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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先生请问，五涯知无不言。”五涯倒是好说话，不过脸上的表情倒是说不上有多好，毕竟吴宅是凶灵霸宅，肯定是当年出了不好的事。
“当年你是吴宅的管家，你可知发生了什么惨案让吴宅被凶灵盘踞近百年？”叶乔歌只知道这五涯是吴宅的管家，具体的案子他倒是不清楚。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当年我也只是个管家，吴家老爷平日里为人也亲和孝顺，就是那老夫人为了开枝散叶，给老爷纳了好几房妾室，说到死的最惨的那个，应当是五姨娘。
夫人自从生了大小姐之后就无所出，老爷平日里和很疼爱大小姐，知道新纳的五姨娘生下一对龙凤胎，老爷才稍稍把注意力放到五姨娘和二少爷二小姐身上。
可夫人在老爷妾室身上的那点气量就小了，前边几个姨娘都被夫人给整治得不轻，五姨娘自从怀孕就跟着老夫人，有老夫人护着也不大好下手。后来小小姐和小少爷约莫五六岁大的时候，五姨娘被夫人指作是通奸，当时老爷出门走商不在家，老夫人正好卧病在床，五姨娘就被乱棍打了一通关进了柴房。小少爷和小小姐也一同被关在那里，每日不给吃食，是要活活饿死三人。”
听到此处，原本不大想听的乌苏紧了紧眉，不是这样的，他所写的背景不全是这样的，这个五涯有所隐瞒，他隐瞒了他自己作为管家是真正和五姨娘有私的一段过往。
“后来估计五姨娘是饿疯了，咬了小小姐手上的肉来吃，也拿来喂小少爷，才一天，小小姐的手上就没了完整的皮肉。第二天，小小姐另一只手也少了不少皮肉。这天老爷回来了，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吓得命人把小少爷拖出来以后，就把两人丢在柴房里。”
“我当时应着夫人的要求给小小姐送了伤药，却被五姨娘扔了出去，只怕是上了药的皮肉不好吃。回来以后的老爷请了有名的西洋大夫给小少爷催了眠，却再也没有管五姨娘和小小姐的事情，当下人们打开柴房，遍地都是排泄物，尸体的腥臭味直冲天际。”
“你当时为什么不救她们？哪怕给一点食物也好吧？”乌苏还是忍不住问他，五涯这个管家他前文中只是作为一个线索，没想到进入了小说中，一切死亡与悲剧都如此的真实了。
“身不由己，小先生是个心善的。”五涯只是干干地笑了笑。
“五姨娘就是那宅子中的凶灵？”叶乔歌问。
“不仅仅，五姨娘和小小姐应该都化作了凶灵也只是盘踞在柴房，可是后十几年，又出了数桩命案。”五涯摇摇头。
“少爷长大了，连娶了三任少夫人，都是不足一年死去的。到后来我撞破了少爷食人的面目，才知道少爷从小就忘不了人肉的味道。我把这事告诉了夫人，夫人却在私下里收留路边的乞儿，洗漱干净放进府里做差事，每每一两月都要消失一个乞儿。”
“这夫人好恶毒。”乌苏感叹。
“不全是少爷，这其中一些女孩的血会送到夫人那去，充当牛羊血沐浴，这是夫人从洋人那里听来的方子，可以永葆青春。”五涯讥讽地笑了一笑。
叶乔歌凉凉地看了一眼乌苏又若无其事地说道：“这吴宅当有怨灵无数了。”
乌苏被叶乔歌那一眼看得心里又是一个突突，摸了摸鼻梁，有几分不自然。
“我生前虽然跟着夫人做了许多恶事，但是在死之前得以救下一个女人，算是有了几分善报，住进了不眠街。”五涯低低地说道。
“当年从少爷口中救下的女人名叫古丽，现如今也在不眠街，化名五谷。”五涯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乌苏一瞬间表情就有点扭曲，这是一定要接触女主的节奏？！
五涯继续说：“古丽当年是被年过半百的老爷带回府的，据说是生意上朋友的女儿，一家惨死，留下古丽孤苦无依，就被老爷带回了宅子。后来嫁给了少爷，改了吴姓……”
后面的乌苏都知道，五谷后来出逃，又是一番苦境，最后自缢而死。
