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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虽然我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是却从来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忽然。而她在说出那些话来的时候的神情竟然平静如水,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这才是我觉得更令人感到害怕的地方。因为我猛然间想到了宋梅谈及到的她谋杀前夫的事情。
这顿饭,还有杯中的酒。。。。。。
想到那种可能存在的后果,我不禁开始恐惧起来,全身也不自禁地开始颤抖。
她却在看着我笑,“你别害怕,我不会怎么样你的。我说了,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是二婚女人,而你却不一样,所以我没有权利要求你只能拥有我一个女人,我没有这个资格。冯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可是,这却是我真实的想法。也许是因为以前被他糟践得太厉害的缘故吧,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心理变得有些扭曲了。幸好我还比较明智,比较宽容。冯笑,你不要害怕,害怕的应该是我自己。不过我知道,自己做下的事情总有那么一天是要偿还的。” 医道官途:妇产科5
“梦,梦蕾,你究竟怎么啦?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明白呢。”我依然在挣扎,而且现在又多了一份恐惧——难道她已经知道有人在调查她了?
猛然地,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宋梅可能是故意让她知道了她已经被暴露的事情,因为他还需要通过赵梦蕾来说服我去帮助他拿到项目。这样的话力度会更大,因为这涉及到赵梦蕾的身家性命。一定是这样。
“冯笑,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我前夫他。。。。。。”果然,她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我急忙地制止了她,“梦蕾,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你可能不知道,调查你的那个人我认识,他现在正找我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只要我给他办好了,他就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警察的。”
她瞪大着双眼看着我。
我朝她点头,“真的。你相信我好了。我现在可以肯定,他是故意让你发现他在调查你的这件事情。想以此来要挟我替他拿到那个项目。因为今天下午我们才谈到了你的事情。梦蕾,虽然我很震惊,但是我可以理解你。”
“你替他拿项目?你一个小医生哪来这样的能耐?”她诧异地问我。
我这才猛然地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了,不过现在已经无法挽回,“我一个病人是我们省里面一个部门的领导。”
“也是你的女人?”她问,神色怪异。
“不是!”我慌忙地道,“只是病人。”说到这里顿时觉得这个理由根本就难以让人相信,于是急忙地又道:“她有不好的习惯,比如手 淫什么的。她好几次有些东西崁在了她的身体里面。。。。。。我的意思你明白吧?”她点头,于是我继续地道:“她出现了那样的情况都是我去给她处理的。她是领导干部,这样的事情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她很愿意帮我的忙。梦蕾,我只能简单地给你讲这么多了,因为我是妇产科医生,本不应该对任何人说出病人这样的隐私来的。”
她摇头,“冯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因为我喜欢你。”我说,说出口后顿时觉得汗颜:有你这样喜欢的吗?她可是你的妻子,但是你却在外面偷情!
“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她叹息,“我犯了罪就应该得到惩罚。冯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去做试管婴儿吗?”
