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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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还是先去洗了澡,因为当我此时去面对《史记》这本书的时候,心里带着的近乎于是一种虔诚。(。纯文字)

    从开始的吴太伯世家、齐太公世家开始读起。当我读完吴太伯世家的这篇文章的时候心里就有所感悟了,这个故事讲的是——

    吴太伯是吴国的开国之君,他也是周文王的伯父。由于吴太伯的父亲喜爱姬昌,认为他具有圣德,想通过他的父亲再传位于他。而姬昌的父亲是第三个儿子,按照传统的继承法是没有资格登上王位的。于是太伯与他的弟弟仲雍就自动放弃继承权,跑到了蛮夷荒凉之地,并且纹身断发表志,将王位让给了他们有贤名的弟弟季历,再顺利地传到了姬昌的手里。而吴太伯到了蛮荒之地后,也以自己的才能建立了吴国。

    时光不停、不停地流转。几百年之后,故事再次开始重新上演。这一次的国王叫寿梦,他有四个儿子,最小的一个儿子叫季札,也最贤能。寿梦想把王位传给季札,可是他抵死不答应。他的哥哥们没有像吴太伯及仲雍那般逃离让位,可是为了完成父亲的心愿,他们打破继承法,来了个兄终弟及,想通过这种办法将王位最终传到季札的手上。可等到几个哥哥相继死去的时候,这个贤能的季札还是死也不肯继位,他再次逃离了那个位子。没办法,大家商量着让最后一个当国王的三儿子的儿子来当国王,可是那个大儿子的儿子又有些不甘心了,他认为既然这个贤能的叔叔不肯当国王,那么王位就应该传回到自己的手上。   医道官途:妇产科40

    他一直将这个心思存在心里,于是就有了那个著名的刺客专诸和他那把著名的鱼肠剑以及那场惊心动魄的暗杀故事。这个专诸是伍子胥介绍给公子光,也就是吴国历史上很著名的国王阖闾的,在这个故事里,专诸报答了伍子胥的恩情,公子光成功地当上了国王,而伍子胥也借助阖闾完成了自己的复仇计划,好像每个人都达成了自己的心愿。

    太伯和季札的让位,被儒家们称为高风亮节,是“可谓至德”的表现。

    而我却认为,太伯和季札无疑是聪明至极的人,他们都充分地看清了自己,看清了时势,也充分地了解自己所想要追求及得到的东西。他们选择了自己的一片天,也保全了父子、兄弟、叔侄之间的骨肉亲情而不致相互倾札、相残。

    在吴国的历史上,还有一位十分著名的国王,就是阖闾的儿子----吴王夫差。我们对于他,知道得更多的是他让尽忠报国的伍子胥含怨而死,宠幸佞臣伯嚭,宠爱间谍西施,而这一切,足以让他成为了一个亡国之君。其实,当年的夫差也是英勇而精明的,为报父仇,他励精图治,三年而灭越;然后再接再厉西破强楚、北威齐晋而称霸中原。当功勋足可以光宗耀祖的时候,夫差向世人展现了他好大喜功、拒谏饰非、暴戾寡恩的怪僻个『性』,而最致命的是,他掉进了范蠡精心设计的美人计里,逐步走向了灭亡的道路。

    后面的几个关于世家的故事都非常的精彩,而且读了之后也非常的让人警醒。陈涉世家这篇文章最核心的那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给后世贫民的奋斗提供了强大的精神力量,而越王勾践世家讲述的不仅仅是“卧薪尝胆”的故事,我从中还看到的是范蠡的智慧——功高震主的错误是不能犯的。

    在简单地通读完世家这部分文章之后,我觉得自己的收获更大了。《史记》记录的是一些真实的历史人物及历史故事,但是我却完全地可以从那些历史人物的故事中感悟到他们成败得失的根本原因。

