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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与王楚尹一起走出包间。方圆对王楚尹说:“大哥,您可能也知道,我现在已经被春晓公司去世的丁春晓指定为唯一遗产继承人。我作为公务员,肯定不能担任公司的董事长。但是我可以让我父亲成为春晓公司的董事长,我母亲,我大姐和大姐夫,也都成为春晓公司的员工。这一块费用,由春晓公司出。大家给我的帮助已经够大了,怎么还能麻烦大哥来出这笔钱呢?如果能给我父母办好劳保,那么我父母这一辈子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这份情意,我已经很感激了。”
王楚尹说:“呵,兄弟已经成了千万富翁了。这件事啊,可喜可贺!”方圆说:“唉,这纯粹是意外!”王楚尹说:“好,钱由你来出,而这联络社保中心的事,就由大哥来给你办。”方圆说:“谢谢大哥了。”王楚尹说:“不过,兄弟,哥说句心里话,关于春晓公司由你继承一事,是一件有得有失、有毁有誉的事情,你心里要有数啊!”方圆说:“是啊,这件事带给我很大的苦恼,不过,大哥,我想通了,我继承不继承,都会有人说三道四。不继承有不继承的说辞,比如虚伪;继承了有继承的说辞,比如贪财,比如与丁春晓之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反正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了,怎么做都会有人骂,那我就决定继承了。不过,股权40%转到我父亲的名下,40%转到我妻子孔双华的名下,而剩下的20%,我还没完全想好。在今天接我父亲回东州的路上,我忽然有个想法,想拿出10%转入到您或计姐的名下,好不好?”
王楚尹也是一愣:“转到计姐的名下?这不太好吧?”方圆说:“怎么会不好呢?且不说大哥对我的恩情比海还深,我也应该回报大哥。同样,计姐管理着蓝岛咖啡,是一个真正的酒店管理者,具有丰富的管理经验。如果计姐愿意,我想聘请她到春晓公司担任副总。股东兼副总,这个,别人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她在管理门店方面特别有经验,我想以后把春晓公司的所有门店都由她这个副总来分管。同样,春晓公司除了给她一份薪水之外,她每年还可以享受10%的利润分红。”
方圆说得很诚恳,但有一点他没有说出来。如果春晓公司有了王楚尹的股份,王楚尹必须会关注,以后在东州的地面上,还有谁敢找春晓公司的麻烦?如果黑老大想勒索春晓公司的各个门店,嘿嘿,恐怕那是想找死吧。到时候不需要我方圆出面,计如芸就会找王楚尹来摆平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王楚尹说:“兄弟啊,要是我让小芸接了这10%的股份,那我们两个可就真地是一体了。你是有光明前景的后备干部,我呢,是只期望到退休前能够担任到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这个目标。兄弟,你要想好啊,我在东州警界二十年,为老百姓破了不少大案要案,但天天跟这些社会上的坏人打交道,自己要说没受一点影响,也是不可能的。道上的那些人,大恶务必要除掉,但法不责众,对不对?对于那些已经洗白的改邪归正的人,老老实实做生意的,公安还能去把这些人一打尽吗?更何况,这些洗白的人当中,已经有不少是省、市、区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方方面面的关系与人脉也相当厚实。兄弟啊,我跟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呢?当公安的不容易的,什么样类型的人都要接触,什么样类型的人都有可能要交朋友。像我这样的人,你与我绑在一条绳上,你想清楚了吗?”
方圆没有含糊:“大哥,不管你是怎样的人,我都知道感恩。你对我有恩情,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大哥!”
王楚尹开心地笑了:“好,就凭兄弟这句话,这10%的股份我要了。我觉得小芸应该开阔开阔视野,以后就让小芸在你的领导下,在春晓公司兼一份差事!这10%的分红,大哥知道一年也不少,大哥能做的是,谁以后敢找春晓公司的麻烦,就是找我王楚尹的麻烦!我要让这些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都是明白人,说话一点就透,一说就明。王楚尹的表态,让方圆感觉到这10%的股份没有白白送出!
