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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木朵儿时不时地和我联系,但是我怕打草惊蛇,始终没有机会开口询问锁龙图的下落。
我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梅道人,告诉他我黔驴技穷了,怕是不能如期得到锁龙图了。
梅老道让我别急,他来想办法,然后就没有了后话。
在郊外冥器店学制符的时候,我向何神姑说起了此事,何神姑突然放下了手中正在扎的纸人,对我说:“我有锁龙图的消息。”
“什么?!”我不由大惊道,连忙问道:“您怎么知道锁龙图的下落?它现在在哪里?”
何神姑对我说:“我也是刚听到消息的,黑市上传出消息,最近有一批道门遗宝将要在黑市上进行拍卖,其中就有锁龙图。”
“锁龙图不是在木乙家族的手里吗,他们一直视作珍宝,怎么会轻易拿出来拍卖?”我不解地问道。
何神姑继续扎着纸人,对我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这消息确实千真万确的,时隔很久后,黑市重开,锁龙图赫然就在拍卖物单的其中,这是不会错的。”
知道这个消息后,我心里总有个疑问,那就是既然锁龙图有了下落,为什么梅道人却不告诉我呢?以道门北派的势力,不可能不会提前得知这个消息的。
为此,我去和梅道人见了一面,梅道人心平气和地喝着茶,对我说:“你别管那么多了,今晚我就让人带你去黑市,你务必要把锁龙图给拍回来。”
晚上,我关了超市的店门,坐上了门前一辆黑色的轿车。
车里的白起和神算子早已经恭候多时,我问神算子说:“你能不能算出拍卖会上的锁龙图是不是就是木乙家的那一件?如果不是,到底哪一件是真的?”
神算子古怪地看了一眼开车的白起,转过头对我笑眯眯地说道:“不可说,不可说,说多了可是会折寿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明显是在敷衍我,要是真的会折寿,他就不会在酒店的天台上说那么多了。
白起开车到了本市的古玩贩卖区,停好车之后,神算子带着我们走进古玩街,一路看着两旁的店铺发出啧啧啧的叹息,摇着头说:“这几年行情真是越来越差了,前几年还能淘到些别人看走眼的宝贝,现在的就剩下些中看不中用的赝品了。”
我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古玩街,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平常的地方,就问神算子说:“黑市到底在哪里啊?”
神算子呵呵笑了笑,转身就走进了一家古董店,推开前来招待我们的店员,走到收银台的位置,在破烂衣服里掏了掏,然后掏出一枚古朴的铜钱,显得有些牙疼地丢在那位留着八字胡的掌柜面前。
那掌柜的看到神算子丢下的铜钱,眼睛里立马就放出光来,捡起来放进嘴里狠狠咬了咬,然后肥硕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说:“呦!这年头难得见到的硬货啊!几位老板,想要换点什么?”
神算子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才凑近了那胖老板低声说道:“听说今晚黑市上有场拍卖会?哥几个进去看看,知道你有路子,行个方便呗?”
听完神算子的请求,那胖老板的脸上立马就谨慎了起来,皱着眉重新仔细打量了我们一番,然后为难地说道:“恐怕不行,今晚的拍卖会不比得平常,出入的都要靠身份证明,得要是受邀的玄门中人才能参加。”
哐当一声,神算子卸下身后的罗经盘,砸在胖老板的面前,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子,显得无比肉痛的说:“这千年人参是我刚从秦岭得到的,灵气十足,吃了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这下可以行个方便了吧?”
