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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庄晴在云南的事情竟然还是被记者发现了,而且还把照片登在了报纸上面。[` 小说`]不,不应该是记者,如果是记者的话那就肯定会有我的正面照了。
很明显,应该是那天我们在昆明机场的时候被人无意中发现了庄晴,而且也是在无意中看到了我和她在一起的场景,然后才醒悟过来给我们照了相。而那时候应该是在我们走出机场的过程中。如果是专业记者的话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因为这可是爆炸性的娱乐新闻,专业记者绝不会轻易放过各种方位的拍摄角度的。
现在我才发现:和庄晴私下在一起也是如此的不安全。
当然,我不会承认这件事情,所以当童瑶说出了这件事情后我即刻地就否认了,“怎么可能呢?我刚刚到新单位,怎么可能跑到云南去啊?何况男人的背影都差不多,你凭什么就认为那个人是我?” 医道官途:妇产科9
她猛地踩了一脚刹车,越野车顿时就停在了那里,我的身体在车里晃荡了一下,同时大吃一惊,“童瑶,你干嘛?踩急刹干嘛?”
她趴在方向盘上不住地笑。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过我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我知道她在笑过之后肯定会自己说出来的。
果然,在她大笑过后我就听到她对我说道:“冯笑,本来我还不相信那就是你的,但是现在我还真的有些相信了。你这叫不打自招。”
我顿时瞠目结舌,“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不打自招了?”
她依然在笑,“如果你真的没去过的话,干嘛解释那么多?有些事情越解释就说明你越心虚。”
我顿时尴尬地道:“我心虚干嘛?本来我就没有去嘛。”
她随即将车继续朝前面开去,忍不住又在笑,“算了,我不和你说这件事情了。反正你现在是单身,和任何女孩子在一起都可以的。幸好我不像庄晴那么出名,不然的话不知道别人又会说什么呢。”
我嘀咕了一句,“你不也是单身吗?还怕别人说啊?”
她不说话了,我顿时就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似乎有些不应该,“抱歉。”
她微微地摇头,“别道歉,你没有什么错。错的是我。其实。。。。。。冯笑,你真的很不错,我也并不反感你,不过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因为我可能和其他女孩子不大一样,因为我不能接受你的过去。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冯笑,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听她这样一讲,我的心里顿时就觉得好受多了。其实我在乎的并不是她答应不答应和我进一步发展关系的问题,因为那对我来讲完全是一种奢求。对于我来讲,只要不让她觉得我是那么不堪就非常满足了。
我苦笑着说:“童瑶,你应该是知道的,一个人要认识自己是最难的。假如我问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话你知道怎么回答吗?不知道是吧?因为有句话虽然老套但是却说得非常的有道理,那就是:一个人最难的事情就是认识自己。”
她却摇头道:“那是因为很多人在平日里不愿意或者不注意去认识自己。本来我以前也是这样,不过这次的事情出来后我倒是认真地想了一下,我觉得吧,我自己这个人其实说到底还是太单纯了,为人处世不大去考虑别人的想法,总是从如何去把一件事情做好的角度考虑问题,其它的都会放在一边。所以我才和这个社会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结果是什么呢?结果是我现在没有了工作,而且还没有个人的感情,此外。。。。。。我很对不起我妈妈。哎!我好多次都说要抽时间好好陪她的,结果不但没有陪得了而且还经常和她吵架。每当想起这些事情来我就有一种想要痛哭的冲动。哎!”
我有些惊讶,因为我想不到她真的能够如此的正视自己。她说的没错,一个人不了解自己的原因要么是不愿意,要么是从来不去那样做,这里面当然是有区别的,前面的是逃避,后面的却是麻木。对于我来讲,这二者的原因似乎都有。
我苦笑着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如果说自己很单纯吧好像又不是,因为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又比较复杂,嗯。。。。。。可能有个词可以说明我自己的一个特点,那就是比较追求完美。因为喜欢追求完美的人其实是带有轻微的强迫症的,就是一件事情如果没有做好的话就心里会难受,还有,假如有人找我办一件事情的话呢,我往往会迫不及待地马上去办,有时候甚至不能把那样的事情过夜。对了,还有,呵呵!我还有一个习惯也说明我的这个特点,那就是每次方便后冲马桶的时候总是要去看着里面,看着里面是不是全部冲下去了。只要里面还有一点点的不干净就心里不舒服,非得想办法去弄干净才可以离开。”
她顿时大笑了起来,“冯笑,你好恶心!”
