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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康既已交接了城内的政事,便决定留守军营,与营中的兄弟们同吃同住,当然还有共同训练。
每日一早,伴随着钢剑骑士营嘹亮的宣誓完毕,许康总会跟随着出训的士兵一起训练。这是他为自己定下的目标,既为了尽快的融入军营,又要锻炼好自己的技能,这可是未来战场上保命的技能啊。
涿城南门外射箭靶场,数百个稻草人整齐的组成一个方阵,昂首向天,仿若待命的士兵。
千余骑兵按百人一组肃然而立。许康一马当先,此时的他经过短短半个月的严酷训练,已经彻底褪去了书生的柔弱,显出一丝武将的峥嵘。
只见他将一个奇怪的金属面具缓缓放下,直到覆盖了整个脸颊。这个面具是他要求匠器营定做的,口头上的原因自然是他觉得自己太帅了,所以做个面具来增加一下自己的杀气。真实的原因是许康受不了骑马时,漫天飞舞的烟尘,带个面具可以防尘;另一个不能说的原因就是,有个面具可以保护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俊美容貌,毕竟若是不小心被哪一支流箭破了相,那就遗憾终生了。
反正面具做出后,效果蛮好的,竟有不少将领模仿追随,让许康小小得意了一把,以为自己引领了时尚的先锋。
“准备完毕。”随着传令兵的一声大喝。
许康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左手取出骑兵弓,这种弓是从草原上传来的,又名“匈奴弓”。下臂短上臂长,便于发挥骑兵的射击。右手用食指和中指抚摸了一下拇指的铁扳指,这扳指是为了保护弓箭手手指的,所有弓箭手都有佩戴。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戴铁的,很多人戴的只是石扳指或者用兽骨做的骨扳指。
“架”,许康呼喝一声,后面千骑紧紧相随,呼啸着奔驰到草人阵型的侧面。许康一箭射出,千枝利箭同时飞扬,瞬间覆盖了草人所在的区域。
转眼间,树立的草人便被箭矢插满。
千骑缓缓停下,过了一会儿有人将射箭的结果呈送了上来。
“336支箭中靶,554支箭在规定区域内,另有110支箭出局。”
听到这样的结果,许康不禁暗叹口气,这还是在无干扰的情况下,1000支箭竟有十分之一连覆盖射击的效果都达不到,这要是真打起仗来,效果岂不是更糟。
鲜于辅看出了许康的不快,上前道:“如今军队只是草草训练了一个月,有此成绩已经不易,大人不必担心,相信用不了多久,这支骑兵一定能在战场上发出奇效来。”
许康叹口气道:“你说的对,也许是我要求的太高了吧,继续训练。”
眼看三月到底,四月将至,整个涿郡也渐渐步入正规。
军队中实行的军屯已经完毕,农忙时节算是完全结束,许康觉得大军不能就这么闲着什么事都不干,于是决定到太守府询问程远志。
程远志经过这半个月的修养,似乎胖了些,脸上也有了些油光,看起来这半个月过的很是滋润。
许康见礼必,直言道:“义父,如今春忙已过,大军闲来无事,不知义父以后打算向何处进军。”
程远志愣了一下道:“如今涿郡刚得,正该修民养兵,以待天变,岂可穷兵黩武,惹的民怨。”
许康没想到程远志只是得了一个涿郡就不想再战了,连忙道:“不可,义父。如今大贤良师在冀州牵制了官军主力,我军正可趁势多下几郡,待将来官军腾出手来,我军也可与其周旋。”
程远志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大贤良师会败。”
许康一震,连忙道:“不。当然不是。只是打仗总要往最坏的地方设想。居安思危方可保我军无虞。”
程远志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说我们应该往哪里打?”
许康振奋道:“如今我军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向北进入广阳,与广阳的霍奴师叔汇合,等壮大实力后,再进取整个幽州。另一个便是南下,与冀州太平军汇合,然后随着大贤良师攻打洛阳。”
程远志惊讶道:“南下洛阳。我军新得涿郡,粮食虽已种下,但各项部署还为完毕,若领大军南下,那涿郡如何守护?”
其实这两个目标也只是许康心中的两个想法而已,连他自己都没有什么具体的步骤来达成。便问道:“那义父的意思呢?”