两个人回到包间,方圆举杯:“我再敬大哥一杯!”王楚尹说:“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以后在东州的地面上,你就是我亲兄弟!”方圆说:“您就是我亲大哥!”
苏浩、孔双华和刚刚返回的王松,都看得惊诧加羡慕加嫉妒!瞧人家这份感情!苏浩咬咬牙:***,看起来方圆家里的事情,自己就算是违规,也要给办好了。与王常务都成了亲兄弟了,这还得了?王常务是东州警界不倒翁,多少任局长想架空他,结果都黯然离去。现在的局长雷恒亮也是处处尊重王楚尹,并确保了不干涉王楚尹的日常工作,才维持了东州公安的相对和谐稳定。如果雷恒亮真要敢找王楚尹的麻烦,恐怕东州警界又要换局长了。王楚尹不是局长,但胜似局长啊!
苏浩举杯:“方局长,我敬您一杯。这杯酒呢,是我再一次表个态:大叔和大婶的户口问题,我亲自办;您大姐和大姐夫一家的户口问题,我亲自到吉林跑一趟,把两边的手续全部都办利索了。请您放心,如果我办不好这件事,我主动向王常务递交辞呈,不再担任户籍科科长职务。”
方圆很感动:“苏科长,真是太感谢了!这样的态度已经很感动了,即便是办的过程中没完美,也没有必要辞职。否则,我的罪过就真太大了。”王楚尹说:“每一个任务,都是检验一个干部的试金石啊!”苏浩一震,连忙说:“方局长,请支持,谢谢。”方圆与苏浩各自一饮而尽。
王松说:“方局长,大叔住的铁路社区,就在龙湾区;您负责的东州5中,也在龙湾区;新建的政和小区,也是龙湾区的管辖范围。我在这里也作个承诺:社会治安方面,龙湾公安分局,一定会竭尽全力,确保不会出现一次不该出现的事情。”方圆说:“谢谢王局长。说起来,我们还是党校同学,同学之间不宜太见外!来,我敬王局长,祝王局长在党校学习结束后,能够有新的进步!”王松说:“努力做好王常务交办的各项工作,比什么都重要!进步不进步,不重要;重要的是做好本职工作。”
王楚尹说:“王松要再进步,市局的意见固然重要,但这个可要归市委组织部负责了。你让方局长敬你不合适,你要敬方局长才对。我记得,我家兄弟住院的时候,市委王书记、组织部盛部长,可都是到医院来过的。”
王松说:“方局长,王常务不准我接受您敬酒。您看这样好不好?我敬您!我三杯,您一杯!”方圆说:“我敬自己的党校同学,你难道就不给面子?”王松说:“好,方局长敬我,我喝三杯,以示我的感谢!”
说着,王松连满三杯,全部一口喝下。这不是啤酒,这可是白酒啊!不为别的,关键是王楚尹的一句话点出了关键,如果王松再看不明白,那也算是在公安分局局长的岗位上白混了。
苏浩也听明白了王楚尹的弦外之音,想想方圆最近做的或经历的那几件事,苏浩也觉得应该给方圆这样三杯敬一杯。可是,想到自己的酒量其实相当有限,苏浩只能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方圆父母和姐姐落户的事情解决好!这个,比喝酒更重要!
王松醉了,被龙湾区公安分局的便衣干警给抬走了。王楚尹、方圆、苏浩也是醉意很浓,全桌唯一清醒的只有孔双华了。孔双华回想回想今天方圆所讲的话,分析着其他人所讲的话,觉得有很多要跟爸爸、跟方圆再沟通沟通。而现在,把方圆安全地送回家,这才是首要任务。
孔双华开车,拉着方圆。方圆很快就在睡着在车上了,因为酒喝得多,所以这呼噜声竟然很响。孔双华有点犯了愁:这要是到了家的楼下,该怎么把方圆扶上楼?自己的力气,可扶不动或背不动方圆啊!
方圆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一遍又一遍,不休不止。孔双华心里有点烦,把车靠在路边,拿过手机,直接接了起来。孔双华听到了似乎有点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有些焦虑,也有些不满:“方圆,你为什么才接电话?我有急事找你!”孔双华说:“是宋思思吧?我是孔双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