我也笑,不过只是淡淡的,“你的话就说明了你和我的不同,因为你比较粗糙,做事情风风火火的,不大去注意个人细节上的东西。其实你这样的人很好,因为你活得没有我那么累。”
她怔了一下,随即才说道:“你前面的话我不赞同,因为我并不粗糙,不过你后面的那句话好像很对。因为我比较善忘,对于那些让我不高兴的事情我会尽快忘记掉。冯笑,有些事情没有绝对的,其实我倒是觉得你最关键的问题是你身上背了一个壳,以至于你觉得累,也让你不愿意去细想很多的事情。因为你害怕去细想。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比如庄晴和你的事情,你总是认为是因为她和你有感情所以你们才能够一直保持着目前这样的关系。嗯,也许确实是这样,因为你们真的互相之间存在着纯真的友谊,或者还可能存在比友谊更加深厚的东西。但是据我了解,她好像还另有目的。” 医道官途:妇产科9
我顿时就惊讶了,同时也在心里不能接受她的这句话,“童瑶,你为什么这样说?”
她苦笑着摇头道:“也许是我心理太灰暗了吧。我总觉得她有炒作的成分在里面。现在娱乐圈里面的人都这样。”
我摇头,“我觉得她不是那样的。她不会拿我去炒作。”
她看着我笑,“你还是承认了那个背影是你了吧?”
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话差点就露出了马脚,急忙地道:“我说的各是一码子事情。”
她随即说道:“算了,我们别说那些事情了。冯笑,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好,免得让你感到烦心。还有,你现在是院长了,好好把自己的工作干好才是最重要的。”
我顿时就觉得她的话里面似乎还有很多没有说出来的东西,“童瑶,有什么话你就明确地告诉我吧。干嘛像这样?说话说半截会让人很难受的。”
她再一次将车停下,不过这次她没有踩急刹,而是缓缓地将车靠在了狭窄的乡村公路的旁边,她看了看腕上的表,“冯笑,现在还早,我们下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
我觉得她今天确实有些奇怪,心里在想:她可能接下来要告诉我关于庄晴的什么事情也很难说呢。
所以,我就随即跟着她下了车。
她站在了路边,路边是几块梯田。冬天,这山上的梯田就像小水塘一样,里面是白晃晃的看上去就感到寒冷的冰水,田坎上有些野草,不过也很稀疏。这地方更能够显示出冬天的意境。
她蹲了下去,蹲在了田边,伸出手去到了水里面却即刻就缩了回来,“好冷的水。”
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想干什么,于是在她旁边静静地看着她,“童瑶,别去玩那水,很脏的。而且也很凉。”
她站了起来,随即朝我伸手,“冯笑,我记得你身上随时都带有纸巾的是不是?给我一张吧。”
我苦笑着从裤兜里面拿出了一包纸巾然后朝她递了过去,“可能这也算是我轻度强迫症的一种表现吧。”
她用纸巾揩了手,随后转过身去看前方山上的那一片萧索,“冯笑,你知道吗?庄晴直到现在都还在调查宋梅死亡的事情。她不相信宋梅会是斯为民派人杀害的。”
我顿时惊呆了,同时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今天我们的谈话其实就是从宋梅开始的。包括后面她谈及到庄晴和我的关系问题。
“问题是,斯为民正在服刑,当时判决的时候他也是认罪了的啊?庄晴还在怀疑什么?她可是从来没有对我谈及过这样的事情。”我说。
她摇头道:“她怎么会对你说这样的事情呢?其实她心里真正喜欢的人还是宋梅。所以才会像这样一直坚持着想要去查明真相。而且,她还曾经单独来找过我。就在那次她回江南的时候,也就是报纸上传言你和她关系的那之前。”
我叹息道:“她那样做我倒是觉得可以理解。你说她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宋梅我也相信。虽然当初宋梅抛弃了她,但是我知道的,她心里却一直忘不了他。不过事实就是事实,她花费那么多功夫去查那件事情毫无用处。”
她说,依然背对着我,“我们公安系统里面有的人知法犯法的情况也是有的,全国范围内因为刑讯逼供造成的冤假错案难道还少了?曾经不就发生过一个案件吗?一个人被指控杀人,结果被判了死刑,后来,在十多年后真正的罪犯被抓获了,但是那个被冤枉了的人却在已经化成了尘土。这就是刑讯逼供的结果。”
我的内心顿时被震撼了一下,“童瑶,你的意思是说。。。。。。斯为民是被刑讯逼供后才被迫认罪的?” 医道官途:妇产科9
她摇头,“我可没有这样说。不过庄晴告诉过我一件事情。她说,她曾经去请过私家侦探来调查宋梅的那个案件,但结果是,那个私家侦探失踪了。你知道的,在我们国家私家侦探的合法性目前还没有被国家承认,所以那样的失踪也就没有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而且庄晴也不敢随便对外面讲这件事情。”
我的内心更加的震撼,“童瑶,或许那只是一种偶然。万一是那私家侦探拿了钱后逃跑了呢?或者他忽然遇到了其它的事情?”