    难道方书记让我读《史记》,特别是里面世家部分的意思就在这里?因为《史记》里面帝王的故事明显对我来讲是不适用的,记述的游侠们的故事也与我的现实相差极大,而唯有世家部分里面的人和事更能够接近于我们如今官场的现实。

    也或许,方书记的那句话根本就不是讲给我一个人听的,他这是在告诉当时在座的所有人:你们都应该读读。

    可能就是这样。作为省委书记,他的任何一句话都应该有着不一样的含义。

    两天过后,我的这个猜测似乎就已经得到了证实。

    这天晚上,我们上江市宴请省『政府』的领导们,我和荣书记依然是提前一个小时到达了酒店里面。当我和荣书记碰面,在我们闲聊了几句之后,荣书记就笑着问我道:“冯市长,你读过《史记》了吧?”

    我心里顿时一动,即刻就说道:“我以前读过,不过只是泛泛地在读。那天方书记讲了后我回去又开始从头看起。荣书记,你也在看吗?”

    她笑着点头道:“我以前也看过,和你的情况差不多,只是看过,没有认真去领会。最近两天主要看了世家的部分,觉得很有收获。里面那些历史人物的的成功和失败,其实都是很有道理的,很值得我们借鉴。”

    我心里想道:看来我的分析还真是差不多,不然荣书记怎么也去看那本书?而且我估计,那天在座的人里面一定大多数的人这两天都在阅读那本书。还有一种更大的可能就是,方书记希望通过那个场合向其他更多的干部传递出让大家去阅读那本书的信息。

    省委书记是有着绝对权威和绝对权力的人,他的一举一动,包括他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下面的人所重视,所以,那天晚上他的那句话一定会被传递出去。

    那天晚上参加晚宴的领导中还有省委办公厅的秘书长,他的工作就是领会省委书记的每一种意图的。如果我的猜测不错的话,那么接下来在很短的时间里面,我们全省新华书店里面的《史记》就会被抢购一空。

    官场上面的事情就是这样:省委书记在一个场合提到了这本书,那就说明他经常看的就是这本书。那么,今后他考察下面干部的时候就很可能会提及到这本书里面的某些个内容。官场中人是最会把握机会的,很多人就会这样想:有备无患才是一种必须。

    而且,从官场上的习惯来讲,下面的领导也会因此用《史记》里面的内容去考察更下面的干部,这中跟风说到底就是站队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一个单位的一把手喜欢打网球的话,网球这项运动必定会在这个单位形成一种热『潮』。我们国家曾经一度有不少的人喜欢打桥牌,那是因为小平同志喜欢那项娱乐。这其中的道理是一样的。   医道官途:妇产科40

    现在,我心里存在着的那种隐隐的不安顿时就完全没有了,但是我肯定会开始好好研读那本书的。不仅仅是为了从中学到一些有用的东西,还是为了有备无患。我必须要做好下次方书记见到我的时候再次向我提问的准备。

    当然,我心里十分清楚,作为一位市长,最关键的还是政绩。

    从明年开始,到未来的两三年之内,我们的工作成效将全部地体现出来。而且在这个期间也是最容易出事情的阶段。任何地方,乃至我们整个社会都是这样,在建设期间,在转型期,是各种矛盾最容易显现和冲突的阶段,所以,我们将要面临的不仅仅是发展的问题,还有维护上江市稳定的任务。

    自从我到上江市工作之后,就已经发生过好几起大的事件了,幸好每次都是有惊无险地解决了下去。但是我心里十分明白,我们未来还会面临更多的问题和困难,因为随着改革的深入,就一定会触及到更多人的利益,所以各种矛盾的爆发也就会成为一种必然。

    从以前的情况来看,每一次矛盾的爆发都是忽如而至的,在那之前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征兆,所以每次我们都是仓促上阵,最后都被搞得精疲力竭。