“你不是告诉过我其中的原因吗?我不是也很理解你吗?”我说。
“那只是我的托辞。其实我完全清楚自己的情况。通过药物根本就不可能怀上孕。我一直在想,假如我真的有了孩子的话今后怎么办啊?我谋杀了自己的前夫,即使法院不判我死刑我也会在监狱里面呆一辈子的。那我们的孩子就会因此遭一辈子的罪。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孩子的好。冯笑,你说是吗?”她黯然地看着我说道。
“不,我不会让你去坐牢的。我们马上就去做试管婴儿。即使今后真的被人揭穿了这件事情,如果你怀有身孕的话法律对你也会宽容一些的。”我心里忽然地慌乱了起来,“梦蕾,我很对不起你,我不应该在外面那样的。虽然我曾经给自己找了很多的理由说服我自己,但是现在我完全的知道自己错了。真的。梦蕾,你就原谅我吧,我向你发誓再也不那样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在一起好好生活,然后你给我生一个孩子,我们慢慢把他养大,一家人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梦蕾,你说好吗?你放心吧,我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她朝我凄然一笑,“冯笑,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既然事情已经揭开了,总有被暴露的那一天的。你说是不是?我已经这样了,再也不能让你也卷入进来。你已经知道了一切,如果你不去报案的话就是犯罪。现在你却想进一步地隐藏我犯罪的事实,那就是更大的犯罪了。冯笑,我觉得自己够了,能够和你一起生活这么一段愉快的时光已经让我感到非常的知足了。算了吧,该来的迟早是会来的,我早已经看淡了这一切。那个叫陈圆的小姑娘很不错,比你的那个小护士好多了。冯笑,你一定要听我的,如果今后你要选择自己的妻子的话就选择陈圆吧。”
“不!梦蕾,我错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说这些事情了好不好?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和你好好过这一辈子。梦蕾,我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吧。你这样说岂不是让我更无地自容吗?”我顿时骇然,眼泪开始“哗哗”地流出。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马上就要坍塌了似的,顿时对自己过去干的那些事情悔恨万分。现在我才真正意识到:有些东西一旦要失去的时候才真正地感觉到它的珍贵。这句话曾经多次听到过、看到过,在此之前仅仅觉得它是一句熟悉并具有哲理性的话罢了,但是却从来没有过此时此刻的这种深刻的体会。现在,这种深刻的体会让我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开始疼痛,无尽的痛苦布满着我肌体的每一个细胞,还有我的灵魂。
“你不答应我的话我就去自杀。”她的神情却依然平静,“虽然我也害怕死亡,但是与死亡相比还有更可怕地东西,那就是天天晚上做噩梦。冯笑,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你不会知道。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甚至有时候白天也会。只有在和你欢爱的时候才会暂时地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件可怕的事情。不过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冯笑,我不想让你跟着我犯罪,也不想别人拿我的事情来威胁你。你是一个好人,你应该好好地生活下去。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 医道官途:妇产科5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开始在流泪,在哽咽,“冯笑,你别哭,别这样,呜呜!我其实很高兴的。真的,最近一段时间我老是会去回忆我们读中学时候的那些事情,我觉得那时候真好,无忧无虑的,总是对未来充满着憧憬。可是谁知道呢?谁知道自己会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呢?”
“不,我真的可以替他办到那件事情。梦蕾,我们是夫妻,我一直都很爱你,从中学的时候开始就很喜欢你了,现在也一样。虽然我犯过一些不该犯的错误,但是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现在我们应该一起度过这场可怕的灾难。梦蕾,请你一定要听我的,我愿意为了你去犯这个罪,还非常的希望能够有我们的孩子。真的。梦蕾,我们明天就去做试管婴儿好不好?这是我对你唯一的恳求了,求求你,答应我好吗?或者,等我们有了孩子后再说这件事情行不行?你想啊,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也会感到高兴的是不是?是不是?即使你今后真的去坐牢了,还有我们的孩子在陪着我啊是不是?今后我会带着我们的孩子经常到监狱来看你。只要你在监狱里面表现得好,十年,或许更短的时间里面你就可以出来了,那时候我们的孩子也在上小学了吧?多好啊?我们一家人就又可以在一起了。梦蕾,你说这样行吗?”现在,我发现自己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和词语去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与恳求,唯有慌乱与惶恐地向她哀求。