她缓缓地转过身来,双眼灼灼地在看着我,“冯笑,你相信那是偶然吗?我们江南省的私家侦探可不止一个,他们调查那么多婚外恋,从来没听说过有谁忽然消失了的!而且,对私家侦探的付费往往是先付一半。[` 小说`]你说,谁会拿了那一半的钱就跑路了?有钱不赚那不是傻子吗?何况那是他的职业,除非是他不想继续干下去了。对,你说的情况也有可能,那就是他真的不想干下去了,因为他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那个案子太可怕,于是就只好拿着那一半的钱跑路了。还有,你知道吗?后来庄晴又去找了一位私家侦探,结果却是一样的!那一位私家侦探也忽然失踪了!你说,有这么遇巧的事情吗?”
我顿时就呆住了。不过,我此刻的心里有些疑惑: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情?难道她怀疑我?联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心里忽然就愤怒与惶恐起来,因为她昨天晚上竟然用那样的方式试探过我,她心里曾经怀疑过是我杀害了陈圆!
“童瑶,这么说来,你是觉得宋梅的死和我有关了?”我冷冷地问她道,忽然觉得有些难过,声音忽然就变得哽咽起来,“童瑶,我真难过,想不到你竟然一直在怀疑我。你说说,我有必要去杀人吗?我想不到自己在你心中竟然是这样一种形象。杀人犯。。。。。。这太可怕了。”
她却在诧异地对我说道:“冯笑,你想多了吧?我怎么会怀疑你呢?那件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而且你也没有能力让私家侦探失踪啊?你真的想多了。冯笑,这件事情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因为我并不想让你卷入到这件事情里面去。你是我朋友,我不想让你去面临危险,所以不仅仅是这件事情,其它还有的事情我也一直没有告诉你。对了,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也就是说,除了我们两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之外,你千万不要告诉其他的任何人。知道了吗?不然的话你就很可能会面临危险。你孩子还那么小,你千万不要把自己陷入到这件事情里面去了。我可是再三在提醒你啊,你千万、一定要记住!”
听她这样一讲,我心里顿时就好受多了。不过我依然还有些疑惑,“童瑶,那你为什么又要告诉我这件事情呢?”
她却再一次转过了身去,“冯笑,那次的事情是我的主意。就是让媒体报道你和庄晴关系的事情。对不起。。。。。。”
我再一次地吃惊了,而且这次的吃惊简直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童瑶,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幽幽地道:“因为我觉得媒体的力量或许会超乎人们的想象。本来,我是希望通过那样的方式让媒体进一步去挖掘庄晴和宋梅的关系,然后再去关注他的死亡事件。可惜的是,我的目的没有达到,那件事情就像油锅里面被滴进去了几颗小水珠似的,几下就被蒸发得无影无踪了,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应。事情也就在你和她之间的关系问题上结束了。后来庄晴也觉得那样做对不起你,所以也就开始低调了起来。”
这下,我才明白了那件事情的根源竟然是这样的,心里不禁苦笑。忽然,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童瑶,那你今天告诉我这件事情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相信你仅仅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的真相,因为你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简单的目的告诉我这事情,你最好的方式是一直把这件事情隐瞒住,永远地隐瞒下去。”
她点头,依然是背对着我,“是啊。你说得对。其实我是想让你继续帮助庄晴,继续把这件事情炒作起来,然后把上次没有完成的事情继续下去。冯笑,我知道这件事情将对你今后的前途不利,所以必须得你同意才可以。”
我顿时就为难起来,“那么童瑶,你告诉我,如果把这件事情炒作起来后,真的可以挖掘出那件事情的真相吗?对了,你刚才告诉我说,究竟斯为民是不是遭受到了刑讯逼供也还很难说呢。你想过没有?假如那件事情真的就是斯为民干的呢?假如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刑讯逼供的事情呢?”
她再次转过身来,“冯笑,就当我前面的那些话从来没有说过,你也从来没有听到过。因为你说得对,很可能再一次炒作的结果是什么结果都没有,反而会对你的未来造成很大的影响。这件事情是我没有考虑清楚。对不起。”
我有些尴尬起来,“童瑶,我不是哪个意思。。。。。。”
她摇头叹息道:“冯笑,我不是在和你说反话,更不是在激将你。这件事情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周详。何况我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今后万一把事情闹大了的话可能会很难控制住。有些事情或许用时间可以去解决。”
我顿时就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简单了,因为它透出一种诡异。我看着她,“童瑶,请你告诉我,你目前最怀疑的人是谁?”
