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5.2420、方圆想到了一个妙招

徐浩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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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够成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这是幸运,还是倒霉?这还真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能成为棋子,至少说明了还有点作用;但棋子的作用是为了某些人最后的胜利,在追求胜利的过程中,因为某种需要,任何棋子都有可能被抛弃,被交换,被牺牲。真正能够陪着主帅一直到最后并享受胜利成果的棋子,只是少数中的少数。君不见象棋中的残局,常常除老帅外只剩下一车一士,而卒兵能战到最后还幸运生存的,凤毛麟角;车、马、炮、相、士,也在激烈的博弈中,基本死光光。

    人生如棋。王国栋的话里包含着很深的生活哲理,也是他对人生、对官场的高度概括与提炼。方圆默默地消化,默默地感悟。越思考,越觉得自己离成熟其实还有很远的距离;越感叹,越发现中国文化特别是官场文化的博大精深。许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浑浑噩噩,不知道人生是怎样从生到老。方圆是幸运的,他遇到了太多的幸运事情,让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能够感悟到许多同龄人难以感悟的人生真谛!如果说,孔子田是启蒙者,那么像周鹏有,像王楚尹,像王国栋,像万大全等,都在不同的方面,对方圆的人生给予了恰到好处地点拨,让方圆在死亡了许多脑细胞之后,精神和灵魂得到了新的提升。

    方圆说:“王书记,我有一点想法,想跟您汇报汇报。”王国栋说:“你说吧。”方圆说:“我怕我说错,或者说得不好。”王国栋说:“我能跟你讲人生这个大棋盘,难道你还有什么要隐瞒我吗?”方圆说:“那我就斗胆向王书记说说我的一些不成熟想法。”王国栋点点头,眼睛闭着,但其实也很想认真听一听方圆的想法。

    方圆说:“王书记把人生比喻成棋盘,比喻成下一盘大棋,确实让我耳目一新,深受教育和启迪。至于我们能够成为棋子,我想,还是幸运居多。为什么这样讲?至少说明我们在上级的眼睛里,是有用的人,是能够发挥作用的人,有存在的价值。”

    王国栋点了点头。

    方圆说:“其次,棋子也是可以转换的。我记得,在国际象棋里,哪怕是最笨拙的小卒,只要能够坚持到达对方的底线,就能升格为皇后;在中国古代的朝代变更中,哪一个大将或元帅,不是从身先士卒的小兵做起?像隋末唐初,秦琼、李靖、程咬金、徐世绩,这些起义造反的老百姓,在血与火的考验中,在生与死的拼杀里,最终都成为独挡一方的大将军,因为功劳大,最终都进入李世民为他们准备的二十四功臣阁里,徐世绩甚至被赐姓李,成为高祖、太宗、高宗、中宗、睿宗和武则天创立周朝的六朝□□。或许最初的时候,他们就是小卒子,就是一枚小小的棋子,但棋子是不是被抛弃被交换被牺牲,其实,还是要看所做的贡献。贡献越大,领导越不想抛弃不想交换不想牺牲。我想,虽然这一次的事情,错都在我,错也很大,但如果我们配合某些领导,把这一盘棋下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我们就会更加被领导看重我们的才能,心里念想着我们的功劳。我们原本可能是边缘化的小棋子,这一件事之后,很可能就会成为更靠近中心棋盘的大棋子。”

    王国栋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方圆,目不转睛。王国栋不敢相信,这是一个28岁的年轻人所讲的话。跟方圆比较起来,王国栋忽然觉得自己悲观情绪多了一些,而方圆的积极精神让王国栋也感受到了振奋和鼓舞。是啊!自己一直在省领导那边有一种懦弱、保守的印象,为什么不通过这一次的博弈,让省委领导看到一个崭新的王国栋,更具活力的王国栋,更具有统揽全局、协调各方能力的王国栋呢?

    王国栋说:“小方,你讲得很好。还有别的想法吗?也一块讲出来。”

    方圆说:“我刚才在想,我们是省领导的棋子,站在他们下棋的大棋盘上。我们又何尝不是在下棋?王书记您下的棋是整个东州的棋;我下的棋是东州教育局的棋,是东州实验中学的棋。我们既是棋子,也是另外一个棋盘的下棋者。同时,我也是王书记棋盘上的一个小卒子,我愿意为王书记下好东州这盘棋,冲锋陷阵。”

    驱散迷雾,就会看到湛蓝的天空;赶走黑暗,就会迎来灿烂的朝霞。王国栋会心地笑了:“小方,我这几天压力大得睡不着啊!你就像是一个心理医生,让我一下子豁然开朗。好,那我们就变被动为主动,把这盘前面下得有点臭的棋,来一次绝地大反击,让我们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受益者。”方圆说:“愿为王书记马前卒。”

    王国栋疲倦的感觉消失了。王国栋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说:“小方,这一次,田部长这边,肯定是没有问题。他答应我们的邀请,他就是这个下棋的人。但屈省长这边,恐怕还需要协调沟通一下,他心里会不痛快。”

    方圆说:“我有一个办法。”王国栋说:“讲!”方圆说:“屈省长喜欢书法,也喜欢题字。我想,我们去拜会屈省长,请屈省长写一幅‘清江省东州实验中学’几个大字,并留下他的题款,然后我们的新校牌,就用屈省长的字,也把他的落款放到校名的下角,让屈省长的名字随着东州实验中学的辉煌而名垂千古。我相信,屈省长一定不会拒绝!”