这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了那种传说中的生离死别的凄惨与可怕。
她朝着我凄楚地笑,“冯笑,你真的那么在乎我吗?我是杀人犯,而且当初我使用了诡计,完全是强迫你和我结婚的啊。”
“那个人曾经那么惨无人道地对待你,虽然你的报复手段过分了些,但是我依然可以理解你。至于我们结婚的事情,我已经给你说过多次了,那是我自愿的。梦蕾,本来我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再也不能见到你了,可是谁知道上天竟然如此眷顾我,让我能够在我们分别八年之后在这个城市相遇,而且还成为了夫妻。梦蕾,人生如此,我已经很满足了,不需要对上天再有什么索求了。<最快更新请到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想想我的感受,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有机会去弥补我自己的过失。可以吗梦蕾?”我动情地说。
她微微地点头,我欣喜若狂。“梦蕾,我马上就给那个人打电话。”我急忙地道。
“别。今天晚上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好好说说话,然后还想好好要你一次。”她却即刻地阻止了我。
我心里大慰,“好。我们好好说说话。梦蕾,我吃饱了,也不想喝酒了。你先去看电视,我去洗碗。一会儿我就来陪你。”
“不,我去洗吧。你去休息、看电视。你不是一直都乖乖的吗?听话啊。”她说,漂亮的脸上在绽放着笑容。
我不忍,也不敢违背她的意思,随即过去将她拥抱,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感觉咸咸的,“梦蕾,你真好。”
“去吧,去吧。我洗完了马上就来陪你说话,然后我们。。。。。。”她笑着对我说,随即轻轻推了我一下。我看见她的脸上一片绯红。
坐在沙发上面,打开电视。电视上的画面是广告,随即换了几个台,顿时发现自己根本就无心去看里面的东西。现在的我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一会儿之后她就从厨房出来了,她站在我不远的地方在朝着我笑。
我的心里顿时激动起来,这种激动的心绪如同我们在一起的第一次那样,有忐忑,有浮想,而更多的还是激动。快速地从沙发处站了起来然后朝她跑了过去,再一次地与她紧紧拥抱,“梦蕾。。。。。。”一声发自内心的呼唤顿时在客厅里面飘荡。
“好好爱我。。。。。。”她的声音也飘荡在了空气里面,让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我们的爱意与和谐。
情不自禁地去亲吻她的唇,她温柔地回应。开始的时候不是那么的热烈,但我依然可以感受到她唇的滚烫。
我和她紧紧地相拥,她的**在经历了短暂的温柔之后开始猛烈地**了出来,她的舌侵入到了我的唇内,让我顿时感觉到了她饥渴般的热烈。
她的舌在我的唇内灵动地探寻,我试图想去极力地配合她但是却发现自己始终无法与她同步,她太狂乱,太不规则,而且力量大得让我差点无法忍受。她现在的状态就好像是想要把我整个人吞噬到她肚里去似的。猛然地,我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痛,她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深入到了我的衣服里面、后背之上,她的指甲猛然地刺破了我背上的肌肤,而且还在继续地深入。
“梦蕾,我,我好痛。。。。。。”我摆脱了她的唇,喘息着朝她大叫了一声。
她呆立了一瞬,随即歉意地对我说道:“我弄痛了你吧?对不起,我,我太想要你了。”
我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柔情,“梦蕾,我们去床上吧。让我好好爱你。”
“你抱我去。”她娇嗔地在朝着我笑。 医道官途:妇产科5
“好。”我说,随即猛然地去将她横抱起来。她就在我的怀里,眼神顿时变得迷离起来,媚眼如丝般地在看着我。
我发现她今天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到了床上后我们还是回复到了最开始的那个过程——亲吻。但是她的吻再次变得热烈起来,而且使用的是一种吞噬般的力量。我第一次发现她是这样的状态,最开始的时候我迎合着她,因为我的**已经被她完全地撩拨了起来所以我的状态也变得有些癫狂,但是到后来我就觉得有些受不了了。她**的力量太过巨大,以至于让我感到了呼吸困难。我“呜呜”地叫着,猛然地将她推开,不住地喘息,“梦蕾,你太用力了。今天你这是怎么啦?想把我吞下去?”