她摇头道:“没有谁。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罢了。庄晴暗地里去调查那件事情我觉得无可厚非,但是出现了那样的结果却让我始料未及。所以,我总觉得那件事情里面好像有问题。冯笑,也许是我当时太性急了,而且现在还依然有些浮躁,心里还希望能够通过这个案子再次回到警察队伍里面去。哎!我的想法也太幼稚了。冯笑,你刚才提醒我得很对,也许宋梅本来就是斯为民派人给杀害了的,目前那个案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不管是我还是庄晴,都不应该用你的前途去冒险。冯笑,我们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对了,我今天有些心烦意乱,竟然忘记了一件事情:你说,我们去拜访这个人的话,这样空着手去不大好吧?”
我淡淡地笑,“我车上有酒和烟。本来是准备着去给别人拜年的,今天正好用上了。”
她看着我,真诚地道:“冯笑,谢谢你。让你破费了。”
我苦笑,“别和我这样客气好吗?童瑶,那件事情我真的不能答应你,即使是庄晴亲自来找我的话我也会这样直接对她讲的。因为那样的做法确实不大现实。童瑶,你不会生气吧?”
她摇头,“我不是已经说了吗?这件事情是我太欠考虑了。冯笑,有句话我必须再一次提醒你,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烂在肚子里面,对任何人都不要讲。你知道吗?现在我好后悔,我真后悔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你。”
我急忙地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任何人讲的。绝对。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她这才放心了下来,“我们走吧。别说了。我真后悔。”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她这样唠叨,不过由此我也看出了她对这件事情的极度担忧。所以我在心里就完全地牢记了她的这个吩咐了。
不知道是怎么的,我总觉得她现在心里怀疑的人似乎来头很大,而且。。。。。。我觉得好像是林易。不过我不能去问她,因为我想:既然她不愿意说那就说明她有不愿意讲的道理。
而且,我总觉得她的这种怀疑有一种意气用事的成分在里面,包括她上次派童阳西到江南集团的事情也是如此。所以,本来我很想提醒她注意这方面的问题的,但是后来我想了想后还是放弃了自己的这种想法,因为我觉得在这样的时候去提醒她这件事情只能引起她的反感。要知道,她被开除的事情是与林易的坚持密不可分的。
对于林易来讲,其实现在我倒是有些理解他了,因为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假如某位警察以一种秘密的身份进入到我的单位里面,在我知道了那样的情况后也是应该觉得不舒服的。因为我并没有做违反法律的事情,那样的方式只能被我视为是一种对我的侮辱,或者是对我尊严的侵犯。当然,或许我不会像林易那样反应强烈,因为我们医院毕竟不是我个人的。但是林易就不一样了,他是私人企业,所以他必须得考虑那件事情对他企业可能会造成的不利影响。
林易能够走到今天应该是非常不容易的,所以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去对他的公司造成任何的损害。
而我和林易却有着一种特殊的关系在里面,所以如果我去提醒或者劝阻童瑶的话只可能是适得其反。
所以,我只能在心里叹息。随后,我们继续朝我们要去的地方行驶。现在,我们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车上的空气有如外边的温度一样寒冷。
终于到了分路的地方,我曾经来过的这处山脚下。我让童瑶停下了车,然后去到越野车的后备箱里面拿了一条烟、一瓶酒,用一个漂亮的纸袋装好。
“走吧。我们上山。”我对她说。
此时她已经到了车下面,不住在跳跃着自己的身体,“好冷。今年的冬天好冷。以前这山上要下雪吧?”
我摇头道:“不知道。以前我没有到过这地方,最多也就是去到石屋处。那地方虽然冷但是却很少下雪。”
她朝前面的山上指了指,“就沿着这条小路上去是吧?”