    王国栋哈哈大笑,心里真地是太高兴了。或许只有方圆才会突发奇想,能够想出这么好的点子来。屈必通最大的爱好,就是到处题字。如果屈必通的题字,能够作为东州实验中学的校牌,这样名垂千古的好事,比简单地写一幅字在墙上挂起来,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东州实验中学,按照目前的发展势头,只会越来越好,而屈必通肯定也会更加关注这一所用他题字当校牌的城市,未来东州实验中学的发展肯定会得到屈必通的格外关照。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王国栋说:“你个滑头的小方,你是希望以后屈省长一年来东州实验中学几次吧。”方圆说:“这是合作共赢,既能纾解屈省长对我们没有遵照官场规则向他请示的怨气,也能让屈省长的字长久驻留千秋万代,更能让东州实验中学的发展得到一个强大的后盾,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做呢?”王国栋笑出声来:“好,今天下午我们先拜会田部长,然后就拜会屈省长。我相信,屈省长一定会高兴的。还有一件事,省教育厅那边你准备怎么协调?”

    方圆说:“柳厅长和我岳父是同学,我相信柳厅长不会对我有太大的意见。我今天跟岳父再沟通一下,看他能不能出面,跟柳厅长再说一说,消除可能存在的心里的疙瘩。”王国栋说:“这个好办。今天晚上,我们东州方面宴请一下你岳父。你岳父离开东州,我们虽然很为他的进步高兴,但其实也是东州的巨大损失。你看看现在的东州大学,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几个校级干部,彼此不服,严重地影响了东州大学的声誉和发展。当初你岳父在的时候,能力在,权威在,纵然有人心里不服,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团结与合作。现在呢?”王国栋摇了摇头,一声沉重的叹息。

    对东州大学的情况,方圆现在还真不是特别了解。不过,现在方圆住在东州大学的教工小区,或许以后有时间,也会关注一下。但是,还是要把自己这边的麻烦解决好。一个又一个困难,不断地被解决;但新的困难和麻烦,又在不断地出现。方圆哪里还能顾得上东州大学的事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岳父不在东州大学了,方圆怎么会管东州大学的死活?更何况,领导班子之间不团结,搞争斗,这也不仅仅是东州大学一家的事情。看看东州市领导班子,王国栋与宋云生不争斗吗?看看龙湾区的领导班子,毕全力与罗殿章不争斗吗?看看东州教育局的班子,翟新文与几任书记都在争斗,与韩素贞势不两立;看看东州5中,那个调走的陈玉凤跟我方圆,那个那红跟我方圆,也一直都有争斗啊!没有争斗,就不叫官场;没有争斗,就不叫政治。看看中国台湾,国民党与民进党,斗得你死我活;再看看民进党内,苏贞昌、蔡英文、谢长廷、游锡堃、□□之间,不也是杀得刀刀见骨,哪里还有什么同志的情谊?再放眼国外,美国、法国、英国、日本,官场上的斗争从来就没有消停过。美国总统要出台一项法案,美国议会就坚决给□□掉;日本刚刚上台执政不久的□□党,光竞争党首,就导致以小泽一郎为代表的另一派势力坚决脱党,与主流派势不两立。历史就是在斗争中不断推进和进步的;社会发展如果没有斗争,恐怕现在还是原始社会。

    王国栋也不想触及东州大学这个沉重的话题。毕竟东州大学是省管大学,虽然省、市共建大学,但市里的权限也就是每年给东州大学提供多少资金支持,对东州大学也管不了的。

    王国栋说:“关权仁厅长那边,你准备怎么化解?”方圆说:“东州教育局准备创办一份《东州教育》的杂志。这个杂志的刊名,我想请关厅长来写。跟屈省长其实是一样的性质,不知道行不行?”

    王国栋说:“关厅长的情况,与屈省长的情况不一样。屈省长是真喜欢题字,而关厅长我没听说他喜欢题字。恐怕你这个想法,不能消除他对东州教育、对你的意见吧。”

    王国栋的话,给方圆泼了一盆凉水。王国栋说得没有错,至少现在,方圆并不知道关权仁到底有什么爱好。连爱好都搞不清,又怎么能够对症下药呢?

    方圆想了一想,说:“王书记,今天晚上不是宴请柳厅长吗?我们是否合适在酒宴上,请柳厅长出面帮助化解化解?”王国栋苦笑一声:“小方,你以为省教育厅也是和谐社会吗?”方圆恍然大悟:或许关厅长和柳厅长之间的关系,也像是现在翟新文与韩素贞之间的关系,一个是行政一把手,一个是教育督学。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