    但是在经过前面那几起事件之后,现在我的心里有了一种感受,那就是:其实那样的一些事情是可以被控制并不让其爆发出来的。说到底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复杂,那就是时时刻刻考虑到民生的问题,特别是对特困人群的关注、关心。

    我始终相信,我们的老百姓大多是善良的,他们的要求也并不高。问题的关键是我们当政者不能麻木、冷血。

    由此我又想起那天晚上方书记讲的那个笑话来。他的那个故事隐喻的是城里的人没有人味,其实更准确地是在说我们的很多官员太过冷漠。

    因此,现在我越来越觉得那天晚上方书记的每一句话里面都有着深刻的含义与期待。

    其他几位副省长先到,荣书记和我迎候到他们后即刻送他们去到了我们订的最好最大的雅间里面。何省长看见我的时候朝我微微一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我顿时就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烫。

    幸好这时候荣书记笑着对各位领导说道:“各位领导请先坐一会儿,我和冯市长去接一下汪省长和黄省长。”

    市委秘书长在里面陪着,荣书记和我再次去到酒楼的外边。在此期间,荣都在楼下看着,所以我们并不着急。

    在下楼的时候荣书记对我说道:“本来应该把常委们都叫来,但是人太多了反而不好。现在把几位领导晾在那里,我觉得有些不大合适。”

    我说:“那你刚才应该让我留下来。”

    她摇头道:“你是市长,你不和我一起去迎接两位主要领导的话,很可能会被他们误会。也没事,几位副省长在那里聊聊天也好,我估计他们平日里在一起闲聊的机会也不会太多。”

    我心里对她很是感激,因为她对我的事情能够想得如此的细致。通过这件事情也更加能够说明她对我没有防范,反而地是真诚的关心。

    我顿时就真挚地向她道谢,“荣书记,谢谢你。”

    她笑道:“你谢我干什么?我这也是为了工作。话又说回来了,去迎接两位主要领导的事情,本来就应该是我们两个人去嘛。”

    其实我心里是知道的,上次汪省长到我们上江去的时候对我的那种冷漠态度一定被荣书记看在了眼里,所以现在她不可能让我不和她一起去迎候他。不过此时我的心里却忽然地就有些紧张起来:今天汪省长对我还会不会像上次那样的态度?

    随便吧,谁让他是领导呢?我只能在心里苦笑。

    黄省长先到,他下车后就主动去和荣书记握手,“荣书记,对不起,这么冷的天,让你们久等了。”

    荣书记笑着说道:“我们等领导是应该的。黄省长,我们先送您上去,汪省长还没有到。”   医道官途:妇产科40

    黄省长笑道:“我也在这里等他吧。然后我们一起上去。”

    荣书记笑道:“那也行,不过就得麻烦黄省长您在这里受冻了。”

    黄省长仰头大笑,“汪省长也是我的领导呢,我在这里等候他也是应该的。”这时候他才朝我伸出手来,我急忙地去握住,恭敬地叫了他一声,“黄省长。”

    他笑着对我说道:“小冯市长,你告我们的状告到方书记那里去了啊,你们的资金问题我已经给银行方面谈过了,他们都答应大力支持你们的工作。所以你们就放心吧。”

    我急忙地道:“黄省长,我们可没有告您的状。我们哪里敢呢?也就是在方书记面前讲了一些困难。”

    荣书记也在旁边说道:“是啊,我们哪里敢告您黄省长的状呢?万一您一生气的话不给我们拨款了的话,那我们岂不是糟糕了?”

    黄省长再次大笑,“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

    荣书记笑着说道:“您当然不是了。所以,您一定会多给我们拨款,多给我们财政上政策倾斜的。是吧黄省长?”