我点头,“不知道他今天在不在呢。”
她说:“去了就知道了。走吧。”随即,她就欢快地朝着那条小路跑了上去。我紧跟其后,耳边是寒风在“呼呼”作响。
可是我才走到不到一半的地方就开始气喘如牛起来,顿时就站住了,然后转身去看身后。我本不是为了看什么风景,只是想借此来掩饰自己身体的虚弱罢了。
她发现了我的状况,顿时也停住了脚步,转身在来笑话我道:“冯笑,你这身体也太差劲了吧?看来你得好好锻炼身体才是啊。”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心跳的加速让我无法回答。就这样,我站在那地方去看着这冬日里面的山景,顿时就在心里有着一种感慨——
我忽然觉得这冬天就好像是一个性格乖戾的少年,时而温顺伶俐,时而搞些恶作剧。他高兴时,阳光普照,和风习习。他不高兴时,乌云蔽日,雨雪交加。他总是很贪心地要这要那,可真给了他,他又不珍惜,肆意破坏。他一溜小跑踩过秋后枯黄的山坡,觉得那些草儿发出的瑟瑟声响不动听,便撒下漫天的雪花,将山川田野都包裹在柔软的雪绒毯里。他对自己的创造很是得意,欢呼雀跃着,在山坡上嬉戏玩耍。那些枯黄的草儿在雪毯子的呵护下,做起了香甜的美梦,梦中春风一度,草儿发出嫩绿的芽儿。然而,少年并不知草儿的梦境,他还没有玩够。他看见河对岸的树上还有一片飘摇的叶子,但潺潺流淌的河水阻碍了他的脚步。他没有耐心绕路从桥上走过,便一挥手,扬起一阵寒冷的风,将河水凝结成冰。他飞快地跑过冰面,将枝头残留的最后一片叶子扯下来,在手心里摆弄揉搓,直到叶子破碎了,才毫不怜惜地丢弃。
随即,我觉得冬天又好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纯洁,浪漫,仪态万方。她有如瀑的长发随风招摇,她有圆满的脸庞如月轮光滑皎洁,她有善睐的明眸如星辰熠熠闪烁,她有曼妙的腰身婀娜妖娆,她怀揣着对真挚爱情的憧憬,从旷野深处款款走来。她,一袭白衣,轻舒广袖,在山川河流间舞一支霓裳羽衣曲。山川河流都被她的美所倾倒,也跟着换上银妆素裹的雅致行头。她,纤纤玉指,细细弹拨,一曲风入松悠然自弦丝间滑落。广袤的森林为她的琴声所迷惑,也呜呜咽咽,跟着唱起幽怨的歌。看着周遭世界因她而生的变化,她的眼角眉梢都布满了欣喜。后来,她累了,坐下来侧耳倾听,想知道她的白马王子是否已踏上迎接她的旅程。于是,万籁俱寂,连风都停止了盘旋,躲在云彩的后面,屏住呼吸。
不,冬天似乎更像是一位神色凝重的中年人,果敢,坚毅,从容不迫。他总是背负着沉甸甸的行囊,脚步匆匆。虽然他已没有年轻时的好奇和冲动,但他的身上仍然洋溢着奋斗的**。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正担当着承前启后的使命,有很多事情要做,一刻也不敢懈怠。在北方他极具豪气,不仅鼓起猎猎的寒风还要挥洒缤纷的雪片,而到了南方,他又被江南儒雅的氛围所感染,举止变得谦恭起来。在他的脚步所及之处,不时飘落迷蒙的丝雨。因此诗人吟道:江南四百八十四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他的繁忙和谨慎令他不苟言笑,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仍不失一缕温情,暗暗弥散。他小心呵护着冰盖下游弋的鱼儿,让它们安然躲过寒冷的侵袭。他让积雪在太阳下融化,渗进干旱的土地,他知道惟有这样,来年春天饱含水分的土壤才更适宜禾苗生长。他让腊梅的枝头开出娇羞的花朵,令人们在满目萧索中感受到生命的美好。。。。。。
嗯,对了,冬天还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沉稳,敦厚。他坐在生活了一辈子的庭院里,享受冬日和煦的暖阳。在他那纹路清晰的眉目间,可以看见早春的青葱,盛夏的热情和晚秋的收获。空气里浮动着梅花的淡雅清香。他伸出骨骼嶙峋的手,召唤一辈子相濡以沫的老伴。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絮絮讲述起从前的故事。那些故事里有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也有冰解河开,燕子归来。这一路,不管多辛苦多艰难,他们都并肩携手,从没有分开过。他们的话语时高时低,时而情辞激动,时而慢条斯理。那些飞逝而去的岁月仿佛又被拉扯了回来,近在咫尺,触手可及。渐渐的,老人们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遐思的眼神和恬淡的微笑。窗外,暮色四合,清冷的风撞着檐下的铃铛,叮叮朗朗,带来万物复苏的消息。
在不知不觉中,我的思绪顿时就沉浸在了这样一种奇异的世界里面去了,顿时就变得像诗人一般地思绪奔腾起来。
她从上边跑了下来,看着我问道:“冯笑,你在想什么呢?”
我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有了些感慨罢了。走吧,我们继续上山。”
她在我上边的石梯处看着我笑,“冯笑,你知道吗?现在我心里好好奇,我在想,这位我们要去见的康先生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神奇的人呢?”
我笑着说:“你见到他后就知道了。”
她朝我笑了笑,“那我们快点吧。现在我真担心他不在家里面。”
我还是那句话,“到了那里就知道了。”
此刻,我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来:或许,童瑶想见这位康先生是另有目的?
