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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丽娘被擒获的消息对刘愈来说是很震撼的,柳丽娘以舞女名妓的身份进入长安曾是那般轰动,后来被发现是淮王的间谍头领,她的刺探工作从地上转到地下,刘愈也没料到她此次刺杀徐翰一党不成反而成了囚犯。
刘愈心中像是被揪起有些疼,柳丽娘的风情他还能招架住,但那复杂的情感交融却是令他割舍不掉。当下刘愈马上到了关押柳丽娘的天牢,当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被困缚住手脚打的遍体鳞伤地低着头坐在老虎凳上,刘愈皱起眉头看着引路而来的密探:“你确定她是柳丽娘?”
远远看不像,走近看更不像,除了同为女人,眼前之人从脸型到身材都与柳丽娘大相径庭。刘愈心中松口气,暗自替柳丽娘庆幸。
“统领,她自己说乃柳丽娘是也。”
“她说是就是?”刘愈升起一股无名火,“你们不先查明身份?”
那密探显得也很冤枉道:“统领,您是不知,先前接到密报说是柳丽娘藏身于城中一户人家,兄弟们立时杀了去捉住这女人,捉住时她还大声嚷嚷她就是柳丽娘,兄弟们又不认得,只好先架回来审审。”
此女应为柳丽娘的部属,吸引御林军的注意掩护柳丽娘逃走,捉回来也不冤枉。想到她与柳丽娘有关系,再想到冯成娴的悲惨下场,刘愈便有些心软不忍下杀手。
“或许她碰巧也叫柳丽娘。”
从审讯室出来,正遇韩升,他也收到消息说柳丽娘被抓,过来看看。当见到并非柳丽娘,韩升略有失望,走出天牢对刘愈道:“竟是抓错人,刘小兄,你现身为御林军代统领,觉得该如何处置?”
刘愈本想说“放了拉倒”,但想到如此说会被怀疑他纵容罪犯,他尽量要撇开与柳丽娘的关系。
“这等事我可做不得主,韩老哥还是去请示一下皇上的好。”
韩升喷出一股鼻息,道:“抓错人还要去请示皇上,真是没事找事做。马部领,过来,去将人给放了,给点抚恤银,就说抓罪犯抓错了。”
刘愈这才知道那密探姓马,隐隐记得何茂以前提过,之前未上心。这姓马的部领给人粗心大意的感觉。
与韩升一同出了天牢,杨烈还在门口等候,在御林军中分工明确,杨烈的职责并不包括像天牢这等机密之处的巡查,并未获准进入。刘愈与韩升同行了一段路,韩升听闻今日刘愈上奏皇帝改制军服之事,说了他几句,意思是有些事能不管还是不管。
韩升跟随皇帝二十多年仍得圣眷,定然通晓如何跟皇帝相处,说这些话也是善意的提醒。刘愈点头应了,其实他提改革军服之事也是将心比心古道热肠了一回而已。
临别,韩升突然转过身道:“忘了知会你一声,明日皇上在雁塔宴会新科进士,你早些过去准备一下,另调配一队人马,安排好明日銮驾出宫行路路线,确保銮驾周全。”
刘愈心想皇帝出巡那必然是先开道然后一路护送,所要调配的人手不会少,可能还要让轮休的御林军值班,全程繁琐,他一个暂代御林军统领要安排难免会有纰漏。但皇上看得起,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今日还想早早收工,现在看来即便收工也要提前去考察场地。
刘愈一直对之前大慈恩寺发生的血案耿耿于怀,又对之后的结果一无所知,总觉得大慈恩寺是个不祥之地,毕竟那里平日里人来人往,若真是有人挖个坑将自己藏在那里,届时出来刺杀皇帝,防不胜防。
解决完天牢的小插曲,刘愈还要继续他的巡查工作。后面的事相对简单一些,因为御林军的密探组织大部分是机密的,即便是统领也不能天天去巡查,不然容易露底。这些地方杨烈都要在外面等候,等巡查完毕,杨烈笑道:“没想到刘右统领办事效率如此之高,一日之行程已然结束。不知刘右统领是否商量,属下想请您喝酒,听闻城中有一悦来居,饮食颇为讲究。”
刘愈心想平日里何茂巡查都是步行,今日改骑马,效率想不快也不行,这话明显是恭维。他也想早点散工回家,但今日的差事尚未结束。
“喝酒免了。”刘愈道,“还有一地要与我一同前去,大慈恩寺。”
翌日便是雁塔留名之日,这对学子来说是三年一度的盛事,哪个不想金榜题名然后在雁塔留名留诗令后世传诵?届时礼部官员还有太学优等生也会来捧场,不过这些人不会获准进大雁塔,里里外外的守卫,加上皇上的安全保卫工作,作为新手的刘愈肩上的担子不轻。
大慈恩寺前两日才举行了祭天大典,如今又要雁塔留名,加上之前的血案,这里一直未对外开放。这也省去了刘愈的不少麻烦。进了慈恩寺,寺庙内空旷无人,只有庙殿那边有些衙差聚集着,刘愈走过去看,原来是京兆府的人在查探案发地,隋乂也在。
“刘兄台,可算见到你了。”隋乂将刘愈拉到一旁,像是有意避开。
刘愈问道:“发生何事?”
隋乂瞅了一眼庙殿那边,叹口气道:“还不是那姓柴的死胖子,非要来当京府少尹,现下京兆府可不是我一人说了算了。”
刘愈蹙起眉头:“你说柴葫芦?”
“不是他还有谁?仗着四公主撑腰,真是想当什么官当什么官,喏,对查案一窍不通还在里面正八经查问案情呢!”
刘愈一笑,怪不得隋乂要避开庙殿拉他到僻静处说话,感情正在跟柴葫芦唱对台戏。
长安城的官动辄都是一品二品,京府少尹在长安城也只属于芝麻绿豆官,柴锦身为得势四公主的驸马通过请谒得来个京府少尹也不当稀罕。不过如此一来京兆府也算热闹,京兆府尹空缺,俩京府少尹都是当官的新手,还不闹腾到翻天?
刘愈笑道:“他要当京府少尹就让他当,别忘了你还是都察院副都御史,这官衔他可没有。都御史的缺皇上可是任命了?”
“嗯。”隋乂点头,隐隐有些不服,“叫白榆,跟姓杨的一样也是个五六十岁的古板老头,除了当官资历比我丰厚,其它平常的很。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我和李兄都在此次的平叛立下功劳,可别说升官,连颁旨嘉奖都没。”
刘愈心说帮老皇帝平他儿子的叛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能不嘉奖最好别嘉奖,再者隋乂和李糜的官做的也不小,足以令他们扬眉吐气。现在更重要的是让李糜和隋乂摆正心态,不要总觉得官得来的容易,升官也会容易。如洪水猛兽一般的党派之争是他们还未遇到的。
“有些事千万别强求,尤其为官这潭水深,慢慢来,官总有的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