    黄省长笑道:“荣书记真会说话。。。。。。哈哈!我尽量吧。今天晚上汪省长可能会提到这件事情,到时候看他怎么表态吧。”

    我发现,今天黄省长的精神状态和心情都特别的好,我的心里也暗暗地在高兴。

    刚才黄省长说的话倒是真的,最近两天我跑了省里面的几家银行,同时还请了省财政厅的厅长吃了顿饭,他们的表态都非常的好。对此我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我相信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方书记对我们上江市工作的支持力度了。然后又有省『政府』主要领导的落实,作为下面部门的人,他们肯定会在态度上发生一些改变的。

    我们在这地方大约等了一刻钟左右,汪省长的车到了。

    荣书记看了我一眼,我顿时会意,急忙去打开了汪省长专车的后面,朝着里面的他恭敬地叫了一声:“汪省长,您好。”

    随即就将手放在车门上边等着他下车。此时我的心里是惴惴不安的,因为我不知道他今天会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我。

    还好的是,他竟然在朝着我微笑,嘴里还对我说了一句:“谢谢。”

    这一刻,我全身绷紧了的神经顿时就轻松了下来,与此同时,我的心里还对他升起了一种感激之情。我明明知道这是自己骨子里面奴『性』在起作用的结果,但是却偏偏抑制不住内心的那种受宠若惊的欣喜之情。

    黄省长即刻地就迎了上去,满脸堆笑地在对他说道:“汪省长,晚上我可得多敬你两杯酒,今天你的批示可是解决了我的大问题了。”

    汪省长大笑道:“你这话说的,难不成我不批示的话你就不和我喝酒了?”

    黄省长也笑,“汪省长,你这么英明,肯定会批示的。不过我没有想到你批示得这么快。所以,今天我多敬你两杯酒是必须的。”

    汪省长朝他摆手道:“老黄,今天可是荣书记和冯市长请我们喝酒,我们可不能搞内『乱』。我们得一致对外才是。”

    荣书记即刻地就说话了,她的脸上笑着,语气却带着一种不满,“汪省长,您这样说我们可

    就有意见了啊。今天我们来的就我和冯市长,还有我们市委办公厅的秘书长三个人,我们可没有想在喝酒的问题上和领导们对垒的意思。您还一致对外,我们是外吗?我们是您的直接下属呢。”

    汪省长即刻苦笑着去对黄省长说道:“得,说错话了,被我们荣书记抓住小辫子了。好吧,那我们今天就部分彼此了。这样总可以了吧,荣书记?”

    荣书记笑道:“喝酒必须不发彼此,否则的话我和冯市长都得喝醉。不过你们是领导,我们是你们的属下,这个彼此是必须得分的。两位领导,请吧。”

    汪省长微微一笑,“我们的荣书记越来越厉害了啊,说的话滴水不漏。黄省长,今天晚上我们可得注意了,搞不好就会被她罚酒的。”

    黄省长也笑,“注意,注意!”

    荣书记急忙地道:“我哪里敢罚领导们的酒?”

    汪省长在前面走着,同时在笑着说道:“我可是被你罚过几次酒了,你竟然说自己不敢?”

    荣书记带着一种撒娇的意味在对汪省长说道:“我哪里敢罚您的酒?是我说的话有道理,而且我对您是绝对的尊敬,所以您不好意思不喝罢了。是吧汪省长?”

    汪省长大笑,即刻对黄省长说道:“千万别和女同志较真,讲不过她们的。”

    黄省长即刻地提醒他道:“汪省长,你又说错话了哦,小心荣书记又要尊敬『性』地请你喝酒哦?”

    汪省长急忙地道:“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讲啊?”