这次,我放慢了爬山的速度,一路上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缓。可是当我们到达了康先生所住的这处小院后还是再一次地感觉到了劳累。我不禁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冯笑,看来你真的需要加强锻炼了。
可是,随即我有苦笑,因为我知道,锻炼其实说到底还是一种习惯,而且更需要坚持。像我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要坚持的话可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因为我白天要去做那么多的工作,晚上还有应酬。懒惰往往是需要理由的,而我能够找到的理由却实在是太多了,可以说是随手可取。所以,我知道自己刚才所下的那个决心只不过是一念之间的梦想罢了。
后来我更相信因果,因为我此时的这一念之间的梦想被我真的当成了梦想,在我此后的生活中完全忘记了自己在这次爬山时候的痛苦,成天都以工作和繁忙作为借口而忘却了身体的锻炼。直到有一天,当我在遭受追击,疲于奔命地拼命逃亡的时候、当被人追赶到一处无法容身之地的那一刻才开始后悔起来。
当然,这也是后话。
此刻,我和童瑶已经到达了这处小院。这地方似乎与冬天隔绝了似的竟然是一片绿意盎然。不过,当我看见那两扇紧闭着的大门的时候顿时就感到了极度的失望,“童瑶,他好像不在。”
她也在看着小院里面的那处大门,“你怎么知道不在?你看,门上没有上锁。”
我这才发现了自己的遗漏,于是对她说道:“我去叫叫他,看看他究竟在不在。”
随即,我去到了大门的外边,轻轻敲了几下门,“康先生,您在吗?我是曾经来拜访过您的那个医生冯笑,您还记得我吗?”
童瑶顿时就在我身后笑了起来,“你还真像知识分子!”
里面没有人回应,我转身去朝童瑶苦笑道:“你看,好像真的不在呢。”
她朝我努了努嘴,“你推推门试试?”
我急忙地道:“那可不好,听说人家以前是大学教授呢,很讲究礼节的一个人。”
她说:“你以前不也是大学教授吗?没什么吧?你推推门试试。”
我苦笑,“我是副教授。现在还是呢。”随即就轻轻去推门,“吱呀”一声之后,门竟然真的被我给推开了。急忙探头去朝里面看了看,发现里面黑黢黢的,“康先生?您在里面吗?”
还是没有人回应我。
我暗自诧异:怎么开着门但是人却不在啊?难道他不怕人来偷东西?
我转身去朝童瑶摇头,“好像没人。”
她说:“既然开着门,那就说明他并没有走远。我们在这里等等吧。”
我心里说道:难说。不过我不好让她太失望,于是也就没有反对她的意见。随即,我们两个人就在小院里面开始闲聊起来。
现在,我们刚才在山下所发生的一切不快都在这一刻消散得干干净净,仿佛那件事情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一样。
她看着充满绿意的这处小院叹息道:“冯笑,我真是很喜欢这样的地方。本来上次让你给我一把石屋的钥匙,但是你却不同意。”
我笑道:“我肯定是不会答应你的。因为你还不到需要一个人去隐居的年龄。你想想,要是你经常那样的话,肯定在今后会成为一个老姑娘的。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岂不是罪责难逃?”
她的脸顿时就红了,随即朝我“啐”了一口,“冯笑,你怎么这么讨厌呢?”
我禁不住地就大笑了起来。
随即,她幽幽地道:“冯笑,有时候我就想,要是某一天我离开了这个世界了的话,如果能够被埋在这样的地方也算是一种幸运。”
我大吃了一惊,“童瑶,这大过年的,怎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啊?你还多年轻啊?怎么会去这样想?”
她摇头道:“你还是医生呢,难道你都还没有把这生死看透?其实我们每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开始面临死亡了。有时候我就想,可能死亡并不可怕,就如同睡觉似的,一闭眼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感到害怕的其实是那些活着的人。冯笑,你知道吗?自从我当警察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随时可能牺牲的准备了。”
我再次制止她道:“童瑶,你别说了。没有人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你这样的话我不喜欢听。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还没有结婚,今后你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而且你想过你母亲没有?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好好活着,一切才会有希望。”
她随即就笑了起来,“冯笑,我们这是怎么啦?怎么忽然说起这个话题来了?你很讨厌的知道吗?”
我不禁苦笑,不住地摇头道:“你们女人啊,怎么如此的不讲道理?这个话题明明是你自己先提起的,怎么一下子都怪到我身上来了?”
她大笑,“道理很简单,因为你是男人。女人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你和我们不讲道理的女人讲道理,岂不是自找苦吃?”
正在这时候,我忽然就听到了一个声音从外面飘了进来,“说得好!”
我禁不住大喜,因为我听出来了,这个声音就是那位康先生发出来的。随即就朝那声音处看去,很快地就看到了他正从外边进来。
他的肩上竟然挑着一担水,正悠悠荡荡地从我们站立的地方走过来。
我急忙朝他跑了过去,“康先生好。今天我们的运气真好,又见到您了。”
他从肩上放下了两只水桶,我发现水桶里面的水竟然是满满的,不禁羡慕起他的身体来。他朝我笑道:“冯医生,你今天怎么来了?这位漂亮的小妹妹是谁啊?”
