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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婧此刻的心情说不出是惊吓多还是惊喜多了,一脸错愕的样子,看着风宓纤好一会儿,才掩起所有的惊讶于不可思议,有些语无伦次地开口,“纤纤,你怎么敢……我、我不行的,这样你不会输——”她结结巴巴地说着,很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若是比试些别的东西,她或许还有一些信心,可对于琴棋书画,她是真的一窍不通。她此时此刻真是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学些东西了,虽然头一次感受到这种被人全心全意信任感很开心得无法形容,但她更担心的是自己会拖风宓纤的后腿。
“你会全力以赴的对吧?”风宓纤笑了笑,面上不见半点担忧,只是波澜不惊的问她。
“我——”刘婧一时语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却有不知该如何如何才能将自己的心意全部阐释,垂下头:“可是我只会舞剑,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风宓纤见她急得有些双颊通红了,反而笑得很是迷人,径自说道:“这就够了!”
“真的?”刘婧愣了愣,瞪大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是真的。”风宓纤坚定地点头。
刘婧睁大双眼,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表情和再认真不过的眼眸,目光很仔细,观察到她没有半点开玩笑的迹象后,这才欢喜的笑起来,“那太好了,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好。”风宓纤面带满意的浅笑,随后附到刘婧的耳边,似乎是又说了一些什么,片刻之后,只见刘婧笑着频频点头。
高台之上皇后看着风宓纤信心满满的样子,冷笑越发的深了。尔后,似笑非笑的问道:“风小姐可是已经确定好了?”
“是。”风宓纤没有丝毫犹豫的回道。
此刻,她不禁对皇后那满是运筹帷幄的心里表示同情起来,往往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她风宓纤从不屑向别人展示自己多么有才,但不可能被人欺负至此还不还手。她也从来就不是什么坐以待毙的人,所以她一定会教皇后后悔今日的决定,教这些小瞧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那么风小姐觉得输的那方是以什么惩罚为好呢?”皇后又问。
眉梢微微扬起,斜斜的瞥了一眼正做春秋大梦的柳如烟与宁锦屏,风宓纤诡异的笑了一笑,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答案自她的唇缝里挤出,“当众跳脱衣舞如何?”
话落,饶是居心叵测如皇后等人都有些不太反应得过来。
她!她!她!
她说什么?!
当众跳脱衣舞?!
这样的言谈举止,在这民风还不算开放的古代,岂止是大胆,伤风败俗,简直就堪称放浪形骸!
这下子,大家一个个全都被她这番‘豪言壮语’给惊得傻了眼,错愣当场。他们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经过再三确认后,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除却非常震惊错愕外,甚至更多是不可置信。
只是片刻间的沉寂,众人逐渐消化完风宓纤话语中的言辞,大多数人觉得她这番话简直是自取其辱、恬不知耻,即便想自寻死路也不必如此吧?但还有一些公子哥儿们却是十分兴奋。对于他们而言,其实私心下都已经确定会输的那方就是风宓纤了,所以觉得能看到美人脱衣的舞姿当然是很乐意了。
“风美人不会是真的疯了吧?”凌景逸心里的波动好不容易才缓和过来,不料却又被风宓纤这话给呛得一阵猛咳,连脸也红了。
他缓缓侧回头去,看着穆瑾枫一脸微寒的神情,刹那间,他忽然有非常不妙的预感。于是拿手肘又撞了他一把,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就不出面阻拦一下?”
穆瑾枫不语,态度却平静得不可思议,只是拧着眉,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切。他虽然将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可是,那紧紧抿起的嘴唇却显出那隐忍多时的怒气,无端端地出卖了他。
反倒是宁儒熙审视着前方,神情严肃的说道:“现在只能相信她了!”虽然他也不解风宓纤的做法,但更多的是对于她隐忍坚韧的心疼。
“相信什么啊相信?!”凌景逸有些不懂了,瞪大眼,咬着牙道:“如果她输了呢?”
他一边慢慢恢复镇定,一边又向穆瑾枫问了一遍:“输了怎么办?”
虽然他心里是十分希望风宓纤会赢的,但希望毕竟只是希望,若是其中出现什么变故和意外,这最后的结果已经可想而知了。但他坚信即使风宓纤输了,穆瑾枫也决计不会让她当着众人跳着那什么什么舞。
“她一定能赢。”穆瑾枫神色森然,看着角落中那一道小小的身影,目光不曾挪移半分,冷冷说道:“输了,我带她走。”
“你确定?想清楚了?”凌景逸一脸错愕地盯着穆瑾枫那张较往日寒意更甚的脸,问道,“你会不会中毒太深了?”
