,气氛凝重。
杜雅汐让人都散了,自己照顾姚宸之。
坐在床沿上,她看着大红枕上姚宸之白皙的脸上透着醉酒后的红晕,眉头不禁紧紧的皱了起来。她伸手替他掖好被子,又握住了他的手。不知是不是碰痛他手指上的伤口,还是他醉酒后不舒服,他的眉头皱了皱,低喃着,一脸的痛苦。
“宸之,你哪里不舒服了?”
他躺在床上皱眉,没有应她,像是听不见她的话。
杜雅汐就站了起来,打了水拧了棉布替他擦拭额头和脸。
姚宸之嘤咛了一声,翻了个身,朝里侧着。
杜雅汐看着他的背影,突觉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划下了一扇无形的墙,将她们生生的隔在两边一样。
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终是放心不下,还是赶了过来。她看着已经醉到不省人事的姚宸之,眉头微拧,携着杜雅汐的手走到外间坐了下来,直接问道:“丫头,宸之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祖母,我也不知道。”杜雅汐摇摇头,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讲给了她听。
老夫人听着,就唤来丽婶,“丽娘,少爷在少夫人睡着时,自己去了聆风茶馆?”
丽婶就点点头,道:“去了,这事我还回了虎杖。”
“唤胡荽过来,我有事要问问他。”老夫人听着,就觉得不管是杜雅汐,还是姚宸之,都是从聆风茶馆出来就有了情绪上的变化。不一会儿,胡荽就匆匆的从芝院赶了过来,一进门就跪了下去,“老夫人,少夫人,都是胡荽的错,是胡荽有看好少爷。”
老夫人冷眉轻皱,没啥耐心的道:“我找你来问话,不是问罪。你说说看,少爷去了聆风茶馆后,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荽想了想,就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少爷就问那个空掌柜,少夫人跟他说了什么?他说,少夫人交待过不能告诉别人。然后,我们和少爷就回来了。”如此一说,胡荽就恍然大悟,用力一拍脑门,“少爷一定是没有听到答案,所以不高兴了,怪不得回来就在练武房拿木桩出气。”
老夫人挥挥手,道:“你们都出去,我有事要跟少夫人说。”
“是,老夫人。”众人退下,并体贴的关上房门。
不待老夫人发问,杜雅汐就将自己的和空老头的交谈内容一五一十的告诉老夫人,末了,她轻叹了一口气,道:“我这般交待空师伯,只是不想让旁人知道,空师伯倒是真心的维护我,连宸之也不告诉。早知道会这样,我回来就告诉他了。”
老夫人笑着摇摇头,“这事你做得好。依我看,这事暂时不能让宸之知道。一个人不知道真相,或许还不会胡思乱想,若是知道了,反而会想得多。”老夫人握紧了杜雅汐的手,满目慈祥看着她,“丫头,如果将来孩子诞下后,你的身子也养好了,你愿意为姚家开枝散叶吗?”
杜雅汐明白老夫人的意思。
既然她和姚宸之是相爱的,那么,生儿育女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羞赧的点头。
老夫人瞧着就欣慰的笑了。
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不管宸之中的是不是无忧蛊,目前,你的月份也大了。祖母让人把客房收拾一下,明天就让宸之搬过去住。”老夫人的一席话,让杜雅汐的脸火烧火燎起来。
“好,一切都按祖母说的办。”
老夫人笑着点头,领着钱妈妈就回去了。
……
夜色降临,寒风潇潇,苏城环城河边的依水亭里,两个华衣女子一前一后的站着。
依水亭坐落在环城河的南岸,地处偏僻,夜晚却少有人来。
见到周海芬,姚灵芝心里就有一股火气在冒腾,她看着依水亭外波光粼粼的河面,道:“你可知道杜雅汐派了人监视我,以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还是先少见面的好,省得打草惊。”
话音一落,周海芬就一脸冷笑的转过身来,看着憔悴不少的姚灵芝,道:“憔悴了不少呢,难道你一个当家主母还怕了一个黄毛丫头不成?”
姚灵芝冷冷的哼了一声,“不是怕!是不想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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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末加班,昨晚去看了【我的早更女友】,所以,更新来迟了。
还差2千字,明天更时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