“对,我就是想把你吞下去。”她说,脸上灿然一笑,“来吧,我要你。”
很快地,我们两个人都一丝不挂了。她猛然地将我拥抱,随即把我推到在了床上,“今天我要在你上面。”
。。。。。。
她今天的状态表现出了一张疯狂的状态,开始的时候我不大适应,甚至还有些害怕。但**是可以被传染的,很快地,我也**出了癫狂的状态。我和她都在竭力地想完全地融入到对方的躯体之中,我们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投入,也都是那么的融洽,我们都完全地进入到了一种忘我的状态之中。
她在尽情地呻吟,我在嘶声地吼叫,我们都在等待,等待最后喷射的那一刻的到来。
随着我最后的那一声吼叫,我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如同被一架大功率的吸尘器抽吸着似的,我的**,我的灵魂都在朝外面快速地喷射,刹那间,我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样,颓然地倒下,不住地喘息。
她也歪斜着倒在了我的身旁,一只手软绵绵地搭靠在我的胸上,“老公,我差点死了。。。。。。”
我完全地脱力了,全身瘫软。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却并没有因此结束。我刚刚恢复到呼吸平静她却又开始来撩拨我。“梦蕾,让我休息一会儿。我不行了。”我软绵绵地道。
“不行,你和其他那些女人干的时候怎么那么带劲?今天我非得把你挤干不可,免得你明天又去和那些女人干坏事。”她说着,手已经到达了我的胯下。
她的话让我很内疚,急忙地振作精神,配合着她的手开始浮想,但,还是不行。“梦蕾,我是男人,每次的间隔需要很长的时间。你让我再休息一会儿。”我的语气近乎于哀求。
“好,让你休息一会儿。”她开始变得温柔起来,用她温热的唇来缓缓亲吻我的脸颊,还有耳垂。她的头在我的臂弯里面,我的手翻转过去轻柔地抚摸她的脸。我的手上传来的是一种柔嫩的舒适感受。
“梦蕾,你不是说我们好好说会儿话吗?说吧。”我说,不想让这种柔情变成静谧的尴尬。
“该说的刚才我们都说完了。”她低声地道,“冯笑,难道你不害怕我把你也给杀了?”
我顿时一惊,“我。。。。。。”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不了却一直受罪。比如那些出车祸的人,死了倒也罢了,如果残废了但是人却活着就悲惨了。你说是不是?”她说,用她的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胸部。
“梦蕾,我不想听你说这样的话。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今后的生活还很漫长。所以我不希望你老是活在过去。”我心里又开始不安起来。
“冯笑,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杀害他的?”她忽然地问我道。我猛然地震颤了起来,“梦蕾,别,你别说。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好,我不说。我也真是,多煞风景的事情啊。而且让你知道了就更加坐实了你的包庇罪。哎!想不到我赵梦蕾竟然沦落成了一名杀人犯。这都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啊。想当初我上大学的时候那么多男孩子来追求我,而我却偏偏选择了他。还不是因为他家里有钱,钱这东西啊,真是害人。冯笑,我一直没问你,你的工资一个月有多少?”
“不多,一万多块吧。够用了。”我回答说,心里无法从她刚才的话中摆脱出来。她刚才的话让我感觉到可怕。
“确实够用了。社会上还有那么多低收入群体呢。冯笑,我把他留下的财产都捐给希望工程了。他的很多钱都不干净的。”她说。
捐了?我很是惊讶。不过我不好问她什么,因为我并不在意她的钱。她的钱说到底还是她前夫的钱。“捐了好。今后你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了。用我们自己挣的钱,心情才会轻松。”我说。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说。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梦蕾,陈圆的那笔治疗费是不是你捐的?”