“打扰了，下次再来拜访。”叶乔歌点点头，站起身，乌苏也立马跟上。
出了五涯的家门，走了没几步，眼前又是一片诡异的热闹景象，乌苏惊奇地接住了楼上一女鬼抛下的白纱，还没搞清楚啥意思，就被叶乔歌一把拿走，扔回去了。
乌苏看着那白纱仿佛缀着一个铁球一般飞了上去，直招呼女鬼面门，那女鬼拿下白纱，对乌苏妖媚一笑，电眼传情。乌苏立马看向叶乔歌，“你们鬼魂还有卖的和女票的？”
“鬼和人又有积分差别。”叶乔歌捏起他的手腕说：“过会儿去苦水井洗洗，免得过两天她来找你。”
乌苏看着自己的手，没怎么啊？不过马上，手腕处就出现了一小片褶皱的白纹，乌苏擦了擦，擦不掉！卧槽，大哥你快带我去洗掉啊！
叶乔歌见乌苏是完全没心思逛哒了，就拽起他以一种鬼魅的速度到了一口小井边，乌苏凑上去看，那井口不深的地方冒着泡泡，咕噜咕噜的，仿佛是沸水一般，却不见热气。
“怎么不洗？”
“洗了以后会有什么后果？”乌苏指了指井口里边。
“把你手上的鬼气洗掉。”叶乔歌斜眼，补充，“可能也会洗掉点皮什么的。”
“……”雾草！鬼东西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开玩笑的。”
“……”呵呵！
“有桶么？”够不着啊，只能勉强够上泡泡。乌苏见叶乔歌摇头，伸手够了够，发现用手根本捞不上一滴水，这井也是奇怪，“拉我一下行吗？”
“好。”
“哦，谢谢。”于是乌苏半个身子都伸进了井口。
“乔歌！乔歌！”是牙骨。
他冲上了叶乔歌的后背，抱住了他的头，笑嘻嘻的捣蛋，叶乔歌也很顺手地松了手，把牙骨给扯了下来。
一声惊呼过后叶乔歌就反应过来，一下子窜入了井口。
苦水井中的井水没有浮力，掉下去什么实体的物件妥妥的就会沉下去。
牙骨趴在井口无聊地吐泡泡，他倒是不担心，有乔歌在，那个活人会被捞上来的。
因为叶乔歌的松手而溺入苦水井的乌苏，清楚地感受到苦水井井水有多苦有多涩，鼻腔也被呛入了水，脑袋仿佛一瞬间要被水压挤炸了！一张嘴除了水还是水，死撑着睁眼，那就在几米处的井口却越来越远，感受不到一丝浮力的他只觉得一种绝望霸占了自己仅存的意识。
乌黑的井水不断的冒着泡泡，不仅仅是井口，越深处，泡泡越是多，明明应是浮不上任何东西的水，却只有那葡萄大小的泡泡一个劲地往上窜。
叶乔歌的速度自然也是不慢的，不过在溺水的乌苏看来都是漫长绝望的。叶乔歌抓住乌苏的时候，对方居然死死勒住，最后连腿都缠了上来。若此时来捞乌苏的也是个人，没被淹死也被他缠死了。
折腾了一下，叶乔歌才带着人上来，乌苏跟个八爪鱼一样缠着叶乔歌，叶乔歌那珍珠白的脖子都快扭曲了。
一上来，牙骨就在那里捶地大笑。
鉴于镜面世界的特殊性，叶乔歌很不负责任地甩下了乌苏顺便给他来了几脚，踩得他白眼都快翻出来了。
呛出来几口水后大喘气的乌苏都不知道他自己该以一个啥样的心情去对待这个“救命恩人”了，所以说这一切怪谁啊！乌苏看向捶地大笑的牙骨，那哈哈哈哈不止的声音只能生出一股渺小的无力感。
“哈哈哈哈哈哈！我说，哈哈！你还真掉下去了！要是死在苦水井里，你也就得一直留在我们这了，到时候就又多个水鬼了！”牙骨坐到乌苏肚子上，奚落道，:“到时候乔歌肯定死定了！害死生灵~\\(≧▽≦)/~啦啦啦~”
“责任在你，要是他真死了，你以为鬼差来找的会是我？”叶乔歌沉着一张脸。
“我碰都没碰！还赖我！咧——”牙骨在乌苏肚子上蹬了蹬，做了个鬼脸跑了。
“对不起。”叶乔歌也不去管小鬼了，那性子是永远改不了的。
“没没事。”乌苏心里是不舒坦的，但是对着叶乔歌又实在不知道如何去发脾气，索性憋着，反正自己也没死成，死没死都待在鬼住的地方，没差。
“我们回去。”叶乔歌打量一下乌苏落汤鸡的状态，不眠街是阴魂居住的地界，本来就是阴寒之地，到时候受了寒凉，他可没地方去找药，跟系统兑换说不定会被坑。
“嗯，好。”乌苏抖擞着颤颤的腿肚子站起来，叶乔歌递给他一只手，稳稳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