    我们都笑了起来,荣书记的笑声格外欢畅。我心里在想,看来最近汪省长与黄省长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一些改变,至少此时的他们两个人看上去非常的亲密。

    我很佩服荣书记,因为她在这两位领导面前可以做到如此的游刃有余。当然,这也是作为女干部才具有的特有的优势。

    当然还是请汪省长坐了首位,不过汪省长并没有让荣书记去坐在她身旁,所以上位都被省里面的领导们坐了,荣书记靠着何省长坐下,然后才是我的位子。这样的做法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不过从中也可以看出了汪省长与方书记的不同。

    方书记更尊重下面的人,而且也显得他比较和蔼可亲。而汪省长似乎就显得古板,还有些高高在上了。

    当然,这没有对与错的问题,也许是位子不同,『性』格也不一样产生的结果。

    开始的时候荣书记依然是请汪省长致辞,但是汪省长拒绝了。他笑着说:“今天是你们上江市请客,哪里有我先讲话的道理?”

    我发现荣书记在他面前也不像在方书记面前那样的随意,因为她并没有继续地去劝说汪省长。随即荣书记就爽朗地说道:“那行,我就开个头吧。汪省长,黄省长及各位领导,今天我们很荣幸地能够请到各位领导,同时也万分地感谢各位领导能够给我们这次难得的汇报工作的机会。。。。。。”

    她的这个开头起码讲了接近两分钟,内容虽然空泛但是每句话都充满着谦恭与赞美。讲完后她提议干杯。

    这时候汪省长才说道:“今年上江市的工作做得不错,在往年的基础上又上了一个台阶。我们也一起敬他们吧,希望上江市明年的工作做得更好。”

    大家一起喝下。随即汪省长继续地说道:“明年是上江市的快速投资与快速发展年,对于你们目前存在着的困难,我们都知道。上江市是全省改革的重点市,我们当然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们。这一点请你们放心。”

    荣书记和我急忙地向他道谢,同时准备向他敬酒,可是他却朝我们摆手道:“等等,听我讲完。不过你们的工作主要还是得靠你们自己去做,全省那么多的县市,如果我们在政策上过于地偏向了你们的话,其它地方的领导是会有意见的,所以也请你们能够理解我们的难处。”

    荣书记点头道:“我们的要求也不是特别的多,只是希望领导们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多关照一下我们吧。”

    此刻,我忽然地有些明白那天晚上方书记为什么要让省委办公厅的秘书长给汪省长打电话的原因了。我们上江市的前任市委书记可是汪省长以前的秘书,可是他却因为那样的一些原因被调离了,而且他的调离显得有些狼狈。这件事情对于汪省长来讲,心里肯定是有些窝火的,而且本来上江市完全可以在陈书记的主政下一样地快速发展起来,但是现在的上江市却变成了荣书记和我的天下。

    在这样的情况下,汪省长极有可能会对我们的困难坐视不管。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

    也许方书记正是考虑到了这样的人之常情,所以才特地把他的意见传递给了汪省长,因为方书记的着眼点完全是在工作上。他不但是陈书记那件事情的局外人,更是省委书记,他深知上江市改革对全省工作的重要『性』。

    而对于汪省长来讲,他根本没有必要在我们面前讲得那么客气的。很明显,这里面有来自方书记压力的因素。汪省长是担心今后被别人误会他故意地把工作做得不得力,所以才有了前面的那种事先『性』的解释。

    荣书记的话也非常的得体,或许她也深知汪省长心中的这种顾虑。

    汪省长点头道:“明年我们尽量在政策上、资金上向你们倾斜吧。”随即他去看着黄省长,“老黄,请你负责协调好相关的一些事情。各位副省长同志,我也希望你们在项目资金上尽量多考虑他们。上江市的改革和发展问题是省委常委多次研究的大问题,请大家引起高度重视。”

    副省长们都笑着说“没问题”。很明显,刚才汪省长的话也算是对方书记指示的一种落实,而且他在这样的场合下讲出来,很明显的也算是一种公开『性』的表态。这样的公开『性』的表态至少可以让一些对他有着怀疑的人不至于在背后讲他的坏话了。

    汪省长这才笑着对荣书记和我说道:“你们要敬酒的话,就敬我们市『政府』的每一位领导吧。”