“咦?起来了,你下面有反应了。我上来了啊?”她却猛然地发出了一声欢快的惊呼。
我已经明白了,她没有否认其实就是在默认那件事情是她所为。
**已经出现,我们再次缠绕在一起。对我来讲,现在更多的是出于对她的愧疚,同时还有一种补偿的心理,才使得我能够坚持着去与她欢爱。
一晚上她要了我好多次。到后来我已经变得完全麻木。而她却好像始终都没有满足,她采用了各种办法让我**,手,嘴巴,**的叫声。。。。。。她就这样一次次地向我索取,而我却越来越感到愧疚。
天亮了,我早已经瘫软如泥。
“今天你别去上班了。”她对我说。
我摇头,“不行,我今天有手术。即使我不做也必须给别的医生交待清楚。因为是我管的床,病人的情况只有我最清楚。”
其实我已经想好了:今天我的那台手术请苏华去帮我做。我必须上班,即使在医生休息室里面睡觉也必须呆在医院里面。因为我实在没有请假的理由。
她没有再劝我。
早上她给我煮的是醪糟鸡蛋。她在里面放了很多的白糖,很甜。
“中午我一定回来吃饭。晚上也是。”我离开家的时候对她说。
她看着我,“我会给你做好饭菜的。”
我朝她点头,然后出门。“冯笑。”她忽然地叫了我一声。我急忙地转身。
“没什么。”她却朝我笑了笑。我发现她的眼里有泪花在闪动,“梦蕾,你别再去想那件事情了。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好了。”
“嗯。”她点头,声音带着哽咽,眼里却已经流淌了下来。
我朝她笑了笑,“我今天晚上,最迟明天就去找那位领导。”
“嗯。”她再次点头,同时揩拭着眼泪,“你去上班吧,早点回来。中午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白砍鸡。”
本来我心里还有些担心的,但是在听到了她的这句话之后我顿时放心了。
到了病房后我直接去找到了苏华。“师姐,又得麻烦你了。”
她看着我,“冯笑,你怎么啦?怎么眼睛像熊猫一样?”
我苦笑,“没有休息好。所以想请你帮我做上午的这台手术呢。”
“什么手术?”她问。
“九床的病人,卵巢囊肿,良性的。”我回答。
“行。我先去看看病历。”她答应得很爽快,“你去休息吧,我给护士长讲一声,有事情我让她叫你。”
我摇头,“我给你讲一下病人的基本情况。”
她朝我摆手,“不用。不就一个良性囊肿吗?没事,小手术。”
我点头,“谢谢了啊。改天请你吃饭。”
“师弟,昨天晚上和小赵。。。。。。哈哈!你还年轻,别太劳累了。”她看着我大笑。我唯有苦笑。
“对了,那件事情你问了庄晴没有?试管婴儿的事情。”她随即问我道。
我一怔,随即摇头,“我觉得还是先给秋主任说一声再说。免得她到时候觉得我们越级反映问题。”
“这倒是。”她点头道。
随后我去到医生值班室,刚刚进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庄晴的声音:“冯笑。。。。。。”
我很不耐烦,“我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我想睡觉了。话又说回来了,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谈什么吗?庄晴,我可以忘记以前的事情,因为我和你毕竟是一个科室的同事。但是,我们之间以前的那些事情请你千万不要再提起了。不要老是以为你自己最聪明,别人都是傻瓜。”
她的眼睛顿时红了,转身离开。
我心里愤愤,不过确实太疲倦了,眼睛刚刚闭上就沉睡了过去。
“冯医生,冯医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惊惶的喊叫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怎么啦?”我问。
“不好了。出事情了。苏医生的手术出事情了。病人家属正在闹呢。”外面传来了护士长惊惶的声音。
我大惊,急忙翻身起床。
人体是有潜能的。本来我的身体还软绵绵的很是乏力,但是护士长惊惶的声音却让我体内的肾上腺素骤然猛烈地分泌,顿时让我的肌体充满了精神与活力。我顿时从床上翻滚而起,快速地去打开了房门。眼前是护士长焦急的神色。我急忙地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苏医生在开刀的时候不小心把那个病人的膀胱划破了。”她说道。
我顿时明白出了什么事情:卵巢囊肿容易引起炎症,从而造成粘连,与腹膜、与子宫,或者与膀胱粘连。如果在手术的过程中不注意的话就很容易划破粘连的部分。很明显,苏华对这个手术看得太容易了,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但是,有一点我很不明白——
“护士长,病人的家属怎么会知道?划破了马上缝合回去不就可以了吗?”我问道。我们在做手术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偏差,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只需要悄悄处理好就可以了,不可能傻得去告诉病人真实的情况。要知道,手术过程中出现的任何偏差都应该被算成是医疗事故的,而医疗事故就意味着赔偿。所以,我对病人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问题感到很诧异。难道那个病人是我们科室里面某位医生或者护士的亲属?