穆瑾枫板起一张俊脸,冷冷地看着他,“难道你觉得我像是在说笑?”
“好吧。”凌景逸嗫喏道,见他此时决计不是玩笑,虽觉得不妥,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女子,不由笑了笑,能让瑾枫出手,风美人真是好大的面子!可转念一想,继而叹道:风美人,瑾枫可是什么都不欠你的,你莫不是想到他的全部身家都栽在你身上?
一旁宁儒熙看着已经语毕的穆瑾枫,发现他脸上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表情,平静的双眸中蕴藏着点滴复杂的情愫。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嘴张了又张,却发不出声音。
过了一会儿,凌景逸有意无意地瞥了瞥他,嘴里嘀咕:“要是风美人真赢了,那岂不是意味着儒熙的妹妹就要输了,这抉择还真麻烦。”
“她若是输了,那便是是她应得的教训,安宁王府的女儿多的是,缺她一个不少。”宁儒熙那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动听,却也出乎意料的冰冷无情。
凌景逸笑得一脸灿烂,他不怀好意地瞥了宁儒熙一眼,撇撇嘴,啧啧叹息:“你还真是一位好‘哥哥’。”
对于他的评价,宁儒熙垂眸不语。
至于皇后,她依旧坐于高位,用手掩住嘴,似是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是,谁也不知道,她掌下所掩饰的,恰恰是唇角得意的笑弧。
“风小姐,你可要想好了。”她故作好心的让风宓纤再确认一遍。心中却在暗暗张扬的笑着:她当真是高估了风宓纤,本以为她清醒过后是真的变得聪明了,却没想到依旧蠢笨如牛,根本无需自己费机做别的谋算,她就已经主动掉到自己挖的坑中来了。她既然要来找死,自己岂有不成全的道理?!
同时,柳如烟与宁锦屏心里亦是如此想法。
“是!”风宓纤依旧临危不乱,意态从容
“明明是自不量力,还敢大放厥词,不知死活!”宁锦屏轻轻哼了一声,似有无限的轻蔑,一丝似有似无的傲慢的眉角处扬起来。
柳如烟却并未说什么,垂着头,眼睑轻轻地一跳,眼底压抑着的讥讽与蔑视,不声不响地浮上,甚至带着冷笑:风宓纤,这可是你自己要来找死的,怪不得我。今日,我就要让你输的无地自容,再也抬不起头来!
只是,风宓纤的回应才刚落下,便就从高台的另一边传来一道不认可的喝斥声。
“本宫不同意!”刘贵妃没想到事态会演变成这样,在她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后,立刻出声反驳着。现下,风宓纤的婚约还在,那便是与他们荣辱与共。
此际她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望着风宓纤的脸咬牙切齿的,那充满怨恨的眼神,似乎是恨不得将她给剥皮拆骨大卸八块。
蠢蛋,还嫌自己不够丢人么?这是要将她的老脸都给丢光了?!
奈何, 风宓纤偏偏对于一脸铁青之色的她完全视而不见。
皇后满脸堆笑地规劝:“几位小姐都没什么意见,妹妹又何须介怀呢?”
“这并不符合赏莲会的规矩,如此行径简直是有伤风化。”刘贵妃咬了咬牙,控制不住自己僵硬的表情,心里却暗骂着皇后。好一个贱人,竟然想借风宓纤来打压她。
皇后不以为然的眯起了双眼,一边假笑着道:“妹妹这话说的实在太严重了,不过是一场玩闹而已?!”
刘贵妃心有不甘,正要继续说着,却被皇后快了一步。
“好了,妹妹,不必再说了,依本宫看,一切就照风小姐所说的去办吧!”她看着刘贵妃,嘴角轻轻一扯,诡谲一笑,多少带着点风凉的意味,知晓刘贵妃已经恼羞成怒。如今,正好被她这么无形的一挑衅一番,顿时气得刘贵妃怒火中烧,差一点就一时失了控。
底下的人中,除了这群一早就算计好了的人以外,最高兴的当属风婉珍与风婉如姐妹俩了,如今她们终于盼到风宓纤倒霉的机会,怎么会不得意呢?!