    汪省长的这句话其实就已经把今天喝酒的调子定下了:我们三个人去和他们整个班子的人喝酒。

    荣书记笑盈盈地朝汪省长举杯,“那,我就先从最大的领导,您这里敬起吧。”

    我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荣书记也没有了别的话可说了,因为汪省长已经把话说到了那样的程度,而且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紧跟在荣书记的后边开始一一地去敬领导们的酒。

    这天晚上我喝醉了,当然是在领导们离开之后。其实整个晚上我都没有怎么讲话,因为我的身份也就是在荣书记讲完之后补充一下,还有就是在去敬领导们酒的时候说一些客气而恭敬的话。

    我去敬汪省长的时候他倒是很客气地朝我举杯,而且也喝下了我敬他的那杯酒。我第二次去敬他的时候也依然是如此,并且他还鼓励地对我说了一句话:“小冯的工作很不错,继续努力。”

    后来我去敬黄省长的时候他倒是什么都没有对我讲,只是亲切地朝我笑了一下。

    送走了领导们之后我忽然感到胃里面有些痉挛,急忙地就朝洗漱间跑去。真的吐了,吐得一塌糊涂。幸好有秘书小徐在旁边照顾我,所以才不至于太过出洋相。

    从洗漱间出来后荣书记还没有离开,她关心地问我道:“冯市长,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苦笑着摇头道:“吐了就舒服多了。”

    她叹息着说道:“没办法,最近天天都在喝酒,我也一样。春节过了就好了。”

    我说道:“没事。主要还是今天有点感冒。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荣书记即刻吩咐驾驶员和秘书送我回家,我一再说没事了,还说先送她离开后再说,结果她就生气了,“冯市长,你都这样了还去注意那么多礼节干嘛?”

    我内心里面的那种拧劲也上来了,一个人在喝酒之后内心的那种固执就越加强烈,此时的我也就越加地觉得不能坏了规矩。所以我坚持地对她说道:“我真的没事了。荣书记,我先送你离开后我再回去。”

    她没有了办法,苦笑着对我说道:“你呀。。。。。。好吧,我先走。”

    在回家的路上小徐问我道:“冯市长,您没事吧?”

    其实我是真的没事了,因为晚上喝下的酒大部分都被我给吐了出去。我摇头道:“没事了。对了,你们吃过没有?”

    小徐说道:“吃过了,陪着领导们的秘书和驾驶员一起吃的。冯市长,您刚才吐了,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您现在的胃是空着的。”

    他真的很不错,一下子就明白了刚才我问他那句话的意图。我点头道:“我们找个地方吃点小吃。”

    小隋是从小在省城里面长大的,所以他很熟悉这里的大街小巷,很快地就带着我们在一条小巷里面找到了一家小吃店。我吃了一碗醪糟汤圆,加了一个荷包蛋。他们也吃了同样的。

    吃完后我顿时就出了一身汗,全身一下子就通泰、舒服了。

    “冯市长,您现在回家吗?”吃完东西后小隋问我道。

    此刻,我忽然地注意到了小巷里面挂满了红『色』的灯笼,还有不住在闪烁着的彩灯,心里顿时就有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寂寞感受。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可能是因为这临近春节的氛围,我内心深处的那种寂寞、孤独的感觉顿时就一下子被撩拨了出来。

    我看着那些红红的灯笼,叹息着说道:“要过年了。。。。。。这一年我难得轻松一下。小隋,你送我去江边吧,我想一个人去那里坐坐。然后你和小徐就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家就是了。”

    小徐急忙地道:“冯市长,我们陪着您吧。”

    我摇头,“不用,我就想一个人去那里坐坐,同时也把有些事情再好好思考一下。最近几天的信息量太大了,我得消化消化。”

    我一个人走在江边,这完全是另外一种感受。一个人看江水,尤其是在晚上,让夜『色』与江风把我紧紧包围,让双腿带着自己的身体朝前缓缓行走,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和自由。在这一刻,我有了一种想奔跑的欲望,从江水的指缝间、从江风的纹路里、在这江边的堤岸上自由地奔跑,它会让我在这个夜晚变得像年轻时候一样疯狂。

    我跑了一小段路还是停下来了。身体的重量让我不得不停下来缓慢地向前走着。江风轻轻地吹拂着我的前额和衣角,我呼吸着夜晚新鲜而有些寒冷的空气,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在这样的冬季里面,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奔跑,这不是有病吗?这样就能够消除内心的寂寞?