在医院里面出现的很多的医疗事故中,除非是那些非常大的、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故之外,其余的大多数都是被我们内部的人给捅出去的。病人并不懂得医疗服务中的那些细节性的东西,所以医生很容易就把病人给忽悠过去。正因为如此,我才对这件事情感到诧异。
“那个病人虽然被麻醉了,但是她却很清醒。苏医生在发现划破了病人的膀胱后不自禁就说了出来,结果被那个病人听见了。”护士长说。
我不禁苦笑:以苏华大大咧咧的性格,出现这样的情况完全可能。现在,我想到的倒不是手术出了问题的事,我想得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苏华。
出了医疗事故不是什么大问题,只需要请医疗仲裁机构出具意见然后根据情况由医院赔偿就可以了。但是,医疗事故对当事的医生的影响是非常的大的,很可能因此而影响到主刀医生的职称评定或者其它方面的发展。而问题的关键是:苏华是帮我去做的那台手术。
苏华在医生办公室里面,病人的家属也在这里。他们在这里大吵大闹。
“你们吵什么?”我进去后就即刻批评那几位病人家属,“现在问题已经发生了,苏医生也已经处理好了,把出现的问题也已经弥补了。还吵什么啊?吵有什么用处吗?如果真的是医疗事故的话到时候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快回病房去,一会儿我过来和你们商量如何处理的事情。”
对于这样的事情采用这样的办法处理最好。因为我毕竟是这个病人的主管医生,而且目前还是置身事外。而且我的话很有道理,我相信病人的家属会听从我的建议的。在出了医疗事故后病人家属蛮不讲理的情况虽然时常发生,但从总的情况看那还是少数,不讲道理的人在这个社会上毕竟不是大多数。我是病人的主管医生,他们无论如何都会给我面子。
果然,他们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出去了。我这才去看苏华。
她神情黯然,见我在去看着她,她顿时朝我怒吼:“冯笑,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霉啊?”
虽然我明明知道她的这种对我的责怪毫无道理,但是却无法申辩。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很多人往往不会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出那样的差错,反而总是在第一时间去寻找别人的责任。苏华也是这样。她的逻辑很简单:今天如果不是你冯笑让我帮你去做这个手术的话我会出这样的事情吗?
当然,对于现在地的我来讲唯有对她表示歉意,因为那样的逻辑也有其中的道理。
“师姐,对不起。你别着急,我马上去和病人的家属谈谈。”我只能如此安慰她。
我不想在她面前逗留,急忙地离开。现在,苏华正处于烦闷之中,我在她面前只能引起她更大的郁闷和不满。
先去看了手术记录,然后去到了病房。进入到了病房后我发现病人及病人的家属的脸色都是阴沉着的。其中一个家属我认得,他是病人的丈夫,我进去的时候他对着我冷哼了一声,随后道:“冯医生,这件事情怎么说?你们总得给个说法吧?”
