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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慕解语就特意去辞别了慕仲与慕解言,对于哥哥,她心里极为愧疚,年前的秋闱她没有陪伴他,年后的春闱她也不在他身旁,这个妹妹做得委实有些失职。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可慕解言还是好生安慰了她一番。依依惜别之后,她乘轿去城门口与大队汇合。
天空不知何时飞起了细小的雪花,她纤细的身子包裹在宽大雪白的银狐轻裘之中,毛茸茸的领子将她结实的围住,只露出了粉嫩的小脸,越来越大的雪不住的因为寒风的卷动而萦绕在她的身侧飞扬,在那雪白无暇的世界里,她就似融入了雪色一般美好。
她站在那里,目光紧紧的盯着城楼,城楼之上宏安帝与轩辕止琛都亲自冒着风雪来送行,所有的皇子都在,唯独缺了那一抹仙姿玉色的白影,还是世界太白,他的身影被隐去?
于是,她努力的看,努力的寻找,却依然没有看到。她不知道为何,缺了那一抹身影,她的心似乎缺了一块,原本满怀憧憬的远行,也因此突然变得兴趣缺缺……
“敏妹妹,我们该启程了。”轩辕止琪一身厚实的戎装,亲自走到慕解语的身边,轻声提醒。
慕解语这才回过神,对着轩辕止琪歉意的一笑:“我方才想事儿不慎入了神,六哥,我们现在就走吧。”
说完,就在轩辕止琪的搀扶之下踏上了车辕,再弯身进入马车的一瞬间,她又忍不住抬头向城楼看了看,最后还是略带失落的收回目光,钻入马车。
直到马车缓缓启动,慕解语还是不由自主挑起后面的帘子,隔着轻纱望出去,可看到的是除了守城的士兵外空无一人的城墙。
“小姐,你在寻谁?”白蔹见慕解语频频向城楼张望,不由好奇问道。
慕解语摇头,随口道:“此去不知多久,突然生了不舍之情。”
“好小姐,风雪大,您就不要折腾您自己和奴婢们了。”白薇伸手将慕解语挑开的帘子放下,然后压住,对慕解语道,“此去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小姐以往也趁随着师尊游历一年半载。”
“这次不同,此去吉凶难料,一旦战起,一年半载未必能够回来。”慕解语解开披风,走到最里面的美人榻躺下,扯了一条毯子盖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风雪天,行路缓慢,最是休息的好时间,你们昨夜忙到半夜,几乎没有合眼,也趁此好好休息一会儿。”
浩浩荡荡的队伍蜿蜒前行,慢慢的消失在城门前。城楼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抹颀长的雪白身影,幽深的凤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那远去的马车。
“为了不让她亲眼目睹你离去,你宁可将她置身战火之中,你这到底是无私还是自私呢?”城楼的转角,艳红的火狐裘纠缠着飘扬的青丝飞舞。
远去的队伍消失,轩辕止瑢收回目光,缓缓走下城楼,在于宣隐澜擦身而过的一刹那,他清魅的声音飘散在飞雪之中:“有我一日,便不容任何人伤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