    我转身朝马路的方向走去,一辆出租车正好从我面前经过,我招手,它停了下来。我上车去,司机问我去哪里,我毫不犹豫地对他说了自己住家的地方。

    大年三十前的那天晚上,林育和我一起去到了黄省长家里,还是乌冬梅做的饭,我也趁机把从澳洲带回来的礼物送给了黄省长。他很高兴,说很喜欢我送给他的礼物。

    我也借这个机会送了一条围巾给乌冬梅,红『色』的。林育当时就笑着说:“冯笑你真是一视同仁啊,送给我的也是这样的一套围巾。”

    我知道她的这句话是专门说给黄省长听的,即刻地就笑着说道:“我这次出国,也不知道该给你们买点什么,而且我这个人最害怕的就是买东西了,所以就只好偷了这个懒。”

    黄省长“呵呵”地笑,“其实我最简单,根本就不买,不带东西回来。”

    林育笑道:“您是谁啊?是吧?”

    我们都笑。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乌冬梅考试的事情来,“对了,你的考试好像已经结束了是吧?怎么样?今年应该没问题了吧?”

    她说:“嗯。您给我的题大多都考到了,这次肯定考上没问题的。”

    我一直没有问她这件事情,她也没有告诉我,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很是心有灵犀,也许我们都想到了在这个时候来说这件事情最好。

    这天晚上,黄省长在中途的时候说了一句:“你们上江的事情把汪省长搞得有些被动。说一句公道话,他其实一直还是非常支持你们的工作的,结果方书记发出了那样的指示,反倒让汪省长有些难堪了。”

    我急忙地解释,“那天晚上我们都没有说省『政府』不支持我们工作的话啊?就是方书记问了一下我们存在的困难,于是我们就实话实说了。谁知道方书记会那么重视呢?”

    黄省长叹息着说道:“特殊的时候,特殊的人讲了特殊的话,这就很容易让人多心啊。”

    林育忽然地说道:“黄老师,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对于方书记来讲,维持好以往固有的平衡才是他最需要的局面。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方书记对你们省『政府』今年的有些工作感到不满的一种表示。我们江南省是内陆省份,我们的发展速度太慢了,今年的gdp排在了全国的后面,他当然心里不满意了。对了,听冯笑讲,那天方书记还『吟』诵了一首王安石的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黄老师,这不就正好说明了方书记内心的那种不满吗?”

    黄省长点头道:“我也听说了这件事情,据说当时小冯解说得倒是很不错。是吧小冯?”

    我点头,“我只能那样解说啊。他可是省委书记,我总不能把他最真实的想法讲出来吧?”

    黄省长说道:“你是对的,方书记固然不是曹『操』,你也不能做杨修啊。小冯,你现在成熟多了。”

    林育也点头道:“是啊。我一直担心冯笑在方书记面前出现不好的状况,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了。”

    黄省长笑道:“你根本就不用担心嘛。高校出来的干部,至少在知识结构上是没有问题的。”

    我急忙地道:“其实,我也是遇巧,是运气好。如果不是我正好在前不久读过这首诗的话,那天也答不出来那个问题。”

    黄省长摇头道:“你这不是偶然,是你平时喜欢看书的必然结果。当然,这里面也有运气的成分在,不过我始终还是相信那句话:机遇总是垂青有准备的人。”

    林育即刻地就问了黄省长一句话,“黄老师,您看,冯笑这次的选举不应该会出任何的问题了吧?”