我急忙地道:“我今天是专程来给您拜年的。这位是我一个朋友。对了康先生,您这个春节就在这里过的啊?”
他笑道:“我一个退休老头子,哪里还有什么地方去啊?这地方不错,清静,正好可以让我静下心来好好整理一下以前的那些文稿,同时也替自己的父母守墓。哎!也是怪我自己喜欢卖弄,结果遭来了不少村民天天来找我算命。平日里我喜欢外出,就是想躲开一下,也是为了图个清静。还好,春节期间大家都忙着去过年了,我正好可以好好过个年。冯医生,你是不是发现我变得唠叨了?呵呵!人老了,然后平日里没人和我说话,所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自然规律。”
这时候童瑶在旁边问道:“康先生,您真的会算命吗?”
我急忙地想去阻止她但是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童瑶的这句话显得有些没有礼貌。
还好的是,康先生似乎并没有生气,她笑呵呵地去看着童瑶道:“这位女警官,你是不是想要我给你算命啊?”
我顿时目瞪口呆地去看着他。虽然上次我已经感受过他的神奇了,但我还是感到了惊异万分。
上次,这位康先生一见我就说我是医生,后来虽然发现是他偷偷听到了我和秦绪全之间的谈话后才知道的,但是他当时接下来分析我是妇产科医生的那个结论却让我真的佩服不已。
而此刻,他再一次地一下子就说出了童瑶的职业,这让我依然惊讶万分。这样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用我常规的思维还一时无法接受。
童瑶也讶异了一瞬,随即就笑着去问他道:“康教授,你是不是刚才在外边的时候偷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啊?”
他大笑,随即指着那一担水对她说道:“如果你帮我把这一担水担到屋子里面去并倒进水缸里面的话,我就告诉你。”
我急忙地道:“我来吧。”
康县长冷冷地道:“她又不是你女朋友,更不是你老婆。你干嘛替她挑?”
我顿时尴尬地站到了一边,心里却随即就在诧异:他怎么又知道了?而且,她不是我女朋友、老婆的话我就不可以帮她?
当然,我只能在心里嘀咕。不过我确实还是再一次被他的神奇折服了。
童瑶却笑吟吟地道:“能够替康教授担水,小女子不胜荣幸。”
说完,她即刻就去从康先生手上接过扁担,然后用扁担两头下方的铁钩勾住了水桶,随即就跳着两只沉沉的水桶轻盈地进屋去了。
康先生竟然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即急忙进屋。我也赶忙跟上。
进屋后我看见童瑶去到了隔壁的屋子里面,而且正在朝一口大大的水缸里面倒水。同时还在侧头对着我们笑,“怎么样?我还可以吧?”
我很是诧异,“童瑶,你怎么会跳水?而且看上去很轻松。你以前挑过?”
她没有回答我,而我身旁的康先生此时却说道:“那是。她以前应该当过兵,而且还应该是武警部队。后来才去读的警校,然后当警察。”
童瑶猛地放下了水桶,满意的惊异,“康教授,您怎么知道的?”
开始的时候童瑶和我一样都是称呼他“康先生”,但是她很快地就改变了称呼,这说明她已经对这位老人即刻就从心底里佩服了起来。叫他先生,说明她心里还只把他当成了是一位算命先生,但是改称教授了,那就说明她的心里已经重新对这位老人进行了定位——这是一位有着渊博知识的睿智学者。我是这样理解的。
康先生淡淡地道:“过来喝茶吧。说实话,我喜欢和冯医生这样的知识分子交往,因为我们是同类型的人。所以,他带来的朋友我也愿意接待。”
童瑶朝我伸了伸舌头,“冯笑,原来我是沾了你的光啊。”
康先生去到茶几旁坐下,嘴里在说道:“小姑娘,你说的没错。我最不喜欢和你们警察打交道。”
童瑶顿时不满起来,“康教授,我不是什么小姑娘了。而且,我现在也不再是什么警察了。”
康先生一怔之后便猛然地大笑了起来,“哈哈!你这样年龄的女孩子,在我眼里肯定只能是小姑娘啊?你不是警察了?出什么事情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吧?”
