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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竟能闻到一股香气,这哪里是红玛瑙串,这明明是红麝香珠!
意识到这一点,苏晚卿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唇瓣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关于麝香这篇是她前日才在书房看过的,绝不会错!
怎会是麝香?!
麝香可是大损女子躯体之物!
苏晚卿想到这里,心下掠过一抹思绪……是了,这就难怪了,难怪沈清仪两年没有生养!日日戴着麝香,如何还能生养?!
可若真是麝香,又怎的会戴在沈清仪的手上?
苏晚卿心乱如麻,却也清醒的记得此地不宜久留,她顾不得多想,忙将手串搁回,合上抽屉慌慌张张的退了出来。
待她回到正房时,那张秀美的脸上依旧煞白一片。
苏晚卿知道,世间识得红麝香的人极少,又极其难寻,制出的手串恐怕比货真价实的玛瑙串子还要珍贵数倍,好端端的,谁会不惜重金做出这么一个东西来?
在种种揣测中,她不断的来回踱着步子,交握在一起的手心渐渐渗出了汗水。
这时,门上的帘栊一动,碧芜气喘吁吁的冲进了房中,“主子,红芙她们回来了。”
苏晚卿回过身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端起案上微有些发凉的茶水连抿了几口,才压下自己微快的心跳,点了点头,吩咐道:“你把流音唤进来。”
怎的又要见流音了?自家主子今日的所作所为,恁是透着一股子的古怪!碧芜暗自想着,困惑的朝苏晚卿盯视一眼,怔怔的应了声“是……”
苏晚卿不是没有看出碧芜的困惑,只是,现在这个时侯,她并不好多做解释。
碧芜离开后不久,流音掀帘走入。
她行到案前,对着正在练字的苏晚卿屈身一福,低眉唤道:“侧妃,您找奴婢?”
“恩。”苏晚卿并没有抬头,只是专注的看着面前微黄的宣纸,执笔一字一划的书写,淡淡道:“过来给我磨墨。”
流音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低下头,规矩的走到案旁,慢慢地研起墨来。
此刻虽还是下晌,却因为天气阴沉,屋里已点上了烛灯,在烛火的照耀下,流音低垂眼眸的神情显得异常温顺,而这看似宁静和谐的场面,也弥漫出了一种诡谲的气氛。
就在这种宁静中,苏晚卿扭头朝流音淡淡一瞥,惊得她几不可见的一怔,一怔过后,她的头更低了。
苏晚卿心里哑然失笑,这丫鬟倒真是个做贼心虚的。
也是,能不心虚么,苏晚卿一向待她不冷不热,却偏偏在今儿把她唤入,又不明言吩咐,她怎么能不心虚。
而事实上,苏晚卿唤流音过来,不过是声东击西,担心她回房后发现那串珠子罢了。
苏晚卿考虑到这种打草惊蛇的可能,坐直了身子,不露半分情绪的嗓音在屋中响起,“你怎的如此怕我?我可曾训斥苛待过你?”
流音的身子有些僵硬,“不曾。”顿了顿,她慢慢的抬起有些游移的眸子,恭谨道:“奴婢不是怕。”
话音一落,苏晚卿笔上不小心一歪,写坏了一副字,便把那张宣纸细细揉了撇到桌案一边,将目光投到了流音身上:“其实,你做事不周,怕我也是应该!”
流音正在研磨的手蓦地停下,敛着眼眸,温顺神情中带了几分警惕:“奴婢……不大明白。”
苏晚卿低叹一声,忍不住轻声斥责道:“你既在我院子里伺候,便要对分内之事仔细着些。如今可是寒冬腊月,暖炉里的炭火得不时留意,不可让火过大或过小,主屋里的茶水每三刻钟就得一换,我穿的衣裳也都得在炭盆上烘过……这些,红芙碧芜平日做的多些,有时她们顾不上,你也该多操些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晚卿滔滔不绝,一本正经的冷下声音,“可你呢?几时主动想着了,若是你连这点小事都懒怠,如何当我的贴身丫鬟?”
流音听是为了这些琐事,心下一松,后退一步噗通跪在地上:“奴婢知错!”
苏晚卿看了她一眼,脸色稍微缓和了些,“罢了,你以后警醒着些就好,研磨吧。”说完,苏晚卿扬手重新扯过一张宣纸,重新埋头写了起来。
流音应声起身,神情愈发温和顺从。
时间一晃已快到了傍晚。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房的帘栊一开一合,碧芜惊慌的跑了进来,“主子,王妃来了,气势汹汹的,带了好些人呢。”
苏晚卿心下一紧,面上却是异乎寻常的平静,看不出任何表情,淡然道:“别慌,迎出去就是。”
这时辰,屋外的天还朦胧亮着,倒也不算太黑。
三人一走出房门,被丫鬟们簇拥着的沈清仪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果真是气势汹汹,那神情甚至比往日更加凌厉慑人。
苏晚卿缓步上前,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盈盈一福,恭敬道:“妾身给王妃请安。”
今日的沈清仪穿了一身火红的衣裳,衬得整个人愈发的美艳华贵,不可逼视。她习惯性的抚着手腕,凛起凤目在院落一扫,厉声问道:“你身边那个名唤红芙的贱婢呢?”
那冷厉的目光太尖利,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剥,吓得碧芜、流音都不禁向后一缩。
苏晚卿淡淡的对上那道目光,问道:“不知红芙犯了什么错,惹得王妃如此不快?”话还没说完,红芙的声音已然传来:“奴婢在。”
红芙本在自己房中,听见外头吵闹就出来看看,谁知沈清仪居然是为她而来,她的步伐郑重而快速,不消片刻,人已立在了苏晚卿身后。
沈清仪微眯着的眼中迸出一道寒光,猛然向前逼出一步,“你好大的胆子,偷东西竟然偷到我东院来了!”
偷?!
红芙的脸色霎时一变,茫然得愣在了原地。
此时此刻,脸上难看的不止是红芙,站在后面的碧芜也惊呆了。
所幸红芙性子沉稳,顷刻间便回过神来,向沈清仪一福,温声辩解道:“奴婢不知王妃所谓何事,可偷盗的勾当,奴婢是万万做不出的,还望王妃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