程远志思索了一会儿,道:“我觉得你第一个意见就挺好,还是夺取幽州为上策。”
若是以前许康也会倾向于北上广阳,进取幽州,因为这个目标更现实。而且将来纵使太平道失败,许康也可以以此与朝廷斡旋,但现在他已经因为关羽的约定而扩大了自己的目标,那么他觉得自己的战场就不能只局限于幽州一隅。
幽州虽然地处偏远,不易被中原战事波及,但也与北方草原势力接壤,许康这些天从鲜于辅那里又了解了一些关于现在草原的局势,知道草原各鲜卑势力已经一统,那么随着东汉的政权动荡,草原人趁势南下的可能性就极大,那时幽州就成了四战之地,想要保全就极为困难了。
到时候若想挥军进伐中原,幽州很可能无法分兵出来。
那么幽州就只能做为战略后备力量来使用。
而且要想进军中原,那么就要先南下了解中原。
所以最后许康还是决定南下。
但率领数万大军南下难度太高,程远志也不会同意,纵然他同意了,他下面的那些将领又有几人会愿意呢。因此许康道:“义父,我愿率2000钢剑骑士营的骑兵先行南下,以观天下?”
程远志惊讶道:“如今既已决定北上,为何还要南下。北上之战需你出力之处甚多。你如何能在此时南下?”
许康肃然道:“广阳之敌并不可惧,只要义父与霍师叔联手相信指日可下。如今天下各路英雄皆在中原汇聚,孩儿此次南下,正好观天下变化,以便想出将来应对之策,供义父斟酌。”
程远志见许康意志甚坚,再加上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同意了。
二人又商量了一阵,包括敲定北上广阳的细节。许康正要告辞,程远志假怒道:“你难得回来一趟,过两天又要南下,今日怎么也要在这府中修养一日才行。”
许康见盛情难却,而且南下的各项准备工作也要程远志批准才行,便同意了。
太守府后院,许康沫浴更衣毕,换了一身丝绸衣物,顿时恢复了几分贵公子的俊俏模样。这丝绸轻若鸿毛,滑若凝脂,让已经习惯了铁甲的许康颇有几分不适。正别扭间,薛可儿闯了进来。
此时的护士营已经在程铭等几个老人的强烈反对下被关闭,薛可儿赌气之下竟然将护士营改造成了女兵营,自己则亲自教他们武艺,弓箭。
许康本来就打算找薛可儿聚聚,毕竟好久不见。他可是真心把薛可儿当成了家人,不像与程远志之间总有点利益纠葛在其中。今见她到来很是高兴,笑道:“可儿来了,快坐。”
薛可儿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许哥哥变黑了。”
许康嬉笑道:“是不是觉得我更有魅力了。”
薛可儿天真的点点头,应了声“嗯”。
喜的许康差点抓耳挠腮。
看许康可笑的模样,惹得薛可儿笑了一阵,道:“听说许哥哥要南下中原。”
许康闻此,心中嬉笑之意顿时退去,道:“是啊,没想到这么快大家都知道了。”
薛可儿立刻道:“那许哥哥能不能带我去。”
许康肃容道:“胡闹。这怎么可能?我们可是去打仗。再说你不是还有女兵营要照管的吗?”
薛可儿不满道:“那带着我的女兵营不就行了。以前我不是一直跟着你一起打仗吗?”
许康苦笑道:“越说越胡闹了。”
薛可儿叹口气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许康见此,惊讶道:“出了何事?”
薛可儿一听此言,顿时怒气勃发道:“你不知道,如今大营中很多将官都到我营中找女人相陪。若不是我拼死相阻,不知要被他们带走多少姐妹。他们把我女兵营当成什么地方了?”
许康闻言一阵沉默,他明白薛可儿的意思,但这个问题牵涉极广,在历朝历代的军队中都有出现,解决的办法无非是组建营妓。但做为一个后世来的书生,许康对此颇有几分呆气,总觉得这样不好,所以不肯组建。如今听到薛可儿如此抱怨,也知道这个问题不解决,对士气,军心都有一定的影响。但他并不想就此妥协,便道:“你这样一味阻止也不是办法,军中那些男人需要发泄,惹恼了他们恐怕他们都会变成野兽的。”
薛可儿俏脸霎那间变得通红,气呼呼的道:“你怎么也说这种混账话。惹恼了他们又怎样?我手中没剑吗?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许康斥了一声,道:“不许胡说,什么拼不拼的。我的意思你也不能把住那些姑娘不让他们嫁人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我会跟义父说一下,让那些立了功劳的单身士兵可以先选择配偶,这样他们就不会到处乱叫,也为你营中那些姑娘找个好的夫家。”
薛可儿听此,也没其他更好的方法,只好同意。
眼看许康就要离开,这件事已经不能再往下拖,二人立刻将这个意见禀报给程远志,程远志也觉得此举可以一试,便推行了下去。
至于此举将来结果如何,现在的许康是无法预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