“你爱人的情况比较特殊,不仅仅是单纯的卵巢囊肿,而且还有粘连,在这样的情况下动手术极有可能造成膀胱的损伤,因为在手术的过程中必须将那些粘连剥离。刚才我已经看过手术记录了,你爱人目前的情况很好,受损的膀胱及时得到了修补。在手术前我曾经告诉过你们,在一般情况下卵巢囊肿癌变的情况比较多,不过你爱人很幸运,她完全是良性的。这是好事情啊。你发现了没有?苏医生把你爱人的刀口开得很小的,她是一个很细心的人,而且很为**志今后的美观考虑。所以,我希望你们就不要过分追究这件事情了。好吗?”我语气和蔼地对他们说。
当然,我知道这样的话是不可能解决根本问题的,不过至少可以让他们不再那么的激动。只要大家的心态平和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好处得多。
“冯医生,你这样讲就没道理了。”病人的丈夫说,“你是一位好医生,我们都知道。正因为如此我们在刚才才听了你的话梅继续在那里闹了。不过,你们那位女医生已经造成了对我妻子的伤害了吧?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她都得负责的。”
我点头,“那倒是。那你们说说,你们希望怎么样处理?你们先提一个要求出来,我再给我们主任和医院领导汇报。”
“你们那位苏医生太高傲了吧?出了这样的事情竟然连一个道歉都没有。”另外一个人说道。
“她现在心里很难受。你们可能不知道,她是我们科室技术比较好的医生之一,而且她也比较好强。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当然内疚了。你们不知道,刚才你们离开后她还哭了呢。”我急忙地道,有意地把苏华的情绪夸大了许多。
“我们的要求也不高。”病人的丈夫接着说道,“医疗费全免。”
我大喜,不过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这种情绪来,“我可以给医院的领导反映,我觉得应该问题不大。”
可是,他却继续在说道:“还有,必须赔偿我们二十万。”
我大吃一惊,脑子里面“嗡”了一下,“这。。。。。。”一瞬之后才顿时清醒了过来,“这不大可能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笔钱也只好由我来赔了。可是,我哪来那么多的钱啊?”
这下他反倒诧异了,“这件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爱人是我病床上的病人,今天的手术本来应该是我做的。但是我今天身体状况不佳,所以科室才临时安排让苏医生做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情况,我也有责任的不是?苏华是我的师姐,她可是替我做手术才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哎!她现在心里正难受呢。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今年她评职称的事情肯定就要受到影响了。我也很内疚,怎么早不生病晚不生病非得今天生病呢?哎!”我一边说着一边叹息。如果说最开始我还有些忽悠他们的成分的话,但是后面自己的话可就是自己的真实情感了,因为我所说的后面的那些话都是事实。
他顿时不语。
我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很蠢:冯笑,你是什么人啊?人家凭什么给你面子?你也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吧?想到这里,我不禁尴尬起来,“你们再考虑考虑吧,我也给我们主任和医院领导反映一下。”
说完后我便匆匆离开。
在病房的过道里面我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去对病人的家属说话了:我不想让医院领导知道这件事情,因为苏华出了这样的医疗事故,肯定会影响到她职称评定的事情。我想私了,用很小代价的私了。现在看来我的那种想法太幼稚了——病人在这种情况下不敲诈医院还等什么时候?病人在医院里面住院的时候都是弱势群体,好不容易找到了医院的过错,他们不使劲敲诈一下才奇怪呢。
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让我对苏华更内疚了。不过我知道,只要医院出面解决这件事情就不会涉及到个人多少金钱的问题了。一般来讲,医疗事故的赔偿都是由医院承担补偿费用的,对责任人最多也就是扣奖金罢了。
苏华还在办公室里面。我朝她走了过去,歉意地道:“对不起。”
“我不该怪你的。这本身就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太粗心大意了,因为我完全没有把这个手术当成一回事。我。。。。。。哎!现在我心里很难受,本应该早点去给病人道歉的,竟然因为自己的难受给忘记了这件事情。师弟,你也不要太过内疚了。好了,该怎么就怎么的吧。我现在去向病人道歉。”她却这样对我说道,而且语气很真诚。
我愕然地看着她,我觉得太奇怪了,因为她今天的变化可不是一般的大。对我的这位师姐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她有时候像男人一样风风火火的,但是她的内心其实却很骄傲。在以前,要让她去向别人道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没有再理会我,直接地去了。
我猛然地明白了:也许她也是在争取病人将这件事情私了了。不然的话她刚才为什么一直要等到我来给她回了话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是,二十万啊,她拿得出来吗?她结婚的时间也不长,而且刚买了房子,这二十万对她来讲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多久她就回到了办公室里面,我看着她,希望她能够给我新的消息。
她朝我苦笑,“算了,让医院去处理吧。”
我顿时明白了:病人依然在坚持那二十万的索赔。职称评定上可能会遇到问题与这二十万相比,她肯定会选择放弃与病人私了的机会。遇上我的话我也会这样选择的。在职称评定的问题上,今年不行不是还有明年吗?