胖老板袖子一扫,就把那盒千年老人参收进了怀中,然后将罗经盘仔细擦了擦,这才陪着笑还给神算子,说道:“原来是神算传人,早说嘛,这样我就可以给你们开个后门了。”
说完,胖老板吩咐伙计关了店门,然后带着我们从后门走出去,在黑灯瞎火中掌着一只灯笼,带着我们往街道尽头走去。
这都什么年代了,照明还用灯笼?我不由地觉得好笑。
神算子扯了我一把,让我别傻笑,指了指道路两旁让我看。
我这才发现都两旁没有路灯,整个空间都是黑灯瞎火的,能见度不超过几米,走着走着,就感觉满身的寒气。
不知何时,我们走进了一件古旧的巷子中,全然不像是外面的繁华都市,我在本市住了二十几年,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个地方。
胖老板带着我们走到一件大院子门前,说是到了,可是他却不带我们走正面,绕到后门后轻轻扣了扣门。
门打开了,露出一张惨白的老脸,他眼神木然地看着我们。当我发现他脚下竟然没有影子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胖老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钱,那种货真价实的死人钱,递给了那个没影子的老人后,跟他交头接耳说道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那守门的老人放我们进去之后,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我咽了咽口水,问神算子说:“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怪渗人的。”
神算子嘿嘿一笑,回答道:“你说的没错啊,这就是一个鬼地方。”
神算子似乎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轻车熟路地带着我和白起走到前厅。此时前厅已经坐满了人,还有些挂着帷幔的包间,看不见里面坐的人。
在大厅正首摆设着一个戏台,上面正演出着鬼脸戏,那些表演者演技都很精湛,脸上的鬼脸面具做的简直跟真的一样,很有些恐怖的味道。
神算子见我看得入神,说:“别太认真了,小心女鬼爱上你哦,要是被她们那些狐媚子给缠上,待会儿出去你就会发现多了道影子。”
我吓得咽了咽口水,这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鬼脸面具,而都是真的鬼脸。听神算子说完后,我不敢再看下去了——
在角落寻了个位置坐下,神算子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问今晚一言不发的白起:“今晚来的人不少,木乙家和刘家的人都来了,梅老道要是只给了你三瓜两枣的,可拍不下锁龙图的哦。”
白起一声不发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裹摔在桌子上,神算子动手解开,只见里面全是刻画着鬼脸的金币,还有数不胜数的宝钞。
神算子赶紧收好这些在玄门中通用的钱财,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说:“不愧是道门北派,出手就是阔绰。”
这时舞台上鬼脸戏也结束了,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人走上舞台,扬声宣布拍卖会开始。
第一件拍卖的东西是一只葫芦,刚出场就惹得在场不少人的惊呼声,立马就有人开出天价要买它。
我见那葫芦也是稀松平常,除了切开两半可以用来打水之后,我看不出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对此神算子很不屑地对我解释说:“那时炼器师炼出的魂器,可以收小鬼,要是在家里摆上这么个东西,可以驱邪避难,招福求运的。”
第二件拍卖的东西是面古镜,样子跟秋水手上的阴阳古镜有些相似,但是它开光的只有一面,背后用蜡封住了,听神算子说它能显示出人的前世今生,也是很厉害的一件道门遗宝。
接二连三的宝物被摆到台上,喊价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现场很是热闹。不过我的目标是锁龙图,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
等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终于等到了盼望已久的锁龙图出场。
一面绣着金灿灿如同圣旨的绣布被摆上了台面,上面绣着一只雄傲的龙形图腾。等它一出现,全场的惊呼声顶到了高.潮。
神算子也有些神往得看着台面上的锁龙图,嘴里说道:“传说这锁龙图那是唐朝贞观年间的遗物,先为皇室所用,后来被赐给了天机处,接着又流落到了道门手中,被神秘的道门高人淬炼过,又着无数的妙用。”
“一万宝钞!”在场已经有人喊出了高价。要知道,前面最贵的那面轮古镜,只卖出五千宝钞。
“三万宝钞!”价格马上就被哄抬,一加就是三倍之多,看来今晚很多人都是奔着这锁龙图来的。
“五万宝钞!”
“十万宝钞!”
————价格持续不断地上升着。
“一百万宝钞!”当天字一号包间中喊出这个价格后,全场噤若寒蝉。
神算子的手指在罗经盘上推了推,然后笑着说:“里面是木乙家的人,他们等不及了,想买这幅锁龙图回去跟他们手里的对比一下,看看到底哪副是真的?”
“一百万宝钞一次,一百万宝钞两次!一百万宝钞三——”那位穿着道派的中年人已经喊出了倒计时。
“一百零一块!”神算子笑着将桌子上装着宝钞的包裹就丢了出去,扔在了台上,对我说:“去吧,木乙家就带了一百万,我们截胡了,你上去把锁龙图拿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