我和童瑶再次地惊讶了起来。
康先生淡淡地笑,“冯医生,你吃惊倒也罢了,但是这位曾经的女警官也如此诧异就不应该了。这只能说明一点,她不是一位合格的警察。也罢,既然如此,不当警察也罢。”
我想不到他经常会这样说话,也以为童瑶肯定会即刻生气的,但是我错了,因为我发现童瑶的神情竟然变得更加恭敬起来,“康教授,您说得对,我原来是刑警,确实在很多方面存在着不足。惭愧。”
康先生再次诧异地看了童瑶一眼,随即微笑道:“我明白了,今天你是有事情来求我办的。不是冯医生带你来玩的。”
我急忙地道:“康先生,确实是我在她面前提到了您,她即刻就让我带她来见您。其实我也想趁此机会来给您拜年的。”说到这里,我急忙将刚才放在旁边的礼物朝他递了过去,“康先生,一点小东西,请您收下。”
他接了过去,然后朝袋子里面看,“哦?茅台,软中华。都是好东西啊。这样吧,你们中午就在我这里吃饭吧,我们把这酒喝了。冯医生,今后你到我这里来的话不要再给我带什么东西了,这样的东西是害我。茅台、软中华都是奢侈品,只能让一个本来已经静下来的人再次变得浮躁起来的。冯医生,你们当医生的真有钱啊。哦,可能我错了,你应该不仅仅是一个医生吧?还应该是医院的一位不大不小的官儿。”
童瑶顿时在旁边笑了起来,“康教授,您这可错了。他现在可是医院的院长了。”
康先生诧异地看着我,不住摇头,“我记得你是妇产科医生,医院里面搞妇产科的当院长的情况好像很少吧?因为妇产科男医生一般都有些自我封闭,不大喜欢和外边的人交往。你真的当院长了?”
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除非是妇幼保健院或者妇产科专科医院。是这样的吧?”
童瑶顿时失声地道:“您太厉害啦!”
我也惊讶万分,“康先生,您真的是太厉害了。我现在明白了,您不是会算命,而是特别地善于逻辑推理。”
他淡淡地笑,“算命这个词是我最不喜欢听到的。我研究《易经》很多年了,你知道《易经》是什么吗?就是事物变化发展过程中的规律,其实说到底还是一种推理。简而言之,就是事物由弱小到强盛,然后从强盛到弱小这种发展变化过程中存在着的一些规律性的东西,就如同你们医生研究肿瘤一样,比如从一只正常的肝脏,因为喝酒慢慢变成酒精肝、肝硬化,然后发展成肝癌、最后造**的死亡这个过程中的规律。当然,其它事物的发展还应该有一个规律,就如同外边山上的野草一样,它们在春天发芽、夏天开花、秋天结果、冬天衰败,而又会在下一个春天重复这样的过程,由此生生不息。所以,从理论上讲癌症病人也是可以治愈的,然后回复到初始的那种正常状态。只不过现代医学还不知道如何去把癌细胞变成正常的细胞罢了。”
我深以为然,不过却并不是完全赞同他的这个说法,“不过人总是要死的,并不是一直地、永远地这样周而复始下去。”
他点头道:“对,你说得对。不过那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那是另外的一种规律,是上天赋予给这个世界所有生命的规律,生老病死,以及生命只有一次这样的规律。前面我讲的是每一个生命存在过程中的规律,这两者是不一样的。但是如果把所有的生命放在一块去研究的话就会发现非常的震撼,说到底就是这个宇宙、我们这个世界的规律,还有我们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这就是《易经》需要讲述的东西。”
我苦笑道:“太复杂了。”
他也笑,“是,确实非常复杂。所以我才需要这样一个安静的环境,需要逃离喧嚣的都市。不过冯医生,你也应该是做学问的人,你应该知道,我们要研究一些宏观的规律就必须先从细微的东西上面去着手,包括我们去研究每一个个体,或者每一个单独的事件,然后去总结它们之间的关系及共同规律性的东西。这样才可以得出正确的答案。就如同你研究每一个病人的病例一样,或者像这位女警官研究案例,如果她发现在某一段时间之内发生的很多案件有着某样共同的特征的话,她就可以把这些案件归纳到同一个罪犯身上,或者归类到某一个群体性的犯罪集团上面去,也可能是另外一种情况,比如有着同样家庭背景、同样人生经历的人才可以做出那样的案子来,由此缩小搜寻的范围。这其中的道理是一样的。”
我顿时就明白了,“康先生,您给周围的人算命也是为了进行个体研究吧?”
他苦笑道:“是这样。不过却想不到因此给我自己带来了不少的麻烦。这些愚昧的人竟然真的把我当成算命先生了,家里的一样小东西掉了都来找我。真烦人!”
我禁不住大笑了起来。
童瑶这时候说道:“康教授,您真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不过我还是很奇怪,我的情况您究竟是怎么推理出来的啊?”
其实这也是我最感兴趣的事情。这就如同当别人给自己出了一道有趣的题目一样,当自己解答不出来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请对方揭秘答案了。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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