不过她的话让我更觉得愧疚了,“师姐,真是对不起。要不我们俩每人凑十万给她得了?我没有多的钱,只有十来万。”
“你疯了?花那么多钱去赔偿病人,你不是疯了才怪了。我们被医院剥削,现在正是医院出面处理的事情呢。二十万对医院来讲不算什么的。我才不愿意自己掏钱呢。”她大声地对我道。
“可是,这样一来的话就会影响到你职称的评定啊?”我说。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你不也一样的会受到影响吗?要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们俩私下商量的,本来该你做这个手术的啊。所以,我们俩都一样。算了,别说了,该咋咋的吧。”她叹息道。
我顿时怔住了,因为我发现她说的话确实是事实。这件事情如果真的被院方追查起来的话我们俩还真的都跑不脱。
现在,我不禁开始对赵梦蕾不满起来:昨天晚上你干嘛要那样啊?干嘛不让我好好休息呢?
说话之间就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好啦,吃饭去!吃完饭好好睡觉。操!该咋咋的!”她看了看手表后说道。
我心里愈加难受。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依然郁闷,心里想着一会儿回家后怎么去责怪赵梦蕾。
打开门的时候就发现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我顿时感到了一种温暖,早已经将心里对她的不满忘在了九霄云外去了,“梦蕾,我回来啦!”我欢快地大叫了一声。
可是却没有人回应我。我很是奇怪,于是又叫了一声:“梦蕾,在干嘛呢?我回来了!”
居然开始没有人回应我,我暗自诧异:她不在家?急忙跑到卧室去看,床上的被子拾掇得整整齐齐的,根本就没有人在里面。客房,也没有。书房,依然是空空的。厨房,里面干净得一尘不染,她也不在这里面。
我很纳闷,随即去到餐桌处,发现桌上的菜已经有些凉了。猛然地想起昨天晚上她对我说的那些话来,还有她昨天晚上的那种怪异的举动。心里顿时慌乱起来。
我的心脏在开始猛烈地跳动,极其不规则的搏动,这种搏动让我感觉得很难受,看眼前的一切的时候顿感光线暗淡,真正有了一种天要垮塌下来的感觉。
急忙拨打她的手机。。。。。。我更加地抓狂了,因为她的手机竟然处于关机的状态!心里惶惶起来,急忙拿起手机准备拨打,可是却随即茫然了——给谁打电话呢?
现在我才发现了一个问题:其实自己对赵梦蕾的了解很肤浅,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生活中有些什么样的朋友。
眼睛忽然去到客厅的外面的阳台,因为我猛然间想起了昨天晚上她的一句话来——“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不了却一直受罪。”
急忙朝阳台处跑去,然后伸出头去往下面看。
下面什么也没有,却忽然感到一阵眩晕。我有轻度的恐高症,从这里往下面看的时候让我有了一种头晕目弦的感觉。急忙将头从阳台外退回来,心里还在“砰砰”直跳。她会去什么地方了呢?为什么关机?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了吧?我的内心烦乱不堪,隐隐地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再也没有吃饭的心思,我颓然去到客厅的沙发处坐下。当我的眼睛从茶几上扫过的时候忽然发现到了异常——上面居然有一本书。《妇产科学》
我很清楚地记得自己没有将这本房里面拿出来。今天没有,昨天更没有。我从来都没有在客厅里面看专业书的习惯。
现在,我忽然发现了这本书,心里骤然紧张起来,我知道,这本书绝不会无凭无故出现在这个地方。我盯着这本书,觉得它仿佛是一枚定时炸弹似的那么可怕。伸出颤抖的手去将它拿起,然后打开。
在我刚刚拿起这本书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它的异常,因为我发现书页的中间有空隙。很明显,里面放有东西。打开,顿时发现里面有一封信。一封有信封的书信。
将信封从书里面取出,发现里面仅有薄薄的两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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