    他笑道:“有你这位省委组织部长在,再加上方书记目前至少对冯笑还算是比较欣赏,所以不应该有任何的问题。不过,这还得看运气,如果万一小冯太过倒霉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我顿时就紧张了起来,“黄省长,您指的是。。。。。。”

    他笑着安慰我道:“你别紧张,我说的只是万一,而且这种万一出现的几率是非常、非常的小的,除非是你霉透了。”

    林育试探着问他道:“黄老师,您的意思是说,万一在他选举前,上江市忽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严重责任事故。是这样吧?”

    黄省长点头道:“是这样。这样的事情完全就是运气的问题了,因为这样的可能根本就没有办法去预测和阻止。前几年我们下边一个县里面不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吗?正好在换届选举前,一辆载满了学生的公交车翻到了悬崖下面,死伤惨重。代县长因此被免职。不过这毕竟是个例,我说了,除非是特别倒霉的情况,所以小冯你也不用紧张。”

    我苦笑着说道:“如果真的遇到了那样的情况,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那也就是命中注定。”

    这时候乌冬梅忽然说了一句,“冯老师是好人,不会那么倒霉的。”

    黄省长顿时就笑,朝我们举杯,“既然冬梅都这样说了,那就一定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的。”

    林育却皱着眉头说道:“黄老师,您不那样说倒也罢了,您说出了那样的话来,我怎么觉得心里瘆得慌啊?”

    乌冬梅笑道:“我有办法。”

    我们都去看着她。她笑着说道:“去拜一下菩萨吧。”

    黄省长和林育即刻地就异口同声地反对道:“不可以!”

    乌冬梅的脸顿时就红了,她诧异地去看着黄省长和林育。我急忙地解释道:“我的党员,又正好处于这样的特殊时期,拜菩萨这样的事情要是被别人看到了的话,会惹出麻烦来的。”

    乌冬梅看着我们,“你们都真的相信『共产』主义?”

    不仅仅是我,此时,黄省长和林育都尴尬地怔在了那里。

    乌冬梅的话带着明显的讽刺意味,这让我们顿时都尴尬不已。

    刚才,我们把有些问题谈得头头是道、理所当然,但是却偏偏忘记了我们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

    顿时地,我们一下子都陷入到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我忽然地意识到只能由我来打破这样的沉默,因为我毕竟是乌冬梅的老师。我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个。。。。。。冬梅,你今年不回去过年吗?”

    她似乎也知道了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唐突了,急忙地就去看了一眼黄省长,随后才回答我道:“明天就回去。”

    我即刻地就说道:“黄省长,姐,我从明天开始到正月初三,都要在市里面慰问老干部、贫困家庭,还有坚持工作在一线的干部群众。你们估计也得不到休息是吧?”

    黄省长点头道:“我也要去下边的县市慰问。今年省里面的主要领导都要下去,这是方书记安排的任务。”

    林育点头道:“是啊,我的任务是去走访最基层的党支部。估计得在大年十五之后才可以回来了。”

    我即刻举杯道:“那我提议一下,我们共饮一杯吧,祝我们来年都工作顺利,身体健康,祝乌冬梅心想事成,顺利录取。”

    黄省长笑道:“这个提议好。”

    林育微微一笑,“来,我们碰杯。”

    我们一起碰杯,然后一起喝下。

    晚上,当我和林育一起从黄省长家里出来,上到车上的时候,林育忽然地对我说了一句:“冯笑,这个乌冬梅,如果她继续呆在黄省长身边的话,会很危险。”

    我诧异地问她道:“你为什么这样说?”

    她轻声地说道:“难道你没有感觉出来?她的内心里面对我们有着很深的怨恨。”

    这是肯定的。我心里在说道。不过我不知道林育的想法究竟是什么,“姐,你的意思是?”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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